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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元、涨旭曙:也论“隔”与“不隔”

朱立元、涨旭曙 汉语言文学学习 2020-08-17

(选自朱立元、涨旭曙《朱光潜诗论导读》)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第四十则)里提出隔与不隔,指出一个前人未曾道破的分别。朱光潜赞赏王氏的首创之功,但遗憾的是,王国维只是示以诗例,没有详细说明理由。于是,朱光潜从意象与情趣的契合程度及其在读者心中引发的心理效果之角度加以阐发:情趣与意象恰相熨贴,使人见到意象,便感到情趣,便是不隔;意象模糊零乱或空洞,情趣浅薄或粗疏,不能在读者心中显出明了深刻的境界,便是隔。就池塘生春草、谢家池上,江淹浦畔隔与不隔而言,朱氏的解说并不错,当然和王国维的视角不同。朱光潜认为,王氏说隔如雾里看花、不隔为语语都在目前似可商榷。他的理由是,诗原有偏重显与偏重隐的分别,王氏的标准似乎太偏重显。朱光潜认为,不能要求一切诗都隐或显,他的结论是显则轮廓分明,隐则含蓄深永,功用原本不同。说概括一点,写景诗宜于显,言情诗所托之景虽仍宜于显,而所寓之情则宜于隐。
朱光潜从隐与显的表现方式对王氏的评论确实与王氏的原意相去较远,因此受到研究者的质疑,其中以吴文祺和张世禄为代表。他们的反驳集中在两点:第一,王氏所谓隔是指以艰深文其浅陋的作品而言,并不排斥朱君所说的那种隐的表情法;第二,言情诗不一定非要隐,因为诗人如李白、岑参,词人如苏东坡、辛弃疾,他们的表情如飘风疾雨的骤至,如长江黄河之奔流,后来的批评家并不以其显而薄之。
后来的研究者如叶嘉莹在《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叶朗在《中国美学史大纲》里都赞成吴、张的意见,认为朱光潜用隐与显来批评王国维的隔与不隔有许多不妥之处。这些对朱氏的批评是中肯的。叶朗还进一步指出,王氏的隔与不隔的区别,不是从意象与情趣的关系上见出,而是从语言和意象的关系上见出。语言能充分、完美地传达作家头脑中的意象,并在读者头脑中直接引出鲜明生动的意象便是不隔。叶氏也看到如果在一篇作品中,作者果然有真切之感受,且能做真切之表达,使读者亦可获致同样真切之感受,如此便是不隔,反之便是隔。他们的辨析抓住作者的语言表达能力解读隔与不隔,应该承认更接近王国维没有说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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