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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这篇 | 王寿庆:留婚

2016-09-29 王寿庆 原鄉書院


留婚(外二篇)

王寿庆


大家似乎只知道结婚,“留婚”恐怕知道的就没那么多了吧!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村一个叫正清的小伙子,因参加工作组在他登点那个生产队时,与一位叫窦梅的姑娘谈恋爱,因俩人当时正情窦初开,一来二往,偷食了禁果,一次意外窦梅就有了身孕。那时女孩子家家的有了身孕是不得了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可要挂牌、批斗、游街,甚至会搞得你无地自容,身败名裂的。

      

窦梅她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把此事告诉自己的父母,就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悄悄地告诉了男朋友正清,正清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马上结婚的话,一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二是窦梅的年龄还小,不够结婚的年龄。思来想去,他还是把这事去告诉了自己的堂嫂,他的堂嫂听了后就训了他一下:“你呀尽闯祸!” 训归训,不过他堂嫂还是如此这般地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时我还是刚从学校毕业回家务农的农村青年,对一些民间习俗知道得甚少,但也感到很新奇。当时正值文革期间,记得那是一个五月份的一个下午,太阳已开始西沉,阳光也不怎么明媚,微风轻轻地吹来,感到身体很是舒适。可就在这时,村子里的大人们似乎都忙碌了起来,只见一位叫珍娣嫂的东一家西一家的跑,腰里还系了一条印花青蓝底色的对折围裙,先前看着还是瘪瘪的,等她跑了几家后已是鼓鼓囊囊的了,原来她是向这些人家里去撮糯米粉,就是你家一勺,他家一勺的凑份子。把撮来的糯米粉再做成汤团圆子,是为正清与窦梅俩“留婚”做准备的。还有叫带孝的大婶,她负责向刚结婚不久的人家里去借平时日用的,如梳妆盒之类的,还有蚊帐,被褥,床单。甚至连脸盆,脚盆,马桶也是向这些人家借来的。记得还给窦梅借来两身用涤卡布料做的新衣服,也就是两用衫。正清家实在是太清贫了,有兄弟四人,他是老二,上面是一个智障的哥哥,下面是一个智障的弟弟,家里可以说没有那样东西可叫的上名字的,不过他自己到是有一间八平米的小厢房,是他祖上传下来父母特地给他的,除了一张旧式的木板床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靠这位本家大婶借来的。这边就这样地张罗着,那边却有他的堂嫂叫他去把在五里路外的窦梅接来,有可能事先已把这实情告诉了窦梅,否则怎么一叫上窦梅就跟着正清走来了呢!而且还是下午已接近傍晚了,只是我当时还太年轻不知道罢了。

      

大约在下午四时半左右,当正清与窦梅来到我村的村口时,就有比我稍大些的伙伴们放起了已准备好的鞭炮,只听见劈哩啪啦地有节奏地响了一通,我则跟随在同伴们的后面前后来去的看热闹,等鞭炮声一停,大家就开始吃起了有大婶大嫂们事先已做好的汤圆子。年长些的则每人每碗盛上八只有蚕豆那样大小的,我与小伙伴们每人每碗则盛上六只,虽然就这么一点儿,但也吃得不亦乐乎!这样就算是他俩的结婚“典礼”了。等吃完汤圆天也就慢慢地黑了下来,到了晚上就把窦梅留在了咱们村,留在了白天为他们张罗了一下午的“新房”里。

     

为自己安排好后事的人


她叫施慧萍,生前是我的一位女同事。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两只眼睛像杏一样滴溜滾圆,讲起话来快言快语,走路像一阵风似的。做起事来很是麻利,不像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倒像是在农村生长的村姑。

     

是的,她的祖籍是在江苏的启东,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时代,到要上学时,再有她在上海的姑妈把她从启东的农村领来。由于她的姑妈没有生育,权着是她姑妈的养女,从此她就在上海长大。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她长到十四岁时,她的姑妈及姑父同时生病,都是不治之症而相继地离她而去。她成了一名孤儿,但她在乡下的两位姐姐有时会乘农闲时来沪陪伴她,爸妈有时也会轮流地来沪看望她。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很长,她的亲生父母及两个姐姐,也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相继地生病离她而去。而且也都与她姑妈一样得的是不治之症——肝癌。

     

于是乎,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了。也许她早已习惯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及失去亲人的悲痛,非但没有把她击垮,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强,显得比同龄的人要成熟得多。困难在她的面前算是小菜一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她照样地上班下班,与同事们相处得很好,谈笑风声,一如既往。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别人都有父母及兄弟姐妹帮着张罗,而她即都是自己一手操办,但也办得像模像样的,丝毫没有输给那些有父母的女孩子们。一年后,她便诞下了她的宝贝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快哉!

