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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华说印度(39):漫谈疫情新阶段下的印度与中国

梵华居士 中印梵华 2022-03-17
进入六月份,中国的疫情控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全国逐步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我也结束了四个多月的蛰居生活,开始外出工作了,久违的忙碌让我不禁感慨,能够健康安心的工作也是一种幸福。相比中国疫情控制的显著成果,国外的疫情发展却是不容乐观,特别是美国疫情一发不可收拾,让人大跌眼镜。我们的邻国印度的疫情发展也是非常严重,并由此引发了很多社会问题,与中国的关系也出现了一些小波动。很多朋友也比较关心印度疫情和中印关系的问题,最近常有人问我中印会不会打起来,我就从个人角度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印度疫情

截止2020年6月7日,印度累计确诊人数达到了25万7486人(数据来源:www.covid19india.org),并呈现加速递增趋势。

(中国、美国、印度三国累计新冠确诊病例统计曲线,数据来源于世界卫生组织WHO)
从我绘制的这个中美印三国累计新冠确诊病例曲线来看,中国在今年二月份经历了新冠快速爆发的阶段,此时美国和印度确诊人数很少;进入三月后,中国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累计确诊人数趋于稳定,也就是意味着新增病例大幅度减少,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而三月中旬之后,美国疫情爆发,新增感染者激增,累积数据一骑绝尘而去,图表中已经不方便显示了;进入四月,印度疫情开始进入快速增长通道,五月份已然失控,统计曲线目前呈现抬头加速增长趋势,很有可能步美国之后尘,成为世界又一重灾区。更何况,目前印度累积感染的25.7万人的统计数据是在建立在对466.6万人检测的基础上进行的,而印度疫情已经在全国蔓延,考虑到印度人口超过13亿人,实际感染人数不敢想象。
其实,印度政府在本次疫情中的表现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印度政府很早就采取了取消疫区国家签证、暂停国际航班、全国封国等有效举措,这些对防止疫情扩散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我在3月26日的文章中(参见:梵华说印度(8):新冠危情下的印度社会面面观对此予以了肯定。然而,我也注意到印度的防疫举措也并非疏而不漏,特别是在全国封国的决策下却没能严格的限制人员流动,人为导致疫情出现扩散。我在4月15日的文章中(参见:梵华说印度(21):印度疫情危急,滑向群体免疫通过对累计确诊人数和日增确诊人数曲线的观察,已经预感到印度疫情已经很难得到控制,开始缓慢滑入群体免疫的无奈局面,而现在的印度疫情情形也最终印证了我的判断。
为什么中国和印度政府都很努力,结果却天壤之别呢?我个人感觉有以下两个主要原因:

1. 制度上差别

面对传染力极强的新冠病毒,需要强有力的政府实行极其严格的防疫隔离,而且越早实施,效果越好。必须100%做到疫区封锁,感染人员的隔离治疗,密切接触人员的隔离观察,哪怕出现出现1%的疏漏,都会导致新的病毒扩散,使得99%的努力功亏一篑。中国中央政府在发现疫情危机之时,不仅以巨大的勇气隔离了千万级人口的武汉,而且细致工作做到了全中国小到每个社区、每栋楼、每个村子都形成了极为严格的隔离措施。虽然看上去让一部分人的生活遭遇了极大的不便,但是从全局角度来看,长痛不如短痛,这种牺牲是有价值的,最终隔断了病毒的传播,为战疫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另外,也正是在强有力的政府领导下,在全国因疫情隔离而陷入静止状态之际,最基层的政府工作人员和企业职工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为社区居民服务,保障了特殊情况下群众的生活的井然有序,安定了人心。
反观印度,虽然本届莫迪总理为代表的人民党执政的印度中央政府威望很高,执行力也非常强,但是毕竟不是全国的地方政府都是人民党的,部分地区中央政策的贯彻执行会大打折扣。特别典型的就是印度首都新德里就不是人民党执政。这种体制使得印度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往往各怀异心,互相倾轧,党派的利益往往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当印度总理莫迪宣布3月25日开始第一次全国封锁后,仅仅3天之后,3月28日,德里就出现了大规模务工人员聚集车站逃离德里的状况。而此时德里是印度出现疫情的主要城市之一,放任数万名务工人员返回全国各地的家乡,无异于人员加速病毒的扩散。出现这种情况,有德里地方政府的私心,也看出来印度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权力的博弈、政令执行的不畅通,而最终受害的是人民。换做是中国政府,一定会严格封锁德里,并在德里内部搭建很多临时救助点,为生活困难的务工人员提供充足稳定的日常饮食,绝不可能出现中央政府发布全国封锁令,而地方政府却组织大巴把疫区的人员送回老家的现象。这种情况在印度隔离期间还很普遍,也是印度疫情扩散的重要原因。

(3月28日,德里外来务工人员在不顾印度封国禁令,在车站等待离开德里)
同样是疫情隔离,中国政府做到了100%成功,而印度政府做到了90%成功,美国政府完全不及格。而对新冠病毒隔离工作而言,99%的成功都意味着失败,差别只是延缓了多久的问题。

