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约翰| 栽在溪水旁：一生的呼召（六）【连载】
这一讲我们来讲蒙召学习和工作。我们先看歌罗西书2:1-10，这是非常有针对性的一段经文，也对我们是很好的提醒——“我愿意你们晓得我为你们和老底嘉人，并一切没有与我亲自见面的人，是何等的尽心竭力。要叫他们的心得安慰，因爱心互相联络，以致丰丰足足在悟性中有充足的信心，使他们真知神的奥秘，就是基督。3所积蓄的一切智慧知识，都在他里面藏着。我说这话，免得有人用花言巧语迷惑你们。我身子虽与你们相离，心却与你们同在，见你们循规蹈矩，信基督的心也坚固，我就欢喜了。你们既然接受了主基督耶稣，就当遵他而行。在他里面生根建造，信心坚固，正如你们所领的教训，感谢的心也更增长了。8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9因为神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居住在基督里面。10你们在他里面也得了丰盛。他是各样执政掌权者的元首。”（西2:1-10）
当时的歌罗西教会正受到异端的威胁，有人宣传一种所谓神秘的知识，再加上各种清规戒律来教导人跟随他们。他们认为人可以信耶稣，但也要信他们，信他们所传讲的，然后不知不觉就用他们所传讲的，把基督和福音给篡改了。
我们今天也是这样，蒙召在一个异端林立、思潮繁杂的环境中来学习和工作。我们必须有从神而来的智慧，有活的基督为主，有圣灵的充满和引领，才能打赢这场硬仗。
请注意保罗的说法，西2:3说：“所积蓄的一切智慧知识，都在他里面藏着。”一切的真理，都是耶稣基督的真理。耶稣基督之外没有真善美爱圣，基督之外没有美德。凡不与基督相合的，就是敌基督的。这之间没有任何灰色地带，也没有任何中间道路。比如，一个不信基督的人可能很勤奋刻苦，但这并不是美德，因为他的勤奋刻苦不是为了荣耀神。他用从上来那里偷来的阳光、空气、水来生活，用上帝给的能力和天赋来勤奋做好事，但并不把荣耀归给上帝，这就像小偷用偷来的钱帮助人，这也还是恶事。最近有新闻说，有个人偷了公司的款项去帮助穷人，事情败露后，他还是被判刑了。
当然，这段经文还有更深的意思，这也是基督徒思考的方法论。离开了基督，我们无法真正拥有完整的真实知识。护教学大师范泰尔说：这不是说研究蛇你只需要读圣经而不需要到实验室和田野就够了，但一个人若不了解圣经，只从实验室和田野来了解蛇，那他对蛇的认识一定是不完整的。这也就是说，基督徒应该是真正的研究者、学习者和工作者才对。
我通过文学研究来帮助说明这点。我刚信主时，只能用非基督徒的观点来了解文学和解读文学作品，但几年后，我试着用圣经的视角来解读文学。终于有一天，上帝使我豁然开朗。一般说来，我们说“文学是人学”，同时，“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我引进了圣经对人的看法，也就是创造前、堕落后和被救后这三种状态，在这不同状态中，我们对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人本质上是按照上帝形象被造，但本性上又完全堕落了。这就是人的双重性。我们只有有了对人性的这一深刻看法，才能真正把握住文学艺术的大精神。而且，正因为有了对人堕落与拯救的看法，在人生进展中，困境与救赎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本模式。这也必然影响到反映人性和人生的文学上来。同时，文学又是语言的艺术，但语言在圣经中有两大最重要的事件为标记：一是巴别塔事件，这说明语言本身有了混乱，也受到了罪的玷污——语言本来是表达真相和意义，但巴别塔之后，却带来了混乱和冲突。而且，早在该隐杀亚伯的时候，他就开始利用语言来说谎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是初期教会五旬节事件，圣灵降临在教会中，人们突然说开了以前从来没有说起过的一种语言，这种语言别人还能听得懂。也就是说语言被拯救到为神所用，成为上帝真理的器皿，来诉说上帝的大作为。从这两大事件来看，文学也应体现在从罪和混乱中打捞语言，让语言从巴别塔到五旬节。所以，文学必须在语言本身恢复语言之为真理的意义。
