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中师生的青春记忆|温岭师范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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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1986年,我16岁,毕业于温岭高龙中学。1986年暑假,与另一位上了温岭师范录取分数线的同学Z君一起,在他父亲陪同下,到县人武部体检。几天后,接到去教育局面试的通知。
面试很简单。依稀记得,考官问我,你为什么来当老师?我说,温岭中学只差一分,最主要,家里穷,读师范,有补贴(事实是,后来,温岭中学降低录取分数线,我的总成绩超过温中录取线)。
考官微微一笑,让我读课文。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读的是《我爱故乡的杨梅》。当然得用普通话读,可是,我小学到初中大部分老师都是用方言教的,所谓普通话,即便使劲把舌头卷起来,依然满口温岭海鲜味。没办法,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读完课文。
忐忑中,回到家,等待命运最终宣判。
几天后,录取通知书来了,我被温岭师范正式录取了。
那时贫困,向亲戚、邻舍东借西凑,筹了一笔钱,带着被铺,父母把我送到温岭师范。出家门时,几多兴奋、几多憧憬,然而,把床铺安顿好,把父母送到门口,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的16岁少年,独自面对生活,无异于第二次断奶。活生生与朝夕相处的父母扯开,不仅需要勇气,更平添几多辛酸。
贰
温岭师范坐落于温岭城关北山脚下,背靠“莞田岭”,毗邻温岭县老党校。前几届学长,戏称温岭师范为“北师大”。
那时的“北师大”校舍,比较陈旧,也谈不上有什么景观。记忆中,校门“温岭师范”四个大字,是书法家沙孟海题的。
进入校门,按照提示,直奔报到处。一位小个子、一脸稚气的娃娃脸女生在协助办理报名手续。报到毕,我问:请问,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在哪里?
娃娃脸回答:便是我。
我一脸尴尬。
娃娃脸告诉我,她刚从台州师专毕业,19岁。我们,是她的第一批学生。
始业课,娃娃脸老师带我们熟悉校园。
站在校门口,呈现眼前的,是三幢呈“品”字形的二层楼。品字顶部“口”所在的位置,是行政楼;品字左右两个“口”的位置,是教学楼。一、二年级,在右侧;三年级,在左侧。行政楼北侧及斜对面,是新建不久的男女生宿舍。男女生宿舍之间,是食堂。
教学楼一律青砖砌成,看上去比较古雅。建筑布局,呈半合围状,类似半个四合院。每层六个教室,内有一天井;天井外侧,有一葡萄园,葡萄园一角,是学校养猪场。
学校依山而建,教学楼所在位置,相对较低。透过窗玻璃看出去,正对着操场一排矮矮的冬青树,间或几丛栀子花。每年6-7月份,窗外飘来栀子花清香。
88年冬,原行政楼推倒重建,四层教学大楼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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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温岭师范的学生,来自台州各县市。老师要求我们,必须讲普通话。但私下里,本县同学在一起,会情不自禁地讲方言。我们常常用刚学的各县方言,彼此逗笑,不亦乐乎。很快地,新鲜的校园生活,驱散了与父母分离的愁绪。
彼时,读师范的男女生人数,比例大致相当。学生的学号,依照地域,男女生分开,按考试成绩高到低,依次编排。我们温岭男生一共6人,我是3号,86303,是我的学号。
学校管理颇严,起床、熄灯时间,都严格规定,且有专人检查。早晨赖床、熄灯后讲话,被政教处老师发现,班级和个人,都要扣分。
早上,天蒙蒙亮,起床铃声急促打响,寝室长催大家起床晨练。女同学,有特殊情况,得向体育委员请假。第一任体育委员W同学,人特别淳朴,工作特别负责,每次都要登记谁什么原因请假。一天,早自习时,他很生气地质问:怎么又例假?上个月这时候来过,怎么这个月又是这个时候?!
