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平：大领导走访沙县农村产权交易所意义特别重大（四）
如前所述，农村产权交易，是农村要素市场化配置的前提，是激活农村发展内生动力的前提，是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及可支配现金流的前提，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前提，是扩大内需和建立内循环的前提……。而服务于农村产权交易的交易所或交易服务中心，则是前提中的前提！
树林召镇隶属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从包头过黄河大桥就是树林召镇。树林召镇面积有1300多平方公里，人口有7万多，是农业大镇。
树林召镇被鄂尔多斯市批准农村产权制度改革（要素市场化）试验——探索激活内生动力的城乡融合发展的四两拨千斤的乡村振兴之法。乡建院被邀请协助树林召镇党委政府开展探索实践。经过三年多的探索，已经初见效果。
01
“树林召镇模式”的雏形
我将乡村振兴“树林召模式”概括为“一个体系，两个平台，三个突破、四个升级”，即“一二三四”模式。
“一个体系”
即创建党委政府领导下的“村社一体”的“一社四部”及联合社基本组织体系。其中，“一社”是指集体经济股份合作社，“四部”是指股份合作社内部的资金互助部、土地合作部、房屋合作部、购销合作部。农村基本产权制度、基本经营制度和基本治理制度和“一社四部”基本组织制度是一个整体，统称“一社四部”基本制度体系。其中，基本产权制度：即村集体所有的土地及三权分置制度，这是基石；基本经营制度：即集体经济占主导下的统分结合双层经营制度；基本治理制度：即党支部领导下的村民民主自治制度。
在“一社四部”的基础上，再以乡镇为单位把各村“一社四部”联合起来，形成“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这个“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是更广泛的把农民组织起来，是更大规模的整合资源资产资金集约经营起来，是更高水平的把农村沉默价值活化起来！实现“三起来”，是农村要素市场化、激活农村发展内生动力的基础条件。没有“一社四部”及联合社体系建设，就不可能有农民主导的农村要素市场化，农民振兴乡村和为农民振兴社会主义新乡村更是不可能的！
“两个平台”
“两个平台”，即“树林召农村产权交易中心”和乡建院“乡村壹家”线上产权交易服务平台。这两个平台（线下线上）是一体化的，互动的，共同为农村要素市场化服务。这“两个平台”为农村一切合法产权主体、交易一切合法产权产品提供服务，包括确权、登记、颁证、转让、委托经营…审核、公证、监证、监管…金融、结算、担保及违约纠纷处置等服务。
在中国，只有乡村干部能理清农村复杂的产权关系，也只有乡村干部有积极性主持和服务农村产权交易，也只有乡村干部才有能力处置农村产权交易违约事件。
“三个突破”
一是在国土空间规划上突破——多村整合集体建设用地合作共建中心村、小镇、产业园区和社区。建设有未来的村庄、小镇和园区，面向未来建设村庄、小镇和园区。
二是在农户及集体经济和合作经济组织发展权利上突破——农民及集体经济和合作经济组织，不仅仅能在土地上种庄稼，更要种厂子、种房子、种社区和园区、种特色小镇和共享农庄，可以发展合作金融、合作保险，也可以开产权交易所、还可以进城开设超级市场……其他市场主体能做的，合作经济和集体经济都能做。
三是在财政转移支付体制上要突破——要改专项转移支付为主为一般性转换支持为主。要一个漏斗向下，所有的财政支农资金，都统一进入政府主导的村集体经济组织为基本主体的村投公司和“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
上述“三个突破”，是保障农民及其组织主导农村要素市场化和振兴社会主义新乡村的重要条件。
“四个升级”
通过“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内部的“三级市场”交易制度创新，把各村社内分散的、没有价值的、无法同外部有效交易的资源资产进行内部定价、合作整理、规划、报建和初级开发，变成能入市交易的价值爆增的产权产品入市；在乡村住房制度上改革，未来村和小镇的农民住房和市民住房同权，市民也可以拥有在未来村及小镇社区的居住权和房屋使用权；农民的承包权、经营权、股权、收益权等都可以入市交易，内置金融不仅为农民之间的产权交易提供服务，也为市民下乡获得农村产权及产权转让提供服务。让乡村各种要素在城乡之间双向自由流动，让城乡真正实现融合发展，促进“四个升级”。
