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读“救赎”
【诗 90:12】 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
摘要:
当某些电影真的比其他电影更有影响力,观众有义务去了解他们在消费什么,及他们娱乐的性质。可悲的是,每当电影院的灯熄掉、幕帘缓缓上升,我们也就太经常把不相信的观念,连同我们的批判思维,一律“悬空”,不加理会。当一般观众知道一些说故事的伎俩、结构及性质,也许会较少视他们的观影为纯粹的娱乐,而较多恰如其分地看电影,让人从救赎的角度就世界观与价值观作沟通。这认知不一定减少其中的观影乐趣,也不会完全合理化抽身文化以外的做法;反而可加强个人的鉴赏力和增进个人的判别能力。
世界观•救赎
每一个宗教与哲学最终都包含着一个世界观,一个综合不同信念的网络,那是我们赖以诠释自身经验的信念——是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所有宗教与哲学的世界观都有一个最简单的共通点,就是相信某些东西与这个世界之间出了问题,而问题是有解决方法的。
一元论者(monist)相信宇宙中所有东西,在本质上最终都会同归于一。人性中之所以没有平安,只因我们错误地领悟事物之间的歧异。这个对歧异的领悟本身正是一种疏离。根据一元论者的看法,人性的救赎就是要改变这种领悟,以致我们看所有东西最终都成为是一体。当我们这样行,便能寻回生命中所欠缺的和谐。
理性主义哲学家相信我们的问题源于非理性。假若我们把自己系于逻辑性的原则,便可把自己从情感的非理性与感官的不真实感中拯救出来。
基督教的世界观视人类为有罪的,且与创造者及其他人类隔绝了,而这种隔绝使我们无法避开上帝永远的义怒。基督教的救赎在于以无罪(基督)的代替有罪(罪人)的,这牺牲为罪受了刑罚(公义),也复和了人与上帝、人与人的关系(恩慈)。
当然,世界观比单单一个段落的文字描述来得复杂。若想明白现时世界观细微差异的成因。便应该阅读此书以外的读物了。
在某个特定世界观或信仰系统中的救赎,是它对“如何解决我们的问题”所作的倡议。再者,救赎也包括“在这个世界,什么是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价值观。假如有一个故事其中一个角色发现说谎会伤害其他人,而家人比事业更重要(就如《大话王》[Liar,Liar])中的占•基利[Jim Carrey],1997),那个故事的救赎信息便是,人们能够借着诚实与家庭化解疏离。我们应该重视的是家庭与诚实,而不是事业和成就。假如有一个故事讲述聪明、言行大方的罪犯逍遥法外(如《盗海豪情》[Ocean's 11,2001]),这个故事的救赎信息,或许是不合乎道德的,正好迎合罪犯的看法:犯罪会有回报;新潮时尚比服从法律更为重要。
在以下几章,我将会展示大部分电影的故事骨干,当中的主角都有寻找某一个特定的目标,从而对自己与世界有更多了解,这必然的带来那人的救赎——又或救赎的落空。
我们都留意到一个老掉牙的问题:到底艺术是反映社会,还是影响社会?两方面的先驱者都针对这个反映/污染的辩论提出了论点,而这辩论很可能会持续,直至末日审判的日子。身为影评人的好莱坞怪客迈克尔•梅德维(Michael Medved)在他的著作《好莱坞对美国》(Hollywood Verses America)里辩说,电影制作人借着在电影电视所描绘的价值观与角色,刻意影响公众。他的著作有透彻的文献支持,他总结说:娱乐强化了某些价值观,尤其是那些反映创意社群当前时尚的价值观。
他指出了那些身处梦幻工业的人的伪善,那些人耗资数百万来办推广及为产品定位,并赢取奖项与声望来宣传迎合潮流的社会议程,却宣称电影并没有影响人的信念或行为。他的论点是,由于很多电影没有反映美国大众的主流价值观,也经常自觉地违反财政上的利益,所以人们大抵只是刻意地尝试利用电影影响公众意见。
不过,事实上,很多娱乐只是满足观众已存在的需求。公众和其宣程的传统道德常常不一致。群众的本能依然引导大众投向已“腐朽”的感官所诱发的刺激快感。行动确实比话语更能说明实况,正如票房数字强而有力地呈现的实况。
本书的立场是,电影既能反映社会,又能影响社会。奥利华•史东(Oliver Stone)执导的电影《惊天大谋杀》(JFK,1991)或许明显地表达了电影在宣传(to propagandize)方面的企图,但肯定反映了群众中某一撮人的信念。《沉默的羔羊》(Silence of the Lambs,1991)的续集《沉默的杀机》(Hannibal,2001),或许更确实地借着道德包装把一个富有同情心的食人魔描绘为英雄,但数以百万计的观众进场时却深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公众并非被逼进场,反感地看一些打破道德基础的新尺度;否则,电影不会收得超过一亿六千万美元的票房。电影所描绘的基础早已植入观众心中,否则他们不会进场。《沉默的杀机》的成功反映了一个事实,我们的社会早已对邪恶着迷。
当某些电影真的比其他电影更有影响力,观众有义务去了解他们在消费什么,及他们娱乐(amusement)的性质。相当讽刺的是,娱乐这个词是指“没有思想”(其原本的用法为“误导或欺骗”)。可悲的是,每当电影院的灯熄掉、幕帘缓缓上升,我们也就太经常把不相信的观念,连同我们的批判思维,一律“悬空”,不加理会。
当一般观众知道一些说故事的伎俩、结构及性质,也许会较少视他们的观影为纯粹的娱乐,而较多恰如其分地看电影——电影是一个交流的渠道,让人从救赎的角度就世界观与价值观作沟通。这认知不一定减少其中的观影乐趣,也不会完全合理化抽身文化以外的做法;反而可加强个人的鉴赏力和增进个人的判别能力。这种教育的目标是为了帮助读者从两极——“文化厌食”(因着任何负面的部分而拒看所有电影)和“文化暴食”(完全没有考虑而看过量的电影)——取得平衡。
孙晓龙整理校对 小石头微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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