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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人”才是最大的风险
■ 文 | 盛夏
保险的很多条款设计看似不合理，但其实是在防范“人”这个风险。
有时候不完美胜似完美，有些缺陷是为了弥补人性中的缺陷。
规则永远都不是限制人们生活的枷锁，反而有了规则，人们才能更好地生活。
前几日，某幼儿园事件引起了社会广泛的关注，而该事件给我最大的体会是——“人”才是最大的风险。
我在以前的文章中谈到过风险的严重程度和频率在当今这个和谐社会中往往是成反比的。
例如重大的、不可逆的疾病，严重到致残的意外都是低频的——它们是低频而严重的风险。
而像小磕小碰、头疼脑热则是高频而无关痛痒的风险——每年都可能发生几次但是对我们日常生活不造成影响。
我曾经认为，高频又严重的风险在当今社会是不存在的，但是最近频发的新闻事件点醒了我，这样的风险并不是不存在，它就是人的风险，也就是道德风险（Moral Hazard）。
说到道德风险，我们绕不开的便是“利”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久前看到这样几张图：
根据《中新网》的报道，“北京朝阳区ofo共享单车维修点车满为患，有些地方的车堆超过2米高，而这个维修点还只是北京数个类似站点的‘冰山一角’。”
连小黄车这样的蝇头小利，都有人去肆意的剐号码，上私锁，拆坐垫，卸脚踏板。
有小黄车，就有偷小黄车的人；
有慈善机构，就有郭美美；
有众筹，就有罗一笑；
有保险，就会有骗保；
只有有利的地方，就会有道德风险。
……
最大的风险是“人”
可以这么说，金融行业就是在与道德风险的不断抗衡中产生的行业。作为一个利益集中的行业，必须发展出相应的规则和制度才能够合理的约束“人性中的恶”，而让金融行业不受道德风险的影响。
保险行业尤为明显，面对巨额的保险理赔金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催生出人性中潜藏的一面，重则如震惊全国的杀妻骗保案，轻则如每一个患重病的人都会想要再去投保甚至不惜走上骗保的道路……
保险业其实是最古老的金融业，早在1600年概率论发明之后，保险业的原型也就出现了，但是为什么最初的保险业无法快速的发展呢？就是相应的道德风险制度并没有建立，法律和规则的不完善导致最初的保险公司饱受“人”这个风险的干扰，所以反观现在的保险条款，我们会发现很多的条款设计看似不合理，但其实是在防范“人”这个风险。
“漏洞”其实是隐形的保护
最容易理解的是大多数寿险免责条款的第一条：
投保人对被保险人的故意杀害、故意伤害；
该条款对投保人做了约束，防止因财起意，但免责条款还是有漏洞的，比如杀妻骗保案中，先生以太太的名义做的被保险人，自己设定为受益人，绕过了条款的约束。
比较难以理解的是很多重疾险条款中有这样的条款：
双耳失聪、双目失明：申请理赔时被保险人的年龄必须在3周岁以上，并需提供被保险人3周岁以后的听力丧失诊断及相关检查报告。
很多人不理解为何就双耳失聪、双目失明会做年龄上的限制，是担心遗传性疾病吗？其实并不是，而是担心父母会因为理赔金而发生道德风险。
而当孩子已经抚养至三岁以后，大多数人是会产生感情的，道德风险的因素就降低了。所以这个项目会限制在三岁之上，看似不完美的条款其实是一种隐性的保护。
针对孩子的保护还不止这些，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三十三条规定：
未满10周岁的被保险人，各保险公司实际给付身故保险金总额不得高于20万元。这样的限定看似降低了儿童的保障，实则是在保护孩子免受道德风险的伤害。
在现实生活中还有过极其极端的例子，母亲为了留下一笔钱给孩子治病，尝试用自杀的方式来获取保险金。
保险本身是一个风控工具，其目的是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而不是让人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所以在寿险的条款中经常会看到这样一条：
被保险人自本合同成立或者合同效力恢复之日起2年内自杀，但被保险人自杀时为民事行为能力人的除外。
简单的说，2年内自杀不理赔。为什么设置2年而不是永远？因为自杀行为通常是一种冲动行为，2年是心理的缓冲期，大多数人2年之后基本都会放弃当初冲动的念头。看似是漏洞的条款其实是指引人们向生的围栏。
不完美却胜似完美
和条款一样，还有很多看似不完美，实则胜似完美的例子。
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和珅在救济灾民的粮食中掺了大量的沙子，纪晓岚义愤填膺的训斥地珅为什么可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和珅回答非常经典：
“一袋袋的粮食层层下放的时候，有多少会被贪污？有多少落不到百姓的口中？而现在虽然米里有沙子，但是灾民不会介意，因为这起码是粮食可以救命！”
有时候不完美胜似完美，有些缺陷是为了弥补人性中的缺陷。
经济学家茅于轼说：“廉租房不应该配独立厕所。”
也是同样的道理。廉租房是为了解决贫困人群住房问题而设计的，为什么只设计一个公共厕所呢？
因为假设设计了带独立厕所的住房，不免会被有经济实力的人群占有，原本为贫困人群提供的住房目的就达不到了。
退而求其次，取消掉厕所，使得房屋的住房品质下降，很多原本有经济实力的人就会放弃这一选项，因为他们发现选择廉租房会使得生活品质下降。
而真正贫困的人解决了住房问题，提升了生活品质，达到了一种双赢。
经过百年人性思考的保险业
规则永远都不是限制人们生活的枷锁，反而有了规则，人们才能更好的生活。
保险条款的设计经过了百年人性的考验，最后看似变成了一本残缺不全的合同，但这才是人性的映射，不完美但是同时却比完美更耐人寻味。
思考题：你遇到过什么样“奇葩”的保险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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