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經藏,以戒為師 ——在紀念弘一大師誕辰136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
地點:福建泉州南安市雪峰禪寺
時間:2016年12月25日
講者:釋道法
各位朋友:
下午好!首先要感謝福建省禪文化交流促進會會長法度法師的盛情邀請。
舉凡紀念弘一大師的各種活動,尤其是學術會議和座談會,我特別樂意參加,一則出于對弘一大師的景仰,二者弘一大師的出家經歷與我出家的心路有些關聯。下面我就從弘一大師的出家講起。
眾所周知,弘一大師當年在杭州的浙江第一師范學校任教,38歲在虎跑的定慧寺出家,隨後在靈隱寺受戒。我當年也在杭州的一所高校任教,從事佛學研究,并在杭州佛學院講授佛學課程,對于出家生活心向神往,弘一大師自然成了心目中的楷模。每每在虎跑弘一大師的住處駐足,也多次參加由靈隱寺以及杭州佛學院舉辦的弘一大師紀念活動,感觸頗多,如大師一樣于38歲出家是長埋在心底的愿望,可惜世緣所牽,沒能如期實現,一直拖到44歲才得滿此愿。由于這個緣故,剛才聽說有杭州弘一大師紀念館來此參會的兩位代表,感到特別親切!
弘一大師出家前多才多藝,蜚聲文壇,是典型的風流才子,有很多故事,不必多講。我在這裏只想講一點他出家後的事。弘一大師出家後,精研律典,後世尊其為近代中興南山律宗第一人。律典集在律藏,律藏是三藏之一。必有三藏,乃可深入大藏,精研律典。因此,弘一大師對于大藏經極為重視。據僧睿所撰《弘一大师传》載,與大藏經有關的事有兩條:一、1934年春末,弘一大師應請到南普陀講戒,請扶桑藏經。二、1936年夏,詣鼓浪嶼日玉閉關,向海外請藏經萬餘卷。
弘一大師為什么如此重視大藏經呢?我想就這個問題多講幾句。大家都知道,佛法東來,譯經為首,千年不絕,匯聚成編,號大藏經,部帙浩瀚,至隋朝時已累計多達六千多卷,歷代編目、謄寫,是為佛門三寶之一的法寶所在,佛教的命脈所繫,至為珍貴。大藏經的印造,宋代以前的抄寫時代,耗費巨大,只有為數很少的人能夠通讀大藏經。到了宋代以后的雕板印刷時代,無論官刻私刻,依然成本高昂,流傳不廣,通讀大藏經的條件較前代有所改善,讀者增多,但閱藏仍很難得。
長期以來,閱藏是佛教界極為推崇的一種修行方法,因為絕大部分信眾無法做到,南朝梁代的傅大士乃有轉輪藏的發明,為無暇之士和不識字之人提供了閱藏的變通之法,一直流行到明清。
為了讓更多的信眾能夠閱藏,明末的紫柏真可禪師創刻方冊本的《徑山藏》,大幅度減少成本,力圖做到“家藏而人誦之”,《徑山藏》因此成為清代以前流通最廣的一部大藏經,甚至流傳到日本。可以說,閱藏是中國古代佛教信眾的千年理想,雖然一直在想辦法,因為歷史條件的限制,從來沒能真正實現。
晚清,1850年代開始橫掃南中國長達十幾年的太平天國運動,所到之處,佛教蕩然無存。清末,有感于佛經一卷難求,楊仁山居士與諸友人在南京發起成立“金陵刻經處”,大量雕印所能搜羅到的一切佛教經典,直接推動了中國近代佛教的復興。弘一大師出家于1918年,圓寂于1942年,在這二十四年的時間,政局動蕩,佛法不興,藏經難得,以弘律自任的弘一大師深知,藏經是法寶總匯,佛法根本,若不深入經藏,修學難有依憑,所以才有前面提到的海外請藏經之舉。
故事講到這裡,我想,歷史的鋪墊已經足夠了。在如今這個信息時代,隨著藏經的電子化和網絡化,隨著手機自媒體和微信等社交軟件的普及,藏經信手可得,交流即時方便,人人閱藏的理想第一次具備了實現的技術條件,不識字的問題也幾乎不存在了,通過對閱藏作合理的規則,擱置重復和在家不宜、顯教信眾不宜的部分,減少數量,降低難度,讓人人閱藏變得空前可行,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閱藏?
最初由河北省佛學院發起的大眾閱藏工程自2015年啟動以來,迅速得到佛教內外的熱烈響應。一年多來的大眾閱藏實踐表明,閱藏不難,閱藏真的可行,閱藏真的安全、高效。
2016年6月成立的福建省禪文化交流促進會,在一屆理事會2次擴大會議上宣布成立聞思閱藏中心,并把福州近郊的鵝峰寺作為專供閱藏的基地,足見以法度法師為會長的福建省禪文化交流促進會對大眾閱藏的高度認可和積極推動,有理由相信并期待:福建省禪文化交流促進會將會在包括大眾閱藏在內的佛法事業上作出更大的貢獻。
承蒙大家耐心聽講,我就講到這裏,謝謝!
道法憑記憶撰寫並修訂於西園寺三德樓
2017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