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庆:我的听课史【成长叙事系列1}
我的近期写作计划——
我的听课史
我的仿课史
我的磨课史
我的裸课史
我的说课史
我的评课史
我的辩课史
我的换课史
我的败课史
【祖庆成长叙事第一篇】
我的听课史
01
当了三十年语文老师,听了三十年语文课。一部听课史,也是一部成长史。
我听的第一节公开课,要追溯到1988年——那是多么遥远的往事啊。
1988年春天,我在温岭师范读二年级。按照惯例,二年级要到学校听见习课。
我们被安排在当时温岭最好的小学——方城小学。跟着文选课教师王惊鸣先生,走进了方城小学五年级教室。黑板上,写着“少年闰土”几个有力潇洒的粉笔字。一位中年男教师,站在讲台前,微笑着看着我们,露出一颗金牙齿。
后来得知,这位教师,叫林金迪,是方城小学高段头牌语文名师。
课怎么上的,全忘了。只记得好玩,笑声四起。
讲到“雪地捕鸟”这一节,文中有“秕谷”一词,林老师分别从不同的口袋里,掏出两把稻谷,让学生分辨哪是“秕谷”。学生一下子就认出,不饱满/干瘪的一堆,是“秕谷”。
“闰土为什么要用秕谷,而不用饱满的稻谷抓小鸟雀呢?”林老师的追问,很有意思。
那时,不懂怎么听课。只觉得这课,好玩。
好玩,就是好课。
02
成为教师后,我听得最多的,是隔壁班江老师的课。
江老师是海岛当地人,民办转正。人朴实,课也朴实。他朴实的家常课中,常常藏着耐人寻味的东西。
《田寡妇看瓜》《冀中地道战》《小英雄雨来》《大理石街》(多么久远的课文啊)……我听了江老师很多节课,每节课,总有一个地方,让我意想不到。
江老师讲《大理石街》。他让学生找找,课文哪一部分写得很美。很快地,学生找到了后面四段,并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了大理石的美。
“既然你们都认为,后面四段是写得美的,那么,我们干脆把课文前面写大理石街不美的两段,删掉。你们看怎么样?”
江老师的问题,让教书不到一年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要写大理石街的平平常常、其貌不扬?删掉,不好吗?
孩子们开始读书,认真地思考。课堂,异常安静。
慢慢地,举手的孩子多起来了。
孩子们思维,异常活跃;精彩的发言,令人赞叹。
这课,有味。
有味,就是好课。
03
教书第二年,我有幸听到一节堪称完美的课。
这节课叫《别了,我爱的中国》,上课者,徐秀春,男。
大概1990年下半年,温岭县教研室放在钓浜乡中心小学举行全县语文教研。那时,一场全县的教研,绝对可以称得上盛会。
彼时,交通不便,路远的老师,早早抵达钓浜乡。课,是放在钓浜乡政府上的。
依稀记得这次教研活动,上了两节课。一节是周老师的《小音乐家扬科》,还有一节,就是让我至今念念不忘的《别了,我爱的中国》。
因年代久远,《别了,我爱的中国》一课,具体的教学思路,我竟然一点都记不起了。只记得课堂上的徐老师,一举手一投足,都无比潇洒。整节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教师与学生,非常融洽。课上的徐老师,俨然魔术师,用他精心的设计和精彩的演绎,呈现了一节堪称魔术一样,变化无穷的课。
崇拜得五体投地!
听课回来,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像徐老师那样具有高超课堂艺术的老师。
行云流水,才是好课啊。
04
再后来,我也开始上公开课,听的课也越来越多。
1993年那会儿,我有幸随教研员参加台州市中青年教师教学观摩活动。温岭陈可人的《小站》一课,设计精到,演绎精彩,力拔头筹。
那节课,陈老师紧紧抓住小站的“小”,体会小站工作人员的奉献精神。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那块“小黑板”。
课文原文,是这样的——
陈老师让大家把“小黑板”三个字圈起来,问大家:这小黑板,很小很小,要把早晨广播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写上去,得做哪些工作?
陈老师又问:一年更新一次,其实并不难,关键是“早晨广播的新闻”,这说明是每天更新一次!这说明?
课,因这样的细节,亮起来了。
细节亮了,课也就亮了!
05
2000年,我有幸赴杭州参与浙江大学薛志才老师举办的“西湖之春”“西湖之秋”。在这些活动中,我第一次聆听于永正、支玉恒、贾志敏、靳家彦、徐鹄、张伟、贺诚等名师的课,我被他们高超的教学艺术所折服。在我眼里,每一位名师,都是教学艺术家,一颦一笑一板书,让人回味无穷。
最迷恋的,是王崧舟老师的课堂。
王老师上《长城》一课。其精美的课件、诗意的语言、工整的排比,一下子吸引了我和伙伴们——
台下的我们,听得痴痴的。
这样的课堂,好诗意啊!
诗意的课,就是好课啊。
06
2003年,黄岩体育馆,支玉恒先生现场展示《太阳》。《太阳》一课,在支先生的众多课例中,是一座高峰、奇峰。先生此课,把语文演绎到了极致。
“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的形象比喻,一下子把说明文逻辑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
而后面的关联词层递式造句,则把太阳的一般特点与人类的密切关系,前后贯通起来,更是妙不可言。
请允许我当一回文抄公,摘录课堂的精彩片段——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潇洒的支老师,愣了三四秒钟!
学生说出的关键词,是自己精心设计的。学生,居然知道自己要提什么问题?!
咄咄怪事!
沉默了一会儿。支老师严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用哪些关键词?”
学生支支吾吾:“我们老师……怕我们答不出来……给我们讲过!”
支老师把粉笔一扔,强压住火气,貌似平静地说:“老师怎么可以这样!都讲过了,课还这么上?!既然你们知道了,这句子,不造了!下课!”
场上、场下,一阵尴尬。
课间休息,带班的老师过来,尴尬地向支老师解释:“支老师,不是这样的,是孩子们事先看了课堂实录……”
支老师一言不发,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
那根烟,一直点在我记忆深处。
支老师的课,几乎有着所有好课的特点:好玩有趣、耐人寻味、行云流水、洒脱不羁、细节完美、诗意盎然……然而,比起下课前的这一幕,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真,才是好课的魂啊。
07
调离温岭,来到杭城,我自己也成为经常被人听课的老师。此后的十几年,我也继续听大量的课,听到了一节又一节好课,也听到了一节又一节让我揪心的课。
慢慢地,我发现,对于什么是好课,我的看法逐渐在改变。我不再把“好玩有趣、耐人寻味、行云流水、洒脱不羁、诗意盎然”当做好课的唯一标准。甚至,有些标准,我产生了颠覆性的认识。
“真”,成了我对一节课是否真正值得学习的新标准——
听课越多,我也对导师于永正先生的话,有了更多的体悟——
我渐渐明白,好课,要少点花拳绣腿,少一点形式创新;好课,要慢慢回到语文,回归真正的语文学习。
——以上,便是我的听课史,也是我的“好课观”变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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