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悲剧，大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一袭华丽的袍　

我们赞美阿喀琉斯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他杀人如麻、残暴虐尸的行为被忽略了。我们欣赏美狄亚对爱的执着，她把哥哥剁成碎块、杀死两个亲生子、用诡计害死珀利阿斯的残忍被忽略了。我们称颂俄狄浦斯的正直善良、敢于担当，他“弑父娶母”的事实仿佛不存在似的。

“真”隐藏于“美”的外表之下，暗暗浮动，偶尔能显露一角痕迹。我们以为“美”是旋律的中心，其实“真”才主宰整部作品的律动。

“真”是人性最原始的冲动，是“狼”，是一种“酒神精神”；“美”是壮丽、智慧、理性的幻象，是“羊”，是一种“日神精神”。二者之间的较量，从古希腊文学到古希伯来文学、从古代文学到现代文学，从未停止过。

文明的“羊皮”约束着原始的野性，当内心“狼的冲动”无法用文明自圆其说时，人们往往想找一块华丽的遮羞布，让冲动变得合理。许多文学作品，便是把身体里那些不吐不快的情绪，裹上一袭华丽的袍，倾倒出去。

　美　

美是表象的、智慧的、遏制的、宁静的，如同那层羊皮。“即使当它愤激和怒视时，仍然保持着美丽光辉的尊严（《悲剧的诞生》）”。

尼采强调音乐艺术的“酒神精神”，也并不否认节奏的律动源于“日神精神”。文明约束着原始的冲动，正如节奏、韵律约束着杂乱的狂欢，音乐才成了音乐，《诗经》才成了《诗经》。

（古希腊酒神节）

　真　

真，原始的、情绪的、冲动的、自由的，它不是个贬义词，更不是件坏事，是自然呼唤野性苏醒的必然。“真”主宰着整部作品的命脉，“日神精神”不能为作品提供思想，不能引导意志的发展，“酒神精神”才是赋予作品灵感的源泉。

　美与真的较量　

美与真、日神与酒神，彼此对立而又相互依存，正是这种矛盾、冲突、痛苦，构成了人与自我、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悲剧。人都有“狼”性，又不得不披着“羊皮”，“披着羊皮的狼”的荒谬性，本身就是一种悲剧，纵是有喜感，也是一出“含泪的微笑”（欧亨利），一种包含着滑稽的崇高。这些矛盾、冲突、痛苦，丰富了作品的内涵、加深了我们的思考，成功的悲剧作品，大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相关阅读

审美形态论（简答）
审美形态论（论述1）
审美形态论（论述2）
查看更多，请点击主页菜单“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