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论神聊‖八百里加急/中国古代的驿站
开聊了
2017年10月19日,《国土微论坛》在微信群举办第44场“微论神聊”活动,由王封礼主聊“中国古代的驿站”。主持人: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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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聊人:王封礼,《文史天地》杂志社编辑部副主任,历史学硕士。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组织传递信息的国家之一,邮驿历史长达3000多年。
中国古代公文传递靠的是驿站, 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驿站分驿、站、铺三部分。驿站是官府接待宾客和安排官府物资的运输组织;站是传递重要文书和军事情报的组织,为军事系统所专用;铺由地方厅、州、县政府领导,负责公文、信函的传递。递铺用以传递公文。凡州县往来公文,都由递铺传送。一般每隔二十里就有一个驿站,一旦而要传递的公文注明“马上飞递”的字样,按规定每天三百里,如遇紧急情况,可每天四百里,六百里甚至八百里。
传递紧急公文时每个驿站都用快马,“千里马”是形容一匹马能日行千里,实际是不可能的,按唐朝的规定快马能日行一百八十里左右,再快的马可能跑得更多一些,因此实际是驿卒们快马加鞭,以最快速度奔跑,单靠一匹马是跑不到目的地的,要到下一个驿站换人换马,连续传递下去。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叛乱,唐玄宗在临潼华清池,两地相隔三千里,六日内玄宗就得到这一消息,可见传递速度每天达五百里。唐代的一尺合0.303公尺,一里合454.2公尺,五百里约合现代的227公里,在当时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至于八百里加急,可能差不多要走两天才能到。
我们在电视剧和电影里往往可以看到这样的精彩场面,只见远方黄尘滚滚,瞬间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穿着黄马挂,身背公文袋的驿卒翻身下马,急忙将公文袋传给另一个驿卒手中,大喝一声“八百里加急”,随即又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远去。
△ 始建于明代的鸡鸣山驿站遗址
秦王朝是我国统一的封建中央集权时代的开始。秦始皇所制定的统一文字、度量衡、车轨、道路等制度,对我国后代有深远影响。在开创统一的邮驿制度方面,秦朝也有不世之功。
虽然秦王朝仅仅存在15 年,但以惊人的努力完成了全国范围的交通和通信网络。驰道是秦朝道路网的主干。它以首都咸阳为中心,“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汉书·贾山传》)秦朝驰道十分壮观,宽约50步,10 米左右就栽一棵青松,一路绿影婆娑,十分壮观。这样的大道遍布全国。另有一条专为抵御北方匈奴的“直道”,从咸阳北的云阳开始,途经黄河,直抵今包头市的秦九原郡。这是由名将蒙恬指挥修筑的,全长1800 余里。此外,在南方还修了到两广和西南的“新道”。这样,就在全国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交通网。
这些大道,路平道宽,沿路驿站、离宫、馆舍和军事设施遍布。考古工作者近年曾在陕西旬邑县子午岭发现一处秦朝直道建筑遗址,是一座约40 亩左右的大平台。专家们认为这可能是当时既作防卫又作信息传递站的驿站。有的专家则戏称为“一号兵站”。
秦朝修筑的大道至今也还有遗迹可寻。考古学家在直道遗址进行了勘测,测出当年直道最宽处为50 米,转弯处更宽到60 米。路基全是夯打结实的坚硬层面。据历史记载,当年秦始皇曾出动大小华贵车辆80 余辆,官员兵丁1000 余人,在此大道上浩浩荡荡前进,足见路面的宽阔平坦。
