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破裂25年后，日本社会变成了什么样？

日本房地产价格在1993年进入高峰，此后一路狂泄，最低时为峰值的1/6左右，现在也依旧不能回归到最高值的一半。

一个迅猛发展的时代过去后，经济进入停滞或者失落期，此时人们能够想象的是失业者增加、社会动荡不安。比如日本的股市 1989 年接近4 万点，现在倒退到2.2 万点，几年前也就数千点，是峰值的1/5 左右。日本房地产价格在1993 年进入高峰，此后一路狂泄，最低时为峰值的1/6 左右，现在也依旧不能回归到最高值的一半。

失落是个不争的事实。从国家经济规模看，IMF 给出的数字是，1993 年日本GDP为44671 亿美元，其后20 余年几乎未变，2017 年为48412 亿美元（增加8%）。中国在同一个时期里，从6230 亿美元提升到了117953 亿美元（增加了17 倍）。从个人收入的层面看，过去25 年日本企业职工的奖金几乎只降未升，基本工资的提升也非常有限。太多的企业雇员，其身份从正式员工转为临时工或者长期合同工。相关统计表明，1/6 的日本学童处于贫困状态。和其他先进国家比，日本的失落就是经济发展停滞及贫困。

在过去25 年里，尤其在进入2000 年以后，源自日本的革新性产品已经不多，日本企业的经营革新，过去有过精细生产方式、阿米巴经营等等，但这些年除了重复过去说的那些话以外，很难找到让人感觉新鲜的新提法、新实践。经济上的失落，在企业层面反映出来的是技术革新的衰竭。

笔者在20 世纪80 年代去日本留学，亲眼看着经济的日趋繁华，看着日本企业、个人疯狂地购买股票、房地产，进口的外国产品比日本国产的要便宜、更时髦。日本用于革新的支出成倍地增长，教育经费充裕，整个日本社会充满了活力。工作也特别繁忙，很多人每天从早上8 点前后开始工作，一直干到晚上10 点、11点。

现在，便是最繁华的大手町CBD，天一黑办公大楼的灯大都开始熄灭，小酒馆的人气根本不能和北京、广州比。进入日本人家里，感觉也比以前空旷了很多，电视小小的，看电视的人很少，一家四口大家各看各的手机。泡沫时代一瓶红酒要数千日元（人民币数百元），现在基本上定位在了1000日元（人民币60 元左右）的价位上，品牌、味道一点没变，但追风的人没有了，一切也就都回归了正常。收入没有增长，但商品价格的回归正常，让人们没有感受到生活困难。

房地产泡沫崩溃后，在日本几乎找不到急着买房结婚的人。小学生、中学生基本上免学费免医疗费，75 岁以上的老人也基本免费看病，教育及医疗体制是在经济发展最为快速的时候建立起来的，虽然并没有万世永存的能力，但维持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和中国比，日本过去的25 年该是一直处于经济失落状态中。但日本能保持了GDP的微增，而民众生活水平未出现明显的下滑，这样的失落其实是国家经济发展成熟的表现。让经济发展、市民生活进入这样的状态，保持国家及民众生活的稳定，日本做得不差。

作者 | 陈言 日本企业（中国）研究院执行院长

编辑 | 谢奕秋 [e-mail]

排版 | 龙明佳，Keith

点击发现更多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