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五次给你解释这个问题了”：追忆恩师杨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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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我的恩师杨小凯
文：孙广振 | 编：先知书店
师从杨小凯先生研习经济学数年，让我获益良多。小凯老师辞世后以来，哀愁盈怀，浮想联翩。兹略陈管窥之见，以缅怀斯人。
『爱同胞、爱真理的杨小凯』
有两个主题贯穿作为思想家的杨小凯老师的一生，魂系梦萦，念兹在兹。一是中国命运，二是关于分工的经济学理论。两个线索并行发展又相互激发，杨小凯老师一生倾力关注中国前途，得益于深厚精湛的经济学素养，议论处往往高屋建瓴，三言两语切中要害。文如其人：平实、深刻、气势如虹，遂风靡天下。纵然是意见相左的人，也都会钦佩他卓越的洞察力及学术思想的自成一体。
『开宗立派的经济学大师』
小凯老师的经济学基本框架相当简明，大体言之，他借助现代经济学的数理工具，复活了苏格兰启蒙派的一个核心思想：劳动分工是经济学之中心议题。
小凯老师认为：作为经济发展之源泉，分工与市场实一体两面。市场之发育，有赖于交易效率。交易本质上是产权交易。交易效率取决于有效的产权安排与市场功能的充分发挥。
权力一旦干预经济，无论是否出于善意，无论政客们多么精明过人，都必然给市场的自发秩序带来灾难。更何况，权力的过度膨胀，往往造成“既踢球又吹哨”的国家机会主义，祸害极大。也正因如此，以有限政府、权力制衡与言论自由为核心的美国限政体制，才因此成为世界最优秀的秩序。
▲委内瑞拉难民潮
而这一理论对中国这样一个过渡经济尤其重要。不难看出，小凯老师的思路立足于其经济学逻辑。在这个意义上，他可算得上是一位坚定捍卫和弘扬自由主义经济学的斗士。
小凯老师坚信，价格不仅能有效地协调资源配置，也同样有效地协调专业化选择。也就是说，价格不仅传递着市场上商品供需的信息，也同时传递着市场组织结构的重要信息。
作为一名经济学家，小凯老师以洞察力、批判性和理论上的高度自信令人侧目，为我们深入理解寓身其中的大千世界提供一个崭新的视角。因此，他才倍受真理女神的青睐。
『他似乎不曾真的离去』
不同的学者，会从不同的角度对小凯老师的创举作出评价。在小凯老师的合作者圈里，我们尽管共享许多学术兴趣，也时常有争辨，这对于学术进步大有裨益的。我就是时常因意见不同，而与小凯老师发生辩论的少数晚辈之一。因为小凯老师的雅量，这些争论总能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展开，有时还会溅起令人莞尔的小小浪花。
在一次争论中，他有些懊恼，提高嗓门说，“广振，我大概是第五次跟你解释这个问题了！”弟子寸步不让，笑答，“请准备第六次吧！这次我还是不能接受”。老师不住摇头，大约是怜悯学生的愚钝和顽冥不化吧。现在，这些有趣的小小插曲，连同更多时候笑声相伴的长谈，都已随风远去了。
小凯老师走后的这几个礼拜，我有时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琢磨一些问题。偶有新点子，便开始凭空悬想小凯老师怎么看待这种思路：要是批评，该如何回应？要是欣赏，又该如何深入辨析……想到兴奋处，便习惯性去抓电话向小凯师讨教。这个时候，才突然如梦初醒，意识到小凯老师已悄然远去，忍不住泪流满面。这种寂寞与伤痛，大约还会在相当一段日子里不时来造访的罢。
孙广振 2004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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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凯先生生前成果丰硕，出版了多部重量级中英文专著。但因特殊原因，杨小凯的多数著作早已绝版。为纪念这位伟大的先知，满足书友们阅读、收藏杨小凯作品的愿望，先知书店为您奉上国内外首次结集出版的《杨小凯学术作品全集》（九卷本），本文作者孙广振先生是最重要的编译者。这套书不仅具有纪念意义，更具收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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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杨小凯一生经济学思想精华的结晶，部分作品是狱中的思考成果；
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历经五年，精心打磨。本书装帧考究：精装版，函盒选用高级灰色细彩麻布，烫金的杨小凯先生影印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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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作者系杨小凯的学生孙广振，现任澳门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标题是编者所加，文章有删改，若涉版权请联系我们。转载、购书或交流，请加小编微信：1761168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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