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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风情 之 卢瓦尔河巡礼

雷欧论坛 2021-12-03


法国卢瓦尔河,自东向西流淌了上千公里,将法兰西对称地分为了两半。


由于河谷两岸景致怡人,中世纪古堡及著名建筑物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和果蔬农庄此起披伏,这种厚重的法国色彩为这一地区赢得了“法兰西后花园”的美誉。


卢瓦尔河蜿蜒漫长,沿途流经之处,其地理、地貌、气候不尽相同,这就使得卢瓦尔河谷地区成了法国少有的精于所有种类葡萄酒的产区。从公元前,这里已发现了葡萄酒的脚印,而历代法国君主对这块土地都宠爱有加,亦为卢瓦尔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便利的河道运输系统,促成了卢瓦尔葡萄酒的兴盛。馥郁的果香,清新的口感让这里的葡萄酒广受大众的欢迎,无论是红葡萄酒、白葡萄酒、桃红葡萄酒,或是静止葡萄酒与起泡葡萄酒,或是干型葡萄酒与甜型葡萄酒,卢瓦尔河谷的佳酿让每个饮者魂牵梦萦。


    除了有广袤的田园风光,卢瓦尔更有悠久的文化与历史积淀,有人直言不讳地说卢瓦尔地区的法语是最纯粹的法语,并不怕这会引起所谓“有失偏颇”的抨击。也难怪,这里诞生了现代小说之父拉伯雷。拉伯雷曾说:“生我养我的,正是卢瓦尔河谷这个法兰西花园。”卢瓦尔河谷不仅孕育了拉伯雷,还有女作家乔治·桑、普鲁斯特、巴尔扎克、迪卡尔等,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便在这里写成。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作品都与河谷的美丽分不开,同时也让这个法兰西花园更添一份淡淡的书香,可以说是卢瓦尔书写了他们,或者是他们书写了卢瓦尔。


    在十五、十六世纪,卢瓦尔河谷曾是法兰西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中心,欧洲文艺复兴就是从卢瓦尔河谷开始并给法兰西文化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可以说数百年的法兰西皇家历史并不只是凝聚在某一个都城里,而是沉淀在整个卢瓦尔河谷里一座又一座的城堡中。卢瓦尔河谷又称作“帝王谷”,不少古堡都留下了皇室的奇闻轶事的传说,香波堡、舍农索堡、布卢瓦堡、昂布瓦斯堡……这使得城堡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当然,这几座城堡中最著名的要数香波堡和舍农索堡。


    弗朗索瓦一世是法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君王之一。在弗朗索瓦一世之前,法国的几任国王都对艺术毫无兴趣,当时伟大的艺术成就都集中在意大利,与之相比,法国简直毫无艺术气息。直到弗朗索瓦一世时,法国和意大利之间发生了战争,当弗朗索瓦一世攻占米兰后,他亲眼目睹了意大利建筑的华丽繁复、油画和雕塑的美轮美奂以及意大利对艺术家的至高礼遇,身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弗朗索瓦一世深深感到法国文化的单薄。于是,他下定决心改变这一状况,重礼聘请了众多意大利艺术家及建筑师来到法国,充实法国极度匮乏的艺术文化。在这些艺术家当中,得到最高礼遇的,就是德高望重的达·芬奇。他的宫廷主要建在昂布瓦斯和布卢瓦,在不断扩建更新和添加时代风格建筑的同时,他还一直梦想着在卢瓦尔河的南岸、自己经常狩猎的索洛涅森林中建造一座更宏伟壮丽的宫殿。这个梦想在三十年后随着香波堡(Chateau de Chambord)的建成而终于实现了。


