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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主义是怎样变成春药的?

2017-03-05 新顶尖悦读

 


许多看上去很美也很生动的词汇,如今都在揶揄、调侃和各样的环境诱因中,被“正中其事”地用坏了,比如小姐、美女和同志……现在又得加上爱国者。


爱国者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气鼓囔囔词的?以至现在一提及,就浑身不舒服,情绪稍重的,还会气鼓囔囔反诘:你才是爱国者,你们全家都是爱国者。


想来既香菇又蓝瘦,就像一位手洁清新的姑娘被村长的痞子儿花言巧语折腾一番后,便在乡邻乡亲们心中打大折扣,那些曾经追过的或暗恋过的小伙儿们,也怕晦气沾身,虽说潜意识里依旧“重色思倾国”,但面子上却已是“春风不渡玉门关”了。


爱国主义是一种有形的国家力量,也曾是国家最大的情感品牌,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人文情怀,历史观和民族主义的东西,但唯有国民在政治公共空间保持理性的干燥,并排除滥情的湿度,爱国主义才会上升为一种国家精神。


在国家转型的时期,各种力量此消彼长,外部环境变化万千时,更应如此。


可见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爱国者,是何等的不容易,不是打打杀杀,喊几句口号,或抵制这货那货就可荣登殿堂的,如果因着“我生在这里,我的国家就比其它国家理所当然地高贵”,那么人类持守的公义和良心就会被民粹主义和国家主义异化甚至吞噬,国家就会成为国民的偶像,爱国者就会成为领袖的“粉丝”,爱国主义就会成为政客的牌局,当年德国纳粹和日本军国主义就是如此兴起的,而且从娃娃抓起!


这也使我们看到一个关键问题:无论是谁,如果他不完全属于并捍卫一个政治共同体,他就不可能是安全的。事实上,这正是群体爱国主义长盛不衰的死穴——国民不承认自己的国家和政府存在丑陋之处,并千方百计为国家和政府的丑陋遮掩和坦护,从而阻碍国民在自我否定中不断地实现自我更新


正因为政府的公权力,是决定社会状况的最重要因素,自然也成为最大的真善美与假恶丑的策源地和总闸门,如果不能秉承、持守公平公义的价值观,公权力就可能穿透政府巨大的资源体系,轻而易举地祭出爱国主义的“洪荒之力”,从而带给社会空、前巨大的伤害。


最典型事例就是清未义和团运动,朝廷与暴民形成的短暂结盟,在“扶清灭洋”的口号下,服用爱国主义的春药,凡异我者皆杀,整个中国北方血流成河,大清帝国摇摇欲坠,几年后就流水落花东逝水,换了人间。


鲁迅在《杂忆》中感叹:“我觉得中国人所蕴蓄的怒愤已经够了,自然是受强者的蹂躏所致的。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反而在弱者身上发泄”。鲁迅认为,这种合群的爱国自大,其实是文化竞争失败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



事实上,义和团并没死,就像今天文革仍未死一样,东海、南海一有风吹草动,爱国主义的烈火就会燃烧起来,不但“宁可大陆不长草,也要收复钓鱼岛”之类的极端标语充斥大街小巷,而且,当中国爱国主义游行演变成连城的打砸抢闹剧时,当帮助中国赈灾的日本人都受到攻击时,我们恍若穿越历史,重新目睹了百年前义和团民们沸腾的热血,中国爱国主义色彩百年未变,这是中国教育的失败,是进步的中国灵魂在原地踏步。


反观日本,没有一家媒体呼吁抵制中国货、没有一起打砸抢事件发生,即使不久前在日华侨抗议日本对华政策的游行集会上,也没遭受任何攻击,反倒有许多日本国民为他们打气鼓掌,全日本生活如常,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我们的内乱,岛国恍若置身在桃花园里,平静如初。


而我们的爱国主义因着那些暴戾的爱国者已有蚁穴溃堤之势,如今,这种暴力爱国主义正由内地向中华文化圈的港澳台输出。


港媒曾报道,一名大陆男子在香港大学旁听时,不满老师以英语讲课,突然闯上讲台大叫:“我们都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说普通话?”,并对老师动武。该男子对随后赶来的警察表示,他认为打一个外国人是没有问题的。其愚顽令人惊骇之至!


当然,2016年爱国主义的封箱之作也不得不提,因着南海仲裁,国内掀起了一波声势浩大的抵制肯德基和麦劳当的爱国运动,美式餐厅经营秩序大受影响,只是“家事国家天下事,事事无知”的大叔大妈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爱国主义其实是把火盆烤到了国民的头上。


美国内需对GDP的贡献高达70%以上,而中国不足35%,中美每年贸易总额超过5000亿美元,而中方的顺差就高达3600多亿美元,中国对外贸有着强烈的依赖症,抵制美货日货,差不多就是给中国外贸结扎,难怪连自我彪炳为民族主义者的胡锡进先生都看不惯了,心急火燎地站出来呼吁“抵制愚货”。


胡锡进先生似乎也应该检讨,狭隘的民族主义价值观,其实也是贻害无穷的。像涅克拉索夫所说:“对祖国来说,没有比一切都满意的爱国者更可怕的敌人了。”


中国重要的问题是教育爱国者,这不只是一个国民课题、社会课题,更是一个公民课题,因为从历史来看,以爱国之名带给国家的灾难,远远大于卖国造成的国家损失。


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中国有一种永远正确,那就是爱国主义!


著名美学家李厚泽说:“现代社会最根本的是体制,公民社会最根本的是思维,正是由于体制的原因抑制了我们思想的自由,我们很长时间忽视人文精神教育,把一切都当作社会功利来学,遇到社会问题时,就会失去公义的评判价值,大乱分寸。”


公义使邦国高举,中国式爱国主义有许多课需要急补,而血脉喷张的爱国者,服药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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