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记忆——1971是如何重返联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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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重返联合国（一） 世界需要中国

1964年是新中国标志性的一年。这一年因为有两颗核弹的爆炸而震惊全球。一是1964年10月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二是同年确定的中、法建交，这在当时也被国际社会称之为外交核爆炸。1964年1月27日，中法两国政府发表联合公报，决定建立外交关系，法国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中的重要一员，中法建交是新中国外交工作的一个重大突破，挫败了美国对新中国的封锁和扼杀。戴高乐在中法建交之后的记者招待会上讲到，说我们要现实地承认中国他的发展前途是广阔的，这大大的开辟了中国在国际上活动范围，为未来中国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是一个预热和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自1964年中国和西方阵营的法国建交以后，世界上越来越多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中国建交，也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支持中国重返联合国。中国是联合国的创始会员国和安全理事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然而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却一直被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当局占据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新中国进行全面封锁，并阻挠讨论中国代表权问题。虽然有美国的强大压力，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同中国建交，并支持中国重返联合国。

其实从50年开始，每一年都有国家提案，在联合国通过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到1969年的时候，有48个国家支持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席位，56票反对，21票弃权，支持中国的国家数目越来越多。

中国的发展越来越赢得世界的尊重，世界也越来越需要中国，虽然有美国的阻挠，但1970年被称为美国后院的加拿大与中国的建交无疑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也更让世界和美国震惊。而中、加建交的过程既曲折又充满了传奇性。

中、加建交在新中国的外交史上被赞誉为70年代的报春花！1969年2月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每年这个时候是北欧最冷的季节，酷爱冰雪运动的瑞典人都会利用短暂的白昼到这里来溜冰，做各种户外活动。使馆附近有一个公园，这一天有一个人背了一双冰鞋，但他不溜冰在这里徘徊了一整天，举止很奇怪。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要干什么？

这个人叫埃德蒙，是加拿大驻瑞典大使馆的参赞。而当时中国也已经与瑞典建交，并且在瑞典首都设有大使馆。在前一天，加拿大驻瑞典大使馆收到国内一封密电，指示他们同中国外交人员接触传递一条重要信息，加拿大政府已经决定承认新中国，并与之建立外交关系。于是他便选择了在冰雪活动中进行接触，传达信息，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于是加拿大大使就让埃德蒙直接给中国大使馆打电话。

然而1969年底正在中加建交谈判顺利进行的时候，却又因为一件事而不得不中断了。第24届联合国大会上在表决中国代表权问题时，加拿大人按过去的做法投票支持美国提案，反对中国恢复在联合国代表权。这一事件发生后，就是谈判出现了一个曲折，被迫中断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之后，谈判又迎来了新的转机。

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在一次滑雪运动之中，他碰见了前任的农业部长汉密尔顿，他对汉密尔顿说，我很欣赏你们，你当年跟中国做小麦生意。你做的太好了，我们现在也准备要顶着美国的压力，来跟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外交谈判，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美国老虎的尾巴我也要摸他一下。

皮尔特鲁多1968年成为加拿大总理。他上任后积极发展同中国的关系，也正是在他的推动下，加拿大才开始了与中国接触并进行建交谈判。而且他也特别欣赏曾经长期大量卖粮食给中国的小麦行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首任加拿大大使黄华的夫人和李良，对当年中、加的小麦贸易印象深刻。那时候中国的这个小麦的产量很低，面积也很小，不够国民的需要，但加拿大产的优质的小麦经常是丰收，仓库里经常存不下，所以它们是很希望赶快出手。而那个时候中国需要进口相当部分的小麦，加拿大就用低于市场价格的优优卖给中国。所以小麦贸易是双赢，受到两国的欢迎。

但在当时美国却要求加拿大等西方盟国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而当时的加拿大政府以及农业部长汉密尔顿置美国的禁令于不顾，决定开辟中国这个极其广大的市场，并主动派人到中国进行接触，与中国签订了长期的粮食贸易协议。到1968年老特鲁多上台的时候，中国已经成为加拿大小麦的第二大买主和第二大市场。这个对加拿大来说是有一个很好的很强的一个吸引力。在中、加还没有建交的时候，双方通过贸易已经让两国人民获得了好处，经济利益尤其体现在小麦贸易这个问题上，它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很块中、加重启谈判，然后顺利就两国建交达成了一致。毛泽东主席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笑着说，我们在美国的后院也交上朋友了，就这样。1970年10月13日，西方有影响了大国，加拿大顶着美国的高压，正式与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

加拿大是重要的发达国家，又是美国的近邻，更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中的重要一员。加拿大与中国建交，是继中法建交之后，新中国外交工作上的又一大突破。此后许多西方国家仿效加拿大方式，纷纷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而这些国家在与中国建交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条无疑就是支持一个中国原则。那么建立外交关系，就必须要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唯一合法的代表，实际上就是反对台湾在联合国继续窃占中国的席位。所以在联合国的有关的这个决议当中，他们当然是支持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就在中加建交的时候，1970年10月，在非洲的坦桑尼亚，还有一件事情，也在国际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就是坦赞铁路的开工建设，这条铁路由中国无偿援建。坦赞铁路是当时中国最大的援外成套项目，沿线地形复杂，线路还需跨越东非大裂谷，设计施工难度可想而知。

