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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武术真相:《易筋经》乃道家壮阳宝典、霍元甲并无可信战绩 | 短史记

谌旭彬 黄家杨 短史记 2018-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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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日,在一场决斗中,仅仅20秒,散打选手徐晓冬即把太极拳师雷雷打得倒地不起。“中国传统武术能不能打”这个问题,再次被推上台面。


其实呢,揆诸历史,所谓“太极拳”,本名“炮捶”,咸同年间入京设馆,一度无人问津。京师中产一嫌弃拳名土气恶俗,二嫌弃招式刚猛不够优雅。后受高人点拨,武馆于搏击原理强行挂靠附会周敦颐之太极图说,于招式则骤变而为健身操,遂大行于世,成为国拳。所谓“八卦拳(掌)”(附会易经八卦)、“形意拳”(附会阴阳五行),也都是相似性质——均系“太极拳”营销成功后,咸同年间的效仿者。略言之,只能以健身操视之。


发两篇与“传统武术”有关的旧文。




“少林功夫”考

文 | 谌旭彬


在今天几乎已是中国武术之代表的“少林功夫”的真实历史面貌,很有必要作一点基本普及。


“少林武术之祖达摩”不会武术



今人论及少林武术,大多必言及达摩,言及易筋洗髓。如释永信方丈就曾在一篇文章中说道:“达摩祖师离开少林寺,只履西归时,留下两部经,一部是《易筋经》,一部是《洗髓经》。这是两部上乘内功心法,在少林功夫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其实达摩根本就不会武术,也不是少林初祖。


按文献记载,少林寺乃后魏孝文帝为天竺僧人跋陀所建。该寺武风盛行,与其地处中原战乱之地,历史上长期受朝廷供养、有众多寺产需要保护有关。其因武术而闻名,始于隋末唐初。按唐代裴璀《少林寺碑》的说法,隋末大乱,少林寺曾遭遇山贼,“僧徒拒之”,山贼遂焚烧塔院而去;其后,李世民与王世充交战,曾致书少林寺,命其“早识妙因”,“擒彼凶孽”,稍后,即有少林僧众抵御王世充,并抓获王世充之侄献给李世民之事。当日王世充不但欲驻军少林,还霸占了隋朝给少林寺的赐地,僧众投靠李唐,乃情理中事。


少林武术源自达摩之说,源自《易筋经》,但《易筋经》已属伪作。少林武术出于达摩、达摩在少林寺面壁九年、曾传寺僧武术或留下经典等说法,全部都出自附会依托。


至于达摩,虽实有其人,但现存各种声称达摩会武术,甚至是少林武术之鼻祖乃至少林初祖的材料,都经不起推敲。按唐代贞观年间的《续高僧传》的记载,达摩只是南北朝时期一个“游化嵩洛”的游方和尚,其生活长期由弟子们接济。而少林寺在北魏时代,一直是由官府供给衣食的,若达摩是少林初祖,哪里用得着靠弟子们接济而生活呢?其实,达摩根本连少林僧都不是,1935年出土的“禅门第一祖菩提达摩大师碑”说得很明白,达摩毕生,只是一个游方和尚,“莫知其所居,未详其姓氏”,最终圆寂,也不是在少林寺,而是在“洛州禹门山”。该碑由梁武帝撰写,大唐元和十二年重建。一直到唐德宗时代,才出现达摩“寓止于嵩山少林寺”的说法。



图注:少林武术源自达摩之说,源自《易筋经》,但《易筋经》已属伪作。少林武术出于达摩、达摩在少林寺面壁九年、曾传寺僧武术或留下经典等说法,全部都出自附会依托。


武学奇书《易筋经》

乐衷于壮阳神效,乃道家伪作



至于被释永信方丈称作“在少林功夫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易筋经》和《洗髓经》,当然也不是达摩所传,甚至这两部经书,与武术也没多少关系。按武术史大家唐豪先生的说法,“此书疑是羽流所作”,托名达摩而已。所谓“羽流”,就是讲求炼丹长生、阴阳采补的道士。为什么这样说?只要读一读《易筋经》就不难了解。该书载有练功之法如下:


“行此功夫,其法在两处:一在睾丸,一在玉茎。在睾丸:曰攒,曰挣、曰揉、曰搓、曰拍。在玉茎:曰咽、曰洗、曰握、曰束、曰养、曰闭。以上十一字除咽、洗、束、养外,余七字用手行功:皆自轻至重,自松而紧,自勉至安,周而复始,不记遍数。日行六香三次,百日成功。则其气充盛,超越万物。凡攒、挣、拍、揉、搓、握六字,皆手行之,渐次至重。若咽气初行之始,先吸气一口,以意消息咽下送至胸,再吸一口送至脐,又吸一口送至下部行功处,然后乃行攒、挣等功。握字功要努气至顶为得力,日以为常。洗者用药水,逐日荡洗。洗有二意:一取和血气,一取苍老皮肤。束字功毕。洗毕,用软帛作绳,束其茎根,松紧适宜,取其常伸不屈之意。养者功成物壮,鏖战胜人。是其本分,犹恐其嫩,先用旧鼎。时或养之。养者谓安闲温养,切勿驰骋多战,方能无敌。功行百日,久之益佳。弱者强,柔者刚,缩者长,病者康,居然伟丈夫也。若木石铁捶吾何惴哉!以之鏖战,泥水探系,可以得珠。以之求嗣,则百斯男。吾不知天地间更有何药复加于是,此功此法,信受者实乃宿契也,岂小补哉。”“设鏖欲战,则闭气存神,按队行兵,自能无敌。若于应用之时,加吞吐呼吸之功,更精神百倍,气力不衰,昼夜不寝,数日不食,亦无碍矣。”


通观这一大段壮阳固本之术的描写,按佛教史学者龚鹏程先生的说法:“它如此沾沾自喜其壮阳神效,是否恰当呢?若真是达摩传经,授予少林寺僧,当然不会谈这一套,也用不着这一套。且这种功法中显示的性态度,是以性为天地间之至乐,以昼夜不寝不食地性交为乐事,更非僧人习武者所宜有。所以像这些地方,明显地是为它所吸收的道教功法所误,不及检别,因而误人歧途。”把它当成少林功夫的重要典籍来修炼,会练出个什么结果,真不敢想象。



图注:中国武术史的拓荒者唐豪先生。因其揭破与少林、武当有关的种种利益附会,曾得罪不少民国的职业拳师,而屡遭威胁。


“禅武合一”这种噱头

明代著于史籍的高手根本不认同



释永信方丈对史学界就少林武术源流,所做的诸般考证的努力,并不认同。2010年曾撰文表示:“现在很多武术史书和文章上,将少林功夫源头直接归结到隋末少林僧助唐史实上,实为勉强”,而认为“少林功夫源于佛教信仰”,并举例说:“少林功夫信仰有主神,叫紧那罗王;少林寺有紧那罗王殿。练少林功夫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一点,并且都信仰、供奉紧那罗王。不练少林功夫的人,一般不知道紧那罗王在练少林功夫者心目中的神圣地位;即使知道紧那罗王,也只是把他当作神奇故事而已。而练其他武术的人,由于不了解少林功夫的信仰内情,所以,他们与少林功夫做比较时,只看到少林功夫技术层面的特点,而完全忽略了少林功夫的信仰内容。这是人们误解少林功夫最主要的原因所在。”


自明清以来,史学界确实“完全忽略了少林功夫的信仰内容”,认为少林功夫与禅、信仰之间没什么关系。这是不是如释永信方丈所言,是误解了少林功夫呢?且不妨看一看紧那罗王传说与少林武术的真实关系。紧那罗王传说,见于明朝万历年间的《少林棍法阐宗》,大意说的是:元朝末年,富有产业的少林寺被红巾军围攻,无计可施之际,厨下一僧,“乃奋神棍”,“跨立于嵩山御寨之上”,红巾军见状大恐,“自相辟易而退”,得知此厨下僧即“观音大士化身紧那罗王是也”,僧众遂设殿塑像供养。此乃神话传说,史实又当如何呢?其实,在少林碑群中,有不少记载显示:元朝至正末年,少林寺确被红巾军围攻,且被攻破,僧众流离失所,庙宇遭到焚烧,“仅存其半”,殿中佛像也被“刮金破背”——红巾军怀疑佛像中藏有财物。直到元军平定河南,少林僧众才得以回寺,漂泊逾年,归者不过二十余人,可谓凄凉。哪里有什么紧那罗王救寺的事情呢?


