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运啊,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阿博特,《诸个人的历史性》,《社会科学史》,2005年第1期,第1-13页。
Abbott A. The historicality ofindividuals[J]. Social Science History, 2005, 29(01): 1-13.
阿博特一开始便提醒读者,这个标题的迷惑性:
1. 不是要回到英雄史观,或者说是bigperson history;
2. 也不是要从他以前所做的lifecourse perspective出发,毕竟那样的视角会研究诸种事件等的人生后果,而这些事件又在生命历程视角下,多是外生性的,而历史地讲,社会总是不断前进,哪既不适合截断后果,也又有什么是历史之外的呢?
3. 假如第2点是能够接受的话,那么也不能接受分期化的史观(periodized historical thinking)
那么,如果要建立与理解历史的连续性,什么样的嵌入点更适合呢?不是不能从社会结构或组织等角度来考虑,而这可能也是很多研究者的选择。
——不过,阿博特的选择是历史人口学(historical demography)——或者说,诸人的历史性(The Historicality of Individuals)
阿博特提出从三点加以考虑:
1. 生物性历史性(biological historicality):相较来看,社会结构尽管以家庭(family)作为历史的延续与之更接近,但更广阔地讲,社会结构较一直没有这样的物理身体上的连续性。
2. 记忆性历史性(memorial historicality):历史的连续性,也可以被视作知识或记忆库存的增长过程。尤其是随着人的预期寿命的实际寿命的延长,这样的记忆性历史性体现得更加明显。
相较来看,社会结构也有记忆。比如法人组织。但是,一个法人组织的记忆往往是散布的,散落在诸成员,而即使这些成员聚合在一起也难以构成一个法人组织的记忆。而诸人的记忆却就是在每个人的大脑之中,相较于分散性而更有集中性。
3. 在案的历史性(recorded historicality)。同样比较来看话,社会结构也会有丰富的记录,尤其是在法律文案上,但个人自拟制人(personae fictae)的法律观以来,又何尝不是自生到死,都记录在案呢?
阿博特提出的“诸人之历史性”这三点,对学术研究带来了一定的理论后果:
1. 人在历史进程中能够产生“更大的社会力量”( larger social forces),这一点反映在“单个人”和上述的“诸个人”之别。
2. 没办法用分期化的历史书写。如果我要们要写大萧条时期,那么这样在大萧条期间受苦的人们,又怎么是仅经历了这一个时期呢?他们的历史性意味着,他们贯穿于历史长河,使得历史书写无法采取“快照”(snapshot)的方式。
3. 社会变迁的加速效应。由于人们的寿命越来越延长,导致经历的社会变迁越来越多,从而产生的(可想记录在案或在脑中在身体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的感受。
那么,从历史人口学角度,如何再理解文化、结构之类的概念呢?是不是一切流变将消解了共时性概念呢?阿博特使用了“编码”(encode)来说明:历史一方面是不断从较早到较晚,另一方面又是将过去以编码的方式,呈现在当下,从而出现了共时性社会结构。而编码过程中,实际上也意味着社会结构从此一分钟到再一分钟的再安排的过程。
关联文献:
阿博特在该文的脚注中提醒读者,要留意自己和Norman Ryder的著名论文《同龄群作为社会变迁研究中的一个概念》之区别,认为自己比Ryder更具有动态性。
Ryder, N. B. 1965. “The Cohort as aConcept in the Study of Social Change.” AmericanSociological Review 30:84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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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ologicalTheory理论大缸第2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