      

岁月在渐渐地流逝,一晃女儿也快即将要初中毕业考高中了,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她被检查出来与她的两个姐姐及父母一样的病一一肝癌。这一确诊,好似晴天霹雳,打得她晕头转向,天哪,怎么会这样,她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的想不通,什么病不好生,可偏偏得的就是这种病,但这毕竟是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而可改变的。想想自己只有四十多的岁数,女儿还这么小啊!

      

在她生病住院期间我们去看望她时,她即说:"你们要来看我就乘我现在这个样来看看我,等以后变形可不要来了。"看到我们给她带去的灵芝孢子粉,她执意地不肯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晓得,还让你们破费,我家里的人得的都是这种病先后都去世了,我早晚也会要去的,可就是苦了我的女儿,男人嘛还好再娶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她的两眼里还噙着泪花,除了安慰她几句毫无用处的话,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人啊,在病魔面前似乎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就是在科学发达的今天,对这一类的病症有时就束手无策!

      

后来她还特意把我单位里的一位女同事叫了去,把两封封好口的信交给这位女同事,同时还交给她二百元人民币,关照她到明年的某月某日她爱人及女儿的生日时代她分别寄给他们,另再买两束鲜花一并送去。

      

在住院期间,她还特地在家人的搀扶下去近郊为自己选好了墓地,为的是自己去世了好让家人每年为自己扫墓不要跑好多的路。就在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时,她的病情再进一步地恶化,后来发展到全身疼痛,靠杜冷丁在维持着生命。不久,她就怀着对这世界及对她女儿的眷恋而去追寻她的父母和两个姐姐去了......


玉商樊跃


认识他纯粹是在网上聊天时认识的。

     

那是一个休息天的上午,当我打开电脑,消息盒上就提醒显示,有人申请要加我为好友,我迅速地做出了决定,同意了他的请求。

     

在与他聊天时得知,他是男,29岁,身高174CM,体重70千克,是河南南阳人,做玉器生意。在南阳城里一个叫北隔墙的地方开了一爿玉器店铺兼批发,生意不算怎么大,但基本上还能维持的下去,因在他的那一条街上及马路的对面街上,都是开玉器商行的,在这么多林立的商铺里能坚持生存下来,是多么的不易啊!

     

他在向我介绍他所经营的范围时说,南阳玉是他的最爱,也为南阳盛产玉而感到自豪和骄傲。同时他还兼售福建的蒲田玉器与新疆的和田玉器,欢迎我在方便的时候去南阳游玩,去光临他的玉器店铺。他还把他的手机号码及地址都一一地告诉了我,说从南阳火车站下来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就可到达。

       

南阳玉因产南阳而得名,又因矿区在南阳的独山,故又称“独山玉”。南阳玉色泽鲜艳,质地比较细腻,光泽好,硬度高,可同翡翠媲美。在一次出差的时候,我顺道去了一趟南阳,沿着他给我的地址很快地就找到了他。他比我在视频里看到的他更英俊,更帅气,浓眉大眼显得炯炯有神,双眼皮。皮肤有的黑里透红,说起话来很有分寸感,说话的频率掌握得非常好,感觉就一个字,爽!这与他29岁的年龄很不相符,很是老练,但不油滑。大概与他在商场里摸打滚爬有关吧!

      

他的店铺不是很大,仅10平米左右,货架上与柜台里,大多是手蜀,玉器挂件,配件之类的占了绝大多数,也出售一些大型的当地产的玉器,貔貅,玉蟾,印章之类的商品,价格大到几万,小到几十元之间不等。在与他进行两天的交流与考察中,得知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一男一女,男孩已近十岁,女孩也已六岁了。妻子是在一家超市里上班的,家庭生活很是幸福美满,笑容时不时地在他的脸上绽放着。同时他还欢迎各位好友,到了南阳去惠顾他的商铺。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我也即将要结束我的这次旅行,在向他告别时,我曾向他提出,有可能的话把生意做到我们上海来,去施展自己的天赋与才华!

     

再见了,南阳!再见了,玉商樊跃!愿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

作者简介    

王寿庆,男,汉族,1954年生,祖籍江苏丹阳,现住上海。中国国际作家联合会会员,《散文选刊.下半月》、《海外文摘》文学版年度签约作家。曾多次获得过散文、诗歌二等奖、优秀奖及2015年度散文排行榜,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下半月》、《海外文摘》等杂志和原乡文学微信公众平台及北京文艺网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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