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真是一个奇幻的年份。刚过元旦那会,有位朋友去武汉出差,回来跟我们一帮朋友涮肉。当铜锅冒起呲呲的氤氲,他不安地说起某「海鲜市场」出现不明病毒……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儿,争先恐后把肉片捞起来蘸着麻酱吃了,还笑嘻嘻的打诨「吃海鲜能咋滴,您老不去祸害当地妹纸就功德无量了」。大伙儿都以为只是个茶余饭后的段子,接下来该干嘛干嘛。需要融资的赶紧谈 TS 、算估值,项目要上投决的立刻准备过会材料。直到新闻里数据越来越严峻,再到后来形势急转直下,武汉当机立断启动「封城」。我那会正在吴哥度假,手机刷到新闻时整个人都懵掉了。全国人民响应号召踏踏实实待在家里,于是我们度过了有史以来最为「安静」的春节。三月伊始,国内刚 Hold 住局面,海外却爆了。然后是美股「史无前例」一个月内熔断三次,再到全球螺旋上升如海啸一般的病发数据。整个上半年,每天在家的活动范围就是从房间到餐厅,靠在线办公软件勉强维持运转,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却不知窗外风景悄然从柳芽抽丝变成了百花绽放。
未来已来,旧世界的地图,永远找不到新世界。
伊恩莫里斯教授在《西方将主宰多久》一书里写过,当天启四骑士「气候变化、饥荒、国家灭亡和移民」走到一起,特别是第五位骑士「疾病」加入时,可能会从社会动乱演变成社会瓦解,有时候甚至会导致社会发展的倒退。全球经济停摆引发的「大衰退」目前还无法下定论,但国内外疫情现状的「冰火两重天」却是显而易见。中国一枝独秀的防控和马力全开的工厂惊艳了世界,不经意之间,全球发展的天平重心悄然从「西方」变成了「东方」。过去的一个世纪里,随着全球在二战后建立新秩序,人类进入几千年文明史中指数级发展的年代。农产品和工业品的迸发供应,使大多数国家逐步进入「丰裕社会」。而最近的二三十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掌握科技并能快速应用,且拥有庞大市场的国家/社会提前进入了信息时代。而中国,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在改革开放和加入 WTO 后,浓缩式地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近百年的历程,长期稳定地以平均近两位数的 GDP 增长速度向前发展,形成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齐头并进」的 Golden Age,直到最近几年,因为经济体量太过巨大才开始放缓增速。不管你是否承认,这是一场新旧时代交接的前夜。象征工业时代最辉煌代表的道琼斯指数,很多巨头公司的股价在熔断腰斩后再也没能回去,而代表信息时代(或者说「新技术」)的纳斯纳克 FAANG 和特斯拉却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