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男人难堪的《送我上青云》,也让女人蒙羞了
即使讨论得再热烈,我们对主创们的勇气和信念再尊敬,大姚的演技再精湛,角色的爱欲再喷张,男性观众再表示“被电影侵犯了”,女性观众再觉得“振奋人心”……
我也无法承认《送我上青云》是一部女性电影。
我们对女性成长电影并不苛责,在当下,我们没有“你应该拍出一个女权电影”的期待,也没有试图做“你每个角色必须妥善地代表新女性”的道德绑架。
只要能够展现清晰的女性观点和视角,追踪人物在行动中的心境变化,最终达成某种理解、认知,或者某种妥协、释怀、让步,就都可以称得上可圈可点。
但这部电影中的人物没有任何实质成长,也没有创造任何有效的讨论空间。
爱欲、性别、生死、理想现实、两代人、权力压制诸多话题,没有一个在电影中得到了有效而深入的开启。
当然,创作者可能会用,“我就是要拍一部不带观点的作品”来回应,亦或是解释“盛男并不是一个彻底的新女性,她只是有力量挣扎”。
但除此之外,电影中默认的男性凝视视角、对女性的苛责与惩罚、对底层人的嘲讽,在当下这个已经非常难达成和解的性别议题空间里,更加强化了刻板印象和性别偏见,造成更深的误会。
我们不会因为高期待去苛责这部电影,而仅仅是,这部电影本身的企图和呈现之间的落差,就足够让观众失望了。
被笑点包裹的“男性凝视”
当喜剧不合时宜地包裹了厌女信息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说编剧使用了“钟罩方法”。
即通过将厌女信息喜剧化,将厌女的角色特殊化的方式,合理化这些骚扰、负面评价、嘲讽。
之所以叫“钟罩”,是因为观众能够感受到,编剧描绘了“性骚扰”、“说教”、“对女性想法否认和讽刺”等现象,但却未能让剧情中的人物和电影本身对这些厌女行为有任何回应。
也就是说,编剧通过提及这类内容,却不对这类内容做任何清楚的批判处理,而规避了自己的道德责任,甚至是,默认了这些性别暴力和刻板印象,在这部戏里,剧情甚至成为了“惩罚女性”的共谋。
电影中,很多笑点都基于男女刻板印象,基于对女性年龄、身材、私生活各方面的窥探。
而这一点,就是这部电影不能归为女性视角电影的一个原因,它展现了很多恶意嘲笑女性的片段:
盛男的“分裂”:被默许的骚扰
盛男告诉男记者她得了卵巢癌,男记者说你时日不多了,要不要和我春宵一刻(观众笑)。
盛男生气地吼了他一声(观众又笑),接着说其他的话题。
平时,这个男记者就一直在对盛男说教、言语上性骚扰,盛男虽然用一种看似强势可怕的样子把他压下去了,但其实还是在默许这种行为。
而观众的笑,更是将性骚扰合理化成了一种好笑的事儿。我们不要忘记,四毛对盛男的骚扰,是在得知盛男患癌症、时日不多的情况下进行的,血淋淋的暴力。
一个在工作场合可以恶怼金主的人,会忍受日常生活中的直男说教和性骚扰吗?
盛男的“无效”:厌男又厌女
电影中,无论是男性凝视下的拜金女、有钱没文化的暴发户女孩、和老男人恋爱的小三、花枝招展的更年期女人、强势又“作”的职业女性,还是厌男女性看法中的油腻老板、渣男、狗腿、老色痞、小偷……这些角色都在有色眼镜下被描绘,而不是在自身的生活脉络下发展。
尤其男性角色,电影在传达厌男情绪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些令人警惕的同情泛滥,只能说在两性相互理解的促进上起了反作用。
温泉和金主签合同那一段戏份,不断被讨论称赞。
但实际上,通过说对方没有“蛋”,来羞辱一个想在职场中征服女性的男人,只能戳到大家的兴奋点,不能戳破男人在权欲中心的幻觉,更别提触到权力运作的逻辑,这是一个无效的情绪发泄。
需要说明的是,塑造令人厌恶的男性是没问题的,但批判现实和呈现现实要区分清楚。
另外,一个觉得男性虚荣、破碎、贪婪,并且能冒着“没钱治癌症”的风险,反抗一个金主的人,会在父亲出轨的问题上,谴责自己的母亲笨(暗示你被出轨你活该),并把出轨的责任推在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三”身上吗?