    据说弗朗索瓦一世曾经读过一本西班牙骑士小说,书中的英雄居住的城堡修建在一座游荡着无数珍禽异兽的森林当中,这也许就是他修建香堡的灵感来源。令后人遗憾的是当年关于香波堡的文献所剩无几,人们无法确认到底是何人参加设计和建造了这座法兰西历史上最威武雄壮,也最有艺术灵气的绝世建筑佳作。人们只知道1516年弗朗索瓦一世曾从意大利邀请来了他极为崇拜的伟大天才达·芬奇,并且为他提供“一切可以让他最大地发挥自己所有天才的条件”。达·芬奇在昂布瓦斯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三年,在这期间弗朗索瓦一世曾与他讨论了自己对香波堡的设想和蓝图。达·芬奇于1519年在昂布瓦斯去世,至今他的陵墓仍保存在那里。而香波堡在达·芬奇去世后才正式开工。整个工程持续了三十年之久,到弗朗索瓦一世去世仍未完成。


    香波堡坐落在布卢瓦东北方、卢瓦尔河南岸一望无际的森林中。一条长达33公里连续不断的护墙将近五十公顷的森林围起,里面有大量的野生动物,至今仍是欧洲最大的天然森林公园。香波堡就坐落在这片森林中央一大片平整如毯的草坪上。当它出现在游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它那有着超现实意境、压倒一切的气势所震撼:一道长长的灰白色的城墙围起一座庞大的四方城池,围墙的背后长达231米的巨大城堡主体陡然而起。圆柱型塔堡与平面楼堡相间,擎起数不清的塔楼、天窗、雕像。它们华丽精美之极,高低错落,相傍相依,又似乎争先恐后地向着天空升腾,将人们带入到梦幻般的意境之中。


    这是一座集宏伟与精美、典雅与雄壮于一体的古典建筑史上的杰作。它拥有440个房间、360个装饰烟囱和800个尖塔,每一件都精雕细刻,美轮美奂。最令人称奇的是城堡内那座大理石旋梯塔。从外观看它是一件典雅精美的装饰建筑,其内部的旋梯却可以让两个人同时相对上下却不会碰面。人们都猜想,除了天才的达·芬奇,谁又能设计出这样的杰作?


    遗憾的是香波堡建成后不久,法国就爆发了三十年宗教战争,王室被迫离开卢瓦尔河谷回到巴黎。这座卢瓦尔河谷最大的城堡不仅没有机会成为法兰西的皇宫,甚至后来也没有一位君王把它作为自己的长期皇宫,只是偶作为国王来此狩猎或度假宴客的临时行宫而已,于是,后人便把这座古堡称作为“国王堡”。


    有了国王堡,是不是还应该有一座王后堡以示阴阳均衡?的确如此,卢瓦尔河谷真有一座被称为“王后堡”的古堡,这便是舍农索堡。


    在昂布瓦斯南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悠长娟秀的绿水,它穿过一片片森林向着卢瓦尔河奔来,它叫谢尔河(Le cher)。尽管在法语里谢尔河被赋予了阳性的词性,它却比阴性的卢瓦尔河更加富有女性的色彩。它的阴柔来自横跨其上的舍农索城堡(Chateau de chenonceau)。


    舍农索城堡的名气与香波堡并驾齐驱,是卢瓦尔河谷城堡群的王后。它集高贵、典雅、雍容和婉约的女性之美于一身,在秀丽的谢尔河上犹如一颗闪烁着冷艳之光的明珠。清晨,当晨曦将谢尔河两岸的树林晕染得朦朦胧胧,静得没有一片涟漪的河水却像一面绿色的铜镜将舍农索城堡的倩影映射成双。它洁白的大理石城堡和跨河的桥廊在晨曦中披上柔和温暖的色调,蓝灰色的尖顶为其在秀丽中添加了庄重。城堡外的一排半圆形桥洞,如同美人夺人心魄的明眸。远远望去,洁白的大理石桥孔透出其背后谢尔河深处的碧水绿林,犹如明眸中流露出的深深爱意,流光波影如泣如诉。


    舍农索城堡高贵得拒人千里之外,又凄美得令人心疼。人们赋予它“女王城堡”的桂冠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外表的娟秀,更因为法国几百年历史上的几位著名女性与它之间的恩恩怨怨。