被问的女同学羞红了脸,同学们掩着嘴吃吃地笑。
体育委员,还好沟通,最怕政教处主任。一、二年级时,政教主任是杨耕野老师,我们怕得不得了。只要犯过一次错误,杨老师便记住了该同学。一天,熄灯近十分钟,寝室里爱谈论国家大事的两位同学,开始纵论天下。谈得正起劲,忽然,门外有人轻轻地咳嗽了几下,慢悠悠地说:“W同学,Z同学,你俩差不多了。国家大事要紧,身体也要紧。”
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喘!自此,熄灯后,大家不敢轻易高谈阔论,怕被杨耕野老师逮个正着。
彼时,学校办学设施相对落后。三年时间,每餐饭,我们都是站着吃的。二年级时,食堂边上开了个澡堂,尚未安装热水器,大冬天,不少勇敢的男同学,竟用冷水冲澡。
宿舍楼只有底层有厕所。上厕所,必须到底楼。晚上,个别同学喝多了开水,憋不住,天又冷,不愿意到楼下,趁人不注意,打开盥洗室的门,贼一样地,进去,贼一样地,溜回。下周的集会上,政教主任杨耕野先生,沉着脸,半天不说话。好久好久,用特别轻的声音说:“盥洗室,是洗澡的地方;厕所,是撒尿的地方。这道理,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说完,依然半天不出声。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地望着礼堂左右两侧“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八个大字。
学校管理严格,却无沉沉暮气。校园里,各类活动,很是丰富。相比于初中,师范的学业压力要轻得多,自修课或午间、傍晚,特别是周末,操场上都会有很多打篮球、排球的人。
历史老师赵明,篮球打得特别棒,常常与老师们及二、三年级的篮球高手比赛,我们围观喝彩,羡慕不已。老师们,也常常组织排球比赛。体育老师高中秋先生,后脑勺长有眼睛,冷不丁,就把球吊入对方死角。
平时功课不忙,快要考试了,大家开始用起功来。假山旁,山脚下,竹林里,到处是带着讲义背背记记的同学。实在紧张,偶尔夜车开通宵,也是有的。一般来说,用功一星期,功课考个及格是没问题的。
我文科偏强,理科偏弱,因此,拖了总成绩的后腿,从来没有获得过二等及以上奖学金。有两回,还因考试不及格,补考——记忆中,补过一次化学和代数。
肆
十六七岁,正值青春芳华,生命力旺盛,学业相对轻松,正是培养兴趣、发展特长好时机。
师范三年,我最爱去的地方,便是学校阅览室和图书馆。三天两头借来文学名著阅读,学校图书管理员看到我,本能地害怕。我借书多,换得勤,常常刚办理好登记手续,将要离开图书馆,忽然看到更心仪的书,便反悔,要求换。
就这样,书读了一本又一本。读得懂的,读;读不懂的,也读。大仲马、小仲马、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里、高尔基、泰戈尔、车尔尼雪夫斯基、巴尔扎克、莎士比亚、歌德、茨威格、海明威、霍桑、狄更斯、卡夫卡……读了很多外国名家作品;当然,也读中国的:鲁迅、巴金、茅盾、赵树理、孙犁、张恨水、沈从文、老舍、钱钟书——对了,钱钟书的《围城》彼时还没有大热,当初读到,觉得太好玩儿了。
二年级时,学校举行语文知识竞赛,老师大概觉得我爱读书,于是让我参加,竟得了一等奖第一名。
还有一件事,也坚持了三年。
一年级时,六七个男同学,热爱运动,精力旺盛,不知在谁的提议下,组建了长跑队。固定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师范出发,沿北山路至虎山公园,跑到虎山顶上,再跑回师范;另一条,是师范出发,沿北山路,往莞田岭,翻过山岭,沿着马路,穿过山洞,跑到马公乡,然后折返。每天路程,应该不小于5公里。除了大雨天之外,每天雷打不动。这一跑,便三年。
