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真的存在吗？
文 | 华仔
人与动物不同，不是一味顺从本能和肉体冲动的傀儡。
人拥有抑制本能欲望的能力，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能够在各种互不相容的目的之间选择。
人是否有自由意志呢？还是自由意志只是人的错觉呢？
我在前面一篇叫《存在绝对真理么？》的文中说到，人认知外部世界（人之外的世界，自然世界）都是通过感官感知外部世界的现象，并把各种现象联系在一起，所以解释现象都是从现象到现象，任何因果解释，都被认为是一种假设，是人的一种猜测。
比如打雷这个现象和下雨这个现象经常联系在一起，就会猜测他们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并在今后的现象中去验证这种关系。
因果律是人认知外部世界的逻辑，认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必定是有原因的，人无法想象一件没有因的果，这是人认知世界的方式。
那自然界「本质」上是否有这种因果关系呢，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人必须以这种方式去认知世界。
所以对于外部世界，人认为是决定论的，也就是有果必有因，由因果律决定。
那么人的内部世界，情感、思想、价值、偏好、行动、选择是否也是由因果律决定的呢？也就是是否由外部的某一种物质规律决定呢？
外部世界的因果律，是人意识的认知方式，那意识本身是否受因果律决定呢？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唯科学主义者（自然科学）认为，人所谓的自由意志，不过是观察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这种现象的一种假设。
牛在两堆草之间的选择和人在点菜时的选择是不同的，前者一般我们认为是本能，后者一般我们认为是自由意志。
那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选择么？为什么前者是本能，后者是自由意志呢？
这是一个视角问题，人看问题只能站在人的视角。牛对于人来说，属于外部世界，我们只能用因果律去理解。
而同属于人的我们，是可以相互理解和沟通的。
人点菜，可能出于自己的偏好点自己喜欢的菜，或点朋友喜欢的菜，或者点一些没尝试过的新口味的菜等等，总之这些我们没办法把这些选择全部归结为外部的原因，即使外部因素一模一样，不同的人选择还是会不一样，这样我们只能把它称为自由意志。
还有一些唯科学主义者认为，人的自由意志只不过是人的一种错觉而已。
他们通过实验证明，人在有某种意识之前，脑的某个部位就产生了某种反应。
他们说之所以你有某种意识，只不过是这些反应的表现而已。
如果这样的，还有什么对和错呢？还有什么正义和邪恶呢？因为你的意识和行动只不过都是底层某种反应而已，并不由所谓自己能控制的意识决定。
你的努力、坚强、拼搏、奋斗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因为那只不过是你底层的反应有别人于他人而已。
这无异于陷入一种宿命论中去。
同样的，人类历史上的那些罪恶，二战、红色高棉都没什么好谴责的，因为那是不可避免的，因为那是每个人底层的反应决定的。
......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个实验，这个实验说，人产生意识之前，脑的某个部位已经产生了某种反应，所以这个反应是这个意识的因。
这是典型的后此谬误。以为现象A产生于现象B之前，那么A就是B的因。
很多家庭在怀孕后，会先买好婴儿车。于是你观察到的现象就是买婴儿车，然后生小孩。
于是你得出结论，买婴儿车是生小孩的因。这显然是荒谬的。
就如买婴儿车一样，是因为怀孕预测到要生小孩了，才买婴儿车做好准备。
这个实验，我们完全可以解释为，在获得某种意识之前，脑部的反应是人的自由因做的某种准备。
或者也可以理解为，脑部的反应和人的自由因的某种结合产生了意识。
总之，无论你做何种实验，都不能证明自由意志是一种错觉。
唯科学主义者也许忘了，我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得到的因果关系，始终是一种假设。
还有些人可能会陷入一种形而上的讨论中去。
比如人的底层是否是一套固定的算法呢，就如人工智能一样，意识只是我们的一种错觉呢。
我们知道阿法狗下棋很厉害，但阿法狗不知道自己是在下棋的，它只不过是人给定算法的下的输入和输出。
假如阿法狗突然觉得它自己有自由意志，那么这个自由意志也是人给它的错觉。
那么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更高级的生物，设定好了人的底层算法，自由意志只是人的一种错觉呢？
是的，有可能，比如上帝，上帝按它的喜好设置了人的底层算法，我们的自由意志只是上帝给我们的错觉而已。
但上帝自己的自由意志，是怎么来的呢？
上帝的自由意志是不是也是一种错觉呢？上帝的自由意志是不是由上帝的上帝给它设置好的算法而已呢？......
如此思考会陷入一种形而上的思辨中去，是没多大意义的。
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与别人不同，这是一个事实。
我们是人，只能站在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自由意志只是人站在人的视角认识世界的一个事实，是一个终极给定，没法进一步解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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