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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批评 2018-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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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

岁朝清供︾

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

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出生,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其作品主要发表于20世纪80年代以后,代表作有《受戒》《大淖记事》《鸡鸭名家》等。1997年5月16日上午10点30分,汪曾祺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7岁。2017年是汪老先生逝世20周年,高邮市委于2018年3月发布两集纪录片《汪曾祺》,通过汪曾祺子女以及生前好友邓友梅、孙郁等人的口述,记述这位优秀文学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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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中最珍贵的影像是对汪曾祺的采访。1993年10月,江苏电视台“文学与欣赏”栏目的编创者到北京汪老家采访,完成了两集电视纪录片《梦故乡》的拍摄。如果说纪录片《汪曾祺》记述的是一个鲜活可爱、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历史色彩的汪曾祺,那么1993年完成的《梦故乡》则展示了一个带有浪漫的纯文学风貌的汪曾祺。这部纪录片中另外一大亮点是对读者的采访。90年代的文学阅读者如何诗意地看待汪曾祺,与当下读者对这位乡土作家形象充满日常气息的想象,形成了极其有趣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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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汪曾祺》和《梦故乡》外,高邮广电台在2017年5月也推出了精编版纪录片《永远的汪曾祺》。这部片中,最大的亮点是选用了1995年秋高邮电视台记者陈永平、刘军专访汪曾祺的宝贵影像资料。这部片子着重叙述汪曾祺的文学创作历程。汪老先生亲口讲述了他的生活经历和创作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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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评论


说到汪曾祺,无疑他是当代最杰出作家之一;去掉“之一”大概也无不可。有很多的“跨时代”作家,后期却很少在创作上达到他那样的成就,丁玲、艾青都是这样。五十年代新起的作家,如王蒙、张贤亮他们,也比不上。这个问题,如果要评职称可以写很长、讲得很复杂的论文。按照套路简单说,那就是素养、艺术才能、语言能力有高低,还可以加上在纷繁喧嚣的潮流中,是否能努力保持独立的品格。说是“个人性”也不错。汪曾祺的启示是,写作自然要关注、介入“时代”,但是也要和“时代”保持距离,包括语言的距离,不管是什么样的“时代”。“紧跟时代”“与时俱进”等等,并非在什么情况下都是真理。

……

我读汪曾祺,感动的地方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他对并不显赫的读书人和下层的平民百姓的理解和温情。他在地方民俗风情的背景上,细微且绝不勉强地发掘他们的人性,以及乐观的生活信心。另一个就是他对语言的敏感。他的语言风格:朴素,节制,但有丰富内涵和弹性。既有古典成分,也吸收了民间的和口语的因素。这和他在当代从事过与民间文学、戏曲相关的工作有关。……我觉得艾兹拉·庞德说得很对,文化的健康来自语言的健康。


——洪子诚《谈中国当代文学史》



高邮湖畔


汪曾祺在四十年代对西学尤有较深的浸淫,又未隔断传统的血脉,假以时日,是有集东方与西方文化之大成的可能性的。而八十年代的汪曾祺的小说,在炉火纯青的同时,文本语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文化怀旧情绪,作为“回忆”的小说叙事艺术既孕育了有历史纵深的情感结构,但也同时生成了鉴赏家的耽美式的姿态,四十年代小说中对生存境遇的那种存在主义的犀利的洞察也被一种沉湎的眷恋情怀所替代。也正是这种意义上,我格外看重方星霞对九十年代汪曾祺的审视,她认为,“到了九十年代,写悲剧、揭示黑暗”构成汪曾祺小说的“主调”,继而强调把汪曾祺“八十、九十年代的作品结合起来,我们便能看到一个完整的民间世界,既有真实的一面,也有理想的一面”。这种对汪曾祺后期写作(八十、九十年代的作品)的整体观的建构,有助于凸现一个更为完整的汪曾祺的创作生涯。


——吴晓东《凸显一个完整的汪曾祺》



汪曾祺画作《家常菜》


最直观地看,汪曾祺在80年代推崇的是那种生动活泼、言之有物的“口语化语言”:“在西单听见交通安全宣传车播出:‘横穿马路不要低头猛跑’,我觉得这是很好的语言。在校尉营一派出所宣传夏令卫生的墙报上看到一句话:‘残菜剩饭必须回锅见开再吃’,我觉得这也是很好的语言”;这种口语化的大白话,汪曾祺不仅觉得好,而且认为是语言的“典范”:“这样的语言真是可以悬之国门,不能增减一字”,因为“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所以他特瞧不上欧化雕琢、叠床搭架、打着“学生腔”的所谓“美文”。汪曾祺曾借评价别人的小说,一再强调“一种小说”的特色是:“……有意使他的小说不成为‘美文’。他排除辞藻,排除比喻(只偶尔用极其普通的比喻,如说砸的玻璃像雪,像礼花)。他排除了抒情。也排除了哲学”。表面上,这似乎回到了以“白描”为主的传统小说,其实不然,汪曾祺评论的这种小说本身就是“现代派”的,而他自己在小说观念上也相当“现代”:“我很重视语言,也许过分重视了。我以为语言有內容性。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外部的,不只是形式,是技巧”。汪曾祺甚至说过一句说到极致的话,“写小说就是写语言”,难怪李陀要击节称赞:“说语言是小说的‘本体’,语言即是內容,这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现代主义小说的写作路子。”


——罗岗《英雄与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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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编辑 | 小矮子河·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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