影片中,没有其他角色批判或排斥这些的行为,视听语言也没有暗示行为“不对”,一直的默许在不断地侵犯女性观众。
盛男的“无情”:
和一切“别的女性”划清界限
令我不适的还有一个情节。影片中,酒店前台小姐姐操着明显的口音,傻兮兮笑,说“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富二代”(观众轻蔑地笑),后来,这个女孩被男记者骗上床,盛男也轻蔑地笑。
要树立独立女性的形象,不需要踩着所谓傻白甜女孩的尸体。
但这个片段,明显在抬高盛男这样坚持自食其力、不收不义之财的女性,同时嘲笑那些不了解社会规则、对世界充满幻想、比较“孱弱”的女性。
但问题是,所有女性都在共同的结构性问题下受难。
一个在酒桌上拒绝男领导劝酒的专业女性,和一个在电梯间想着明天突然发大财的女孩,要的是一样的财富、自由、发展空间、机会和可能性。
此外,这个情节最大的嫌疑是,将整部电影的“独立女性”形象圈定在中产阶层和知识阶层,也就是所谓的“你之所以能拒绝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条件”。
从电影里文艺男刘光明的老婆、电梯里的女孩,还有盛男父亲的情人,甚至是盛男的母亲几个角色中,我们能看到电影的态度,即:对其他女性的处境没有关怀和同情。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受害者有罪论”视角。
“你受害是因为你蠢”,这个论调就规避了男性在社会中的权力结构,而把女性的受难归责到了女性身上。
说白了,我特别不想承认,盛男整个角色,就像是微博上男性们万众期待的一种“真女权”:
问题都在女人身上。女人应该自信独立,应该又能工作又能顾家,要时不时充当一下拯救男性中年危机的角色,还要理解她周围那些油腻说教的男性,相信他们也有一颗向往美好的心。
这种外强中干的“真女权”,还未反抗就开始和解,而且把大量时间花在女性内部斗争上,一会儿看不起底层女性,一会儿觉得家庭妇女软弱。
相应的,剧情给盛男设计了理想主义受挫的困境,也有女性成长的主线,但是她的态度仍旧令人困扰:
既自我探索又依赖别人,采取反抗姿态却默许性骚扰,对男性厌恶嘲讽,却在对方说教的时候又采取了聆听的态度。
更进一步的,她对男性的的厌恶是根植在个体身上的,并未涉及结构性权力的真相,而在她对自己目前和其他女性的态度上,她反而站在了加害者的一边谴责受害者。
实际上,这个电影并没有一个崭新的、清新的讨论空间,而是复刻了任何传统男性凝视视角下的女性困惑,通过对她的惩罚或拯救,来体现男性的主动权,疏导男性的焦虑,并暗示被救者是有缺陷的;没有让女性说话,也没有让女性通过自己的身份互动去发现什么新东西。
△导演滕丛丛(左)和姚晨
如果想呈现复杂的人物,就不能让人物的诸多选择逻辑分裂。
当你对性别问题的全局有90%的理解的时候,或者说,知道不同阶层、不同程度的女性自我探索的路径的大致分布的时候,你才能选择,自己要拍进化到40%的女性,还是100%的更激烈的人。
但问题是,如果创作者对女性处境(这包括结构性的社会议题、浪漫爱的历史、女性情欲发展史等等)的认知只是30%,那无论她怎么说她拍的就是一个50%的人,观众都看不到的,因为这角色和现实讨论空间之间缺乏桥梁。
失去主体性的女性
这部电影对外的宣传一直带着“爱欲”的色彩,并且企图告诉观众创作者的大胆涉猎,以及电影中对女性欲望有一个经典侧写。
观众自然会心生期待,无论是非亲密关系内的性爱、女性更主导的性爱、更大胆的欲望表达,还是以欲望视角去审视男性的身体(所谓女性凝视),都是可以有非常精彩的表现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讨论女性如何颠覆性存在中的权力关系,还是讨论自慰带来的高潮、受伤的生殖系统和性羞耻,电影都站在了女性的“性-主体性”的反面,选取了一种可被接受的暧昧和模糊的处理方式。
虽然对主流男性来说,盛男的形象是一个“十分安全的略有反抗色彩的独立女性”,但是剧情中的男性也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她的下场仍然和每个主流电影一样,“强势的女人”让男性难以产生爱情和性欲。
就连她的爱情和欲望,也要不断被观众审视和嘲笑。
首先,袁弘那个角色槽点真的太多了。
△袁弘饰演的刘光明
落难独立女性的自我成长真的不是每次都需要一个男文青,而且还是一个油腻的、自恋的、前现代的,暗示着盛男需要自降标准才能睡到男人。
而在盛男带男孩回到住处,男孩滔滔不绝谈哲学,说出“我想和你做爱”的时候,剧情本来导向了一个高潮——它预示着女主正处在欲望主体的位置,而文青男孩的震惊、怯懦和跃跃欲试,也把那一幕的张力拉扯到最高。
这时候盛男流血了。看起来像是月经。盛男还解释:你放心,这不是月经,只是短暂性大出血。
观众在这个时候爆笑。男孩跑了,盛男追出去,观众又是爆笑。
这两个笑点都令人懊恼。
你会觉得观众们缺乏性知识,只要保证卫生,经期是完全可以做爱的,经期做爱的困难是出于男性、或者说大众对经血的“肮脏”预期。而盛男已经解释了,这不是月经。
观众此时并没有明白,盛男虽然是立刻的反应,但是她是深思熟虑过的,她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欲望的,她不是“急不可耐”。
这里好笑的地方本来是,这个所谓的文青,并不能直面这个女孩的脆弱,不能接受她的目的,他无法承接她的人生,他只想要一些崇拜和星星眼,或者他只想要一个所谓“正常”的性爱。
一个男人,无法接受自己面对女性直截了当的欲望时产生的错愕,或者说是,突然被女性当作泄欲工具导致的一种错愕。
而观众的笑点,位置明显在,一个快死了的大龄生育要强迫一个男人和她做爱。
这个错位实际上非常厌女。
因为它把女性的欲望特殊化了,先是置于特殊情景:快死了、卵巢癌、欲望即将消失。这个时候女性的欲望才能蓬勃的出现。所以这个电影讨论盛男欲望的起点就十分猎奇和不真诚。
更何况,这种“大龄剩女”霸王硬上弓男人的桥段,承担了不少的喜剧戏份,这不禁让人困扰,创作者努力去贴近女性的欲望,但视角为何如此直男癌?
