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杨小凯 | 苏小和

▲杨小凯先生

先知杨小凯

文：苏小和 | 编：先知书店

一直到2002年，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杨小凯的经济学家。那是春天的一个周末，我在天则经济研究所看见了他，瘦弱，有些苍白，正在为我们慢慢讲述着“后发劣势”的课题。大约一个多月之后，林毅夫针对小凯的演讲，专门写了一篇“后发优势”的文章。由此，这个话题正式放大为当年最著名的经济学事件，并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很多人分析中国当代经济的两种范式。

『后发劣势的诅咒』

事实可能正如小凯所言，落后国家由于模仿的空间很大，所以可以在没有好的制度的条件下，通过对发达国家技术和管理模式的模仿，取得发达国家必须在一定制度下才能取得的成就。但这种没有制度提升的模仿，会给长期的发展留下许多隐患，甚至可能导致失败。

而林毅夫的阐释显然有意背对杨小凯而去，他不认为一个后发国家只有完成英美的制度改革才能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也不认为当下英美的制度就是最好的制度，因此，后发反而很有可能是一种优势所在。

 ▲林毅夫与杨小凯

感谢两位经济学家的辩论，很多人开始了解杨小凯。人们惊讶的发现，这个瘦弱的中国学者，竟然是世界经济学界的翘楚。1998年，杨小凯出版他的《经济学原理》，这是自马歇尔、萨谬尔森以来最重要的第三代经济学教科书，该书的匿名审稿人这样评论：“......杨小凯是世上少有的几个可以思考这类问题的人之一......他正在迅速建立起他作为主要理论经济学家之一的国际名声。”

▲杨小凯与布坎南

事实正是如此，在人类经济学史上，杨小凯发展了亚当·斯密的劳动分工理论，建立了挑战新古典经济学的崭新学派“新兴古典经济学”，从而能够对前人无法解决的一系列经济问题提出理论解释。因此，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公共选择理论的代表人布坎南毫不含糊地说杨小凯可能是目前最好的经济学家之一，并连续两年提名小凯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候选人。

周其仁对小凯的评价可能更接近本质，“我认识杨小凯超过了20年，印象最深的是他对现在举世赞同的中国增长还有一种保留和怀疑。这种保留和怀疑不是一种情绪化的猜疑，更不是因为他的境况不好，而是来自他对社会、对经济长期发展面临问题的思考，也来自他对学术核心部分的理解。”

 ▲周其仁

我愿意把周其仁的这种见解当成理解小凯的一把钥匙，由此我们能够真正走进他独立思考的一生中去。某种意义上，正是这种始终坚守的保留和怀疑，构成了杨小凯主要的精神气度。

杨小凯先知一样的人生在炼狱中得以完成。他生于内战时期，长于癫狂的岁月，“在监狱里念完大学”。小凯的生命价值沿着2个向度展开，呈现出他那短短56年不同凡响的人生。

『他的学术生涯，从狱中开始』

他20岁身陷囹圄，可是他真正的经济学生涯却从监狱里开始。小凯在监狱里找到了一位英文老师学英文，找了一位电机工程师学电机，找了一位机械工程师学机械制图。他还向被关押的一位陈姓老师借了一本厚厚的《资本论》，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将三卷《资本论》通读完毕。正是对《资本论》的阅读与思考，杨小凯开始进入经济学领域。

后来他回忆道：

“由于当时自己没有西方的新古典经济学的训练，所以比较自由......我自己推导出：戈森第二定律、层级理论、纳什议价模型以及劳动分工理论，我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伟大发现，但当我能看到更多书时，才发现这些思想早就被西方经济学家发展成数学模型。不过，可庆幸的是，这些是自己想出来的东西。”

杨小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真正将经济学当成了自己毕生的追求。

应该说，从1978年开始，杨小凯的经济学生涯才有所转机。1979年，他报考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硕士生，被拒绝参加考试。1980年，他再次报考，在当时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于光远的帮助下，终于获得参加数量经济学考试的机会，并被录取为实习研究员。

由此，杨小凯的学术之路真正开始。1982年，他被武汉大学聘为讲师，教授数理经济学和经济控制论课程，并撰写了《经济控制理论》和《数理经济学基础》两本著作。1983年被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录取为博士研究生。

 ▲1987年，杨小凯在普林斯顿大学毕业

『对国家命运挥之不去的关怀』

《南方周末》记者赵凌认为，杨小凯并非一个纯粹的经济学者，在他的言说中透露着大量的政治智慧，也渗透着他对中国命运的深切关注。他始终关注着中国的政治经济变迁，并提出了众多观点，如开放户籍制度、破除行业垄断、允许土地自由流转等等。

赵凌的如此表述揭示了一个重大事实。小凯在他生命的最后十余年里，把相当多的精力投入到研究经济持续增长与现代政治制度转型的关系里。小凯的一位学生曾说，小凯先生在临终前，一直在阅读政治方面的文献。可以说，这几年来，小凯几乎把全副精力用于现代政治的研究，他几乎快成为一位政治学家了。

▲在杨小凯生命的最后十年，从未停止过对中国经济的担忧

学者秋风认为，“后发劣势”概念，是杨小凯现代政治科学探讨的起点，由此，小凯将现代政治制度嵌入经济学的现代化研究框架中，并使其重要性压倒了经济增长本身，从而转换了关于发展的知识讨论主题：从关注经济增长，转向关注现代政治制度的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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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杨小凯的思想世界·

杨小凯后半生几乎都是在国外度过的，但他却从未真正抛下自己的故土。

2004年，杨小凯因病在澳洲离世，年仅56岁。世间已无杨小凯，一直苦苦追赶世界脚步而不得的中国，在不经意间，失去了一位具有世界声誉的思想者，失去了“以最深刻的思想改变世界”的契机。

作为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华人经济学家，除了《白年经济史笔记》等作品外，杨小凯生前还有更为丰硕的学术成果，他生前曾出版了多部重量级中英文专著。但因特殊原因，或绝版，或只是在国外出版。随着他的英年早逝，他的思想，也逐渐被遗忘。

薪尽火传。杨小凯逝世14年后的今天，在他的学生和出版方的共同努力下，杨小凯所有的学术作品终于被编译集结、首度出版。为纪念这位伟大的先知，满足书友们阅读、收藏杨小凯作品的愿望，先知书店为您奉上国内外首次结集出版的《杨小凯学术作品全集》（九卷本），该版本系国内首度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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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杨小凯一生经济学思想精华的结晶，部分作品是狱中的思考成果，部分作品是西方名校的指定教材；

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历经五年，精心打磨。本书装帧考究：精装版，函盒选用高级灰色细彩麻布，烫金的杨小凯先生影印签名。

Ⅲ.限量发行。本书首印仅800套，目前库存已不足150套，适合阅读、收藏、馈赠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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