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日本，在东京待了一段时间，见了不少朋友，几年不见，大家对时代的发展，以及未来的看法，悄悄有了些新的转变，总归来说，感概中带了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的念头。见到杂文家小林老师，“杂文”是他自谦了，因为小林老师如今也是颇有名氣的专栏及书籍作家。所谓“杂文”，看似东拉西扯，然而要写得好，涉猎要广泛知识体量既要够大，又要在某个领域有所专精，这种写作节奏感与架构法，也非一时半会能驾驭。
我尊称小林为“老师”，他也称我为“老师”，他很熟练地用中文说“反正贵圈都是老师”。原来小林年纪也跟我差不多，早些年他赴北京留学，后来到日本商社的上海办事处工作，工作两三年后辞职，滞流中国当起沪漂，开始一段“浪人”的生涯，给日本媒体写作，报导一些中国及上海的生活。
十几年前我出了第一本书，拿到一些版税改善了生活，租了个比较大的房子住，房间分租给别人，算补贴自己房租，小林那时租了我的那个便宜小房间，每天不是出去采风，就是关在房里写作。我们当了快一年的室友后，他说不得不回日本接手家族事业了，就此道别。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什么富二代出国体验生活，后來才知他说的”家族事业”也就是在某个老城市专门翻新清理木造房子的小公司，传到他现在是第四代，也算是家学渊源吧！许多老房子的主人，一代一代传下来，每一代人都是他家的客户。
比如说，换一代屋主，就要换一次瓦片；原来的土墙，要换成混凝土墙；某根柱子腐朽了，要在不动原来结构情况下换根符合原来风格的木头柱等.....都是业务内容。他说，住老房子虽然看起来很美好，可是只要一阵子疏于维护，就会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破败。像他家那种老城市，有很多这些家传老行当，客人很固定，师傅也受到尊重，不过只要某个行号不做了，就会给客人带来很大的麻烦及困扰。然而最终小林没有继续接手家族事业，又回到专职写作，这当然是个家庭革命的故事，那是题外话了。不过他分享了很多那些年在维护工作中累积下来的人生经验，与写作竟然有许多共通之处。
他本来以为日本老房子，又是木板又是榻榻米又是空间幽深交错，很难用现代清扫机具处理，比如扫地机器人，所以必须人工时常清扫，他误以为用人手才能清理到最细致之处，每个专门整理老房的公司都有独门工具，这也是老行号引以为豪之处。但前几年专门针对老木屋的清洁机具也开发出来，从以前一般专业人员才能操作到现在老年人也会用，越来越普遍，所需时间只是人工的十分之一，而且还做得比人工好，这可动摇了他们这传统行业的信心。“写作看似也是一种疏理，但如果仅仅只是资料疏理疏理就当写完一篇，那么迟早就会被AI写作取代”小林说。
“写作者，作品就是他的产品，仅仅只是缜密工整，做到极致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有没有塑造者的灵魂在里面，拥有灵魂的作品，即使不那么完美，仍然会有人喜欢”
小林觉得，前几年中国人都在追捧日本的工匠精神，其实都是追错了方向“做到极致恰巧最容易，只要日复一日的潜心修练，有一天就能达到”、“而匠与匠之间的距离，就是能不能创新，为作品注入不同的灵魂，有没有灵魂在里头，就是‘匠’与‘师’之间的区别”
做为同行，我对他说的心有戚戚焉，如果只是写些废文、组稿洗稿，即使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一天就算能出四五篇，那AI一天还能出个十篇以上呢！到时候我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大概就是“匠气”与“匠心”的区别吧！熟能生巧后，还要有“心”，才能往“师”的路上继续走。
这让我想起多年来遇到的那些手艺人，他们其实都有同样的焦虑。最初，手艺人掌握一门手艺，无非就是为了糊口，你诚诚垦垦地做好每一件产品，有了口碑，自然就有生意，能够养活自己。
后来，新技术出现了，面对能做得比你快，又比你好的机器，那传统手艺人的价值在哪里？毕竟真正能为情怀买单的人很少。这时，唯一能与机器做出区别的，就是作者在成品中“灵魂”的含量，这就是“产品”与“作品”的区别。如何產出好作品，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受，包括写作也是一样，经过長时间刻苦訓練，累积了够多的经验，在某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突然有了电光火石般的灵感，你抓住那一瞬间，让你疯狂又充满热情地将这件作品完成。我在与一些工艺大师对话时，他们形容这内在与外在，个体和自然，产生共鸣的絕妙時刻，称为“響”(HIBIKI 响)。
发出声音是“响”、声音发出后有反馈是“回响”，许多乐器和谐共鸣为“交响”。然而我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竟然是日本偶像平手友黎奈几年前的那部电影《響：成为小说家的方法》，讲的是天才初中女生鲇食響，随便写了一些手稿寄出，就震撼整个文学界的故事。对应剧情，主角的名字“響”，就有回响的意思，而”响”又同意于”向”，意指朝向某个方向。
日本虽然不是威士忌的发源地，但这种酒在日本落地生根一百年后，发展出独有的东方韵味，到如今，若要谈到威士忌，日本威士忌已经是跳不开的一页。探寻日本威士忌的谱系，三得利是无法绕开的名字，很多人以为三得利是饮料食品公司，其实它在一百多年前，前身“寿屋”，是通过赤玉葡萄酒赚得了第一桶金，而后创始人鸟井信治郎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夢—“创造符合日本人口味的威士忌”，三得利因此誕生，至此成为了日本烈酒巨头。从品牌创立至今，三得利一直追求的是“人与自然和谐共鸣”，这也成为了“響Hibiki”这款酒誕生的灵魂指引。