少林寺之棍法,乃抗倭名将俞大猷所授,这也可证少林武术,非如释永信方丈所言“源于佛教信仰”。按俞大猷《十方禅院碑》记载:他听说少林寺棍法闻名,曾特意前往考察,结果却发现,“此寺以剑技名天下,乃传久而讹,真诀尽失矣”——俞氏撰有《剑经》一书,专谈棍法,所谓“剑技”,实乃棍法——俞氏遂从寺中挑选了两名僧人,随侍左右,授以棍法,再由他们传授给合寺僧众。俞大猷乃战场厮杀出身,其武术重实用性,少林棍法因之得以闻名。再如,明代少林棍法的集大成者程宗猷,曾在少林寺学艺十余年,明代兵书《武备志》称赞他对少林武术的阐释最为详尽;但他所著之《少林棍法阐宗》一书,洋洋洒洒谈的俱是格斗技巧,丝毫未曾提及“禅宗信仰”一类事物,即便是在精神层面的“练胆”环节,程宗猷谈的,仍然是“艺高人胆大,苟平日识见未广,功夫未纯,若一遇敌,则心志乱,手足忙,不能自主矣。故弓马娴熟,,良有以也”——换言之,勤练苦练,见多识广,才是练成好武艺、练出好胆色的关键。至于“禅宗信仰”,这位明代的武术巨子,竟一字未提。另据武术史学者唐豪先生考证,“禅与武艺结合的理论源出日本”,至清末才由革命党输入中国。



明代武术高手程宗猷所著《少林棍法阐宗》。该书中,程氏一再强调勤学苦练和对战经验,对“禅武合一”只字未提。


不存在什么“天下功夫出少林”



少林武术进入兴盛期,确切可考者,是在明代。最初只有棍术知名,程宗猷生活在明末,据他在《少林棍法阐宗》一书中讲,当时,少林寺的拳术“犹未盛传于海内”。而且如前所述,即便是棍术,少林寺自家所习也已没落,须赖名将俞大猷传授。此外,明末文人王士性游嵩山,曾看到寺中有僧人“为猴击者”。猴拳也不是少林寺自有的武术,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早有关于猴拳的记载。这些史料,一方面说明少林武术根本不是起源于禅宗信仰;另一方面,也说明所谓“天下功夫出少林”,并非史实。


1998年出版的《中国武术百科全书》中,载有许多少林拳法的名称。像什么“少林八卦拳”——“按八卦相生之数,暗藏先天无极之象”;少林十三抓——“由龙行、蛇变、凤展、猴灵、虎坐、豹头、马蹄、鹤嘴、鹰抓、牛抵、兔轻、燕抄、鸡蹬等十三趟仿生动作而成”;“少林五行柔术”——“模拟蛇、虎、龙、鹤、豹五种动物形象”;“少林五行八法拳”——“包括龙、虎、豹、鹤、蛇五种拳法和内功,主张练功修心”;……从这类稀奇古怪的名目中不难看出,这些拳种所附会的五行、八卦、象形一类的“文化虎皮”,没有一张是真正属于“禅宗”的。


这些稀奇古怪的拳种,之所以挂靠在少林寺名下,乃是因为:清末民初之际,洪门等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其宣传著作,多以少林寺为附会(如《少林宗法》,实乃反清宣传材料),更捏造出“火烧少林寺”一类传说,在徒众中口口相传,以致少林寺名声鼎盛,后出之拳种及后世之武师,遂多愿自承“少林门下”,所以衍化出“天下功夫出少林”这样一种假象。