    当1515年这个城堡开始兴建的时候,由于当时城堡的男主人在意大利征战,整个建筑工程是在女主人凯瑟琳·布里松娜的监督下完成的,她也因此为舍农索城堡烙下了第一个女人的印迹。1547年弗朗索瓦一世驾崩,其子亨利二世继承王位。亨利二世早年因政治联姻的需要,迎娶了意大利王室贵族之女凯瑟琳为后,然而他对年仅十五岁、来自异国又说不好法语的王后没有任何爱情,却衷情于年长自己二十岁的表姐戴安娜夫人。继位后不久,他就将舍农索城堡作为礼物赠给了戴安娜。戴安娜极为喜爱这座城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为了给城堡增添美丽,戴安娜决定在谢尔河上建造一座石桥,将谢尔河左岸的城堡主体通过石桥跨河伸延到右岸她请来当时最著名的建筑师,花了三年的时间用一座大理石桥将舍农索城堡延长了三倍。五孔桥洞为谢尔河镶上了一条美丽的玉带,舍农索城堡从此有了它举世无双的雏形。戴安娜还在城堡内修建了雍容典雅的花园,将里里外外都装扮得无比美丽。


    1559年,亨利二世意外身亡,先前倍遭冷落的凯瑟琳王后便开始了对情敌戴安娜的复仇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使戴安娜搬出了舍农索城堡。她还不失时机地再次大兴土木,不但在城堡内修建了一座与戴安娜花园相媲美的凯瑟琳花园,而且在谢尔河的跨河石桥上又加建了一道大理石长廊作为接待来宾、举办宴会的大厅。这座桥廊的建成给舍农索城堡增添了更为高贵典雅的外形,也为舍农索的倩影描下了最后的一笔。1589年,已身为王太后的凯瑟琳将舍农索城堡赠给了儿媳、法国国王亨利三世的王后,罗兰娜的路易丝。

    然而,从爱情悲剧中走过的凯瑟琳没有想到,舍农索这座一代皇家女人心爱的城堡却让爱情悲剧继续重演。就在路易丝成为舍农索城堡女主人的同一年,亨利三世便死于宗教谋杀。舍农索城堡于是成了路易丝为亡夫守丧的伤心地。她将自己在城堡中的寝室四壁涂成黑色,身着白色皇家丧服在舍农索城堡中隐居,从此有了“白衣王后”的称号。


    路易丝王后去世后,舍农索城堡逐渐被冷落遗忘,直到1730年一位地方豪绅买下已破落的舍农索城堡,重新将其修饰一新,作为他的妻子杜潘夫人宴请社会名流的场所。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期间,正是因为极具个人魅力的杜潘夫人深受地方百姓爱戴,舍农索城堡才得以逃脱了被拆毁的噩运,被完好保存至今。


    卢瓦尔河谷的城堡群,沉淀了法兰西几百年的文化精华,寄托着法兰西男人的崇高荣耀,徘徊着法兰西女人的浪漫梦想。


    有人说,要完整领略法国风情,只需去两个地方:一是巴黎,一是卢瓦尔河谷。的确这样,如果说多元文化汇聚的巴黎代表法国浪漫而前卫的一面,那么卢瓦尔河谷则是法国恬静古典的后花园。让我们想象有这样一种悠闲风情:在某个朗日过后的黄昏,坐在一个可以俯瞰卢瓦尔景色的阳台上,看对面神秘幽静的古堡和远处的葡萄园被落日余辉染成莫名的斑斓,仿佛是一幅印象派大师的作品。一颗细小的石子便让水中城堡的倒影随着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去。空气中是河谷花草的淡淡幽香,而你的手中正端着一杯卢瓦尔河谷出产的白葡萄酒。


    其实,这并不是想象,而是许多有幸到过那儿的人的真实感受。这样的风情,除了卢瓦尔河谷,世界上还有哪个角落能找到?

 

法国第一大河——卢瓦尔河

静静流淌的大河

 

卢瓦尔河畔的古建筑


风景如画的卢瓦尔河谷


                                               香波堡

 

香波堡里达·芬奇设计的双螺旋楼梯

舍农索堡

 

葡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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