这说起来比较复杂，用最简单的说法，我分析一下两位导演的电影，一个是张艺谋，一个是冯小刚。张艺谋电影最大的问题是人性论上的偏颇，他一会儿忽略了人内在作为上帝形象的美善，把人拍得像充满欲望的动物，就像《满城尽带黄金甲》和《三枪拍案惊奇》。《满城尽带黄金甲》中，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都被权力和欲望撕扯。这种东西甚至切割了人的基本亲情。尤其是小儿子突然造反，父王用腰带活活把他抽死了。“朕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但到了《金陵十三钗》和《归来》，所有人都一下子变成了好人，张艺谋又把人性深处的幽暗给忘记了。连流氓混混也变成了大英雄，连婊子也有情有义爱国爱人，连汉奸也牺牲自己造福别人，连侵略者也充满了礼让和思乡之情。而《归来》更像一杯白开水，从头一贯到尾，困境有些微展示，但没有特别升华和解决，也就没有真正的悲悯和盼望，单单归结到病理性的心因性失忆，当然就太单薄了。我们知道，所有电影其实必须得展示困境，然后提供解决，所以，电影四分之三处特别关键。这正是电影之为电影最见功力处。
冯小刚的电影，弱就弱在这里。以两部《非诚勿扰》为例。第一部，女主人公如何走出与别人婚外情的痛苦记忆，从而真正开始新的情感，这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话题，也是可以展示人性复杂和人生哲理的部分。但冯小刚领着大家东奔西走，还特意跑到了北海道，只有平面的插科打诨、逗笑解乐，没有立体的深入和展示。结果，后来女主人公跳海了。被救上来之后，拿过手机给旧情人打了个电话，把手机一扔，好了！这简直是煽情与凑戏，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到了第二部，女主人公还是走不出来，和新恋人走不下去，两人分手。结果，冯小刚又搞了个活人为自己安排的葬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首什么仓央嘉措的诗，两个主人公的情节，活活让这场葬礼喧宾夺主，但这场葬礼又莫名其妙地教育了两人，他们和好了。内在矛盾和问题无法解决，只能靠外在场面来铺排，这已成为中国电影的硬伤。姜文的《一步之遥》和陈凯歌的《道士下山》也是这样，都有某种晚会下品趣味，都是“戏不够，场面凑。”
《道士下山》故作高深，其实说白了，这就是在讲，不管江湖如何险恶，不管我们的欲望多么复杂黑暗，我们的心仍然可以是纯洁无暇的。不改初衷、不改初心，才是真英雄。面对着滚滚红尘的滔滔来袭，我们哪怕纵浪大化红尘，也仍然可以是烟花柳巷即道场。这正是道家的思路：堕落就是超越，无所不为就是无为。这实在是金庸的《鹿鼎记》、贾平凹的《废都》和陈凯歌的《道士下山》合在一起发明的新道家梦呓。
导演也知道若只是揭露荒凉寒冷的现实，是没有前途的，所以，才乞灵于中国传统。但老内圣开不出新外王，老无为开不出无所不为。我们看电影，看艺术，是要寻求解决和盼望。艺术的世界必然得高出现实世界，否则，我们还看它们干什么？我们搬个板凳，坐在大街边看人来人往算了。但中国导演偏偏给不了。
★基督徒蒙召要成为真正的学习者和知识保管者，好给这个世界提供盼望和光亮。对儒家来说，学习是种经验，经验积累，以期量变引起质变。所以，《学而》才排在《论语》第一篇。因这对儒家成圣追求来说太重要了。对于道家来说，学习是一种顿悟。就像小鸟学飞，儒家认为不断练习，小鸟就慢慢学会飞了，所以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都很重要。但道家却批评这种学习方式，认为儒家忽略了心灵深处的顿悟，而这种突然顿悟领会到的真理，是无法通过语言文字和温故知新来学习的。所以，庄子讲过了一个轮扁斲轮的深刻寓言，来讽刺儒家的所谓圣贤之书。这两种区别，我们在郭靖和令狐冲不同的学习方式中也可以看到。对于希腊大哲柏拉图来说，学习是一种回忆。因为他认为真正的真实存在于理念界，而不是现象界。他也讲过一个非常好的洞穴比喻。而对美国教育家杜威来说，学习是种实验。科学主义和技术主义成为他那个时代的潮流。
