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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招风:群氓的逆流,微观世界的文明收割者

黄思聪 一个有枪的人 2020-02-18

黑,有枪的人,要关注不要伤害




 

科幻小说《三体》给了宏观宇宙一个非常有趣的设定:在宇宙的黑暗森林中,有无数个文明,但每一个文明都是一个猎手,这些文明由无数生命“涌动”成的一个巨大的有机体,它的宇宙意志就是碰到一个文明就将它收割掉。因为没有有共识的安全声明,所以文明将另一个文明都视为威胁,先下手为强是题中之意。



如果将宇宙视野缩小到地球,地球上的生物也形成一个个“涌动”的有机体,虽然内部的结构在不断的消耗。这些“涌动”的有机体,也构成了地球上的一个个文明,在地球文明的黑暗季里,每个文明都是一个猎手:伊斯兰文明对欧洲列国的压制和收割;大航海时代被压制的欧洲列国发现了新大陆,继而带来欧洲强国对原著民的收割;成吉思汗的铁蹄对欧亚大陆的收割;二战德国试图收割欧洲;日本也幻想要收割美国和亚洲。




直到21世纪到来,似乎地球上的文明到了一个稳定期,直到伊斯兰世界又跑出一个ISIS,这个文明无视何任的安全声明,原则上只要将这个文明收割掉即可,但技术处理还有很多麻烦。但整体上,全球化让地球文明表现出强大的一致性:由无数个国家文明的涌动形成了地球文明的一致性,他们有了共识的安全声明,要尊重文明的主权,人权,要有爱。




地球文明的黑暗法则被修改,相对完善的安全声明得到认同,文明与文明之间求同存异的空间放大了,由数十亿个人类组成的群氓的一致性让秩序更加完善。


再把视野缩小,每一个人作为一个文明存在,宪法、法律、规则、秩序、习俗、传统、友好性则是这一个个文明的安全声明,避免人类进入到黑暗丛林状态,陷入无规则的互相收割之中。借由这些维系人类关系的安全声明,人类社会就具有了群氓一致性的特性。但,也有不遵守这些安全声明协议的个体存在,在这里群氓的一致性时常有一股股逆流,犯罪就是其中的一股。




电影《树大招风》讲的就是三个群氓逆流的代表。电影的英文名是《Trivisa》,来自梵语的三重炼狱,代表着反人类群氓秩序中的黑暗规则,“贪嗔痴”,这是人性三种最根本的欲念。这些欲念,是特殊的力量,打破了群氓一致性的统治冰河,它们逆流而上,要创造其个人文明的巅峰。




卓子强被自己的欲望和冒险成功放大了。张子强的生存环境就是一个黑暗蚀刻的过程,尽管他的父亲是一位老实的小店主,但小强所处的黑社会环境形成的逆流太强大了,与内心的黑暗形成共振,继而打破了群氓一致性的稳定。他成为一个犯罪高手,他破坏了与其他文明之间安全声明协定,他疯狂的收割他者文明,通过抢劫,绑架,来获取资源寻求自己的生存空间。




从1991年开始做大案,卓子强这股逆流一直顺风顺水,小强甚至借着香港民主政体的漏洞,因为警方无证据拘押,他于91年和98年分别从香港当局获得了赔偿,这是助长小强内心逆流的催化剂。据传闻,绑架大富翁儿子的时候,大富翁劝过小强洗手上岸,但小强的性格显然不能回归到一致性序列,虽然他已有了充分的条件。小强的黑暗文明一直在收割一致性序列里的他者文明,直至到了另一个政体里,小强终于被一个强大的文明从肉体消灭了。




相比之下,季正雄与叶国欢还想回到正常的文明序列之中,可惜他们缺少这种生存基因,加上内心黑暗的召唤,他们踏进了逆流之河。




季正雄其实想回我们身边的,但他在群氓一致性的文明世界里他无法生存,他缺少必要的技能,缺少将收割来的文明进行增值的能力。一旦他消耗掉自己文明里的资源时,他又将踏上收割他者文明的旧路。在电影里,他招兵买马,试图做一个大茶饭。最后他悲凉的发现,自己的文明程度太低了,自己收割他者文明的手段和智慧太低端了,收益抵不过马会一个小时的销售额。于是他决定响应卓子强的召唤,他想要做一个更大的茶饭。他的崩败,源于自己。他收割掉了自己招来的同伙,因为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安全声明,太残酷了。在对前同伙要不要施予痛手时,他以为拥有过共同的安全声明,这成为了他的障碍,他犹豫了。在等待中,他太累了。醒来的时候,前同伙已经抹掉了过往的所有安全声明,他被吓坏了,季正雄差点把他也给收割掉了,那么在对方收割自己之前,他回到了群氓的文明世界,用以抵抗季正雄的压制。




叶国欢在一次收割金行时,他的境况太窘迫了,他付出的代价很高,收益却很低。在海上他看到走私电器的人大发其财,他决定放弃暴力收割他者文明的策略。他加入了走私的行列,其实这是更高级的文明收割术。但在这个灰色地带里,有其特殊的安全声明,在这个体系里,叶国欢的那种老大哥的地位被降维了。在电影里,有好几场戏都充分地表明了这个体系里的安全声明的特性,权力、寻租、隐忍、委蛇、认怂。叶国欢突然变成了这个体系里的食物链最低端的那一环,他感到了失落,他不做大哥有些年了。于是卓子强的呼唤成为了催命符,他决定回到香港大干一票。他的失败源于心性和意外,他被压抑太久,枪杀警察发泄时偶然地碰到了人类群氓的歌者,他被击中了。这完全是个意外,他没有料到,原本他只需忍耐即可,但再继续忍耐他就不是叶国欢了。所以他抠动了扳机,命运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身体。




这部电影,三个导演一起写了剧本,甚至于说一起写了分镜,接下来只有去拍而已,所以这并不是说他们分开独立的去完成了整部电影,不必为这个感到惊奇。电影里面的某些政治的指射,本身不具有特别的意涵,因为这本身就是原型人物的生存环境和时代,里面所有的构成都是推动人物变化的力量,是人物动机的催化剂。所以电影的落脚点在人身上,这三个脱离人类群氓一致性的人物从自身文明的巅峰,如何被他者收割的过程。



电影是反高潮的非典型类型片。卓子强发出了一个大干一票的安全声明,季正雄和叶国欢收到了。他们在前往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他们并未抵达。实际上他们相遇过了,在茶楼里,运命的齿轮在某一个时刻咬合的十分恰巧,但一瞬之后,就分开了,他们走上了各自的轨道,犹如一颗颗失去能量的星球,被黑洞捕获,无力逃逸。

 



一个有枪的人



山东兰翔挖掘机学校校长

兼文化课教导主任

挖掘机技术博士生导师

中国三民主义学会理事

亚太地缘政治研究会理事

从事挖掘机政治学学术研究

亦从事诗歌、剧本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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