秦朝的邮驿统一了称呼。春秋战国时期,各国对邮驿通信的称呼都不一样,秦朝把“遽”、“驲”、“置”等不同名目一概统称为“邮”。从此,“邮”便成为通信系统的专有名词。在秦朝,“邮”负责长途公文书信的传递任务,近距离的另用“步传”,即派人步行送递。在邮传方式上,秦时大都采用接力传送文书的办法,沿政府规定的路线,由负责邮递的人员一站一站接力传达下去。
东汉末年,军阀混战,中原地区非常混乱,普通百姓连日常生活都难以为继,自然更谈不上正常的通信邮驿活动了。史书上记载此时的情况说:“道路壅塞,命不得通。”所谓“命”,就是指皇帝和政府的文书命令,因为战乱,这些文书命令也不能通畅下达了,“驿书”传递最多不超过600 里。
直到曹操统一了北方,这情况才逐渐有了改变。曹操和他的继承人加强了对邮驿的管理。曹丕建魏后,把长安、洛阳、许昌、邺、谯五个北方大城市建成五个军事重镇,称为“五都”。围绕这五都建立了四通八达的联络通信网。那时,曹魏的通信,绝大多数是军事文书,主要是靠快马投递,步邮较少。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社会秩序还不是十分稳定,步行邮递很不安全。即使少量的步行邮递,也不用接力传送,而是找一些善于快跑的人,专程邮递。这些人,被称为“健步”,后来称为“急脚子”或 “快行子”。他们往往跑完全程,中途不换人。曹魏有些专门的信使级别很高,他们常常可以与公卿同坐。信使的身份较高,其原因可能与社会不安定有关,信使必须由较为亲近的人充当,才为可靠。而这些显贵的亲信,一般身份是大大高于过去充当信差的吏卒的。
曹魏时在邮驿史上最大的建树,是《邮驿令》的制定与实施。这是在魏文帝(公元220—226 年在位)时由大臣陈群等人制订的。内容包括军事布阵中的声光通信、“遣使于四方”的传舍规定以及禁止与五侯交通的政治禁令等。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专门的邮驿法,对后世有深远影响。可惜的是,这部邮驿法原文已经失传,只是有些内容可以在《初学记》、《太平御览》等一些后人的辑文中看到。
魏晋时期,继承两汉的邮驿管理制度,主管邮驿的机构归法曹。两晋时,法曹的官吏还利用邮驿宣布新法律。《晋书·刑法志》记载,西晋时主管法曹的官吏张华,曾表抄新律死罪条目,张贴在各地邮亭以示百姓。
西晋统一南北后,利用了曹魏原来邮驿的基础,并有较大发展。从晋时文人间书信往来的频繁,可以看出那时邮驿发展的规模。西晋著名文学家陆机、陆云兄弟,平日往来书信十分频繁,今存《全晋文》中陆云写给兄长陆机的信件即达35 封。他们在书信中互相切磋学问,相道寒暖,互为勉励。陆云与他的好友杨彦明、戴季甫也经常有书信往来。从他给戴、杨的信中所云“疾病处远,人信稀少”,“去书不悉,得书以为慰,时去荏苒,岁行复半”等语来看,通信人之间住处距离是遥远的,可见那时邮驿达到了很远的地方。
隋唐时期是我国皇权社会的盛世,“贞观之治”和“开元之治”是我国历史上历来为史学家称颂的时期。这一时期的邮驿,也达到空前繁盛的阶段。隋唐时期邮驿事业发达的标志之一是驿的数量的增多。隋唐继续发展南北朝时的驿传合一的制度,“驿”代替了以往所有的“邮”、“亭”、“传”。驿的任务包罗万象,既负责国家公文书信的传递,又传达紧急军事情报,还兼管接送官员、怀柔少数民族、平息内乱、追捕罪犯、灾区慰抚和押送犯人等各种事务,有时还管理贡品运输和其他小件物品的运输。隋唐时期的驿遍布全国,像一面大网密布在全国交通大路上。据《大唐六典》记载,最盛时全国有水驿260 个,陆驿1297 个。那时,专门从事驿务的有20000 多人,其中驿夫17000 人。这是一支很庞大的邮政队伍。驿夫又称驿丁,根据不同的驿站等级,驿丁的配备数目不同。《大唐六典》载,唐代最大的驿称为都亭驿,是国都所在的驿站,每驿配驿夫25 人。各道陆驿分为六等:第一等驿配驿夫20 人,二等驿配驿夫15 人,三等以下递减,第六等驿的驿夫二至三人。水驿则根据驿务繁闲,也分为三等:事繁水驿配驿夫12 人,事闲配驿夫9人,更闲水驿配备驿夫6人。有些学者据有关各种资料统计,有唐一代,全国的驿夫数实不止上述17000 人,有许多盛唐时期新增之驿,尚未统计在内,其总数合计当在25000 人以上。这和1949 年前国民党统治时期全国邮政人员总数几乎相当,说明唐朝邮驿事业确是相当发达的。唐代时已开始流行使用快递运送水产、水果,“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反映的是用快递给杨贵妃快递水果的情境。