(本文主要参考了唐豪先生的《少林武当考》、《少林拳术秘诀考证》、《神州武艺》等著作;及龚鹏程先生的论文《达摩〈易筋经〉论考》;等。)



附文

霍元甲真相

文 | 黄家杨


因香港连续剧而家喻户晓的霍元甲,并没有打败什么俄国“大力士”卡洛夫(或译为斯其凡洛夫)、“西洋大力士”奥皮音,也没有因“东亚病夫”之辱而去踢日本武馆。日本人毒死霍元甲之说,亦无史料可以证实。


从未打败过“西洋大力士”



坊间流传,霍元甲武功非凡,打败了蔑视中国人的外国大力士,为国人与民族赢得了尊严。因此,他成为了近代的“武术民族英雄”。


然而,传言归传言,实际上霍元甲并没有打败过俄国“大力士”卡洛夫(或译为斯其凡洛夫)、西洋“大力士”奥皮音。


有关霍元甲在上海与奥皮音“比武”的来龙去脉,同盟会会员、精武体操会的创始人之一的陈公哲在其1957年写的《精武会五十年》中有详细的记载:


“一九一0年春,西洋大力士奥皮音来上海,表演西洋力士技术。上海北四川路原有亚波罗影戏院(Apollo Theatre),于影戏中,加插歌舞杂技,以娱观众。奥皮音登台表演举重,露肌及健美种种姿态,约二十分钟,一连数晚,最后一场言,愿与华人角力。于言谈中,带多少轻蔑口吻,翌日见于报端,沪人哗然。”


“丁兹维新时代,革命风气在酝酿中,爱国分子麕集沪滨,乘机发泄,咸以奥皮音之言,有轻蔑国人意。反观中国历史,元朝武功,何尝不远届欧洲,满清末叶,一蹶不振,外人焉能知之。江苏省埠,文化称盛古今,惟武功不著,沪人更少技击能手,咸欲聘请技击名家,登台与赛,以显黄魂。倡其事者有陈其美、农竹、陈铁笙及余数人。公哲虽年在弱冠,因受维新与革命学说之熏陶,参与其事,众人中,年龄以余最幼。座中有宋某(已忘其名)言,谓河北虎头庄有霍元甲先生其人,精技击,可聘之来。”


据陈氏的记载,所谓的西洋“大力士”奥皮音,严格说来,无非是个走江湖、卖把式的洋艺人。至于霍元甲与卡洛夫之间的“比武”,史料并无记载,而目前流传的版本中,卡洛夫也只是一位前来天津戏院卖艺的。



图:霍元甲


陈氏记述:


“时在六月中旬,下午四时开始比赛,届时奥皮音失约未来,后知已经他去。发起人于失望之余,提议于众宾中登台比赛,以不伤对方为原则,以身体倒地分胜负。登台者有东海赵某,身躯魁梧,霍元甲先令刘振声与交手。不数回合,为刘入腿跌于地上,台下哄然。人丛中,有人登台,问其姓名,为海门张某,刘振声复出,二人周旋台上,相机进袭,偶一交手,即行离开,此为武家打擂步骤,不轻进击,非如今日之拳斗,乱打一通,因争胜心重,平时手法,尽行失去者。 ”


可见霍元甲与奥皮音没有真正对垒。奥皮音“失约未来”,登台的乃是同胞“东海赵某”、“海门张某”。霍元甲后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承认霍并未与洋人交过手:“霍元甲曾两次打擂,但两次准备交手的外国大力士最后都闻风而逃,霍元甲是不战而胜的。”但亲自参与策划此事的陈公哲只说奥皮音“失约未来”,并没有说奥皮音被吓跑。


晚清报人汪康年的《汪穰卿笔记》卷三中,对此番约架未成的原因,有另一番记载:


“近有霍力士,大获名于上海。尝与美之大力士约比力。已而美力士不至,乃罢。后闻美力士闻华人搏时用足,又有手点穴之法,而西人无之。与霍言,欲舍此二者乃可。霍以此传之师友,不能舍己之长,以短与人角,因此遂罢。”