坦赞铁路也成为中国和非洲友好关系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中非有着相似的历史遭遇。20世纪五六十年代，非洲民族解放运动如火如荼，到1963年底，已有30多个国家先后获得独立，中国已经同其中的十多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1963年12月至1964年2月，周恩来总理还率团首次踏上非洲大陆，访问了非洲十国。此时黄华正好任中国驻加纳大使，黄华大使夫人何理良随黄华大使一起参与了对总理代表团的接待工作。何理良说：总理一行刚下飞机的时候，加纳的群众，加纳人是特别这个能歌善舞，他们的舞蹈动作也是很猛烈，鼓声也是震天响，机场迎接是非常激动人心的！

这是当时周恩来总理一行访问非洲时民众热烈欢迎的画面。在访问中，周恩来和非洲国家领导人建立起了真挚的友谊，为中菲成为好朋友、好兄弟、好伙伴打下了基础。中国的真诚赢得了非洲各国的尊重，各国都用最高的规格和礼遇欢迎和接待来自中国的总理。当时担任中国驻几内亚大使翻译的邢华，也目睹了中非人民之间的深厚情谊。邢华说：我在几利亚就感受到非洲国家，他们的热烈欢迎是非常真诚，非常真诚带有兄弟情义的。当时我陪着这个周恩来总理去到那个参加座谈，离开这个会场的中国代表团的成员和几尼亚的官员都向我表示，几利亚总统和他的同事们非常感动，感觉到中国领导人对他们真是有兄弟般的关怀。

在这次历史性的访问中，周恩来还提出了中国与非洲国家相互关系的五项原则，以及中国对外援助的八项原则。特别声明，中国对非洲提供援助时，严格尊重受援国的主权，绝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绝不要求任何特殊权力。这次访问被誉为新中国发展中非关系的里程碑，促使了更多的国家和中国建交以及发展友好关系。由于我们诚恳的无私的向非洲国家进行援助，这些援助体现了中国真正诚恳的对非洲贫困国家的帮助，所以非洲国家特别热情的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席位。

中国和非洲合作的加强，也是说明新中国非洲国家在国际事务当中的有非常广泛的共同的利益。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无疑的将是第三世界的利益，得到更好的保护，第三世界在联合国的活动当中的声音会进一步的加强。但是在这些非洲国家中，还是有一些国家长期受美国以及其他西方国家的控制。一直以来这些国家也一直想要摆脱美国等西方国家的阴影，可是来自美国的强大压力，不能不使这些国家有所顾忌。所以对于和中国发展关系，他们一直犹豫不定。然而一件事情的出现是状况有了转机，

1970年秋冬至1971年春，相隔着广阔的太平洋的华盛顿和北京，在白宫和中南海，都同时隐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有人曾说，当时尼克松与毛泽东之间的绝密来往，其保密的程度的级别要比二战后期制造的第一颗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还要高。

1970年12月9日，在太平洋的彼岸，时任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基辛格收到了一封通过美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转来的秘密信件。这是一封独特的手写信件，没有常见的问候和应酬，只有几句关健的话写在一张白纸上，而且内容由送信人口授，主要内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邀请美国总统特使访华。基辛格接信后赶紧向尼克松做了汇报，两人非常高兴，然后基辛格给周恩来回信，接受访华邀请。1971年7月9日，基辛格秘密访华，就在基辛格结束访华几天后，7月15号尼克松发表公开讲话，明年访华。此言一出，全世界震惊。于是一些同中国关系犹豫不定的国家，开始重新思考对中国的态度。

1971年9月在东非古国埃塞尔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晴空灿烂，气候温和。非洲统一组织的首脑会议的年会在这里召开，年会规模空前，30多个非洲独立国家的首脑和代表出席会议。在会议开幕时，却突然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会议开幕这天晚上，会议东道主年近八旬的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照例在皇宫举行盛大招待会。像往常一样，出席者都排着队，一个挨一个地与老皇帝握手。当老皇帝握住中国大使俞沛文的手时却没有松开，他突然提出了一个请求，托你向周总理转达一句话。七年多以前他访问我们，现在我想回访你们新中国，你把我这个话传给他。访问中国，老皇帝这个请求提得太突兀，没有经过商议，周围大臣们都愣住了。老皇帝为何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访问中国呢？原来这两年在非洲统一组织年会的各种场合，许多有影响的非洲国家首脑都会津津乐道地谈起中国，尤其是中国援建的坦赞铁路。

另外，尼克松宣布即将访问北京，对老皇帝的触动也很大。二战以后，埃塞俄比亚接受了美国的援助，并有数百名美国军事顾问常驻，这就使得老皇帝在决策上蒙上了受美国控制的阴影。老皇帝也一直想要摆脱美国的控制，所以才有了这个突然的请求。但是当大使俞沛文把消息传回北京后，却迟迟没有等来回复，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件事得不到回文，使俞沛文有点纳闷，不知道北京发生什么事。当时发生了新中国历史上一个很大的事件，“林彪事件”。这个消息还没有对外宣布，这老皇帝就要来，这对周恩来对毛泽东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一个多星期以后，经过考虑，毛主席批准周总理通过电报回复俞大使，欢迎老皇帝访问新中国。

海尔.塞拉西一行乘坐的专机10月5号飞抵广州，然后到达北京。10月8号下午老皇帝一行原定去13陵参观，车队走到郊区，快到定陵时，传来了毛主席马上想会见他的消息，他很高兴马上返回城里赶往中南海。10月8日当时毛泽东会见海尔塞拉西的画面，两位老人一见面，双手便紧紧的握在一起。这是两位经历过二战的老人，在这特定时期的历史性会晤。毛主席跟他说，老皇帝啊我们在延安的时候，都知道，你在埃塞尔比亚在东非、北非是反法西斯的英雄，你作为总指挥总司令，端起机关枪上前线扫射了都，海尔.塞拉西说，毛主席啊我早就知道你了，我们向往你那个长征，只有经历了长征的中国人民才能做出那么伟大的事情，才能帮我们非洲兄弟修坦赞铁路，克服人们想不到的困难。

