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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麻辣姐:未来,人类或“集体嗑药”以消灭睡眠

2017-09-05 财经麻辣姐 功夫财经

■ 文 | 财经麻辣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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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做法是,在白天制造尽可能多的感官刺激和焦虑情绪,破坏掉人在夜晚的正常睡眠;然后再提供形形色色的承诺让人重获“好睡眠”的商品。

人如果可以不睡觉,每人每天多出8小时来生产和消费,“国民总时间”就可以凭空增长50%,这才是真正激动人心的前景。

即使公众有所疑忌,一旦有人开始使用这些无眠技术和药物,剩下的所有人就已经没得选择,只能跟进。

01

尚未开发的“时间金矿”

我在《未来,时间将成为商业的终极战场》这篇文章中提到,“国民总时间”将成为唯一刚性的资源约束,是一块不可能被做大的蛋糕。毫无疑问,这一事实与商业社会要求无限增长的目标出现根本冲突,是一道必须攻破的难题。那么,究竟有没有办法呢?有读者留言说,二胎政策可以增加国民总时间,这是对的。不过从长期看,即使放开了随便生,人口增长依然会呈越来越缓慢的趋势,最后无可避免地进入负增长时代。

其实,商业社会正在积极探索另一条更加可行的路径,把目标瞄准了迄今为止人类尚未善加开发的“时间金矿”,那就是——睡眠。人们醒着时,不是在拼命消费,就是在拼命赚钱去消费的路上,总之是被牢牢捆绑在现代商业链条上的一环。但是,这个生产—消费循环在时间上并不能连贯,而是存在一个巨大的缺口,因为人类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必须用来睡觉(对我而言这是绝对真理,每天不睡够9小时就会死)。

人一旦睡觉,进入“待机模式”,现代商业就很难从中再榨出什么油水来。目前的做法是,在白天制造尽可能多的感官刺激和焦虑情绪,破坏掉人在夜晚的正常睡眠;然后再提供形形色色的承诺让人重获“好睡眠”的商品,比如高档床具、安眠药、香薰产品等。也就是说,每个人天生就拥有的“安眠”能力,现在需要通过购买才能勉强获得。但问题仍然存在,这些安眠商品能创造的价值有限,相比于长达三分之一的睡眠时间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最直接的办法是,人如果可以不睡觉,每人每天多出8小时来生产和消费,“国民总时间”就可以凭空增长50%,这才是真正激动人心的前景。关键在于,这并不是幻想,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最近看了一本小册子《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正是讲的这个问题。这里的“24/7”就是我们通常说的7×24小时全天候运行。

书中举了这样一串数字:当代的北美成年人平均每晚睡眠6.5小时,而上一代人是8小时。如果回溯到100年前,20世纪初的人,每晚要睡10小时,这对我们来说简直难以置信。除了时间上的缩短,睡眠本身也在被打扰。很多人半夜醒来一次或者数次查看手机,睡眠节奏也就随之被打乱。在智能手机兴起之前,至少大部分人是有“睡觉时关机”的习惯的。而现在,我们充其量只是启用“静音模式”,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以便随时查看。这意味着,虽然我们这代人还未实现消灭睡眠,但确实已经做到了7×24小时在线。睡眠不再是彻底的休息,而只是一种“待机模式”,一种随时可以被“唤起”的状态。

 02

人类或“集体嗑药”以消灭睡眠

如果说,永不关机的智能手机是对睡眠进行“游击队”式的袭扰,那么,旨在彻底消灭睡眠的正面战场,则在全球各大科学实验中全面铺开。这本书中透露了其中的一项实验。北美地区有一种叫白冠雀的候鸟,它每年从阿拉斯加飞到墨西哥过冬,来年春天再飞回去。白冠雀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保持清醒的能力非常强大,在长途迁徙中可以长达7天7夜不眠不休,白天觅食补充能量,夜间飞行。在最近5年中,美国国防部投入巨资来研究这种鸟类,希望通过探明它在长时间无眠状态下的大脑活动,找到让人不睡觉也可以保持高效工作的终极秘密。