坚持长跑的结果,每年的运动会,1500米和3000米的第一、第二名,都在我班。L同学,稳居第一;我,稳居第二。三十年后,我访学新加坡,与八零后学友比赛十公里长跑,轻松跑进49分钟,童子功还在啊。
师范三年,特别重视基本功。三笔字、普通话,人人过关。练琴——风琴,也如此。我这人,有天赋,缺毅力。我乐感不错。音乐课上,我能听出老师偶尔和弦弹错了某个音;摸着风琴乱弹一阵,我居然在班级里教同学唱歌;到了三年级,作为挂钩班的音乐代表,教一年级学弟学妹唱歌。然而,我就是下不了苦功夫。一些复杂旋律,得双手配合,回琴时,老师坐边上,紧张得手心冒汗,常常手忙脚乱,屡屡重回。
彼时,大部分同学都有一技之长——用老师的话来说,是“一专多能”。弹琴有天赋,练了风琴练钢琴,成为钢琴达人;喜欢围棋的,每天早餐后、午间或双休日,围棋盘前便围满了人,好几个同学,达到业余一段水平;喜欢写诗的,每天写诗,摇头晃脑地诵读,后来真成了诗人,当了报社编辑;喜欢书法的,天天练毛笔字,成了班级书法家;喜欢画画的,一有空就画,后来成为专业美术老师……
每年元旦文艺汇演,是这些特长生大显身手的舞台,吹拉弹唱,写字作画,各显其能,精彩纷呈。每每此时,我都会羡慕嫉妒恨。终于,三年级时,我作为校合唱队成员,登台亮相,一展歌喉,唱的是前苏联歌曲《喀秋莎》。此歌,也成为后来同学会卡拉OK保留曲目。
大约88年春夏之交,学校开辟了西北角山地,建成了拥有300米跑道的新操场。因财力有限,没钱买草皮,体育教师兼总务主任吴信柏先生,号召我们,自己动手,种植草坪。每到课余,同学们便三五成群地在乡间田埂上挖马帮草(音),再把挖来的草植入黄土地。89年春,黄土上零零星星长出草来,操场有了几丝绿意。我们,在自己打理的运动场挥洒汗水,好不欢畅。
差点忘了说起。极个别同学,情窦初开,悄悄谈起恋爱。那时,学校对于谈恋爱,还算宽严适度。原则上,是反对的;但只要不太出格,还是不予过问。当然,动静太大,影响学业,学校也要适度干涉的。毕竟,还是以学业为重。
毕业后,每次同学会,大家都会拿当年那些“八卦”打趣。青葱岁月,悠悠芳华,设若没有了这些美好往事,将会多么无趣。
伍
师范三年,最开心的,是终于不用学英语。记忆中,语文四门,文选、语基、口语、书法;数学两门,代数与几何;还有教育学、心理学、化学、物理、生物、政治和音体美。二年级开始,音乐和美术选修,增加了地理和计算机语言。到了三年级,增设小学语文教材教法和小学数学教材教法。
温岭师范有很多高水平的教师。三“野”(柯梧野、杨耕野、陈野林)“一瘦”(郭献忠),是当之无愧的杰出代表。
校长柯梧野先生,胸藏韬略,才气纵横。他教二、三年级文选(后来教逻辑),曾在我班代过几节课,课堂气势恢宏,大气磅礴,逻辑性强,给我们留下极深的印象。柯校长擅长围棋,在温岭师范教师中,围棋水平堪称第一,记忆中,应该是业余三段。最令人称道的是,他的胸襟与格局。师范这么多性格迥异的教师,能够云集于他的麾下,不能不说,这是人格与才华的感召。“有境界乃成高格”,温岭师范之所以能造就一批有思想的教师和学生,与柯校长的大格局是分不开的。
前文提及的杨耕野先生,似乎是温师历届学子心中“严厉”的代名词。其实,怕之外,对杨耕野先生,我们更多敬重,乃至敬畏。杨耕野先生记性超强,全校近800名学生,他个个叫得出名字。而且,便是多年以后,他依然精准地喊出不同届别大部分学生的名字。他做事极为严谨,教我们小学语文教材教法,他的板书,逻辑清晰,条分缕析,用现在时髦说法,整个黑板,就是他上课的思维导图。相当长时间里,我和不少同学曾刻意模仿他的板书。成为语文教师后,我与耕野先生有更多的接触——杨耕野先生后来被评为特级教师。温岭县教研室老教研员毛昉等老师,对耕野先生极为敬重。彼时,凡是有台州市级重要赛课,必定请耕野先生参与磨课。耕野先生指导打磨的课,往往能在台州市一举夺魁。
