对岸特务才用“超声速”?老祖宗教小粉红做人:禽兽才不分声、音
图:在大陆术语体系内,歼20超的是声速,而不是音速
在过往多个平台的文章评论中,笔者多次见到一些小粉红对特定词汇用法的揭批,称“超声速”是港台那边的称呼,国内喜欢用这个词的,定是对面的敌对势力特务云云。
类似的现象在日本20世纪上半页也曾经频繁出现过,当时还对这些看起来是敌对势力才会使用的语言、词汇有个专门的称呼,叫“敌性语”。
在日本国家战略走向癫狂的历史进程中,大正/昭和小粉红在战争贩子带领下全面围剿敌性语,确保大正/昭和文化的主旋律性、严肃性、纯正性,正是社会氛围狂热化、驱使整个国家失去理智、文明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
但遗憾的是,按照中国的国家标准,“超声速”这个词才是90年代以后的规范用法;倒是“超音速”这个说法,实际上更符合日语的习惯——它是纯正的日语术语。
图:飞机超声速飞行产生的激波,是高速阻力的主要来源
在汉语中,“声”和“音”的含义并不完全等同,其差异主要源于人的感受。不加特别注解(比如“次声波”)的话,“声”通常指的是人耳可以听到的机械波;而“音”是人听起来觉得有调,能给人特定意义感觉的一部分的“可听声”。
这也是为什么《礼记》中说,“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
图:这个时候常常用“声”
图:这个时候常常用“音”
正是基于这种含义上的区别,在国内的术语规范化进程中,但凡是概念更贴近“空气中传播的机械波”的术语,一律采用的都是“声”字;比如“声速”、“声波”。而那些更贴近人的感官、或者牵涉艺术文化的,才会使用“音”字,比如“音色”、“音调”。
比如《航空航天客机出版工程——航空航天专业术语》中,"yin"读音开头的汉语术语,只有“因”、“银”、“引”、“隐”、“印”,而完全没有“音”;而涉及到所有“supersonic”概念的,无一例外,均为“超声速”。
图:这本书里是找不到“超音速”的
就历史角度来说,建国后“声”、“音”在术语上确实经历过很长的混用时期,尤其是90年代以前,使用“音速”、“超音速”的论文、专著也不少见——甚至近年也还偶有出现。
这种不规范的现象不只是术语,还包括了大量计量单位等,在科研学术、工程建设中带来了大量混乱;因此从80年开始,国内下了很大力气进行整顿——这实际上是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标志。
随着相关的国家标准体系不断完善,在1993年版的《量和单位》国家标准中,声和音在各领域中的术语用法已经被最终确定了下来。自此之后,声速、超声速才是中国的正统用词。
图:用今天的中文规范术语翻译,分别是“声速”、“亚声速”、“跨声速”、“超声速”、“高超声速”
最后,“超音速”这个词,如果要从语言逻辑上讲通的话,必须放在日语的语境下:日语汉字中,“声(こえ)”代表生物发出的声音;而“音(おと)”代表非生物发出的声音。国内的“音速”、“超音速”等词汇用法,也确实沿袭自日本。
这源于多方面的历史原因,其一是近代历史上,中国的科学、工程技术相关的文献著作大量翻译自日本,因此很多日文汉字的航空术语也被直接引入了。其二,中国不少航空相关的机构、人员,最早也是在抗战胜利后,接收自日本遗留在国内的基础。
比如沈阳飞机制造厂,始建于1920年,9·18事变后被日本控制并改编为满洲航空株式会社。比如中国空军的摇篮,被称为“东北老航校”的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成立时,仅接收关东军第二航空军团的教官、技术人员等就有近200人。
图:“大破”这个词,很多年轻人都是这几年受日本文化的手游影响,觉得用起来挺新潮挺酷,但在中国铁路领域,这个词的历史漫长到比老土的绿皮车还久远。
类似背景下,现代汉语中,各领域术语源自日文汉字词汇的比重非常高,中国长期沿用基于日语语境下的汉字术语,在国内其实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比如直到今天,铁路领域的大量术语和文书习惯,都带有极为浓重的日式风格。
图:合肥南动车运用所的人员对动车雨刮器进行更换
这些习惯甚至沿用到了高铁时代。比如“北京南站动车运用所”,用现代汉语去解读只会让人莫名其妙 ;此处“运用”的真实含义是维修整备一体化,是典型的日本术语。
所以说,哪怕是干清剿敌性语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基础文化教养的啊。没读过《礼记》,分不清声与音,这算不上什么问题;毕竟它不是现代人所必须掌握的知识、技能。
但是在分不清声与音概念差异的情况下,就给使用“超声速”这个词的人扣对岸特务的帽子,这种野蛮愚昧的行为,大概就当得起《礼记》中的评价了——其实想想也不让人意外,二十世纪下半页至今,大规模的人在思想认识上劣化成了禽兽畜生而引发的人祸灾难,何曾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