△唐代的快递员“驿骑手”
那时,交通线路畅通全国各地。著名散文家柳宗元在《馆驿使壁记》中记载,唐时以首都长安为中心,有七条重要的放射状的驿道,通往全国各地。第一条是从长安到西域的西北驿路,自长安经泾州(治所在今甘肃泾川北)、会州(治所在今甘肃靖远北)、兰州、鄯州(治所在今青海乐都)、凉州(治所在今甘肃武威)、瓜州(治所在今甘肃安西东南)、沙州(治所在今甘肃敦煌)直达安西(今库车)都护府。第二条是从长安到西南的驿路,自长安经兴元、利州(治所在今四川广元)、剑州(治所在今四川剑阁)、成都、彭州(治所在今四川彭县)、邛州(治所在今四川邛崃)直达今川藏地区。第三条是从长安至岭南的驿路,由长安经襄州(治所在今湖北襄樊)、鄂州(治所在今武汉市武昌)、洪州、吉州、虔州(治所在今江西赣州)直达广州。第四条是从长安至江浙福建的驿路,由长安经洛阳、汴州、泗州、扬州、苏州、杭州、越州(治所在今浙江绍兴)、衢州(治所在今浙江衢县)直达福建泉州。第五条是从长安到北方草原地区的驿路,自长安到同州(治所在今陕西大荔),再经河中府(治所在今山西永济)、晋州(治所在今山西临汾)、代州(治所在今山西代县)、朔州(治所在今山西朔县),直达北方单于都护府。其他两条各自长安至山东、东北地区和荆州、夔州(治所在今四川奉节县)、忠州等四川云贵地区。这些驿道,通过的驿站,在《唐书·地理志》和柳宗元的《馆驿使壁记》中都有具体的记述。可见这是唐朝驿道纵横的实际情况,丝毫没有夸张成分。在宽敞的驿路上,则是:“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那时邮递效率非常之高,据推算,中央的政令一经发出,两个月内便可推行全国。
除国内七条主要邮路外,唐朝对外还有若干国际性的驿道。中唐有一位地理学家贾耽,写过一篇《记四夷入贡道里》,说到唐朝的国际交往线也有七条:一为从营州入安东道,二为登州海行入高丽渤海道,三为从夏州、云中至蒙古草原道,四为入回鹘道,五为安西西域道,六为安南天竺道,七为广州通海夷道。通过这些水陆通道,可通往朝鲜、日本、中亚、印度和东南亚各国。
因为全国空前的大统一,隋唐时期从中央发至各地和由各地送达中央的官方文书特别多。《新唐书》记载,中唐著名诗人元结在道州(治所在今湖南道县)任上做刺史才不足50 天,收到的各地文书就有200 函之多。
隋唐邮驿的发达,推动了全国经济的发展,保证了中央各种制度在全国的推行。
两宋时期,全国的陆上交通已是四通八达,北宋通往辽、夏、金的各条道路均以京量东京汴梁为中心,向各州县伸展,连接重要城市入州治、县治。宋朝将连接各行政区的道路称为官路同,一些主要官路也是驿路,官府每隔一段路程便会修建驿站,驿路中的主干道称为“大路”或“大驿路”。
北宋中叶,专门修建了通往陕西、甘肃的驿道,并建有驿站2309间,邮亭385间,其他驿道一般50里设置一间驿站。
宋代在京师修建有专门接待各国使臣的馆驿,相当于现在的政府招待所,专招待来往的各国使臣。各个主要国家的使臣分住不同的馆驿。北宋时,辽国使臣来访住都亭驿,西夏使臣住来远驿,其他地方的使臣则住怀远驿。驿馆内装饰富丽堂皇,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各国使臣无不以出使大宋为乐事。除了国事交涉外,就是在汴梁大肆买买买。
在京城以外,修建有供来往官员和使者中途休息、住宿的驿馆。官吏若需在驿馆住宿,一般要出示朝廷专门发行的“驿券”,若无驿券则只能另寻他处投宿。后来,朝廷放宽了对官员的限制,规定达到一定级别的官员,携带家属出行时,虽无驿券,也可入住。
宋朝之前,政府公文和书信都由各地驿站的递夫负责邮寄,递夫一般由乡村百姓担任。北宋以后改由地方厢兵负责传递,后来又设专门的“递铺(邮局)”,将邮递公文信件与驿馆在职能上加以分列,各自承担自己的任务,不再混同。于是驿馆成了官吏、军卒的招待所,而“递铺”则专事邮递。