他们在小客厅里交谈了很长时间，期间谈到了中美关系、中非关系，谈完之后，毛主席跟海尔塞拉西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会客厅，毛泽东还亲自把塞拉西送出门外招手作别。这对于毛泽东会见外国领导人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10月8日，毛泽东在北京会见了海尔塞拉西的消息传到了纽约。两天后，正在采访联合国大会的法新社记者，从纽约发出的报道这样写道，中国人在离表决只有一两个星期的时候，在北京接待来自非洲大陆的这位老皇帝的，也许并非是一种巧合，人们普遍认为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是非洲最有威望的人物之一，而非洲大陆拥有的票数足以起到左右提案成功或者失败的作用。

二战后，一大批非洲国家独立加入了联合国，而这些国家越来越多的和中国建交，发展友好关系。所以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开始支持中国，他们把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是视为自己的事。这些国家他们虽然就是刚刚独立，有的国家还处在国家重建的初期，但是根据联合国的《联合国宪章》的精神，国家不分大小、不分强弱都是一国一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争取到越来越多的国家支持你，那你的票数就越多，新中国需要非洲国家的支持，非洲国家也需要新中国提高它的国际地位，所以他们就坚决的在恢复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并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三世界的广大亚非拉国家需要中国，世界也需要中国，联合国更没有理由拒绝中国，不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占世界人口1/5的中国不在联合国里，联合国还有什么普遍性可言？然而接下来进行的联大投票，真的如法新社所预言的那样吗？在联大投票前，世界不同阵营围绕中国重返联合国又进行了怎样激烈的博弈呢？而中国又是怎样被非洲兄弟抬进联合国的呢？

《1971重返联合国》（二） 两种力量的博弈

迫于形势，美日等国际罗密鼓展开拉票外交，在26届联大前夕抛出双重代表权案，非洲兄弟力挺"两阿提案"要在联合国彻底驱逐蒋介石集团！1971年秋天，两大阵营在联合国总部纽约进行了一场拉锯战，最后的对决来临，到底谁笑到了最后。

 1971年10月20日这天中午，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一行到达北京，这是他第二次访华，主要是为来年尼克松总统访华打前站。晚上9点，毛泽东主席约周恩来、叶剑英、熊向晖、章文晋等去他的书房汇报。毛泽东向周恩来询问了基辛格第二次访华的一些情况，但毛泽东的兴趣很快就集中在即将举行的联合国投票上了。周恩来告诉毛泽东，尼克松已经决定，美国今年将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联合国和安全理事会的席位，但不同意从联合国驱逐台湾。毛泽东接着又问熊向晖，由阿尔巴尼亚和阿尔及利亚两国提出的提案，得票数会是多少？熊向晖告诉毛泽东，满打满算，两阿提案可能得到61张赞成票，章文晋又补充说，联合国会员国一共是131个，过半票是66个，而61票还没有达到过半。听完这些汇报，毛泽东看了看大家稍停片刻，沉稳的说，我们今年不进联合国。

 周总理向毛主席汇报了这个情况。毛主席也坚决而明确地说，我们绝不上两个中国的贼船，我们不进联合国，中国照样生存，照样发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毛主席说，不管是喜鹊叫还是乌鸦叫，今年我们都不进联合国。当时估计美国反对从联合国驱逐台湾的这个议案，是很可能被通过的。这也是我们决心这一年不进联合国的一个主要的考虑。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这样中国在联合国的席位理应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接替，但是美国当时操控着联合国，美国只承认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政权，一直阻挠着新中国进入联合国。

美国他的策略是二档步曲，第一步曲拖延，搁置采取种种借口，就不让中国的关于中恢复中国席位议案得到讨论。第二部曲设置2/3的高门槛，以后凡是涉及到中国代表权的问题，都要联大2/3的票通过。

从1961年到1970年，美国把涉及中国代表权的问题定为联合国的重要问题，需要2/3的票通过。但是进入上世纪60年代，世界局势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许多摆脱殖民主义的非洲国家纷纷独立，他们不断要求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美国眼见在联合国再难以掌控多数票，于是开始策划玩弄两个中国的把戏。1971年美国在继续提出“重要问题案”同时抛出一个所谓“双重代表权案”这个双重代表他的可以承认同意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但同时要保留台湾当局在联合国的一个席位，实际上这就是在制造两个中国！

中国古代有个故事，说的是楚国有个既卖矛又卖盾的人，他说自己的盾很坚固，任何武器无法刺破。接着他又说他的毛很锐利，没有什么东西是穿不透。那么有人问他，那如果拿你的矛去刺你的盾，那会怎么样？美国所谓的“双重代表权案”，就像这个楚国人既卖矛又卖盾，体现了美国当时非常矛盾而纠结的对华政策。离26届联大的投票日不到一个星期了，我们看看在联合国总部所在地，纽约，美国在忙些什么。联合国大厦隔街对面有一座阔气漂亮的大楼，这就是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团驻地。1971年这个秋天，美国驻联合国大使乔治.布什(就是未来的美国总统）的身影经常活跃在这里。一年前他刚刚在参议员竞选中惨遭失败，但不久同为共和党的尼克松总统就向他抛来橄榄枝，任命他为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在美国国会审核他出任大使时，有人向布什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布什先生担任了美国驻联合国大使，一旦出现共产党中国被接纳为联合国成员国，怎么应对？布什当即回答道，如果一旦出现共产党中国被接纳为联合国成员国，美国应立即从联合国退出。然而，布什就任之后，恰巧是联合国讨论中国代表权问题的关键时刻，仓促上阵的布什，这才意识到中国的问题远不是用原来一句话回答的那么简单。

