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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诗人] 秦巴子的诗

2017-05-09 秦巴子 甲鼎文化

 

               秦巴子的诗

     

 

 

庆祝无意义

 

让他们再嚎一会儿

虽然并没有起义

让她们再叫一会儿

显然也不在床上

呼啸而过的队伍

带起喧嚣的尘土

在这虚拟的战争硝烟

和胜利焰火里

让他们先庆祝一会儿

欢呼声的消失

快于尘土

而在尘埃落定之后

荒野仍然是荒野

山峰仍然是山峰

舞台上的尸体

广场上的垃圾

都会变得安静

在被清理之前

让他们再梦一会儿




疯人院中的希特勒

 

每天都要找到一些敌人

无论你是犹太人

或者你是印度人

每天都要构思一些敌人

东边是可恨的波兰苏联

西边是可疑的法国英国

每天都要造出一些敌人

这一刻是匪兵甲

下一刻是匪兵乙

每天都要干掉一些敌人

今天是元帅龙梅尔

明天是爱娃大美人




五十年未了

 

文革已经半个世纪

我至今难以忘记的

是一些聪明的猪

和人一样来民主墙前

和人一样来看大字报

但比人读得更彻底

拱着被撕下的大字报

吃着大字报上的浆糊

同时也吃掉上面的字

然后吐出纸片儿

那些纸片儿早已不知去向

那些猪早已被我们吃掉

而那些贴大字报的人

我现在常在网上看见




在康巴什与自己相遇

 

诗人的照片

被做成广告牌

挂在大街两边的灯柱上

端午节的早晨

我出门散步

路遇先我而来

已经融入这座

奇特城市的

我的头像

是很多年前

爱慕虚荣的

年轻的样子

是想当英雄

终于没有当成

皱着眉头

失败的样子

挂在高处

满脸忧思



我黑我黑我黑黑黑

 

黑帮是怎样练成的?

就是不断地黑

一直黑

黑不惊人黑不休

嘿咻嘿咻

白天不懂得夜的黑

自黑

互黑

黑暗料理

黑蚕到死黑不尽

一江黑水向黑流

黑人

黑户

白社会

黑到深处人自黑

黑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黑




她的名字叫红

 

她喜欢红色的鞋子

开红色轿车

穿红色内衣

红色毛巾

映着通红的脸

穿着红色婚妙

在红旗下出嫁

嫁给时代红人




挖 掘

 

在时光移动的速度

得到了控制之后

他决定朝另一个方向

慢慢地挖掘

现在他不用那么着急了

只要时光不那么逼迫

任何人的追赶

他都不放在眼里

大家方向不同

挖掘的速度就不重要了

他已经不关心其它人的速度

甚至有没有人都无所谓了

按照自己的心情和体力

他把挖掘的速度

定在了愉快这一档

然后埋头于工作

再也没有什么人

能够打扰到他了

在这种时候

虽然看不到太阳

但他能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时光

是那么干净

那么明亮




镜 像

 

从这扇窗望出去

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一无所見

而是所见皆无

后来我跑出去

站在窗外朝里看

这次看得真切

我看见我自己

在玻璃上朝外看

我和我互相看见

像许多诗被写出

既非常无趣

又毫无意义



赞美诗

 

我佩服毕其一生

追逐光荣与梦想的人

命运的宠儿会成为时代英雄

我更佩服

把人送到高处的伟大发明

磁力浮石、宏伟的舞台、消防梯

蹦蹦床、罐式提升机、光束天梯

弹射装置、风筝和火箭……

我尤其佩服

那些发明家和工匠

制造了这些有趣的东西

回到出发之地

他们找到了新的乐趣

打算一件件地拆卸这些东西

这是更能消磨时光的一种工作

面对铺开在面前

不断增多的零件与碎片

他们觉得又有事可干了

接下来的工程似乎更大

却并不复杂

那就是埋葬!

埋葬所有的发明

开始新玩具制造




发明家

 

你发明了榫卯结构

但你一直都不能

将其套在一起

你发明了桥

但你又拆了

你发明了火药和纸

就是要用纸来包装火药

然后点燃它们

你发明了方块字

并且刻在木头上

让谎言流传

未成曲调先有情

你说你还发明过闪电

发明过流星

发明过流水与风

有一次你说你发明了人

我差点就信了

还以为你就是

传说中的三皇五帝

集于一身




向欧阳昱学习

 

把诗写得不像

把句子拆开

把慢一秒一秒折断

露出狰狞的肌理

把女人分成女和人

把人分成英汉

把沙发从窗户扔出去

再捡回来

把电视看穿

从显像管电子枪

一直穿透到

播音员的提词板

把人从国家剥出来

在单词的英文

与单字的中文

下棋的时候

吵上一架

把早餐推迟到傍晚

并不是诗

用手机拍街景

发朋友圈

并不是诗

回故乡找不到故人和故居

也没什么诗意

头发掉光了

摸一摸明亮的光头吧

像毕加索那样非诗

像杯子和政治那样非诗

像灭蚊器那样非诗

像你们的诗

那样非诗

上次见到欧阳昱

是五年以前

我感觉他整个人都

非诗的厉害




转 身

 

在绚烂至极时突然转身

隐身于人群如水滴入水

隐身于山寺

像低处的水

返回其所来的高处

有一些失去在转身之间

更多的失去则早有准备

纸上的墨迹迟早会消失

读过的书和相遇的人

终将被一扇门关掉

就像从未出现

头发剔净

僧衣贴身

另一扇门缓缓打开

清风吹过

扫地其实是在临习落叶的笔法

圆润的字最为安静

在上山途中

他松开了肩上的行李

他忘了回头

这一次

他已经不需要观众



秦巴子,诗人,作家,杂志编辑。出版有诗集《立体交叉》《纪念》《神迹》等多部;长篇小说《身体课》《过客书》《跟踪记》,短篇小说集《塑料子弹》;随笔集《时尚杂志》《西北偏东》《我们热爱女明星》《窃书记》《有话不必好好说》,主编有《被遗忘的经典小说》(三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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