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理论青年说第2讲回顾：杨宇辰主讲“社会学如何研究男性气质”

2021年2月28日周日上午，芝加哥大学社会学博士候选人杨宇辰作为《社会理论青年说》第2讲的主讲人，带来了《社会学如何研究男性气质？前沿与问题》的精彩演讲。本次有790+名学者和学生参与了讲座。

杨宇辰首先介绍了20世纪80年代的男性气质社会学形成期，接着梳理与分析了瑞文·康奈尔（Raewyn Connell）的学思历程，进而结合自己最近发表在Sociological Theory期刊上的论文，对康奈尔的霸权性男性气质理论进行反思与修改，并分享了男性气质社会学在国际学界的前沿动态。

首先，杨宇辰以康奈尔等人于1985 年在Theory and Society发表的《Toward a New Sociology of Masculinity》为开头，介绍了之后几年里康奈尔、斯泰西（Judith Stacey）、索恩（Barrie Thorne）、韦斯特（Candace West）、齐默尔曼（Don H. Zimmerman）、史密斯（Dorothy E. Smith）等人出版的作品如何推动了“女性研究”到“性别研究”的转变，并将“男性气质”也纳入进来。

接着，杨宇辰重点梳理了男性气质社会学研究的核心人物瑞文·康奈尔的思想——既包括其早年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脉络，也涉及澳大利亚70年代的女性主义思潮；既包括她在早年的学校民族志研究中提出的性别与教育关联、男性气质的多元化等议题，也介绍了她在这样的政治、学术背景下发展提出来的“霸权性男性气质”理论以及她对于不同男性气质间的内在、外在关系的思考。 

同时，杨宇辰批评了当前男性气质研究中存在的类型学倾向——将描述性的形容词与“男性气质”一词相叠加，组合成新的概念（例如“农村男性气质”、“关怀的男性气质”）。他认为，把目标放在寻找不同种类的男性气质上很容易导致研究者们忽视隐藏在多样性背后的权力关系。有鉴于此，杨宇辰分享了自己发表在Sociological Theory上的文章“What’s Hegemonic about Hegemonic Masculinity? Legitimation and Beyond”，提出一系列理论反思：

* 霸权性男性气质的“霸权”到底意味着什么？

* 霸权是贬义的吗？

* 实现性别平等需要消除霸权性男性气质吗？

* 我们如何摆脱日益庞大的男性气质类型学？

* 在男性气质的社会组织中，霸权是唯一的模式吗？

在梳理了学者们对霸权性男性气质的种种误解以及康奈尔所给出的不同定义、用法之间的矛盾之后，杨宇辰结合布洛维（Michael Burawoy）对葛兰西（Antonio Gramsci）思想中“霸权”这一概念的解读，提出霸权性男性气质的定义应该基于其支配其他男性气质的方式，而非某种既定的、一成不变的特质：

“My reformulation of hegemonic masculinity highlights the consensual relation of domination between dominant and subordinate masculinities: hegemonic masculinity is the dominant masculinity in a hegemonically hierarchized ordering of masculinities, subordinating other masculinities with a combination of force and consent. When force has to be deployed, the majority of members of the gender regime consent. People who embody subordinate masculinities are aware of their subordination, but they may still consent for the concessions they receive (e.g., the patriarchal dividend)” (Yang 2020:325).

他认为康奈尔继承了葛兰西对于霸权“可贬可褒”的理解：霸权既可以是进步的，也可以是保守的。也就是说，霸权性男性气质既不等同于厌女恐同暴力也不总是为父权制的合法性提供依据。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一种追求世界和平、性别平等的男性气质也能够取得霸权的地位。

最后，杨宇辰老师还结合当前的研究动态，分享了推荐书目，见下图。 

《社会理论青年说》是微信公众号“Sociological理论大缸”创办的月度系列讲座，每月邀请来自海内外、致力于社会理论研究的青年老师和博士生。第1讲（2021年1月）是由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李钧鹏教授分享的《战争社会学初探》，预计此后将会陆续邀请研究欧陆社会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学等方向的青年老师和博士生继续分享，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