1971年10月中旬的这天中午，美国代表团驻地，一辆辆外交牌照的高级轿车陆陆续续驶进美国驻联合国大厦，布什邀请了20多个盟国代表来这里开会。其实所谓的开会，就是美国再一次地做这些盟友的工作，确保他们能在几天后支持美国提出的双重代表权案。但是在这20多个盟友中，有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这让布什不得不担忧起来。布什在这次会议上首先详细介绍了双重代表权案的内容，然后直截了当地请客盟国投赞成票。日本大使和一位南美洲国家大使首先对这一提案的获胜表示担忧。英国大使已经得到伦敦指示，英国正准备撤销设在台湾淡水的领事馆，已实现与中国互派大使正式建交。因而就说布什先生，如果你们美国真的施加压力的话，你们也许能够在联合国保留台湾的席位，但是我们不相信你们会这样做，因为你们的尼克松总统正准备要访问中国。英国大使的这番话让布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次会上各盟国意见不一，矛盾很多，这让布什很头疼，他在想，如果亲中集团提出的“两阿提案”通过了，台湾的蒋介石集团被驱逐出了联合国，该怎么给美国的老朋友蒋介石一个交代呢。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布什就在纽约的官邸接待了台湾外事代表周书楷，布什心里很清楚，周书楷是来打探美国对华政策的真实想法的。在周书楷上门拜访，布什已经得到华盛顿方面的指示，让他再次表示美国历来的承诺就行了。这天周书楷在陈香梅女士陪同下登门拜访布什。陈香梅一直是蒋介石时代对美国的外交方面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和美国总统尼克松和共和党的关系非常好。布什也是共和党的，当然也要给陈香梅面子，周书楷与布什寒暄过后忧虑地说，今年台湾为捍卫联合国席位要打一场 “后卫战”，布什也觉得他用了“后卫战”这个词很形象很准确，台湾的对手已经达到联合国了，随时就会破门而入，布什看了看周书楷，意味深长的说，美国永远不会抛弃老朋友！

从美国太平洋的战略看，美国日本拉着台湾连成了一条战线。因此日本也不甘坐视蒋介石政权被驱逐出联合国。1971年9月的一份纽约时报，这份报纸一则报道，仔细描述了日本在联合国驻地当时繁忙的景象，并称接下来有关新中国重返联合国的投票，摆开了自由联合国大会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的架势！

自从这年9月份以后，日本使团驻地几乎整夜都灯火通明，豪华的日系轿车无论白天黑夜，经常试来试去，据说日本外务省将前期任驻联合国大使都调来，还充实了代表团里的各个语种的外交官。楼里的辉煌灯光每晚都亮至夜深甚至拂晓，即使是半夜透着亮着灯的窗户看去，楼里面大小官员都忙碌着。为了拉票，日本时任首相佐藤荣作还两次指示，给联合国代表团增加特别经费。

在美国提出来搞双重代表的时候，日本给予了积极的响应。但对日本来讲它还有一个私心，他搞这个模糊决议的时候，从他的角度来看，一方面台湾还保留在联合国的席位，而同时大陆恢复在联合国安理会的席位。那么由于台湾和大陆都在争谁是中国的合法代表，所以安理会的代表可能出现缺席。那么出现这个缺席，就为日本下一步争取要成为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一个想法，留了一个活口。

在关健的最后一个星期，美国国务卿罗杰斯也亲自从华盛顿飞到纽约，坐镇一周进行拉票外交。罗杰斯在纽约的一周时间，与大约70个国家的外长或副外长进行了接触和游说。与美国对立，中小国家的联大代表，自然形成了一个"亲北京集团"。这一天在远离联合国大厦40个街区的一条普通而偏僻老街顶，支持“两阿提案”的十多个国家的代表，挤在阿尔巴尼亚使团的驻地，一幢很破旧的老楼里开会。

虽然纽约已是初秋，但气温仍很高，旧空调发出轰轰轰的响声，似乎不怎么起作用。屋子里挤了20多个人，代表了17个国家，都是小国家，以非洲国家为主，他们被称为“亲北京集团中的铁杆”。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位外表很精神的非洲小伙子，他叫萨利姆，是坦桑尼亚常驻联合国代表。这一年萨利姆只有29岁，充满朝气，脸上总是露着亲切的微笑。这半年多来，萨利姆一直在为“两阿提案”的通过，整日奔波，那一代非洲人对我们那个感情是非常真挚的，因为我们对他们也是完全无私的。萨利姆在出任联合国代表之前，曾在北京担任坦桑尼亚驻华大使。1969年12月初，北京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辆外交牌号的小车从东城缓缓驶向人民大会堂，车停稳后下来一位穿着棉大衣的年轻非洲裔男子，他就是萨利姆，时任坦桑尼亚驻华大使（中国重返联合国，联合国大会上跳起了舞的就是萨利姆，1981年，萨利姆跟奥地利的瓦尔德海姆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中国为了支持萨利姆，不惜跟美国人针锋相对，双方连投16次否决票，因中国和美国互不相让，最后只好让第三个人当选，即秘鲁的德奎利亚尔。第二年德奎利亚尔访问中国，盛赞中国是发展中国家的领袖）。