宋代的邮递分为步递、马递、急脚递三种形式。步递用于一般文书的传递,由各个递铺间接边步行传递。步递同时还要承担繁重的物资运输任务,速度较慢。马递用于传递紧急文书,一般不负责传递物资,因此速度较快,但因负责这种递送任务的马匹大多是军队挑选剩下的老弱病马,所以不能用它递送最紧急的文书。为了能及时传递重要文书,北宋真宗年间,又出现了“急脚递”,据说能“日行四百里”,急脚递铺也被称为“急递铺”,用以传递机密文书。且河北两路急脚递铺的军士只能递送皇室急件,不能承接其他文件。神宗朝时,对西夏和交趾用兵都采用急脚递铺传递军事文书。
步递、马递、急脚递三种递铺,北宋时分别置铺,承担各自的递件的传递。但是马递铺除了递送文件外,还负责向过往官员提供乘骑,所以一般的马递铺平时都饲养几匹马备需。
南宋时,将步递、马递、急脚递铺合而为一,将其归至江淮一线和通往四川的驿路,还设立了摆铺和斥堠铺,每十里置一铺,专门传递“日逐探报斥堠文件”。每铺由五名身强边壮的马手值守,后改为兵士担任铺兵。
宋代邮驿以符牌为凭信,传递木牌也称檄牌,这种木牌长六寸、宽三寸,用坚硬的木材制成。凭此券在驿路上通行无阻。后又增加了金字牌、青字牌和红字牌三种。金字牌专门用来递送皇帝诏书,日行三百余里。南宋初,在金牌传递过程中,又增加鸣铃,铃声一响,准备前往下一站的人员就要出门候着,接到文件立即出发,不得延误。
南宋绍兴十年(1140年),宋高宗就是以金字牌急递的方式,一连发出十二道金牌,迫使岳飞班师,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杀害于风波亭中,自毁长城,使大好的抗金局面前功尽弃。
到了元王朝,由于疆域辽阔,发展交通,强化了驿站制度,这也成为它巩固政权的重要手段,这时驿站也叫“站赤”,实际“站赤”是蒙古语驿站的译音。
到了明代在各干线道路上均设置了驿站。还设立了递运所,这些独立与驿站,专门从事货物运输的组织,其主要任务是预付国家的军需、贡赋和赏赐之物。由各地卫所管理。递运所开始设于洪武元年(公元1376年),它的设置,是明代运输的一大进步,使货物运输有了专门的组织。
邮驿分陆驿,水驿和水陆兼并的共三种,各驿站都设有驿舍、驿丁、驿马、驿驴、驿船及驿田等。驿站使用的凭证是勘合和火牌。凡需要向驿站要车、马、人夫运送公文和物品都要看“邮符”,官府使用时凭勘合;兵部使用时凭火牌。使用“邮符”有极为严格的规定。对过境有特定任务的,派兵保护。马递公文,都加兵部火票,令沿途各驿站的接递如果要从外到达京城或者外部之间相互传递的,都要填写连排单。
明朝后期,有些驿站非常奢华,成了拉关系、求升官的场所;更多驿站则年久失修,管理混乱。决策层意识到,驿站非改不可。
明初,官僚机构较小,朱元璋管得很严,据说一品官出门,随行不超过10人,行李不超过200斤。因此,这方面的开支不算多。到嘉靖年间,官僚机构膨胀,繁文缛节增多,官员出差频繁,接待开支骤增。有些官员出行,排场很大,车马随从成群结队,驿站苦不堪言。一旦州县衙门接济不上,驿站就会难以维系,甚至逐渐荒废。
万历初年,首辅张居正在对驿站体系进行了外科手术式的改革。他首先从限制特权入手,下令禁止非公滥用,禁止加派人手,禁止多吃多占,禁止摊派私费等。驿站的额外负担大幅减轻,送信效率显著提高,经费开支压缩了三分之一,在一定时期内实现了“清驿递以恤民劳”,“小民欢呼歌诵”。
遗憾的是,张居正改革只推行了10年,便在他去世后被废止。保守派借口"裁削过当"、“累民贫民”,呼吁“宽驿站之禁”。禁令解除了,开支浩大的问题依旧困扰着各地的驿站。
崇祯上台的头一年,就找出万历钦定的《给驿条例》,按照"俱裁十分之六"的标准进行修订。于是,原先51条的条例被压缩到12条,官员在驿站享受的特权和待遇大幅缩水。
崇祯颁布的新条例规定,只有三品以上京官才有资格使用驿站,四品以下跟驿站绝缘。虽充满了“官本位”色彩,但毕竟三品以上京官人数较少,如能实施,驿站的负担将大为减轻。即便如此,崇祯还觉得“裁酌尚滥”,要求继续删改。主管大臣只好哭丧着脸说,已经删到超出“俱裁十分之六”的标准了,再删下去,还不如把条例废了。崇祯这才作罢,将新条例签字认可,颁行全国。
