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笑话林纾了,来看看“林译小说”的故事吧
来源:译言(有所增添与改动)
我们认识林纾,一般是在课本上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反面教材,其实,林纾是晚清翻译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在我国近代翻译史上有着重要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他一生译著欧美小说一百八十多种,如《巴黎茶花女遗事》、《黑奴吁天录》等。“林译小说”运用古文,且全部采用合译的形式,即在别人的口头翻译合作下,"耳受手追,声已笔止"。他以极好的古文修养,娴熟的表达技巧和流畅的文笔,形成了他独特的译文风格。这些译著大大开阔了中国作家们的眼界和艺术视野,为推动中国文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巴黎茶花女遗事》出版,大受欢迎,一时洛阳纸贵,风行大江南北,人们称之为外国《红楼梦》。此书的译者,是一位古文家,同时也是近代文学翻译的开创者,他完全不通西文,却又是正式译介西方文学的第一人。仅凭着“耳受笔追”的方式翻译了涉及11个国家的107名作家的作品,对西方文献的引进和当时社会文化的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后世留下了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
林纾家庭照
《茶花女》之后,林纾的翻译激情一发不可收拾,逐渐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就这样,采用和朋友合作,一人译外文,一人译古文,一部部的西方小说就这样被引进了中国。
集文言之大成者
亚瑟·威利评论说:“狄更斯所有过度的经营、过分的夸张和不自禁的饶舌,(在林译里)都消失了。幽默仍在,不过被简洁的文体改变了。狄更斯由于过度繁冗所损坏的每一地方,林纾都从容地、适当地补救过来。”
1921年四月林纾先生70大寿与老友罗云章先生在北平合影留念
后世影响深远
(林纾画作,世人只知他是翻译家,却不知他的画也如此优秀)
歪译亦不歪
按照当今学院派翻译家的看法,林纾与魏易的翻译不无可议之处。有些批评家早已指出,所有的「林译小说」都有讹译、错译或大段删节的地方。钱钟书在《林纾的翻译》一文中也曾指出,“林纾不但喜欢删削原文,有时还忍不住插嘴,将自己的意思或评语加进去。”但是钱钟书在指出林纾的缺点外,也说到后来他重温了大部分的林译,发现许多都值得重读。林纾对原作除了烦删外,还有增补的作用,功力甚至胜过原作的弱笔或败笔,得出“宁可读林纾的译本,不乐意读哈葛德的原文”的结论。
译风独具一格
林纾不仅译文风格独特,采取古文的形式,就连译题也都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巴黎茶花女遗事》、《不如归》、《迦茵小传》(今译《琼·海斯特》)的篇名和原著出入不大,但更多时候,他并不拘泥于原著的名称,而是根据自己对内容的理解为作品重新命名。譬如:《吟边燕语》其实是《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拊掌录》原来是华盛顿欧文的《见闻札记》,《现身说法》是托尔斯泰的《童年·少年·青年》,《黑奴吁天录》则是著名的《汤姆叔叔的小屋》,《离恨天》根据原著应译为《保尔和薇吉妮》,《撒克逊劫后英雄略》今译《艾凡赫》。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块肉余生录》,你知道这是哪本名著吗? 竟然是《大卫·科波菲尔》》!
译文赏析
“Whether I shall turn out to be the hero of my own life or whether that station will be held by anybody else these pages must show. To begin my life with the beginning of my life, I record that I was born (as I have been informed and believe) on a Friday, at twelve o'clock at night. I was remarked that the clock began to strike, and I begin to cry, simultaneously.”
- Charles Dickens
“余在此一部书中,是否为主人翁者,诸君但逐节下观,当自得之。余欲自述余之生事,不能不溯源而笔诸吾书。余诞时在礼拜五夜半十二句钟,闻人言,钟声丁丁时,正吾开口作呱呱之声。”
——林纾译,《块肉余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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