萨利姆刚刚接到总统指示即将派他去联合国担任代表，这天晚上他是来跟周恩来总理告辞的。周恩来已经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那里等着他了，这天周恩来身体不太好，但还是坚持跟萨利姆见一面，握住萨利姆的手，周恩来对萨利姆即将赴任联合国寄予厚望，临别时周恩来总理意味深长对萨利姆说，中国这个占世界人口1/4的国家，被美国错误的档在联合国之外，这个错误迟早会修正过来。萨利姆，说是啊，联合国缺了中国这个世界组织只能算是跛脚的！当年仅27岁带着一点稚气的萨利姆说出这句淳朴的话，是连周恩来都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位非洲裔青年对于一年多以后中国重返联合国会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萨利姆头脑灵活，思路很广，他提出一个建议，把中国政府在8月20日发表的坚决反对两个中国的声明作为联合国大会正式文件印发给各个会员国，让各国代表充分了解中国政府的立场，便于他们决定投什么票。但是当时中国的联合国会籍尚未恢复，要向中国的声明列为大会正式文件，需要获得主管的联合国副秘书长签字同意，而那位副秘书长是亲美的，于是有人建议直接找吴丹秘书长签字批准，那么吴丹会签字吗？吴丹，接到萨利姆递上的这个文件，已经是当天晚上了。他站在了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纽约的夜景，夜幕如漆，灯影灿烂，纽约的摩天大楼若隐若现，如梦如幻，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他的故乡，想到了和中国山水相连的缅甸。

作为联合国的最高行政长官，秘书长的工作是没日没夜的，随时会参加联合国总部的各种紧急会议，这天夜里，他刚参加完一个紧急会议回到办公室，他自己动手用缅甸老家产的茶叶泡了一杯茶，开始批阅文件，他已经将这个文件认真地细看了两遍，但没有马上签字！

1971年是他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的最后一年，作为缅甸人，吴丹对相邻的中国十分熟悉。中缅两国山水相连有这2000多公里的共同边界，新中国成立后不到三个月吴努担任总理的缅甸政府就承认了新中国。1954年6月下旬，吴丹随同吴努总理与到仰光访问的周恩来总理谈判。同年12月，他随吴努总理首次访问中国，两次见到毛泽东，中国领导人和蔼亲切，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1957年吴努委派他担任缅甸常驻联合国代表，从那时到1971年，一晃已经整整14个年头了。在此期间他连任两届联合国秘书长，眼下正在召开的第26届联大是他任内的最后一次大会了。还有半年吴丹秘书长的任期就将届满，新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考虑了好一会儿之后，他返回了他的办公桌旁，在那份文件上郑重地用英文签上了他的名字，吴丹。

1971年10月25日这天是星期天，纽约的街道上人们在悠闲的散步，而联合国总部里却极其紧张繁忙。当时美联社的评论说，一周的辩论表明，支持“两阿提案”和支持“双重代表权案”的基本上旗鼓相当。纽约时间晚上9:47，联合国大会开始表决了！

首先表决的是美日等22国联合提出的重要问题案，表决没有通过。这就意味着新中国重返联合国不再需要2/3赞成票这么高的门槛。

见此情景，台湾的国民党首席代表周书楷脸色铁青，走上讲台，沮丧地发表了预先写好的声明，然后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大厅。紧接着联合国大会表决“两阿提案”投票结果出来了，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两阿提案”以压倒性多数票通过了。此时已是美国东部时间晚上11:25，大会主席宣布散会，会议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足足持续了两分钟，萨利姆甚至兴奋地在会场上跳起舞来。因为“两阿提案”通过，美国另一个与此案对立的双重代表权案，自然就成为废案，不用付诸表决。

六天后，联合国总部大厦前面的旗杆上升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五星红旗。我们加入联合国以后，我们和更多的国家进行交往，参加了许多重要的国际组织，这样使得我们初步树立了开放的形象。也同国际进行了初步的接轨。

中国在联合国席位的恢复，标志着美国操纵联合国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而此时在北京的钓鱼台而中美秘密会谈也临近结束，这是基辛格与周恩来进行的第十次会谈，也是最后一次的会谈。北京时间10月26日早晨天亮的时候，周恩来与基辛格的会谈仍在进行中，一位中方工作人员接过新华社送来了一份特急报告，悄然走进小厅，将报告递给周恩来。在第一时间，获得喜讯的周恩来从容镇定地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在桌子对面基辛格一行人的注视下，他没有流露出心中巨大的喜悦，只是若无其事地将纸条又折起来递给坐在身旁的乔冠华。

会谈继续进行着，周恩来没有谈联合国投票的事，而是与基辛格讨论尼克松访华日期以及中美联合公报所涉及的有关问题。彻夜谈判终于在10月26日上午8点结束。周恩来在与基辛格告别时意味深长地说，新的时代到来了，要善于把握时代精神。

周恩来嘱咐乔冠华送基辛格一行到机场，在从钓鱼台驶往首都机场的红旗轿车里。乔冠华问基辛格。博士，你看今年这届联大，我们能恢复席位吗？基辛格不加思索地一笑说，我估计你们今年还进不了联大。乔冠华狡黠的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你估计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基辛格扶了一下眼镜说，估计明年还差不多。待我们总统访华之后，你们就能进去了。乔冠华听了，仰头哈哈大笑，说了一句，我看不见得吧。基辛格错误估计形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表决的时候，很多原来犹豫动摇不投赞成票的国家，他们改变了立场没有投美国的赞成票，而投了中国的赞成票，使得形式一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这种变化，应该说中国事先也没有估计到，所以还是中国那句老话，形势比人强。

美国总统专机空军一号刚从北京起飞，有人就给基辛格地上了一份电讯基辛格看了，愣了、吃惊、尴尬。多年以后，基辛格在日记中反省到，中美两国关系的破冰解冻，对国际局势产生了影响，自己当时太低估了。

