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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我要吹一波这个老师

佚名 汉语言文学学习 2020-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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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随笔

《施氏食狮史》


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施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是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尸,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这篇有趣的《施氏食狮史》流传甚广,人们大都以为它的作者是个网络段子手。现在段子手里,虽不乏文青,但能把古代汉语语法跟现代汉语语音玩得这么溜的,倒是真不多见……


现代语言学之父


《施氏食狮史》的作者,是一个有“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美誉的人:赵元任。

1892年,赵元任出生于一个音乐氛围浓厚的家庭,父亲擅长吹笛,母亲擅长昆曲,这为他的良好听音能力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童年时他住在北京,先掌握了北京话、保定话、天津话;后来回到家乡常州,又掌握了常州话、常熟话等一系列江浙沪方言,至此,他的语言天赋已经逐渐展现出来——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门语言的规律,并马上灵活使用它。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只陪同罗素去了趟长沙,途中就把长沙话给学会了,还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长沙人都不知道他不是长沙人。

从此,赵元任的语言天赋得到了公认,他也决定将语言学作为终身的主要职业。


好了,说点正经的。赵元任的《现代吴语的研究》,是中国第一部用现代语言学方法研究方言的著作,在上世纪20年代开拓了中国方言学的先河。是的,汉语方言学作为一门现代意义上的独立的、科学的学科出现,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详见文末链接《中国语言学家及其代表作》)。如果没有赵元任,中国方言学的历史就得打折了。


各地的“老乡”


如果你以为赵元任只懂汉语、吴语、湘语,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掌握的外语已经多到无法统计,就连中国方言都掌握了33种之多。他一生最大的快乐,是到了世界任何地方,当地人都觉得他是老乡。

有一次,刘半农先生为了编一本“骂人专辑”,在《北京晨报》上刊登了一则“粗放启事”,公开征集各地骂人的话。赵元任看到后,二话不说,就来到刘半农的宿舍,用湖南、四川、安徽等地方言,把刘半农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半农,《教我如何不想她》词作者,赵元任是曲作者。详见文末链接《20首现当代必读诗歌》)


100个人的智慧


犹太人说:“会说几种语言,你就具有了几个人的价值。”

照这么说,赵元任起码拥有了一百个人的智慧。就是这“一百个人的智慧”,凝聚成了他的《语言问题》《中国话的文法》《国语新诗韵》《现代吴语的研究》《粤语入门》《湖北方言调查报告》《中国社会与语言各方面》……等语言学著作。

在美国,凡是研究中国语言文学的人,每个人的案头都有赵元任的语言学著作。他的《中国话的文法》一书,在美国被认为是学习中国语法的最好的教科书。

他用实力证明了中国人超凡的语言能力。都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赵元任大概是“语言破万种,下笔如有神”。

(赵元任一家)


五度标记法


如果你以为赵元任只懂语言学,那依旧大错特错,还记得刚才说过他生于音乐氛围浓厚的家庭吗?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发明出“五度标记法”。

阴平55,阳平35,上声214,去声51……不少中文系的学生被这个弄得晕头转向。其实,只要懂简谱的人,都会觉得这个十分形象。这不,只要跟着简谱唱出来就知道了——“51”就是从高音滑到低音,也就是去声;“214”就是从稍高的音转到低音再转高的一个转折,也就是上声。

发明五度标记法的赵元任十分精通音律,这也是他精通语音学的一方面因素。事实上,他是个被语言学耽误的作曲家,他发表的作品有歌曲40多首,大型合唱曲 1首及钢琴小品若干首。《教我如何不想她》《海韵》《厦门大学校歌》《和平进行曲》都是他作的曲。


真·斜杠青年


如果你以为赵元任只懂语言学、音乐学,那依旧大错特错。赵元任到美国留学的时候,最初就是主修数学和物理的,成绩还创造过康奈尔大学的平均分最高纪录,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会被被康奈尔大学邀请任职物理老师,又被清华大学邀请任职数学老师。因为,他真的什么都能教啊。

如果你以为赵元任就跟一般的物理、数学、音乐老师一样,只教单一科目,那依旧错了,他十分擅长用物理学的原理教音乐学、用数学的原理教语言学。

这真应了那句话——


知识越多越相通


知识越多,越能发现其中的相通之处。

赵元任的人生看似是“开了挂”,其实仔细想想,同一语系/方言体系的语言之间有许多相通之处、语音学跟音乐学也有许多相通之处、物理学跟音乐学其实也有相通之处……只要精通了其中一门,再学另一门,并不算完全从零开始。关键就是,人有没有那份学习与思考的精神。

(邓小平与赵元任合影)


学到肚子里的知识,没有“学亏了”一说,它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予回报。我们要学习赵老师,用心学习、勤于思考,也像他一样,把我们的中国文化传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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