▲ 白冠雀,在迁徙过程中,可以长达7天7夜不眠不休。

当然,一开始推动这项技术是出于军事目的,美国军方希望创造出一种在短期内(一周或者两周)不用睡觉,并且保持高强度连续作战能力的士兵。已有的技术是通过使用兴奋药物来刺激大脑保持清醒,但这会带来明显的副作用,就是使用者的认知能力和注意力会下降,而这对于士兵来说是致命的。最新的无眠技术,是采用神经化学药物、基因疗法和对大脑的电磁刺激等,从根本上消灭身体对睡眠的需求。

根据历史经验,一项新技术一般最先应用于军事领域,然后会逐渐扩展到商业领域。可以合理推断,一旦成熟的无眠技术被发明出来,首先出现的是无眠战士,接着就会出现无眠员工、无眠消费者甚至无眠学生。不难想象,最新的无眠技术和药物会作为一种“时髦的”生活方式推荐给公众:一种逃离了睡眠束缚、更加“自由自在”“积极进取”“精彩无限”的生活。谁不向往这样的生活,谁能抵御这样的诱惑呢?

即使公众有所疑忌,一旦有人开始使用这些无眠技术和药物,剩下的所有人就已经没得选择,只能跟进。我曾说过现代社会就是一场强制参与的“财富军备竞赛”,如果别人每天比你多出8小时来提高竞争力,你真的还敢躺在那里睡大觉?最终,这些无眠技术和药物将成为每个“竞赛选手”的基本配置,除非你选择弃赛,自绝于这个时代。

诡异之处在于,各种体育赛事作为一种认真的游戏,对服用禁药的作弊行为是严惩不贷的;而在现实竞争中采取这种行为,却属于个人自由,法律往往无能为力。2012年的一项调查显示,有1/5的美国大学生在考前复习时服用“聪明药”,这是一种让人注意力集中的药物,本来是用于治疗儿童多动症的。到2015年,服药学生的比例已经升高到了1/3。按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全美大学生“集体嗑药”以应付考试的局面。

如此看来,全体人类“集体嗑药”以消灭睡眠的时代,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遥远。

 03

当时间成为“资本”,你怎么用?

如果消灭睡眠是为了获得时间,那么,时间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对古人来说,时间是一种像“逝者如斯夫”这样情感浓烈的主观体验,现代人对时间的理解则远没有这么浪漫。我们毫无困难地接受了富兰克林的教诲:“切记,时间就是金钱。”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把时间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一种必须善加利用的资本,一种可以让我们“增值”的东西。

当然,严格说来8小时工作时间,不真正属于我们,而属于雇主,剩下的时间才是我们自由支配的“小金库”。那么,我们用它来干什么了呢?一方面,加班和工作应酬成为常态,这是事业成功必须付出的时间成本;另一方面,休闲时间也并不是真正的“休闲”,甚至比工作时还要忙碌。我们必须抓紧这有限的休闲时间,去获取一切可以用来“晒”的东西:美食美景、出国旅游、论坛讲座、马拉松赛……说句题外话,我总怀疑,前几年中国经济之所以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能稳住增长,和微信朋友圈的发明有很大关系;而我确信,如果有一天微信朋友圈忽然宕机,很多人将失去人生的奋斗方向。

总之,我们必定会无比心痛地发现,睡眠从我们宝贵的时间资本中生生切掉了一大块。它既不能像工作时间那样为我们牟利,也不能像休闲时间那样用于满足消费欲和获取优越感,它除了给我们提供并不比好莱坞大片更精彩的破碎梦境,实在是一片无利可图的价值荒漠。如果现代科技许诺给我们提供一种不损害健康的无眠技术,相信每个人都无法拒绝。

正如《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这本书指出的,睡眠是现代资本主义需要攻克的最后一道屏障。在社会与个人的合谋之下,它将难以逃脱被终结的命运。

思考题: “时间”成为未来人类发展的最大障碍,在不损害健康的前提下,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全部睡眠时间,换取更高的商业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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