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批评·斜目而视 | 《无姓之人》（Mr.Nobody)
点击上方蓝字，关注“文艺批评”
斜 目
而
视
无姓之人
Mr. Nobody
(2009)
片名:无姓之人
又名:小国民尼谟（港）/倒带人生（台）/无主之人/无名先生
导演:雅克·范·多梅尔
编剧:雅克·范·多梅尔
主演:杰瑞德·莱托/萨拉·波莉/黛安·克鲁格/范林丹/瑞斯·伊凡斯/娜塔莎·里特/托比·瑞格波/朱诺·坦普尔/克莱尔·斯通/阿兰·柯德勒/丹尼尔·梅斯/迈克尔·莱利/帕斯卡·杜奎奈/托马斯·伯恩/Catherine Demaiffe/哈罗德·曼宁/
上映日期:2009-09-12（威尼斯电影节）/2010-01-13（法国）/2010-01-13（比利时）/2010-07-08（德国）
类型:剧情/爱情/科幻
片长:141分钟/157分钟（导演剪辑版）
语言:英语
预告短片
剧情简介
在2092年的未来，火星已成了地球人热衷的度假胜地。118岁高龄的尼莫·诺巴蒂（杰瑞德·莱托 Jared Leto 饰）是最后一位仍会死亡的自然人。记忆混乱的他在一次次的催眠及采访之中不断回忆自己的童年，却在每个人生分岔点都衍生出完全不同的人生。在这些不同的版本中，有母亲（娜塔莎·雷托 Natasha Little 饰）和父亲（瑞斯·伊凡斯 Rhys Ifans 饰）离婚后再婚而变成了尼莫“妹妹”的安娜（黛安·克鲁格 Diane Kruger 饰），有身患抑郁症婚后情绪不稳的埃莉斯（萨拉·波莉 Sarah Polley 饰），还有与他育有三名子女的亚洲女孩吉恩（范林丹 Linh Dan Pham 饰）。交织在宇宙大爆炸理论、超弦理论和时间特性的解释中，尼莫的人生真相究竟为何呢？
本片获2009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提名，并获虚构类最佳传记电影奖和Golden Osella最佳技术贡献奖。
导演简介
雅克·范·多梅尔
雅克·范·多梅尔（Jaco van Dormael），1957年2月9日出生于比利时，比利时导演、编剧、制作人。1991年，雅克·范·多梅尔执导了个人第一部电影剧情片《小英雄托托》，获得第4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摄影机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以及第4届欧洲电影节最佳编剧奖。1996年，执导剧情片《第八日》，该片获得第54届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2009年，执导首部英文对白科幻爱情片《无姓之人》，该片获得第66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提名和第23届欧洲电影奖观众奖-最佳影片。2015年，拍摄喜剧片《超新约全书》。
精彩影评
01
上帝的骰子——尼采视野下的《无姓之人》
豆瓣·南飞
电影开篇的寓言——迷信的鸽子。鸽子一开始发现自己按一下按钮就会有食物。后来科学家把喂食装置设置成每二十秒就会打开一次，鸽子发现自己不需要按按钮，喂食机就会打开，于是它们也会思考当时自己做了什么让喂食机打开，如果它当时恰好扇动了一下翅膀，它就会误以为这个动作导致了喂食机打开，于是它就会不断地扇动翅膀。
人们面对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也总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导致它发生。—— 其实一切都是有个更高存在（科学家/上帝）设置好的。我们就是被观察的鸽子？
这个寓言却似乎只应对着电影的时空观背景：未出生的婴儿们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的选择）——这个设立比《降临》更复杂，《降临》似乎更“消极”一些，一切都是固定的，就像首曲子的乐章一样，我们只不过是按照乐章把一切都重新演奏一番罢了。它是一个回环上的永恒重复。
《无姓之人》的设立则是：同时有多个选择的可能性。于是我们经历的人生不再是重复地演奏乐章，而是如同互动游戏（如《隐形守护者》），有选择的权利（尽管在线性时间观里，选择不能逆向，如同烟雾不能回到香烟中，混合的番茄酱和土豆泥不能重新分开，熵增原理支配着这个世界按照一定方向次序地发展着）。
这个设立似乎把主体性在一定程度上交还给了我们，然而事实上，却是在有限组合中的选择罢了。也就是尼采所谓的上帝掷骰子。一方面，掷骰子的游戏充满了多种变化与不确定性，而另一方面，骰子的组合数量却是一定的。因此骰子的回落的结果，不过是无数掷骰子的重复动作后的差异罢了。
