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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论名词解释重点(建议收藏)

佚名 汉语言文学学习 2020-08-17

第一讲先秦


1.(孔子的)“思无邪”说

《论语·为政》篇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提出了"思无邪"说。"思无邪"的批评标准从艺术上说,就是提倡一种"中和"之美。《诗》三百中的作品起初不仅关涉内容(歌词),而且与音乐有紧密的关系。因此,从音乐上讲,"思无邪"就是提倡音乐的乐曲,要中正平和,要"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从文学作品上讲,则要求作品从思想内容到语言,都不要过分激烈,应当做到委婉曲折,而不要过于直露。


2.(孔子的)“兴观群怨”说

"兴、观、群、怨"说是孔子在《论语·阳货》里里提出来的,文中说:"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用现代的话简单地说。兴,就是说诗歌有感发人的精神的作用,可以引起人的联想;观,就是说诗歌可以起到观察社会现实的作用,能看到世风的盛衰得失;群,就是说诗歌可以使人们交流感情,达到和谐,起到团结人的作用;怨,就是说诗歌可以干预现实,批判黑暗的社会和不良的政治。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对后世影响极大,成为后世文学批评的一个标准,影响了我国文学中现实主义传统的形成。


3.(孔子的)“尽善尽美”说

孔子在《论语·八佾》中提出的观点,就是要求文艺作品“尽善尽美”,这是孔子文艺思想的审美特征。孔子之所以认为《韶》乐“尽善尽美”是因为《韶》乐是舜乐,舜因为具备圣德而受禅让,符合所谓“唐虞之道”,故“尽善”;而《韶》乐又具有“中和之美”,故“尽美”。而《武》乐是周武王之乐,武王是用武力夺取政权的,故“未尽善”,但《武》乐也具有“中和之美”,故“尽美”。这种“尽善尽美”的美学观成为孔子以“诗教”为中心的文学理论批评的基本出发点。


4.(孔子的)“文质”说

《论语•雍也》记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主张文采和内容要相互配合,相得益彰。文学作品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问题,是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重要问题之一,在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发展中始终起着主导作用。


5.(孔子的)“辞达”说

孔子说的“辞达而已矣”,从字面上说,当是说,写文章只要文辞能表达清楚意思就行了,不要片面地离开内容去追求形式的华丽。但并不是说文学作品不要文饰,孔子还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可以说明孔子认为一定的文饰还是必要的,其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表现内容,并使它起到更大的作用。


  

6.(孟子的)“以意逆志”说

孟子的"以意逆志"和"知人论世"都是比较科学的文学批评方法。孟子在《孟子·万章上》中说:"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提出了"以意逆志"说。所谓"以意逆志",就是说说诗者(即读者)要根据自己的历练、思想意志,去体验、理解作者的作品,不要死扣字眼,也不要受拘束于词句,曲解甚至歪曲全篇的主旨。孟子以这种方法解说《诗》中的一些作品,比较接近于还了它们作为文学作品的本来面目,为中国文学提供了比较客观实在的批评原则。后世大量的诗话词话大抵是在此原则下展开文学批评和记录读后感想的。


7.(孟子的)“知人论世”说

"知人论世"说是孟子在《孟子·万章下》中提出来的说法:"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其意思是说,读者阅读文学作品应该了解作者的生平经历和作品写作的时代背景,这样才能站在作者的立场上,与作者为友,体验作者的思想感情,准确把握作者的写作意图和正确理解作品的思想内涵。"知人论世"说"以意逆志"说都是比较科学的文学批评方法。孟子以这种方法解说《诗》中的一些作品,比较接近于还了它们作为文学作品的本来面目,为中国文学提供了比较客观实在的批评原则。后世大量的诗话词话大抵是在此原则下展开文学批评和记录读后感想的。


8.(孟子的)“知言养气”说

孟子在《孟子·公孙丑上》中说:"我知言,我善养我浩然之气。"提出了"知言养气"说。孟子认为,必须首先使作者具有内在的精神品格之美,养成"浩然之气",才能写出美而正的言辞。这里的"养气"当是指培养自己的高尚思想情操和道德品格。"养气"了,才能"知言",即知道如何写出好作品。这种思想影响到文学创作,就特别强调一个作家要从人格修养入手,培养自己崇高的道德品格。"知言养气"说的"气"抓住了人的内在最本质的蕴涵,因而被后人广泛地引入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形成了中国古代文论史上以气论文的悠久传统,并引导作家从"养气"入手去指导创作,其影响都是积极的。