但对于基督徒来说，学习是种敬拜。他受托来管理、治理和修理地球，他有责任来通过各种方式，去懂得上帝所安排的各种规律，从而通过发现和应用这些规律去敬拜造物主。他带着敬畏之情和欣喜之情，来不断探索和发现，超越了各种外在目的和功利目的。这种学习观是很纯粹的。所以，牛顿才说他是在大海边玩耍的一个孩子，发现了很多早就存在在那里的各种美丽贝壳，而对于大海和上帝本身，却近乎一无所知。除非上帝早就放在那里，我们就无从发现。我们所谓的探索，不过是不断去发现而已。这种发现，是多么令人激动和欣喜。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学习方式，一种是外在学习，一种是内在学习。外在学习只是针对观念、规条、知识，也只是为了外在目的而利用学习。法利赛人就是使用这种学习方式。内在学习是通过知识来认识规律和真相，来认识上帝的智慧，通过语言来表达真实。而且，这种学习是从脑到心，真正引起内在的兴趣、激情和喜乐。主耶稣就是用这种学习方式。
我们看路加福音2:40-49——“40孩子渐渐长大，强健起来，充满智慧。又有神的恩在他身上。41每年到逾越节，他父母就上耶路撒冷去。42 当他十二岁的时候，他们按着节期的规矩上去。43 守满了节期，他们回去，孩童耶稣仍旧在耶路撒冷。他的父母并不知道。44 以为他在同行的人中间，走了一天的路程，就在亲族和熟识的人中找他。45 既找不着，就回耶路撒冷去找他。46 过了三天，就遇见他在殿里，坐在教师中间，一面听，一面问。47 凡听见他的，都希奇他的聪明，和他的应对。48 他父母看见就很希奇。他母亲对他说，我儿，为什么向我们这样行呢？看哪，你父亲和我伤心来找你。49 耶稣说，为什么找我呢？岂不知我应当以我父的事为念吗？（或作岂不知我应当在我父的家里吗）” (路 2:40-49)
耶稣是真以父的事为念，以至于都忘记了回地上的家。对他来说，天父的话可不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律法，而是活生生的上帝的同在。他的学习是心灵活动，而不只是头脑活动。
其实，从小到大，我们追求的大都是种外在学习方式。我们之所以学习是为了考试，考试是为了将来找个好工作。一旦找到了工作，也就不再学习了。因为学习不过是块敲门砖而已。我们学习数学，最重要的是熟悉公式和例题，遇到类似的题目，只要往上一套就可以了。遇到文科题目，我们最重要的是死记硬背，然后把背过的再复制粘贴在试卷上。这表面看来，其实是很省力、很聪明的学习方法。谁都知道，真要搞懂，真深入进去，需要花时间和心思，需要全人全身心地投入。
但从真正长远来说，这种学习是很费事、很笨的学习方式，因为它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种方式让人学习只是表面上记住一些概念和公式，但骨子里并没有发生化学反应。知识和人格还是割裂的。
而且这种学习也造成了学习与生活的割裂。真正的学习是终生学习，是随时随地学习，是在生活中学习，是为了更好地敬拜神为了更好地生活而学习。但这种外在的学习方式却把学习关在校园教室里。一旦离开了校园，很多人把所有教科书全撕掉，庆祝自己一辈子再也不要学习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学习的乐趣。
所以，真正的学习是一种敬拜。人要带着一种宗教态度来好好地投入和学习。但那种外在学习的态度，则排除了所有宗教因素，甚至认为一提宗教就是迷信，只有这种为考试而学习的态度才科学，这就持续培养了一种冷漠态度。一个人怎么可能排除所有的宗教态度而学习呢？