新中国重返联合国的消息传到北京已经是北京时间10月26日上午，已经78岁高龄的毛泽东听到这个消息时既兴奋又有点意外。当天晚上在书房里，他召集周恩来、叶剑英、姬鹏飞、乔冠华以及相关人员开会。毛泽东坐在沙发上满面笑容，那么曾经说过，不管乌鸦叫还是喜鹊叫，我们今年都不进联合国的，毛泽东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1971重返联合国——（三）历史的笑声

1971年10月25日，恢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和安理会的合法席位，这是世界进步的需要，也是历史的必然。然后联合国秘书长吴丹通知中国外交部派代表团立即出席正在召开的第26届联大。

外交部是10月26日中午接到吴丹电报的，外交部上上下下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外交部代部长姬鹏飞、副部长乔冠华等着手研究去不去参加联大。大家当时没有估计形势发展会这么快，对于出席联大没有思想准备。而此时距离林彪913叛逃事件发生仅一个月时间，加上毛泽东主席在三个月前曾说过，不管是喜鹊叫还是乌鸦叫，都不进联合国。外交部上上下下意见不统一，外交部的领导马上开始研究对策。当时大家想想着毛主席的指示，今年不进联合国，同也感到我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那么立刻派团到联合国参会也会有不少的困难。所以最初的想法是认为不适合马上派团去联合国，但是不去得有个理由，因为联合国已经恢复了你的合法席位了，你要不去你就要给国际社会一个合理的交代。但是当时也一时也想不出拿得出去的理由。

26日晚上7点半，周恩来总理召集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外交部领导纪鹏飞乔冠华以及总理助理熊向晖等开会。周总理说，虽然中国进了联合国，但美日反动派不会甘心失败，大家要保持警惕，毛主席本来指示今年不进联合国，现在怎么办？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讨论过程中，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王海荣接到中南海打来、了电话，他随即向周总理报告说，毛主席起床后看了外交部送去的材料，刚看完主席说，请周总理、叶帅、姬部长、乔部长、熊向辉、章文晋，再加上唐闻生和自己，现在就去中南海开会。

中国在联合国席位的恢复，标志着美国操纵联合国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1971年10月26日晚上9点，毛泽东在中南海书房召集周恩来、叶剑英、纪鹏飞、乔冠华以及相关人员开会。毛泽东坐在沙发上满面笑容，他指指在美国出生的英语翻译唐闻生说，密斯南希唐，你那个国家失败了呀，看你怎么办呀。大家都给毛主席的话都乐了。毛主席说的密斯南希唐就是当时外交部的翻译唐闻生，出生在美国纽约的唐闻生现在已经70多岁了，至今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唐闻生说：我们进去的时候是满面笑容，很高兴的开玩笑就逗我吧。就说，密斯唐，你的国家失败了呀。看你怎么办呢，我想，这就是一种喜出望外的一种表示。周总理向毛主席汇报说，这次联大解决的干净彻底，没有留下后遗症，进联合国是肯定的，但是我们毫无准备。外交部党组一致的意见是，目前决定暂不派代表团去参加，想先让熊向晖带几个人去联合国摸一摸情况，熊向晖当时不是外交部的人，而只是周恩来总理的特别助理！

那么为什么周总理要向毛主席推荐熊向晖去打前站呢？多年后，熊向晖的女儿熊磊，她道出了其中的秘密，联合国为什么要你去啊？然后他就说，他说有可能啊就是说大家都觉得今年进不了的时候，只有他提出来，就好多人在一起开会，外交外事口总理就着急，因为就觉得都觉得今年进不了，因为那个基辛格已经一再说再缓一年再缓一年。就所以就不不谈这事，谈别的事的时候，我爸说我觉得这个联合国还是得准备，万一要是今年通过了，我爸说，那有备无患啊！熊向晖思考问题周全，与他多年干情报工作不无关系！熊向晖是中共情报工作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中共最著名16位卧底之一，曾任国民党高级将领胡宗南机要秘书），被毛泽东主席誉为一个人能顶几个师。解放战争时期，熊向晖以其超人的机智果敢坚韧赢得国民党将领胡宗南的赏识，担任胡宗南的副官，巧妙地送出国民党闪击延安西安军事会议等诸多重要情报，为挫败国民党反共阴谋，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保卫延安屡建奇功。

听完周总理的汇报，毛主席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笑着表示，以前我说今年不进联合国，那是老皇历喽，不做数了。去联合国不是派几个人去探路，而是派一批人去开会，派代表团去。这次是非洲黑人兄弟把我们抬进了联合国，不去就脱离了群众。毛主席接着说，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加拿大、意大利，都造了美国的反，在联合国投了我们的票。葡萄牙也是欧洲国家当中只有马耳他投反对票，投赞成票的亚洲国家19个，非洲国家26个，拉丁美洲是美国的后院，只有古巴和智利和我们建交。这次居然有七个国家投我们的票。美国的后院起火，这可是一件大事。131个会员国赞成票一共76票，那么多的国家欢迎我们，再不派代表团，那就没有道理了。毛主席一口气讲了近三个小时。有人问，现在毫无准备怎么办？毛泽东表示不打无准备之仗，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毛主席请周恩来总理抓紧组团。

