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周志华vs清华孙茂松深刻思辩：AI本科教育该不该单独设系？

问耕 夏乙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出品 | 公众号 QbitAI

如何培养人工智能人才？中国大学该不该设立人工智能本科专业？

在昨天的《AI人才教育高峰论坛》上，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教授、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孙茂松，南京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主任、人工智能学院院长周志华教授等出席论坛并发表演讲。

孙茂松和周志华，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个问题展开思想交锋，他们虽然立场并不相同，但全都有理有据、深刻直率、引人深思。

量子位把他们的发言主旨摘录如下。

孙茂松：以不变应万变

在发言前孙茂松特别强调，人工智能教育的话题可能有些敏感，所以他所论及的内容纯属个人观点，不代表单位。

对于是否应单独设立人工智能本科专业的问题，孙茂松表示，他认为清华不会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本科专业中分解出人工智能本科专业。他援引清华老校长的观点称，大学本科通专兼顾，重心应在通而不在专。

进一步，孙茂松做了实例对比。以2004年开始招生的北京大学智能科学与技术专业为例，与清华计算机本科培养方案相比，必修分有5.6%的差异。

“换句话说，北大做的事在我们现有框架体系加两门课调一调就解决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单设一个系没有必要”，孙茂松表示AI自立门户的可能条件不是很成熟，因为课程体系核心部分基本上还是差不多。

孙茂松建议AI专业不要着急拆分，最好还在计算机学院底下，“注意国内吃过亏的，你分出去一拨人，两拨人没有相互协调，本来是合作者，后来就变成了竞争者，无序竞争，这实际上对学校未必有好处。”

总而言之，孙茂松认为清华目前的策略是：以不变应万变。

“除非国家逼着我们变，国家搞了一级学科，国家不说我们就不动，我们就不变，以不变应变。”

孙茂松认为人工智能教育分为四个不同的层次：面向科学家、面向工程师、通识教育、面向产业工人的培训。

“人工智能终极核心竞争力的对决，实际上是少数最聪明的，最有水平的人之间，在基础理论和基本方法上到底能不能提出开拓性的东西，是在这个层面的巅峰对决。”孙茂松指出这种对决不是依靠人海战术，而是靠少数天才。

展望未来，孙茂松表示未来清华一定能培养出这种巅峰对决的人才。当然，现阶段培养交叉型人才是非常大的挑战，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大学人工智能学院院长徐波教授也持相同看法。

孙茂松还用几句话总结了他的全部发言，其中包括。

1、人工智能教育稍安毋躁，千万别出以前买椟还珠，挺好把东西把外壳买了，本来想买珍珠，珠不要了，我们培养珠子是培养人，别出错。

2、争取双一流学校不要和企业贴的太近，教学方案，也不要和政府贴的太近，两方面因素都有可能有变化，要有坚守，要从学术角度，从教书育人角度有自己的标准。

周志华：需要新体系、新突破

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的道路显然不同。

“清华大学一直是老大，外力如何来，我自岿然不动，肯定是可以这样做到，我们作为小兄弟可能必须在现有的形势下做我们自己的考虑”，周志华在孙茂松发言后分享了关于AI教育的一些思考，“不一定正确，供大家批评。”

周志华还澄清了一个问题。南京大学成立人工智能学院，是经过长时间思考才做出的决定，看似跟随政策风向，但其实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

具体到人工智能的本科教育，周志华给出了他的看法。

首先，“人工智能经过60多年发展，已经有非常庞大的知识体系，而且是一个庞大自洽的体系”，周志华指出：人工智能到今年已经不是一两门课所能覆盖的课程。

其次，现有学科培养体系下，能不能达成AI人才培养的目标？

“我本人以前也不太意识到，直到2016年承担了一个南京大学本科改革项目，这个时候把所有课程，包括兄弟院校的人工智能课程，整个本科课程梳理了一遍，才发现里面有很多问题。”周志华说。

他进一步举例，目前教育部规定本科毕业需要150个学分，但目前的体系下，还没出现人工智能专门课程时，已经仅剩约20学分，无法覆盖人工智能的基本内容。

周志华眼中高水平的人工智能人才，具备三个要素：1、具备很好的数学基础 2、计算、程序功底扎实 3、人工智能专业知识全面。

“我们得到的结论人工智能真的要培养高水平的人才，可能就真的需要新的课程培养体系，不是原来简单调整就能做到，简单调整不管从深度、广度、内容覆盖面是绝对步步到现在所期待的这么一个需求。”周志华说。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李波，在后续的发言中表示，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目前大多数学校都希望开设人工智能本科专业，而且他同时指出：人工智能本科专业与计算机的边界还是比较清楚的。

当然李波也表示，人工智能如果单独设立本科专业，应该放在计算机还是自动化学科体系下，不同的学校也有不同的争议。

总之，南京大学已经在实践一条全新的道路，周志华坦言目前约束和框框太多，最难的事是课程设置，南京大学在这方面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进行突破。

“课程设置今天碰到约束和障碍，没有真正接触过是想象不到，可能我们认为某一个专业有四门课很重要，同等重要，但是按现在相关部门规定里面，这个只能列三门不能列四门，但可能缺一不可。”

展望AI人才教育的未来，周志华说：

“前景一片光明。”

演讲全文

以上内容，均基于《AI人才教育高峰论坛》速记实录整理。

在量子位公众号（ID：QbitAI）后台对话界面，回复：“教育”两个字，就能看到我们整理过的速记素材。

如果你特别关心这个话题，推荐查看演讲速记全文。这里没有放出，一是文字太多，二是没有经过精细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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