汪康年是近代有名的出版家和政论家,与黄遵宪、梁启超等创办《时务报》,后又在北京办《京报》。汪氏提倡报纸讲真话,持公正立场,不该为赢得轰动效应捏造夸大事实;且当日恰居于上海。其记载当具一定的可信度。换言之,霍元甲与“大力士”乃是因为规则不同而约架未成。


霍元甲与“大力士”对比武规则之间的分歧,也可以在陈公哲的记载中得到印证:


“进商情形不时见于报端,沪人以为奥皮音示弱。公哲所知,西人拳击亦有数类,即Boxing 拳术Wrestling搏斗,Catch as catch can扭绊手足斗等,各有立场,不乱搏斗,以其各家手法不同,亦无从搏斗。后再约晤奥皮音力士,改用摔跤方式,以身跌于地分胜负,曾经数度商洽,订定条款,约期比赛。”


据汪与陈的记载,可以得知,奥皮音坚持比武用西洋规矩,不许踢,霍元甲则要求手足并用。不过汪与陈两人的记述也有出入,汪说“约架”未成,而陈则说双方最后同意摔跤决胜负,约好在张园比赛,但奥皮音失约——惟“数度商洽”等字眼,仍透漏出双方在规则上确实存在很大的分歧。


汪陈两人的记述虽有出入,但都没有说奥皮音被“吓跑”。以常理论,霍元甲初到上海,比武之前并无名气,即使像陈公哲这样混迹“武林”的中国人也没听说过霍的大名,何况是一个到中国卖艺的外国人。说奥皮音被霍的威名吓倒,未免太过意淫。


与日人友好切磋,却不慎伤人



电影中,霍元甲与日本人比武时,以迷踪拳横扫日本人。今日之媒体提到霍元甲与日本武人之间的“较量”,也多有此类描述:“有一家日本人开的武馆。有一天,日本人给霍元甲送来一块写有“东亚病夫”的匾。霍元甲当即夹起匾来到日本武馆,将匾气愤地摔回去。日本人上来同霍元甲等人动武,结果被他们打得求饶。” 


关于霍元甲与日本人比武,陈公哲有详细记载:


“上海蓬路一带,为日人聚居之所,三元里中有日人技击馆,因耳霍先生之名,约期研究,霍刘师徒如期赴约。进茶后,为论武术,且示崇仰之意,讨论至中日技击异同之点,彼等表示愿一较身手,以不损伤为原则。…………复次再易一人,似为教师,体魄较前更大,估计重量,当在一百八十磅间,高矮与霍相若,交手数回,彼此皆难入殻。其后日人与元甲二人两手互执,为摔跤形势,日人以右足袭元甲右足,之背,既入元甲之马,上身乘势向后右方一推,欲求翻跌元甲。但技击形势,利害相等,日人与右跟袭霍右足之背其形势亦即元甲与右跟袭日人右足之背相等,其差异之点,乃中心定力,优劣之势,定于一线间。日人图袭元甲,元甲反击日人,由此日人之右足在未取得主动地位时,元甲已成主动,乘势一推,竟跌日人于天阶中,不幸断其右手。虽无心伤害,终不免于不怿。”



图:电影中常出现霍元甲受日人“东亚病夫”匾额刺激的情节


据陈公哲的记载,霍元甲与日本只是友好切磋武艺,并不如坊间传闻的夸张,更非前往日本武官踢馆。切磋中不慎使对方受伤,霍元甲方面也颇感抱歉。


至于所谓的“东亚病夫”匾额一类的情节,则是全然没影的事情。事实上,霍元甲在上海主持的精武会,其幕后老板乃是革命党元老、上海青帮大佬陈其美,几个主要发起人,除霍元甲外,如农竹(葝孙)、陈铁笙等,都是同盟会成员;熟悉同盟会早期革命史者,当不难知道,自孙中山而下,长期与日本政界及在华日本浪人有着密切的联系。有这样一层背景,霍元甲应邀与日本技击馆进行友好切磋,也就不难理解了。