毛泽东指定乔冠华为团长，熊向辉做代表，开完会就回来，接待即将来访的尼克松。当时在加拿大当大使的黄华，被毛主席指定为代表团的副团长。97岁的黄华于2010年去世，他的夫人和李良还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后来毛主席说，人家第三世界抬着轿子来请你了，你还能不去？后来就确定了名单以后，通知了黄华，黄华那个时候是还在加拿大，在渥太华。要他在11月9号之前到达巴黎，和代表团会合，这样子呢一块到纽约去参加26届联大。毛主席亲自指定，当时的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任团长。在毛泽东看来，外号乔老爷的乔冠华熟练掌握英语，德语和日语，知识渊博，中西贯通，不仅文章写得光彩夺目，而且演讲口才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多年以后，乔冠华的儿子，外交部原副部长乔宗淮先生，他给我们揭开了毛主席点将的秘密。长期以来，乔冠华作为周恩来总理、陈毅元帅在外交上的主要助手，参与了建国以来大部分重要的外交事件。其中在1950年，他作为中国代表的顾问出席了联合国安理会会议。朝鲜战争时期他做为朝鲜停战谈判一线负责人之一，参加了停战谈判的这个全过程。1969年中苏两国发生了边境武装冲突之后，中苏两国总理在北京机场会晤，会晤决定两国举行边界会谈，乔冠华被任命为中国谈判代表团的团长。这些经历使得乔冠华积累了丰富的应付复杂外交环境的经验。

代表团成员确定下来了，而离出发的时间1971年11月9日也没几天了，为了做好联大上的第一次亮相，代表团展开了多方面的周密准备。这种准备既有物质上的准备，又有政治上的准备，在所有的准备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是乔冠华在联合国亮相的发言稿，该表达些什么内容。当时毛泽东指示，第一要算账，这么多年不让我们进联合国，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有一股子气，主要是算美国的账，其次是日本，要点他们的名，不点不行。对支持中国进联合国的国家要一一列举。

总而言之，要旗帜鲜明伸张正义，涨世界人民的志气，灭超级大国的威风。特别大家印象深刻的就是引用曹操对夏侯渊讲的一段话，为将当有怯懦时、不可但侍勇也。告诫大家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告诉大家要谦虚谨慎，虽然当时我们确实是很大的胜利，20多年了我们终于进去了，大家都很高兴，我们的朋友都很高兴，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可以趾高气扬，要谦虚谨慎。因为我们刚刚去很多情况也不熟悉，所以主席送大家两句话。一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二是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也是大家印象很深刻的话。按照主席这个话去讲，我们也体现了新中国的风范。

乔冠华去参加联大的这篇发言稿是在外交部丁原洪起草的稿子上修改而成的，乔冠华召集写作班子逐字逐句反复推敲这篇稿子，有些篇幅需要重新撰写，乔冠华就一句句口授，别的同事做笔录，整理后再交乔冠华修改。最后乔冠华加上了一段重要内容。我们主张任何一个国家的事情要这个国家的人民自己来管，联合国的事情要有参加联合国的所有国家来管。最终改好的稿子送周恩来总理审阅，最后由毛泽东亲自审定完成。

在出发的前一天，毛泽东又一次接见了代表团的主要成员，除了谈及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他还特地让人打电报转告基辛格，要求美国政府必须保证代表团成员的安全。如果出了问题，唯美国政府是问。眼见出发时间就要到了，当时北京没有直飞纽约的航线，因此毛泽东亲自定下出行的路线，先从北京飞上海，然后从上海搭乘法航的班机前往纽约。

1971年11月9日，代表团一行人到达首都机场，机场上锣鼓喧天，到处都是欢送的人群，大家欢呼雀跃，场面盛大。周总理和在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以及近5000多名群众欢送他们规模空前。

1971年11月11日，美国纽约繁忙的肯尼迪国际机场迎来了一批特殊的中国客人！尽管寒风凛冽，400多名来自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聚集在机场，等待着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现场除了大批记者，还聚集着许多华侨，他们打着各种欢迎的标语，欢迎来自遥远的故土的代表们，乔冠华团长发表了讲话，唐闻生担任翻译。唐闻生说：我记得那天啊很冷，11月份的纽约，纽约靠海，它有海风，我们下飞机就在停机坪上，乔冠华团长发表讲话。当时是总理亲自口授的一些内容，但是其中有些话是铿锵有力的，而且给我印象也很深。一个呢就是说中国人民同世界各国人民一向是友好的，然后呢讲美国人民是伟大的人民，中国人民同美国人民有着深厚的友谊。他还说，我愿借此机会对纽约各界人民表示良好的祝愿。这些话是表明了我们中国对于世界各国人民的一种基本态度，我觉得也是铿锵有力的，在当时这个情况下是非常恰当的，虽然寒风凛冽，风吹的麦克风可能都听不大清楚，但是这些话很快的被在场的许多记者传播到四方，也应该说是中国代表团亮相美国的第一场。

这张照片是在联合国大厦的走廊里，乔冠华和乔治布什的握手，这是中美两个大国代表团团长的会见，而这次会见却是个精心设计的巧遇。11月15日上午10点半，联合国大厦前车水马龙，人如潮涌，中国代表团团长乔冠华的车徐徐驶来，乔冠华下车后，受到早在大门前迎候的联合国礼宾司司长科尔莱热烈欢迎。乔冠华很快走到了那条著名的联合国走廊，经过的路线都铺着绿色地毯。此时美国驻联合国代表乔治布什正好在走廊旁的一张桌子上打电话，见到乔冠华，布什便微笑着站起身来。乔冠华进入会议大厅的这条路线，是联合国礼宾司事前精心安排的。布什是和联合国秘书处的礼宾官事先做了沟通，大概了解到中国代表团几号上午几点钟到达联合国，他就有意识前几分钟到那徘徊。乔冠华一上台阶正好迎面遇着。不但如此，就是在会议休息期间，还特别约请代表团的一些主要外交官，到他纽约郊外的很漂亮的一个别墅，在一起吃饭。