女性的欲望原型,竟然依然是一个需要被男性满足的第二性。
更有甚者,在盛男的欲望占据主导地位同时,盛男说出了“带我走吧“四个字,即使之后的剧情再跌宕反转,文青的下场再惨,你都没法洗掉这“带我走吧”四个字带来的,女性主角交托出自己的主导权的这一幕。
这样一个糟糕的男性,竟然仍然在女性题材的电影中,承担一个引路人和拯救者的角色。
有毒的爱欲
更何况,在和摄影文青刘光明的互动中,盛男竟然完成了欲望三级跳。
湖畔发现美好的理想主义年轻人,夹杂着朦胧爱情的欲望——表达主体性欲望被歧视和排斥——发现对方是渣男并且已婚——同情软饭男的悲惨命运——按下消防警报解救他——最终霸气一吻结束这个爱欲。
看完这段唯一的感觉,就是不至于。
盛男本身也没对这个文青产生什么感情,只是工具性质的想使用对方,过程中暴露了一些疾病带来的脆弱,以及渴望被温暖的诉求,结果对方表现出的恐惧、排斥、厌恶溢出屏幕,这份感情也立刻被切断了。
对这样的人,以德报怨的戏码实在太过牵强,更不必同情和理解。
他是怎么排斥盛男的欲望,怎么辜负盛男的期待的,我们先不说。他入赘给一个有钱女孩,并且不停地要求女孩给他买学历,看起来他挺乐意的。
我们唯一看到他在这种处境中的困难是:吃软饭被看不起。
这个部分就很分裂,因为此处并不是性别和解,电影的呈现,不是盛男看到什么边缘气质男孩在主流社会里被嘲讽,而是一个本就爱说教的男性,承受着自己选择的婚姻带来的一些负面情绪。
简单说就是看到一个男人的窝囊。
而电影中对窝囊和愚蠢的刘光明和四毛的同情,总是充满了一种母性光辉,两场情爱戏,少部分是性,更多的是令人警惕的母爱……
因为他们不断充当着讽刺、排斥、否定女性主体性的功能,就说这个爱欲本身,就是非常有毒的,好像渣男两行泪,女人的催乳素就该分泌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只是需要尊重。”
这种对男性的先入为主的泛滥同情,并不会增进两性之间的理解,因为本质是还是母性化地对待男性,而这种爱欲中的毒性有两部分:
一是将男性的脆弱、匮乏、懦弱都当做是孩子气的展现,是需要被理解和呵护的,而且合理化了男性的不成熟;
二是将自己的爱欲责任无限扩大,把自爱降低到最少,用更大的悲天悯人包裹自己的需求。
本质上,这种爱其实也是看不起男性,不相信男性可以成长和沟通的,是一个封闭结构的爱。
不被理解的盛男没有出路
整个故事里,我们都没找到一个真正看到盛男的存在、并知晓她的力量、脆弱、困惑,并且对盛男产生爱欲的男性,即使那个“锅盔男”在最后站在高处瞭望的时候对盛男说了“我爱你”,他也不是一个清晰的女性了解者。
在整部电影中,主创人员都是把男性对女性的理解这件事,看做是神秘的、不知所云的、不太可能发生的,神迹一般的。
我们这里并不说,《青云》里需要这样一个角色。你当然可以拍一个女性不停探索、一直找不到,最后自己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的电影,又健康又现代。
但是《青云》给人的感觉却是,女主不停的寻找,并且在似是而非的答案中,涤荡了自己的心灵。说白了,就是所有和她互动的人其实都是无效的。她只是喝了幻觉鸡汤。
我们再来回想一下盛男和男记者的剧情。
两场性爱场面,最令人不适的就是,男记者穿着粉色西服,在大老板父亲的葬礼被轰出去后,冲到盛男的房间,要和她做爱。盛男之前确实想强上他,但是她已经道歉并且划清界限了,所以男记者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强奸。
最后,两个人的对话也没有什么进展,只是一个表面上的相互理解,突然就做爱了。
这真的是莫名其妙。因为他们的关系并未从尴尬的同事——强迫和拒绝——走向新的逻辑。比如突然打破某种氛围,突然把彼此视为要相互取暖的对象,这些都是没有的。
如果观众不脑补,直接按照剧情的走向,这就是约会强奸。
接下来的一场戏,其实是整部电影里我最喜欢的一幕。
