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名师借助互联网一统江湖之后，还有普通老师什么事儿？
一
这几天各学校先后开学，今天早晨我也去参加了学校开学的第一个会。开完会，领了新教材，我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路上我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水平和名气一般的高校老师未来将何去何从？
我之所以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前天我去一所知名大学的老师办公室，进门后发现这位年轻老师在网上听top级名校知名老师的课程，见我进来，她摘下耳机很感慨地说：“我觉得这些名校名师推出来的免费课程真是太好了，我刚才听的是复旦大学老师讲的课程，比我当年读大学时专业老师讲的课程好得不知道有多少倍，我要把清华、复旦这些学校老师讲的这门专业课好好学一遍，补上当年的短板。”
我凑到电脑前一看，是“爱课程”网（www.icourses.cn）推出来的“中国大学MOOC”课程，这个网站内有无数名校名师的课程，全部都是免费的。
二
有些孤陋寡闻的朋友可能觉得我在给这个网站打广告，这么想你就OUT了。“MOOC”即“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英文全称“massive open onlinecourses”，差不多是2000年左右发展起来的概念；早在2007年大卫·怀利在犹他州州立大学就将他的研究生课程在线开放给8个国家的50名学生；2011年秋MOOC课程有了重大突破，超过160000人在线学习“人工智能导论”课程；2012年，美国的顶尖大学陆续设立网络学习平台，在网上提供免费课程，从而兴起了Coursera、Udacity、edX三大课程提供商；2013年2月，与美国公司Coursera合作，加入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平台。
国外的开放课程几乎都是自己校内最受欢迎的课程，教授也几乎都是在本领域颇有建树的专家。据了解，每门开放课的制作费高达三四万美元，每门开放课的制作费也需两万美元。
2013年5月21日晚7时，与美国在线教育平台同时宣布，清华大学正式加盟edX，成为edX的首批亚洲高校成员之一。清华大学配备高水平教学团队与edX对接，选择优质课程上线，面向全球开放。
2013年7月，、签约“MOOC”平台。
2013年10月10日，清华大学正式推出“学堂在线”平台，面向全球提供在线课程。 2014年4月29日，“学堂在线”与edX签约，引进哈佛、MIT、加州伯克利、斯坦福等世界一流大学的优秀MOOC课程。
2015年3月18日，南京大学首批4门“慕课”上线国际平台Coursera，成为国内第五所加入国际“慕课”平台的高校。
2014年5月，由承接国家精品开放课程任务，与爱课程网合作推出的“中国大学MOOC”项目正式上线。目前“爱课程”和“国大学MOOC”应该是最好的慕课平台。
这么一解释，大家应该清楚了，所谓“MOOC”，中文译名“慕课”，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大学支持本校最牛逼的老师录制最牛逼的课程，然后把这些课程免费放在网上供全世界想学习此类知识的人免费听学。
三
这两年“MOOC”课程在中国高等教育界风起云涌，几乎每个学校都在搞，已经有海量课程被免费推出，更海量的课程还在陆续推出当中。随着大量学校和老师的加入，现在的“MOOC”当然不能保持最初的高逼格，但能录制“MOOC”课程的老师往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放在网上后能被大量学员跟学，并且还能获得好评的课程，那一定是优质课程，这样的课程恐怕比大部分大学生在自己学校听到的自己老师讲的课程要好。
关键是，大师们的课程都是免费的，一分钱不收啊，这就是“MOOC”这个词当中“OPEN”的意思。
可能有人想不通，这不符合目前我们对高等教育的理解吧，大学免费向全社会提供最好的课程，那他们怎么赚钱呢？这不是赔本的生意吗？你没忽悠我们吧？
这么想，你就LOW了！好大学缺那几块钱学费呀？好大学的经费花不完好不好。好大学需要的是名气，需要的是在全国甚至全球范围内的扬名立万，需要的是在世界知识殿堂超级布道者席位中争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想想看，当一所大学开放课程的影响力遍及全国甚至全球，全世界的优秀青年都成为它的学生，这种影响力是钱能买到的吗？一个牛逼的大学，有了优秀的学生，还担心没钱吗？高瓴资本的张磊，当年在耶鲁大学读了个MBA，发达后以个人名义给耶鲁大学一次性捐款888万美元，这笔钱如果靠耶鲁大学卖课程来赚，那得卖多少课？
所以好大学的逻辑跟利润导向的培训机构不一样，培训机构组织老师录制在线课程后，必须靠售卖课程回收投资，并赚得利润，但大学完全不是这个逻辑。
四
牛逼大学推出的公开课非但全免费，而且还恨不得给听课的人发点补助，让听课者拉更多的人来听。好大学对录制“MOOC”课程也是不计成本的。别的大学我不了解，长沙的“国防科技大学”慕课课程录制现场我去过，他们有专门的“MOOC”教室，为保证录音效果，偌大的教室耗巨资用专门的吸音材料装修；录制现场的技术团队是直接聘请的省级电视台专业摄影团队；课程研发团队人数众多，一门课十多个名师参与，严把课程质量关，出镜讲课的老师百里挑一。
