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石作品 | 缅甸群鸦点酉记

缅甸群鸦点酉记

夕阳西下兮红光灿灿，

湖水清沏兮一片湛蓝。

乌鸦振翼兮千军列阵，

哇哇长鸣兮其声震天。

戊戌之岁，腊月廿一，余随旅行团，驱车至缅甸一乡下餐饮小店，欲食用当地之手抓莱。甫一进村，即听见“呜哇、呜哇”的嘈杂叫声。下了车，循声而望，只见半空黑压压一片，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忽儿成墨鱼八爪之状，引颈弹腿：忽儿列骏马飞奔之势，扬尾翘臀。或飞翔俯冲，如瀑布泻百丈；或拈枝踏叶，隔空而对唱。继而，众鸦群汇聚于一树，轮番唱诺，恰蜜蜂早晚之点名也。早上卯时点名，谓之点卯；晚上酉时点名，谓之点酉。

见此光景，不禁勾起诸多往事。尝记旧时乡里有避鸦之陋习，以为见鸦当有凶事发生。或谓鸦常在坟间寻腐败之肉而食之，故以为不吉。忽一日，家慈领余上山拾柴火，见树上两鸦相随，一大一小，知为一老一少，遂念古训曰：羊有跪母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余不知其意，乃问之。家慈曰：小羊吃奶，必跪其足；鸦老之时，其子乃捕虫而喂养，此即反哺也。由此，余乃知鸦有大孝也。

及长，余读经史考古文献，知有三足乌，即太阳鸟也。先人欲家族繁衍，乃拜太阳。而太阳中有三足乌，系男性之象也。故拜太阳，即拜乌以求子也。

忽有一年，余作为高校骨干教师至北京培训，见中央党校四周老树均为喜鹊所占领，而天坛树林则为乌鸦之栖息地，彼此似是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也。余于是知鸦鹊各有领地也。鹊爱阳光，而鸦尚神性，故多在神坛庙宇处。

今于此乡间，见群鸦聚会，知其乃神圣妙地也。余一行坐于木屋小阁，手抓天然菜食，耳听鸦鸣，真乃别有情趣也。余于是作五言古风一首抒怀焉。诗云：

群鸦唱夕岚，

素菜香且甘。

泉水清入口，

他乡梦里眠。

六石居士詹石窗写于缅甸

岁次戊戌，腊月廿二

公元2019年元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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