两个人做完爱,男孩已经高潮了,做梦梦到自己飞到一片草甸上,看到很多云里雾里的东西,而盛男在一旁自慰,很显然自称“性能力不错”的男记者并未给她高潮,她还要满足一下自己才结束。
这个场面其实很精确,表达两个人的欲望并不重合,只是满足了彼此映射罢了。女性自己才是欲望的主体,自我向的性欲才是她最终探寻,也是整部电影一直暗示的的结果。
这场戏放在任何电影里可能都会出类拔萃,但是放在《青云》里,却是非常脱节的。
因为,这里的信息量并没有前后的剧情支撑起来,盛男对爱欲的探索依然是平地起高楼一般缺乏上下文。
在之前的文青故事里,她的欲望表达其实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对方,但这个情况没有在男记者那里矫正过来。相反,她和男记者之所以做爱,是因为男记者认为,你盛男一次想上我,就任何时候都想上我。
因此,盛男在整个电影里并都没有所谓的欲望书写,她欲望探索的开启是因为外力带来的刺激,我们看不到她本身生活方式中对性爱的态度,只知道她是一个“三年都没有性生活的人”。
同时,她在交付和信任的时候,被嘲笑和排斥,在说出需求的时候,被误解和讽刺,在面对被强迫侵入的性的情况下,她的爱欲被母性化牵引着。
在这样被男性引领和书写的爱欲中,我们实际上没有看到任何有机的,带有女性主体,拥有上下文的欲望表达,观众也并没有看到一个女性的欲望的真实形态和可能性。
我们不需要虚假的女性成长
《送我上青云》可能是很多女性观众今年十分期待的一部电影,但这些天的点映和上映后的评价着实令人尴尬。
人们有一种不好开口的尴尬,因为已经如此困难的环境中这样的作品很有魄力;一种不舍得直言的差评,瑕不掩瑜,电影史上第一场自慰戏;还有一些内心脑补出的爽感,看着大银幕里的女性发表厌男言论,会有种性别平等已经到来的错觉。
我觉得大多数人都很难面对,姚晨出类拔萃的演技和一个不清不楚的角色之间的巨大沟壑。
我并不觉得“勇气可嘉”的态度应该用到电影评论的思路里,如果一部电影涉及性别议题,却加剧了性别刻板和两性之间的理解鸿沟,它的目的和它的所作结果截然相反,我们还是应该认真审视整个过程,来通过剧本和调度去讨论该如何处理。
整体来看,盛男是一个去女性化的、与女性群体割裂的边缘形象,想要找到爱欲主体性,却被男性引领和羁绊,过程中还试图解决原生家庭的矛盾,最终却对自己、对母亲、对爱人,达成一个所谓的虚假和解。
这是令人尴尬和失望的。
进一步,整个电影缺乏背景语境,缺乏理解的桥梁,对中国的观众而言,等待大家脑补的“守株待兔”式电影是不完整的,也非常不公平,需要在理解的时候附加很多女性苦难的意淫才能高潮,而不是可以直接就剧情感觉到这些议题的张力。
盛男这种分裂的,逻辑不统一的女性形象,甚至看起来一会儿像是人们想象的“真女权”沉迷内斗,一会儿像是人们想象的“田园女权”辱骂男人,也容易让人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新女性”和“独立女性”。
而对男性角色脸谱化的描绘,和先入为主的同情,更会把当下这种“强势女人”和“渣男”的讨论空间拉大,增加两性间理解的难度。
如果描绘困局,我们需要说出什么是建构给女性的,什么是女性要突破的;如果描绘伤害,我们真正地要暗示出加害者。
纪实和呈现是两回事,自我表达和沟通观众也是两回事,希望中国的女性电影不要再自说自话,也希望更多创作者能增强自身的性别意识和相关的知识背景,不要再拍出这样四不像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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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白鱼
一个vo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