陈野林先生,则是一位闲云野鹤的美术教师。野林先生颇有魏晋名士之风,说话幽默风趣,爱和学生开玩笑,常常自己一本正经,却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他常说:“温岭方言,是可以像古文一样翻译的。比如说‘缴其身’(温岭方言谐音,意为洗澡),就是‘洗他的身体’”。这话,不是台州人,自是难以理解;台州学生,一听,便哈哈大笑。用现在的话来说,野林老师,是个典型的段子手。每次美术课,野林老师都会说一段好笑的开场白,课,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拉开帷幕。据说,野林先生创作的多幅山水画,入围大型美术展,在省内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郭献忠老师是整个温岭师范最瘦的老师。他曾在一篇文章中感叹自己“一身瘦骨,两手空空”,说自己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但是,他的手,格外灵巧。
一日,郭献忠老师邀我们到他的宿舍参观。一进门,同学们都呆住了。写字台、书架、墙壁、天花板,凡是有空的地方,都贴着各色各样的剪纸,摆着各类自制的工艺品。戏曲人物,乡村少年,渔村风光,应该尽有。
郭献忠老师的家,一个小型艺术博物馆!
郭老师告诉同学们,几十年来,他有千余幅作品在近百种省级以上报刊上发表,有6幅剪纸还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后来,他的作品民俗剪纸《七月七》还曾漂洋过海被送往瑞典玛尔摩市展出。
一位记者在采访过郭献忠老师后,深有感触的为他写了一首小词《望江南》:“居陋室,默默苦耕耘。三千剪纸称‘巨富’,一壁手工岂清贫?谁晓历艰辛!”
温岭师范的老师们,与学生更多亦师亦友关系。
三年,我们换了三任班主任。印象最深的,还是一年级班主任娃娃脸老师。
娃娃脸老师显然没有多少带班经验,偶尔会被班里的几个男生欺负。一次,在请假问题上,她拗不过几位男生,当众哭鼻子抹眼泪。哭了一会儿,娃娃脸老师,又梨花带雨地给我们上课,仿佛没发生过不愉快。
平心而论,我们,还是很喜欢娃娃脸老师的。没有心机,特别善良,遇事爱和我们商量,讲课很有水平。她常常在课堂上,和我们分享她的小故事,甚至心事,像个小姐姐。毕业后,班里不少同学,都和她保持着联系。
2016年,三十周年同学会。我们邀娃娃脸老师参加。
娃娃脸老师后来调到浙师大初阳学院工作,在师生中口碑颇佳。三十年后的今天,娃娃脸老师,依然娃娃脸,但毕竟三十年了,岁月,在谁身上都会留下痕迹。年近五十的娃娃脸老师,成熟了许多,但眉眼笑容,一如当年。
同学会那天,她与同学们一一拥抱、合影。席间,喝了好多红酒。娃娃脸老师说,见到第一届学生,个个那么出色,开心;娃娃脸老师说,一幕幕往事,她大部分记得;娃娃脸老师说,当年的男同学大都个头比她高,真有点怕他们……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当场“呜呜呜”地哭起来。
娃娃脸老师,叫庄慕萱。
丁梅芳老师,教我们口语。她把我们这群台州口音极重,基础极差的学生,大部分教到二甲水平,颇下了一番苦功。丁老师还教我们怎样演讲,怎样即兴发言,我这个在初中一站起来就脸红的人,后来能在大庭广众面前侃侃而谈,丁老师功不可没。
音乐才子罗永良,器乐、声乐俱佳,任温岭市作曲协会副主席,常有曲谱发表音乐杂志,后出了本个人作曲专著;