在网上你看到一个老师在讲课，但是他的背后可能有几十人的团队在支持。这样的课程质量秒杀绝大部分学校的课堂教学。15年我去参观时，科大的老师告诉我，学校拿出2000多万元搞“MOOC”课程，不求回报，只求最好。
好大学的竞争是各个领域的，现在“MOOC”课程竞争是大学竞争的新战场。某个大学的某一门课程在全国的慕课中出来拔萃了，对这个学校来说绝对是很拔份的事。比如“国防科技大学”推出的“大学英语口语”课程（在百度输入：“中国大学MOOC大学英语口语”就可以搜到课程并免费跟学），目前有60多万人跟学，算得上全国大学英语口语的第一把交椅，这种成绩，就是大学需要的。有关部门每年都会发布最受欢迎慕课排名，各大学都在激烈角逐。
五
不仅大学名师可以一统江湖，中小学老师利用网络也可以坐拥天下。全球最知名的中学老师可能非可汗学院的创立者萨尔曼·可汗（Salman Khan）莫属，他一个人创办了可汗学院，这个学院最初仅凭一个老师一台电脑，就坐拥千万学生。截止2015年8月，可汗学院已覆盖190个国家，有3700万注册学生，月独立用户1000万人，所有课程累计播放5亿多次，5.6亿个问题得到解答。可汗老师什么都教，从数学，物理，化学，历史，金融，生物，天文学，一直到理财人生等。据说在美国，有2万多所学校，上数学课时老师已经不再讲课，学生观看可汗的视频即可，老师只负责答疑。
俞敏洪都说他儿子每天都在可汗学院学习。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三个孩子也在可汗学院学习，盖茨对可汗推崇备至。可汗学院的所有课程都是免费的，学院运营依靠捐款。早在2011年，盖茨就给可汗学院捐款150万美元，谷歌也为其支助200万美元。这些年很多机构和个人为可汗学院捐过款。
六
除了免费课程，世界范围内在线教育培训机构提供的收费课程也深受学生青睐，如韩国最大的在线培训机构Megastudy在K12领域独霸江湖，2013年报道说韩国每年60多万名高中毕业生中，30%是其注册学员，10%是其付费学员。明星老师单个人一年就能为公司贡献折合1.8亿元人民币的营收，老师分得23%，折合成人民币超过4000万。
中国也是一样，名师借助培训机构或直播机构的平台扬名江湖的早已不是新鲜事，去年初曝出某培训网站上，2617名学生团购了一节单价9元的高中物理在线直播课，扣除20%的平台分成后，授课老师时薪高达18842元。而这个老师经常在线讲课，最高时薪25000元，通常每月收入二十多万元。
还有一个老师在某直播平台讲授考研数学，每次直播都有超过5万人在线观看。
至于传统培训网站上的名师，一节课数万学员听学早就习以为常，名师的号召力非同凡响。一个老师只要在某一个领域有排他性竞争力，在网上就会有强大号召力。我做过7年在线教育，对这一点非常清楚。当年我做“第一报关网”，讲授报关员资格考试课程的时候，每年我拿出1/3的课程免费提供给学生，不算优酷、土豆等视频网站的播放量，就第一报关网的论坛下载区，一年的课程下载量可以达到15万人次。因为我讲的只是一个很冷门很窄小的学科，全国范围内考生人数有限，随着几个名师的异军突起，培训集中度越来越高，在后期的竞争中，很多不知名的老师很快就被淘汰掉了。
面对名师借助网络一统江湖之势，有人甚至说：“任何一门课程，全世界只需要一个老师就够了，只要这个老师足够好。”我想，这话有道理。
七
可能有人会说，网上听课肯定没有现场好，因为距离老师太远，没有课堂气氛等。但是不要忘了，技术在进步，当马云的VR技术使逛网店有了逛实体店的体验时，利用VR技术，把网课听出现场课程的感觉恐怕不难。
前两看百度发布的关于“神灯搜索”的宣传片，彻底震惊了，比如你做菜时想搜索某道菜的做法，那么触摸一下手机边缘，说出你的需求，把手机平放，手机上方就会投影出一个做菜的师傅和各种食材，如真人一样的大师傅手把手地教你做这道菜，如“阿拉神灯”般神奇。以后这种技术成熟了，你用手指一滑，老师就从手机里走出来，坐在你家书房给你讲课就是了，比现场听课的效果能差多少呢？
技术是把双刃剑，互联网最能强化马太效应，强者将更强，弱者将更弱。当名师借助互联网在某个学科上一统江湖独霸天下之后，数量庞大的普通老师将何去何存？目前虽然有体制的庇佑，但因为有了学生，才有老师，如果学生都去追随名师了，普通老师没有学生了，还怎么做老师？你要真没事可干了，体制又怎么能庇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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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介绍：
杨昇，大学老师，文学爱好者，互联网追随者，创业实践者，坚持用朴实的文字记录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情感，有10多年短文写作历程，其文字多年来陪伴很多人走过了人生的某些阶段，总有一篇文章能在你的内心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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