一是小镇和中心村升级 。
集体建设用地的空间移动可以产生爆炸式的价值增长。因此在国家层面有占补平衡、跨区域指标交易等等政策支持农民追求财产性收入增加。树林召镇通过“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内部的三级市场交易功能，把各村的集体建设用地向中心村和小镇集中、向园区和社区集中，统一规划，实施中心村和小镇升级计划。
乡建院专门研发了未来中心村模型和未来小镇模型。小镇和中心村升级包括基础设施建设升级、基本公共服务升级、生态环境升级、消费升级、产权升级、收入结构升级、人口规模升级等等。这些升级是通过组织升级和各种资源的优化组合实现的。中心村升级和小镇升级，会带来农民收入和可支配现金流的爆炸式增长。
二是产业升级。
产业升级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农业产业升级，农业产业升级需要其基本经济主体的组织化升级作为基础，“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主导农业产业化——形成产业链的闭环和闭环内的服务的金融化，形成闭环并以内置金融为支撑——产品生态化、资本增密、品牌增密、技术增密、智能增密，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树林召的农业规模化、产业化和服务金融化水平己显著提升；另一方面是“一村四社”联合社不仅只搞农业及农业产业化，还做社区和园区开发，也做金融保险产权交易，做其他经济主体能做的一切经营！
三是服务和治理升级。
在“一村四社”联合社体系的支持下，农民的信用体系建立起来了，为农村居民的服务必然升级，从生产到生活所需要的服务，都可以先服务后结算，服务的广度，服务的规模，服务的品质都显著升级。不仅买车、买保险可统一服务，甚至维修也可以统一服务。服务要做到把农民服务的离开村社没法活的地步，让所有农民都高度依靠村社的服务。服务升级了，服务好了，治理就自然升级了！无事权，就没有治权！事权强大，治权就强大！
四是生态升级。
生态文明价值观主流化是大趋势，生态升级了，乡村的一切才是更有价值！“一社四部”联合社体系建立，是一次组织升级，组织升级是生态升级的保证。按照树林召的统一规划，升级的不仅有自然生态，还有产业生态、居住生活生态等都应全面升级。
02
树林召模式的实现路径
第一步：设立改革试验区，做好顶层设计，成立由主要领导牵头的改革试验领导班子。
第二步：批准成立镇级村投开发公司（各村集体经济组织为主体的股份合作公司），以村投公司为主体孵化一村四社联合体系。
第三步：把农民重新组织起来，把资源资产资金集中整合利用起来，让死产权活化起来（三级交易体系）。
第四步：建立线上线下互动的农村产权交易服务系统，促进要素市场化。
第五步：启动试验区乡村振兴规划，以村投公司为主体编制国土空间规划、镇域乡村振兴城乡融合发展总体规划、试点村村庄规划，根据发展需求逐步编制其他村庄规划。允许试验区内划定集体建设用地方位，由乡镇统筹平衡集体建设用地；允许多个村社之间通过互换土地的方式，集中发展，共建中心村和实施镇域整体升级发展。
第六步：实施四个升级。中心村和小镇升级；产业升级；服务和治理升级；生态升级。
结语：乡村振兴不仅仅是提升农村居民生产生活品质的根本举措，更是扩大内需建立内循环、夺取“伟大斗争”决定性胜利的关键举措。然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千斤拨不动四两”是普遍现象，根本原因就是农村产权交易及要素市场化没有突破。总书记亲自访问沙县农村产权交易所，实际是亲自督战！
树林召镇的改革创新，为活化农村产权、激活乡村发展内生动力、打破阻碍城乡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探索出了一条“四两拨千斤”的乡村振兴实现路径，回答了总书记对乡村振兴瓶颈问题的关切。
向“树林召模式”学习！
文 | 李昌平
图 | 网络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土地法制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