电影中，尼莫说，不选择，就拥有了所有选择。这就仿佛在说，不掷骰子，我们就拥有所有组合的可能性。
“小孩子乃是无辜和遗忘，一个新的开端，一种新的游戏，一个自转的轮子，一种原始的运动，一种神圣的肯定。”——《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玩这个游戏的只能是孩子。被遗忘天使忘记触摸嘴唇的孩子。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081198/）
02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无姓之人》
豆瓣·六条
本片看似复杂、奇幻其实并不难懂。而且影片已经很直白的告诉了观众线索。这些线索主要展现在——“天使将人类降生于世”和三段“科普节目”这四个桥段。
一、“人类降生”
这个桥段是导演对人类生命由来的一种个人理解、推测和表达。我也不知道导演的宗教信仰，但作为比利时人，或多或少受过天主教影响。不论他是有神论还是无神论者。基督宗教信仰的社会环境下成长的人都无法忽视有关于“上帝、天堂、天使”的一切。鉴于他最新的电影叫《超新约全书》，我更倾向于他是有神论者。不过本片更多展现的是他对科学的兴趣和疑问，而且属于科幻片而不是宗教片。影片重点也不是探讨“生命如何起源”。所以这个桥段可以视为影片的序章，同时也用来引出本片的核心内容之一——选择。
二、“科普栏目”Part 1
“大爆炸之前时间并不存在，时间是宇宙膨胀的产物。如果宇宙停止膨胀，开始坍缩会发生什么？那时候时间的定义又是什么？如果弦理论是正确的，我们的宇宙拥有九重三位空间维度以及一重时间维度。可以试想一下，刚开始的时候所有的维度都纠缠在一起。大爆炸开始，出现了我们所知的三维特殊维度。长度、宽度、高度和时间维度（我们称之为时间）。形成了扁立方体区域，其他六重维度依然很细微，纠缠在一起。如果我们生活在维度纠缠的宇宙，如何区分真实和虚幻。时间是单向不可逆的维度。如果还存在一个维度不是空间而是时间性的。会怎么样。”
这一段可以视为影片主要内容的开端。阐述了本片最宏观的内容和根本问题，那就是关于宇宙、时间、空间、现实和虚幻的讨论。里面提到了几个问题。
“宇宙开始坍缩后会发生什么？”——这个问题影片结尾导演给出了自己的一种猜想，“大坍缩”后时空倒转，也就是影片的另一个片名《倒带人生》的由来。
“那时候时间如何定义？”——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导演把这个疑问抛给观众是一种“代入”，希望观众和自己一起思考。
“如果生活在纠缠的维度如何区分现实与虚幻；如果还存在一个维度是时间性的会如何。”——这一问题他则用男主的N种人生遭遇来进行了展现和阐述。或许男主就生活在那个纠缠的维度，或者是时间性的维度。MR.NOBODY的种种遭遇和经历就是导演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和诠释。
三、“科普栏目”Part 2
原台词大致如下——“爱，如果陷入爱了会怎么样。在某种刺激下，释放荷尔蒙。为什么是那个女人和男人，是因为释放出的荷尔蒙符合我们基因的喜好，相似的肉体轮廓，能会想起快乐的气味。爱是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两种不同繁殖模式的竞争，无性及有性繁殖。混合基因越多越能抵御细菌和病毒，会不会卷入两种繁殖模式的战争。”
从上面的台词可以看出导演有一个很大的疑惑。——“爱”是否是宇宙计划中的一部分？——是两种繁殖模式竞争对立的产物吗？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否是注定的？我们是否有选择的权利，或者说我们是否有能力左右和“爱”有关的一切？
这里要讨论的内容主要对应影片的感情叙事线。男主和父母之前的感情；男主的三段爱情。而“选择”这一核心主题也是在感情线中具体体现和讨论的。
四、 “科普栏目”Part 3
原台词大致如下——“为什么烟雾不能缩回去，为什么分子会扩散，墨水会扩散，因为宇宙的整体运动是扩张模式，这就是熵原理，宇宙的进化趋势是像越来越大的无序。熵原理与时间之失学说相联系的，都是扩张的结果。但当引力作用开始反制衡宇宙扩散力时会怎么样。或者当量子空洞的能量变弱时呢。到那时宇宙会进入收缩阶段，即大坍缩。那时候时间是什么？会倒流吗。谁也不知道答案。”这一段则是导演对世界、宇宙终结的提问。导演将他的对一切结束的猜想变成了影片的结尾。他抛弃了“热寂说”，采用了“大坍缩”假说。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2380893/）
03
在平行宇宙中抉择——关于《无姓之人》
豆瓣·Gabrielfan