2. 财力上的差别

隔离要花钱、检测要花钱、治疗要花钱、经济停摆要救助,疫情下,政府不光收入锐减,还要反过来巨额的倒贴钱,这没有巨大的财力支撑是不可能长久维系下去的。中国政府6月7日发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中,“人民至上”理念贯穿始终,“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生命多次提及,而这样的底气正是以国家强大财力为背书的。
反观印度防疫,到目前为止印度全国新冠检测的人数还不到500万人,不及我国武汉一个城市检测量的一半;隔离场所条件的恶劣超越我的想象;对贫民的救济差强人意,等等。归根结底,除了种姓制度和长久积弊的贫富差距的原因外,印度政府有限的财力制约了印度的疫情防治工作。所以,虽然印度莫迪政府真的非常认真努力,看上去印度政府啥事都做了,但是啥事却也都没做好。 
从目前的状况看,印度政府已经无力阻止新冠病毒在印度全国的蔓延,而我曾期望的印度4-6月的高温天气也没能有效的杀死新冠病毒,今后印度将很大概率被迫走向事实上的群体免疫。我想这也许解释了为什么6月8日印度疫情状况远比3月和4月严重,印度政府却在今天上午全境开放了宗教场所、酒店、餐馆、商场等公共场所。既然群体免疫已经不可避免,那不如就早点接受现实,恢复生产,重开商业,阻止经济的下滑。否则,经济陷入危机,选举也就危险了。
 
中印关系
最近中印关系略有小波折,比较吸引眼球的有:


  • 中印边界班公错、加勒万河谷有对峙情况发生。
  • 印度国内出现了一小部分抵制中国货的行为。
  • 印度政府修改了外国直接投资(FDI)规则,拐弯抹角的为中国资本进入印度人为制造障碍。
  • 印度民间有组织欲发起对中国疫情的索赔。

这些情况说实话我倒真没太在意,可能是在印度看的多了,已经多次经历过类似事件,见多不怪,处变不惊了。其实以上问题都和印度的疫情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关联,简单谈谈我的看法:

1. 印度疫情的失控,经济的巨大冲击,对印度老百姓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大家心里也都是有着各种不痛快,需要合适的通道去发泄一番。我想,美国最近的骚乱,看上去是黑人佛洛依德冤死造成的,但是实际上很多人也借此发泄因疫情而积累的压抑。印度也是一样,政府想转移注意力,想通过民族主义来团结人民,中印边界摩擦是很好的手段,几乎年年都要都要折腾一次(近十年例外的是2018和2019年比较安定,没有新闻报道),而且都是印度媒体先报道,煽风点火,然后印度政府出来否认、打圆场的套路,剧本基本差不多,规模有大有小。中国和印度政府的领导都是比较睿智的,不可能在现阶段为边界问题大动干戈,这不符合两国的目前的利益。
2. 至于印度抵制中国货的行为,更是少部分印度人的无聊之举了。我在印度的十几年时间中,也碰到过好几次,2017年洞朗事件期间的抵制中国货的运动比这次大了不知道几个数量级,结果当年年底的印度排灯节(相当于中国春节),中国产品依然很受欢迎。印度老百姓大多数收入一般,很多人生活还比较贫困,过日子要实实惠惠的,空喊口号解决不了生活问题,让老百姓花高价买替代品为右翼份子买单,根本就是闹剧。就算是很多头脑发热,口头上喊抵制中国货很凶的人,脚却也是很老实的,中国货没少买,这样的人我就认识好几个。抵制中国货有没有效果,看看中国手机在印度的火爆程度程度就知道了。2019年底,印度手机市场占有率中,中国的小米占27%,VIVO占21%,OPPO占20%,中国中国三家品牌就占据了印度68%的市场份额。所以,别看舆论喊得凶,过几天就消停了,一阵风而已,买东西,还是质优价廉最得人心。

3. 印度修改FDI规则,限制中国资本。有点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方面,印度政府希望中国中国资本进入印度投资,另一方面,又人为为中国资本设限,充满紧张与不安,非常矛盾的心态。而且,就算是担心疫情导致印度汇率不稳定,以及印度很多公司资产缩水,在这个阶段害怕中国资本恶意谷底低价收购印度资产,那么活跃在印度资本市场西方国家的资本远比中国多啊,为啥就不担心呢?
4.  关于印度民间组织起诉中国的闹剧,毛克吉先生已经做了专业的说明(参见:【研究分享】毛克疾:扒一扒印度疫情甩锅中国这事儿,结论是印度野鸡组织自导自演的一出滑稽戏,一笑而过就好,别当真。

总而言之,印度的疫情发展不容乐观,对印度经济的影响将是长期而且深远的,对在印的中资企业和对印开展业务的中国公司来说也是严峻的挑战,需要未雨绸缪,因势利导,寻找机遇。印度疫情下的中印关系虽有小波动,但是纯属正常范围内,习惯了就好,不必较真。中印友好合作,为本国发展谋求安定的周边环境,依然是中印两国目前关系的大方向,这不会轻易改变。


梵华
2020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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