被日本人毒死,只是小说家言



1910年9月14日,霍元甲去世。坊间流传,霍元甲与日人切磋武艺,断日人之手,日人怀恨在心于是复仇“毒杀”。此说最早出现在1912年武侠小说家向恺然(平江不肖生)先后出版《拳术》和《近代侠义英雄传》两部作品之中。他根据传闻,写了霍元甲被日本医生秋野用“慢性烂肺药”毒死的故事。


毒死说,在陈铁生编的《精武本纪》中亦有所记载:“‘力士(指霍元甲)殁之翌晨,秋医(日本医生秋野)已鼠窜归窟,力士门弟子大疑,检力士日服之余药,付公立医院察之,院医曰:此慢性烂肺药也。”霍元甲后人接受媒体访问也称:“日本的柔道会找霍元甲比武,霍元甲的徒弟把他们头目的胳膊打折了,日本人怀恨在心,说必须把霍元甲除掉。他们表面上跟霍元甲交朋友,但趁霍元甲咳嗽,让他到日本人开的医院治疗,结果总不见好,出了院就成了不治之症。霍元甲在精武会成立70天后就去世了,他的徒弟把他吃的药拿去化验,发现是一种烂肺药。”


不少人以《精武本纪》证实向恺然的毒死之说。不过,陈铁生编《精武本纪》成书于1920年,即在向恺然的小说之后。向氏小说当年颇为畅销,《精武本纪》实有采纳小说家言作为史实的嫌疑。且医学上并无所谓“烂肺药”这种东西。


《新青年》1915年第一卷第五号刊出过一篇《大力士霍元甲传》,对理解霍元甲的真实死因颇有帮助。作者萧汝霖称其资料来自与霍元甲关系密切的农竹(葝孙)。按萧氏文章的说法,霍元甲在张园比武时,已经有病在身,自谓“某虽病,敢与君约……”,其病亦并非简单的咳嗽,而是颇为严重。


另据陈公哲的回忆,霍元甲原来就患有咯血病,经常发作:


霍先生原患有咯血病,寓竹深居时,时发时愈。日人有卖仁丹药物者,时到旅邸,出药示霍,谓可愈咯血而治肺病。霍先生信之,购服之后,病转加剧。霍先生得病之由,谓少年之时,曾练气功,吞气横阙,遂伤肺部。因曾咯血,面色蜡黄,故有黄面虎之称。公哲尝问以气功之道,即诫不可学。……自迁入王家宅后,霍先生病转加剧,由众人送入新闸路中国红十字会医院医治两星期,即行病逝,各人为之办殓,移历于河北会馆,时在一九一0年阴历八月间。……”


陈公哲称霍元甲为治疗咯血病,曾服用日人之药,但“病转加剧”。这种记载看似暗合了坊间“霍元甲被日人毒死”的传言,其实很有问题:事情的先后,并不等同于因果。据陈公哲的记载,至多只能说日人之药无效(药既无效,病情加剧乃是必然),不能说日人谋害霍元甲。


武术界关于霍元甲的死因,还流传有这样种说法,亦可供参考:


“当年一队日本柔术家到上海表演(并非比武切磋),霍元甲受邀观看。看了柔术表演后,霍元甲即时兴起,上场展示中国武术,(据闻当年才40岁的霍元甲已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可能当时太兴奋,用力过度,引起旧病复发。有一位名叫秋野的日本医生在场,见状立即对霍元甲进行急救,但可惜霍元甲的病情危急,加上现场医疗设备有限,在送往医院途中去世。他的死因是急性肝肾衰竭,并非中毒,死因报告仍然保存在上海红十字会医院内,很多人都看过。霍元甲去世的过程是:急性病发——抢救无效——去世。” (据姚联合《霍元甲是被日本人毒死的吗?》一文所引述的国际冲绳刚柔流空手道联盟中国及香港总教练林竞峰之讲述


简言之,虽具体细节不同,但据萧汝霖、陈公哲等人的记载,霍元甲之死,乃是自身疾病所致,当属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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