政治老师卢孟森,对国内战争历史深有研究,讲起长征故事,眉飞色舞,风度翩翩;
代数老师朱婉贞,讲课喜欢“东拉西扯”,巧用生活事例,把枯燥概念讲得深入浅出,深受学生欢迎;
江丽君老师音乐素养高,是当时台州市“十佳歌手”之首。美声唱法华丽细腻,听她上课,无比享受;
“摩尔老师”卢余尧,讲课幽默风趣,“摩尔,就是摩尔”,成为他的经典口头禅;
体育老师阮溶明,“大家把铅球放在‘欧脖’(温岭方言谐音,下巴之意)底下”的“名言”,届届相传;
……
彼时的温岭师范,可谓名师云集,星光璀璨。这批风采卓然的先生,是温岭师范最珍贵的财富。他们,用崇高的人格与广博的学识,诠释着大礼堂左右两侧“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教育箴言。1995年,温岭师范被国家教委师范司主管的刊物《师范教育》誉为“中师明珠”,在浙江乃至全国都颇负盛名。这桩美事,亦印证了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说的“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真知灼见。
陆
1989年4月,两年半求学生涯暂告一段落,我们进入了指定学校实习。
一月之后,重返校园,修完功课,骊歌响起。
1989年8月,我被分配到当时温岭条件最艰苦的龙门海岛,一度消沉。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促我奋进,开始用功。
工作三年后的毕业季,副校长杨耕野先生邀我到母校,给学弟学妹们讲自己的奋斗史。
此后几年,我多次以往届学长的身份,重回温师母校。母校不断扩建,恩师陆续退休,调来许多新教师,迎来又送走了一批批我的学弟学妹们——只是,学弟的比例,越来越小。
1995年,调到城关;1998年,结婚生子。常常,我带着两三岁的儿子,到十多年前待过的地方,追忆似水年华。
2004年7月,我调离温岭,赴杭发展。2007年8月,温岭师范整体并给台州学院,中等师范,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所幸,那时毕业的中师生,已成为当下基础教育的顶梁柱。
2007年国庆,回到家乡,我又一次漫步熟悉的校园。三幢老建筑,已荡然无存;昔日葡萄园,也踪影难觅;两幢宿舍楼和新造的教学楼,依然旧时模样;当年的老天井里,干枯的狗尾草在风中摇曳。
1989.6 —— 2019.2
后 记
此文应“温岭教育”公众号编辑陈勇先生约稿而写。
三年温师生涯,往事灰蛇草线。于相册中觅雪泥鸿爪,借文字忆似水年华,叹拙笔无力,难摹师生神采。既已答应,只好勉为其难,殚精竭虑,草成万字,发与校友,征询意见。言篇幅太长,遂数易其稿,忍痛割爱,删去三千。不少恩师轶事,丢于回收站矣。
好在,写的只记忆中的温师。三十春秋,记忆模糊,若有错漏或张冠李戴处,请师长见谅。也欢迎读到此文的师长、校友批评指正,不胜感激。
选用了陈勇先生向温师校友征集的部分老照片,一并致谢。特别说明,压题组图,系师范教师王惊鸣先生作品,摄于2007年前后。
欢迎读到此文的温师学长及学弟学妹们,将你记忆中的师长印象或难忘的往事片段,留于评论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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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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