布什与乔冠华的见面，被几个美国记者抢拍了下来，成为了一个饶有深意的历史镜头。而这一精心安排的见面，很快的就在联合国大会内外传为佳话。当时有评论说，在联合国的走廊里将非正式的场合，简短而不失友好的问候，完成了中美两个大国代表团首要人物的会见。既免除了布什的尴尬，也是他日后能够比较轻松地与中国代表团进行接触。

1971年11月15日上午10:32，在联合国礼宾司司长科而莱引导下，中国代表团昂首步入了联合国会议大厅，整个大厅里立即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连曾经投反对票的代表也跟着鼓掌，各国代表争相上台发言，欢迎中国代表团，美国代表布什也上台祝贺一番，他进行了一分半钟的发言，说中国来这里以后，联合国将更能反映世界当前的现实情况，希望中国将对联合国协调各国行动的能力做出贡献。

风度翩翩的团长乔冠华，立刻成为会场焦点。记者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团团围住，他代表新中国首次坐在这个不平凡的席位上，情不自禁地潇洒的仰身大笑。他那自豪的酣畅的笑容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个镜头永远留住了乔冠华的笑容。这张照片获得了普利策新闻摄影大奖。纽约时报发表这张照片纸，还配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乔的大笑》。有西方记者形容乔冠华的这一笑，震碎了联合国议事大厅的玻璃。我们今天重看这张照片，仿佛仍可听到中国人自豪的笑声，穿越时空的回荡。乔冠华无疑成为了第26届联大令人瞩目的明星。轮到乔冠华讲话，会场顿时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时刻，全世界都将目光关注着乔冠华的表态，要倾听中国的声音，乔冠华在讲话中全面阐述了中国政府在一系列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原则立场。乔冠华说：我们主张任何国家的事要由这个国家的人民自己来管，全世界的事要由世界各国来管。联合国的事，要由参加联合国的所有国家共同来管的

历史将永远铭记。1971年11月15日这个闪耀的日子，乔冠华代表中国的这次发言是一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在世界的崭新亮相。乔冠华全部讲话只有40分钟不算长，但却是新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在联合国这个世界大舞台上第一次发出声音，这个令世界震撼的正义声音，不仅代表自己，同时也代表世界所有站立起来的曾经遭遇压迫和欺凌的民族和人民。

乔冠华发言结束后，会场立即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很多国家的代表就像潮水一样涌到中国代表团席前，排队，和乔冠华亲切握手，祝贺。1971年底，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以及这次在联合国的亮相，是新中国发展历史上的重要里程碑。从此中国开启了外交的崭新时代。

恢复中国联合国合法席位时各大洲投票情况

图为联合国会员国投票中国恢复合法席位的情况是这样的，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这是亚洲成员国的投票情况，黄色为反对票。

图为欧洲的投票情况，有几个国家投了弃权票，但是没有人投反对票，在苏联的影响下，大部分欧洲国家都投了赞成票。

图为非洲的投票情况，投反对票的国家还是比较多的，但是赞成票占了主流。最终中国能够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非洲兄弟还是出了很大力的。

图为北美洲投票情况，美国是坚定的反对者，甚至影响了中美洲的一些国家，但是美国的反对在全世界有良知的国家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图为南美洲投票情况，赞成票、反对票和弃权票几乎是各占了三分之一，这也反映出当时南美国家不同的心态。

图为大洋洲投票情况，主要的两个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投了反对票，只有一些像斐济这样的小国家投了赞成票。

赞成票：(76)阿富汗、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奥地利、比利时、不丹、博茨瓦纳、保加利亚、缅甸、布隆迪、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喀麦隆、加拿大、锡兰（斯里兰卡）、智利、古巴、捷克斯洛伐克、丹麦、厄瓜多尔、埃及、赤道几内亚、埃塞俄比亚、芬兰、法国、加纳、几内亚、圭亚那、匈牙利、冰岛、印度、伊朗、伊拉克、爱尔兰、以色列、意大利、肯尼亚、科威特、老挝、利比亚、马来西亚、马里、毛里塔尼亚、墨西哥、蒙古、摩洛哥、尼泊尔、荷兰、尼日利亚、挪威、巴基斯坦、也门人民民主共和国、刚果、秘鲁、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卢旺达、塞内加尔、塞拉利昂、新加坡、索马里、苏丹、瑞典、叙利亚、多哥、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突尼斯、土耳其、乌干达、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苏联、英国、坦桑尼亚、阿拉伯也门共和国、南斯拉夫、赞比亚。

    反对票：(35)澳大利亚、玻利维亚、巴西、中非、乍得、刚果民主共和国、哥斯达黎加、达荷美（贝宁）、多米尼加共和国、萨尔瓦多、加蓬、冈比亚、危地马拉、海地、洪都拉斯、象牙海岸（科特迪瓦）、日本、高棉共和国（柬埔寨）、莱索托、利比里亚、马达加斯加、马拉维、马耳他、新西兰、尼加拉瓜、尼日尔、巴拉圭、菲律宾、沙特、南非、斯威士兰、美国、上沃尔特（布基纳法索）、乌拉圭、委内瑞拉 。

    弃权票：(17)阿根廷、巴林、巴巴多斯、哥伦比亚、塞浦路斯、斐济、希腊、印度尼西亚、牙买加、约旦、黎巴嫩、卢森堡、毛里求斯、巴拿马、卡塔尔、西班牙、泰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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