平行宇宙作为一种理论假说已经提出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科幻作品中的运用更是屡见不鲜。尽管如此，人们对它的兴趣依旧没有衰减，而且时不时就会诞生与之相关的优秀作品。其实很多时候，点子是否新颖对于一部科幻作品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关键在于能否从形式与立意上玩出花样，相同的创意可也以导向截然不同的故事风格。关于平行宇宙这个热门题材的各色作品更是不胜枚举，从很久之前的动作大片《宇宙追缉令》，到最近的小成本烧脑佳作《彗星来的那一夜》。当然，还有一类平行宇宙作品走的是爱情文艺路线，比如下面将要展开探讨的《无姓之人》。
实际上，平行宇宙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概念。既可以指自创世大爆炸起就分裂出的无数个宇宙，也可以指穿越时空改变时间线后诞生的那个世界。更有甚者，在某些设定中我们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都会衍生出一条不同的世界线。像《蝴蝶效应》那样不断回溯过去引发不同结局的故事，也与平行宇宙有某种联系，只不过不是不同系统同时存在，而是系统内部的刷新。就《无姓之人》而言，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平行宇宙，因为最后我们会发现，影片中呈现的不同时间线其实都是那个有预知能力的小男孩在头脑中推算出的可能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将其放在平行宇宙理论的这个大框架下来审视。
《蝴蝶效应》海报
某种程度上，《无姓之人》并不是一部纯正的科幻片。这么说，是因为和《源代码》、《盗梦空间》那种拥有严谨设定与情节安排的作品相比，这部电影的展开方式要随意得多。虽然片中有着未来世界的呈现，也不时插入一些时间箭头、熵理论等看似科学的背景介绍，但其重心并没有放在对可信度和自洽性的营造上，而是更像披着科幻外衣的人生寓言。影片变幻莫测的剪辑和剧情连接也许会让不少观众大呼难懂，想要理出个头绪，但如果从大处着眼，影片的主题其实不难把握，这就是一个关于面对生活中的多重可能如何选择的故事。
《无姓之人》将爱情作为故事主线，看似有些俗套，但我们也要注意，首先这并不是一部传统的硬科幻。其次，爱情作为人类最古来而共通的体验，很容易引发共鸣，用来构造情节不用附带太多铺垫与阐释。《无姓之人》中尼莫或是与安娜情投意合，并在失去联系后依然苦苦追寻，或是为了患有抑郁症的埃莉斯无私付出，却始终无法将其治愈，或是和深爱他的吉恩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最终因看透人生而走向厌世。这三段情感纠葛恰好代表了彼此相爱、爱着他人与为人所爱三种不同的人生境况。再加上另一种独居沉浸写作幻想的无爱生活，以及每一段感情中细节差异而导致的不同结局，整部作品已经向我们呈现了诸多不同的可能。相信观众一定已经和片中采访老年尼莫的那位记者一样迷惑不解，究竟哪一种人生才是真实的。而此时，老年尼莫却一语道破天机：“每一种生活都是正确的，每一条道路也都是正确的。”
从左自右依次为吉恩、埃莉斯、安娜
（https://www.douban.com/note/518722358/）
04
《无姓之人》浅评
豆瓣·水光接天
《无姓之人》是小径分岔的花园，博尔赫斯提到的时间的无形迷宫，即时间是分岔的，生死可以同时存在。我们没有作出选择，我们也作了每一种选择。《小径分岔的花园》原文说：“我几乎当场就恍然大悟；小径分岔的花园就是那本杂乱无章的小说；若干后世这句话向我揭示的形象是时间而非空间的分岔”“在所有的虚构小说中，每逢一个人面临几个不同的选择时，总是选择一种可能，排除其他；而在彭的错综复杂的小说中，主人公却选择了所有的可能性。”
《小径分岔的花园》
作者:（阿根廷）奥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著，王永年 译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7
整部电影给我的感觉是一种不断晕染，不断加深的绘画技法。可以说是油画那样一层一层加厚，你逐渐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明白了片段的意义。
（https://www.douban.com/note/770600501/）
或许你想看
长按关注
长按关注
欲转载本公号文章
请后台留言申请
转载请注明来源
编辑：素静
图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