有时候,矫枉过正不见得是好事,用力过猛会适得其反。过度“裁驿”省下来的银子,全都变成了军费。老百姓没有感受到改革红利,负担依旧。反倒是许多驿夫、驿卒甚至驿官供职数十年的驿站被撤,让他们丢了饭碗,只剩三条出路:要么坐地等死,要么逃亡异地,要么揭竿造反。
李自成就是个驿卒。他当过兵,退伍后托关系进入银川驿站,做起了这份薪水不高但旱涝保收的工作。有时承接迎来送往,还能吃点回扣,默默无闻,过得不差。
朝廷裁撤驿站的命令,改变了李自成的命运。崇祯元年(1628年),朝廷宣布裁撤驿站。同年,李自成因工作失误,丢了公文,上级以此为借口,把他裁了。
铁饭碗没了,李自成只好回老家谋生。更麻烦的是,他还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艾诏告到了米脂县衙。知县直接把他“械而游于市”。李自成命大,被亲戚保释,捡了一条命。
出狱后,李自成认为自己身上的一切倒霉事都是艾诏惹的,就把他杀了。不久,李自成发现老婆跟人通奸,又把老婆杀了。两桩命案,震惊全县,倘若落网,定死无疑。李自成只好离开米脂。
崇祯二年(1629年)二月,李自成到甘肃甘州(今张掖市甘州区)投军,很快提拔为把总。军队行至榆中(今兰州榆中县),由于欠发饷银,他就发动兵变,杀死参将和知县,揭竿造反。一年后,李自成投靠了农民军里实力最强的“闯王”高迎祥。又过了6年,高迎祥阵亡,李自成被推为新的“闯王”,率军席卷中原。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埋葬了明王朝。
历史上的“官逼民反”,并非全因官府刻意攫取百姓利益,有时还是看似正义的改革,因政策失误而办砸,损害了百姓利益。官府也许很无辜,但受伤的总是老百姓。
到了清朝,驿站开始使用“勘合”和“火牌”做为凭证。凡需要向驿站要车、马、人夫运送公文和物品都要看“邮符”,官府使用时凭勘合;兵部使用时凭火牌。使用“邮符”有极为严格的规定。对过境有特定任务的,派兵保护。马递公文,都加兵部火票,令沿途各驿站的接递。如果要从外到达京城或者外部之间相互传递的,就要填写连排单。紧急公文则标明四百里、或者五百里、六百里字样,按要求时限送到。但不得滥填这种字样。
驿站管理至清代已臻于完善,并且管理极严,违反规定,均要治罪。清代末年,近代邮政逐步兴起,驿站的作用日渐消失,于是,1913年1月,北洋政府宣布全部撤销驿站。
△ 晚清的新式邮局
驿站在我国古代运输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在通讯手段十分原始的情况下,驿站担负着各种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信息传递任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物流信息的一部分,也是一种特定的网络传递与网络运输。我国古代驿站各朝各代虽形式有别,名称有异,但是组织严密,等级分明,手续完备是相近的。
由于当时历史条件的限制,科学技术发展的水平局限,其速度与数量与今无法相比,但就其组织的严密程度、运输信息系统的覆盖水平也不亚于现代通讯运输。可以说那时的成就也是我们现代文明的基础的一部分。驿站与当今的邮政系统、高速公路的服务区、货物中转站、物流中心等等,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 20世纪20年代初的陕西乡间邮差
《文史天地》杂志社简介
《文史天地》原名《贵州文史天地》,创刊于1994年,由文史委所办之《贵州政协文史资料》更改刊名而来。2001年经新闻出版署批准,更名为《文史天地》,从刊名上打破了地域的界限。此后,在政协和办公厅的直接领导下,《文史天地》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成了一本选题严肃、秉笔直书、不为尊者讳、涉及面广、知识性和可读性强,深受广大读者喜欢的文史刊物。在全国同类期刊中,发行量位居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