圣经其实是真正的知识，是关乎真相的知识，也是真正的科学。我们如果在课堂中绕过圣经而学习，一定会陷入矛盾和割裂。我们在这种重重矛盾和割裂的体系中不断地进行着所谓的学习，不断受到各种毒素影响，以致我们的思维模式都陷入矛盾和割裂而不自觉。
比如，很多人自觉不自觉接受进化论影响。进化论对我们的影响极其巨大。但其前提则属于迷信和荒谬：它假设无机物可以产生有机物，非生命可以产生生命，一种物种可以进化为另一种物种。我看过达尔文的回忆录，他提到自己1831年上了猎犬号经过几年考察出炉进化论的经过，其过程非常草率和可怕。他提到一些物种在欧洲是这样，但到了南美洲，其颜色和形状都有了很大变化。于是，他想为什么有这种变化，可不可以说是受环境影响？那物种会不会在环境影响下突变为另一物种？他先有变化、突破前提，然后有这种结论。其实，我也可以有相反的结论。我可以得出结论说物种有着顽强保持自身物种特性抗拒环境改变的能力。这恰恰是孟德尔豌豆苗实验所证明的。1859年《物种起源》发表，1861年豌豆苗实验进行。但一种黑暗、邪恶的势力选择了进化论。达尔文寄希望于中间状态的化石出现，但所有的化石证据都是在反对进化论，而不是证明进化论。进化论者非常狡猾地采用了一种循环论证：这种地层之所以出现这种化石，是因为这种地层非常古老。那为什么这种地层非常古老呢？这是因为这种地层有这种化石出现。还有，他们甚至采用相反证据来证明，比如达尔文采用人工育种证明物种可以改变，其实人工育种恰恰证明了智慧设计与干预对物种有重要影响。
所以，进化论必须得假设漫长的时间，并接纳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和死亡为天经地义的铁律。他们必须要把时间拉长到谁都无法验证，并以科学的名义认定死亡为自然现象。不少基督徒也跟着上当。其实，从圣经来看，“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 (罗5:12 )也就是说，死是从罪来的，这也包括动物的死亡。因为创世纪3章和罗马书8章都表明了罪是一种宇宙行结构，改变了全宇宙的面貌和格局。假如上帝造亚当、夏娃之前已有了成千上万年，乃至成百万上亿年的话，这就说明死亡早就在宇宙中，在自然中，在动物中存在了。我们没有多少充足理由认为上帝不是用六天而是用所谓六个时段来创造宇宙万物。
基督徒应该带着呼召进入各个学习领域，有勇气用圣经来看待一切，用基督教世界观来看待一切，找出各种学说和体系的矛盾，并穿越矛盾找到真相。薛华举过一个例子，一个后现代哲学家老是鼓吹一切都没有意义，这个宇宙不存在规律和真理，一切都是偶然。但这个哲学家同时又是个菌类学家，他去找蘑菇来吃的时候，绝对不会否认规律，因为一旦否认，吃了毒蘑菇就把自己毒死了。飞机飞起来的时候，没人可以否认上帝布置在宇宙各处的规律的稳定性。人类弃绝上帝，只能走向自杀。我盼望你能在自己的学习领域，有这种敏感和敏锐，有勇气在圣经基础上，把信仰和专业结合起来。
同时，我们也带着呼召去工作。保罗说：“我们在你们那里的时候，曾吩咐你们说，若有人不肯作工，就不可吃饭。因我们听说，在你们中间有人不按规矩而行，什么工都不作，反倒专管闲事。我们靠主耶稣基督，吩咐劝戒这样的人，要安静作工，吃自己的饭。” (帖后 3:10-12 )无论什么样的工作，只要不是违反安息日，只要不违反基督徒的道德伦理，我们都可以做，因为我们有责任安静作工，吃自己的饭。同时，我们又要细细考虑如何去为了神的国度去工作，能不能带着圣经理念工作，或者干脆创办出按照圣经理念来工作的公司。耶稣说过今世之子常常比永生之子聪明。所以，基督徒要特别善于先去学习，而不要好高骛远。真正学到了本领，然后真正去创业。不只是维持，而是去开拓。
我们既要有雄心，又要抵挡魔鬼的诱惑，真有激情向神求大事，为神谋大事。这方面处理好必须得有耶稣基督的引领，否则就会接受魔鬼的诱惑。我看过一个《夜行者》的电影，讲的就是一个创业故事，但完全又是一个人接受魔鬼诱惑的故事，我们不可不慎。一方面不能缺少激情，但另一方面又不可走火入魔。特别求主赐福引领，使大家成为合神心意的学习者和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