三得利威士忌旗下有几大品牌：山崎、白州、響、知多，多年来已经在各种国际酒类赛事上拿奖拿到手软。“響”这款酒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末，三得利成立九十周年时特意推出的调和威士忌品牌，也是现在世界上知名度十分高的一款调配型威士忌。“響”系列推出時，距離上一款威士忌"白州"，已經過了16年，不難理解三得利为什么要在旗下產品都已历经成熟，誉满天下市场肯定的情况下，再次推出新的威士忌系列，这无疑是一次冒险，但就是那种一切都纯熟后，抱著對技術的自信，想要再往上一层，继续自我突破，看看自己邊界能拓展到哪的匠人底色。“響”这名称，是当年三得利首席调配大师师稻富教一先生调制这款新酒时，热爱古典乐的他，听到了《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產生的靈感。稍微熟悉古典乐的都知道，这部交响曲从构思到完成，历经了整整二十一年，从勃拉姆斯年轻一直到中年，修改不知凡几，发表时，他已经 43 岁。那是因为勃拉姆斯一直将贝多芬视为灵魂导师，他不惜半生推敲、琢磨，就为了写出能和不朽的九大交响曲并驾齐驱的作品。整部乐曲中充满了斗争、烦恼、苦闷、失意、喜悦等情感的交织，仿佛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写照，那是遍历人世沧桑者最伟大的精神安慰。这部登峰造极、光芒万丈的巨作，也是勃拉姆斯留给世人的精神至宝。写一部伟大的交响曲、写一部伟大的作品、或着酿好酒，其实都是同一件事.....我所看到的手艺人当中，无论是做织染、窑烧、铁器、菓子......甚至是刀具锻造，在技术到达炉火纯青之后，想要再上一层，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如何将作品上升到哲学的高度，转向对艺术的追求，用日积月累重复工作累积的世界观、人生观，思考能够留下些什么永恒的作品，用不动去凝视变动，不断拓展边界，去回应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
众人只看到新作品问世，收获荣誉那一刻，殊不知，匠人在潜心打造作品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的时刻，寂寞、痛苦、无人闻问，不知是否能成的压力接踵而来。
酿酒就是对时间的尊崇，“響”是三得利威士忌再次回应世界的方式。在原酒几十年的熟成漫长岁月，那是几代总酿酒师与调配大师持续接力，几十年不间断重复的质量管理，日日夜夜地关注它的变化。谷物大麦精华并不是沉睡，而是沉着蕴酿，经过漫长的蛰伏，时间的萃炼，技艺精湛的调配大师，需要不断地试验搭配各种原酒调配。终于到了那一天，时间、自然、酿酒人心意都达到完美、平衡，和谐交响之时，就如一部伟大作品的诞生，一款完美的威士忌就此出世。
“響”反映出东方细致之美，自然与感性的，瓶身设计，从推出那天也令人津津乐道，匠心独具，充满日式韵味，印象深刻。水晶瓶身有24个切面，既代表一天二十四小时，也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体现了时间对威士忌的重要性。那许多后继者模仿不来的瓶身标签，是由历史悠久的越前和纸制作而成，标签上的“響”，由著名书法家萩野丹雪氏书写笔触温暖且瘦劲有力。这些细节，无不突出它的与众不同。“響”樱花桶限量版是本系列最新作品。三得利威士忌第五代首席调配大师福舆伸二始终在探索多种木材做为酒桶，最新尝试的樱花木桶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樱花桶的风味特点较为强烈，如何将其巧妙调配出恰到好处的平衡与和谐风味，是调配大师面临的首要挑战。经过反覆尝试，福舆伸二先生发现，熟成于樱花桶中的谷物威士忌能够有效提升酒液整体平衡，初闻，即可感受到沁人花香，入口又能感受到“響”的标志性风味：蜂蜜、蜜饯的甜味，伴有茉莉和巧克力味樱花在日本蕴含许多意义。许多手艺人的作坊、家里都喜欢种棵樱花树，年复一年，望着从小树慢慢长成了大树，每年寒冬过后，樱花盛开，又是一个新的四季轮回，回首过去一年，做了哪些事？今年樱花盛开时，比起去年盛开时，手艺又突破了多少？又有哪些新的作品问世....然而樱花虽美，凋零却稍纵即逝，倘若她恒开，就只是寻常风景，人也不会懂得把握这宝贵的时光。“響”樱花限量版的意义正是如此，正如匠人在日复一日工作中，感悟出时光的流转，三得利日本威士忌不断在突破未知的边界，这新的尝试，依然感受人与自然和谐共鸣，永远为蓬勃生命力而心动，留下的余韵，丰富而悠长。我有位京都的朋友名字就叫“響”，出生于90年，据说他出生时，爷爷很高兴，就去买了一瓶“響”放家里，期望他健康长大，等到成年时，就一同开启那瓶“響”，做为纪念。这仪式感倒是想得挺美好，但他长大成年后，有一天，他父亲略带歉意地告诉他曾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么多年，那瓶‘響’已经被我慢慢喝完了”
喂喂！那瓶“響17年”放到现在可是超梦幻逸品呢！结果，到现在，这位叫“響”的朋友，还是没喝过一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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