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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五月又一部能让你看哭的电影

2017-05-21 张琦 奇爱博士讲电影

本周五的内地影市一下子迎来3部主打怪物元素的电影,不同于科幻范儿的《异星觉醒》与《守护者:世纪战元》,由西班牙导演胡安·安东尼奥·巴亚纳执导的《当怪物来敲门》(原译《怪物召唤》)以儿童奇幻片的形式呈现别样的怪物故事,在保留视觉奇观的同时又带给了观众深深的情感共鸣,可谓是本月继《摔跤吧!爸爸》之后的又一部细腻“走心”电影。

 


已入古稀之年的斯皮尔伯格去年童心大发,动用当今最顶级的视觉特效推出了一部温馨感人的《圆梦巨人》,影片的故事极其简单,“好心眼儿巨人”与小女孩苏菲之间的种种经历也趋于梦幻,重述了好莱坞电影中一以贯之的造梦本质。



同样围绕“怪物”和孩子,《当怪物来敲门》尽管也有着精彩的CG角色与华丽的动画场景,但骨子里贯彻的却是一条反梦幻、反童话、弃低幼的低调文艺片路线,是一部更适合成年人而非儿童观看的“治愈”与“反治愈”的严肃电影。



该片改编自英国作家派崔克·奈斯的小说《A monster calls》,于去年10月在西班牙上映后夺得了本土年度电影票房冠军。


电影讲述了生长在离异家庭的小男孩康纳(

刘易斯·麦克杜格尔 饰)在母亲(菲丽希缇·琼斯 饰)病危之后经常夜里做噩梦,梦中母亲即将跌入无底的悬崖,而康纳用尽全力也无法挽救,这一重复的噩梦成为康纳心里的顽疾。



而在现实中,除了要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他还要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外婆(西格尼·韦弗 饰)、面对离开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屡次遭受同学的霸凌。

 

病危的母亲依然用笑容来面对孩子


乍听这样一种设定便立即有一种压抑丛生的“丧”之感,或许也会让你想起如《海边的曼彻斯特》《一念无明》这类影片,《当怪物来敲门》确实延续了此类影片的人物心理情境,但将主角换做了孩子。


尚未经历人世变故的孩子当然无法在幼小的年纪里承受生命如此之重,现实与心理的压力无法排解从而心生幻象——巨型树怪(由极具磁性嗓音的连姆·尼森配音),在与怪物的接触中,康纳内心真实的一面逐渐显现。


 

不同于同样以儿童为视点但又深刻结合了西班牙历史、政治隐喻的魔幻现实主义经典作《潘神的迷宫》,同为西班牙电影的《当怪物来敲门》没有那么大的叙事野心,也不用上升到魔幻现实主义的高度,它是已经渐渐步入主流电影制作的导演胡安·安东尼奥·巴亚纳继《海啸奇迹》后再一次关注普通个体和家庭在面对“灾难”时的挣扎与人性彰显。


导演前作《海啸奇迹》(2012)


两部电影都强调小格局(家庭)下的情感叙事(具有普世性、大众性),都以小男孩作为主角,精彩的视觉特效必不可少但又绝不滥用,奇观场面严格服务于叙事。因此从这一角度看,巴亚纳与斯皮尔伯格确实具有一定相似性,而他接棒执导《侏罗纪世界2》正印证了这一点。

 


《当怪物来敲门》用一场场精致的特效画面推进故事,巨型树怪为康纳讲了三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分别是王子与女巫的故事、药剂师与牧师的故事以及透明人的故事。



三个故事看似毫不相关,但实则为怪物在有意地对康纳进行心理暗示和引导:第一个故事借助黑暗童话让康纳认识到人不能用好坏来界定,而应是处在好与坏之间的模糊地带;


第二个故事通过一个“丢失信仰”的故事初次激发出康纳内心的压抑之气并产生了暴力。前两个故事均用唯美的动画形式讲述,但最终的结局却都导向了暗黑童话——透过美好质疑美好。



第三个故事相较而言更加直白,树怪讲述的“透明人”故事让康纳进一步将自己与之对应,在面对同学的再一次无视与羞辱之后他奋起反击,肢体暴力的产生虽然让他惹了祸,但也打开了一个心结。

 


进入最后一个故事时,康纳每晚的噩梦再次出现,无底黑洞即代表他的心理深渊,用尽全力拉住母亲的状态就是他内心的矛盾挣扎,在树怪不停地用“Speak the truth”逼问的情境下,康纳终于哭着喊出了“I want it to be over”的内心真相。



原来噩梦的产生来源于他心底里对病重母亲的态度——“想及早结束这一切,想让母亲快点离开这个世界”,小小年纪的康纳为有这样的想法而深感罪恶(让最爱的人去死)。



这份恐惧甚至让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树怪逼他讲出真相也即帮他实现了自我和解——“人类本身就是复杂的野兽,你怎么想的不重要,怎么去做才是最重要的”。

 

片尾那一幕母子告别戏无疑是全片的情感高潮段落,在配乐的渲染下具有很强的催泪效果,摆脱了心魔的康纳紧紧地拥抱住母亲,闭着眼睛找回那些曾在母亲怀抱里的美好时光。



这一刻,悬崖边上的那个噩梦没有重演,尽管母亲还是走了,但却是安详地离去。


其实,康纳自认为的那份“邪念”又何尝不是因爱而生,是因为怕失去至亲之人而产生的逃避心态,这不止是孩子才有的心理,即使是成年人在面对这样让自己无能为力的变故之时,相信也会让很多人产生希望及早解脱的想法。



人生无常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残酷事实,正如树怪对小小年纪就要失去母亲的康纳所说的,“生活会很艰难,但你总会挺过去的”。


而在现实中,饰演康纳的刘易斯·麦克杜格尔,他的母亲即是在他11岁时去世,如此高度重合的经历使得这位小演员在表现情绪戏份时颇具真实感。



影片在收获观众眼泪的同时,也难掩电影本身流于说教的弊端,同时叙事也稍显平淡,有着倾向于好莱坞传统主流电影的迹象。尽管不尽完美,但与同档期的其他国内外影片比较而言,它都可以算得上是5月内地影市中的一部用心之作。


《天使爱美丽》,2001


以超自然形象或者夸张的视觉意象来展现孩童心理与成人世界是欧洲电影中多次出现的处理方式,法国著名导演让·皮埃尔·热内就曾接连奉献出《童梦失魂夜》、《天使爱美丽》两部杰作。


《两小无猜》,2003


同为法国电影的《两小无猜》中亦有与《当怪物来敲门》相似的设定(孩子在幼小的年纪里就要面对亲人的离去),之前推荐过的俄罗斯电影《穿越火线》也是借用“变形金刚“元素呈现儿童视角下的战争。



《当怪物来敲门》是既带有欧洲电影风范又兼具好莱坞类型片特征的混合体,导演在正式执掌超级大片《侏罗纪世界2》之前用这部过渡性的儿童奇幻电影一方面再次证明了自身对人性情感的细腻把握,另一方面又示范了他对CG特效的纯属运用,似乎是一次回首,又似乎是一次告别。


 胡安·安东尼奥·巴亚纳


最后,真心地希望这位年轻的西班牙导演在进入好莱坞体制后能够继续有所施展,可千万不要沦为工业流水线上的技术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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