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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期] 捣墨志｜一个诗人的刷字
生命总是这样，在不经意中
改变了方向，又在不经意中
获得了另外一种慰藉。
我在画室里喝好了茶，
准备为生日画一幅油画，
但是酝酿了许久，却意外
刷出了一地墨迹。
我从不为难自己。
——摘自尚钧鹏诗《生日纪事》
说“一个诗人的刷字”，和说“一个画家的分行”，其实是一个意思，至少表达方式是一样的。“分行”借指诗歌，其意人尽知之。而“刷字”则不那么简单，不但名出典故，而且有弦外之音。宋代张邦基在《墨庄漫录》一书中记载了这么一个有趣的段子：“海岳以书学博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 ”米芾所谓“刷字”，颇值得玩味，其中既有自谦，亦有自负。米曾自诩“善书者只有一笔，我独有四面”。米芾又称米颠，“故书亦类其人，超轶绝尘，不践陈迹，每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而绝出笔墨畦径之外，真一代之奇迹也”（宋人孙觌语）。我爱米颠率意，闲来偶以捣墨刷书为乐。“沉着痛快”（苏轼语），墨迹淋漓，只为遣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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