9.(庄子的)“言不尽意”和“得意忘言”说

"得意忘言"是庄子对言义(即语言与思维)关系的看法。《庄子·外物》篇说:"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提出了所谓"得意忘言"说。在庄子看来,言是不能完全表达意思的,即言不尽意。他说:"语之所贵者,意也。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天道》)庄子强调语言文字的局限性,指出它不可能把人复杂的思维内容充分地表达出来,这种认识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人的认识实践的实际情况,但也有明星的局限性。不过庄子的以言不尽意为根据的"得意忘言"说对文艺创作却影响深远。文学作品要求含蓄,有回味,往往要求以少总多,追求"味外之旨"、"言外之意",而庄子的"得意忘言"说,恰恰道出了文学创作中言、意关系的奥秘。这对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产生了巨大影响,它在魏晋以后被直接引入文学理论,形成了中国古代文学注重"意在言外"的传统,并且为意境说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


10.(庄子的)“虚静”和“物化”说

"虚静",最早是老子在《道德经》里提出"致虚极,守静笃"的说法,庄子继承发展了老子"虚静"的学说,认为它是进入道的境界时所必须具备的一种精神状态。《庄子·大宗师》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庄子的"坐忘"就是"虚静",是要使人忘掉一切存在,也忘掉自己的存在,抛弃一切知识,达到与道合一的境界。庄子认为虚静必须在"绝学弃智"的基础上方可达到,然而也只有达到虚静,才能对客观世界有最全面最深刻的认识,才能自由地进行审美观照,艺术创造力才最为旺盛,才能创作出和造化天工完全一致的作品。庄子的"虚静"说对后世影响极大,后世的文学家和文学理论家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庄子的"虚静"说的影响。


庄子的"物化"说是与他的"虚静"说联系的。庄子认为"虚静"是认识"道"的途径和方法,是进入道的境界时所必须具备的一种精神状态。从创作主体来说,必须具备"虚静"的精神状态,这是能否创作合乎天然的艺术之关键。而从创作主体和客体的关系来说。必须要达到"物化"的状态。什么是"物化"呢?在庄子看来,进入虚静状态之后,人抛弃了一切干扰和心理负担,就会忘掉一切,甚至忘了自己,不再受自己感觉器官的束缚和局限,而达到认识上的"大明"。作为创作者来说,主体的人也似乎不存在了,主体的"自然"(天)和客体的"自然"(天)合而为一,这就是进入了"物化"的境界,这就叫做"以天合天"。处在这样状态下的创作自然是和造化天工完全一致的了。



第二讲两汉


1.(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历述韩非、屈原等人的事迹后,总结说:"《诗》三百,大氐贤圣发愤之所作也。"提出了"发愤著书"说。司马迁通过分析历史上许多伟大人物的事迹和作品揭示了一个真理: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真正伟大的作品,大都是作家坚持自己的进步理想或正确的政治主张,在遭到反动势力迫害后,为了抗争迫害而坚持斗争、发愤著书的产物。值得注意的是,司马迁的《史记》对汉武帝刘彻并没有发泄私愤,而是既写了他残忍、好大喜功和追求长生不老等可笑事迹,也写了他的雄才大略和文治武功的伟大之处,有着公正的"实录"精神。"发愤著书"说对后来韩愈的"不平则鸣"说、欧阳修的"诗穷而后工"说都有很大的影响。


2、(司马迁的)实录说

司马迁提倡并在《史记》写作中实践“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即不虚假地对统治者歌功颂德,不隐讳他们的凶狠残暴的恶行,一切都照历史的实际情况真实地予以记录。司马迁《史记》在记录刘邦(汉高祖)、刘彻(汉武帝)以及许多酷吏时,正是实践了他的“实录”精神。这种"实录"精神,对后世的史学产生过巨大影响,也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杜甫的诗被成为"诗史",就说明了这一点。


3.(《毛诗大序》的)“讽谏”说


"讽谏"就是讽刺的意思,“讽谏"是讽而谏,就是在讽刺之中包含着"谏(劝说)"的意思。《毛诗大序》提出了"讽谏"说:"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这就充分肯定了文艺批判现实的意义和作用。老百姓可以用用文艺的形式对上层统治者进行批判,而且"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这就包含着一定的民主因素。它为后来进步的文学家用文学创作干预现实,批判社会黑暗政治提供了理论依据,对文艺与现实的关系作了比较明确的论述。


4.(《毛诗大序》的)诗“六义”说


《毛诗大序》说:“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本来风雅颂是《诗经》的分类,赋比兴是《诗经》表现方法,《毛诗大序》赋予“六义”的新说法。根据上下文的意思,风,指诗有教化臣民,并有表达臣民心声、讥刺上政的作用;赋,指铺叙直说的写作方法;比,是比喻;兴,起的意思,“先言他物一引起所咏之辞也”,有一种“感发志意”的作用;雅是正的意思,“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颂是赞美神明的歌舞曲。它在解释风、雅的意义时,接触到了文艺创作中个别表现一般的概括性以及典型性的特征。“六义”说在经学史上的影响大于它在文学批评史上的影响。


5.(《毛诗大序》的)情志统一说


"情志统一"说是《毛诗大序》提出来的一个诗论观点,文章里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从这里可以看出《毛诗大序》是承认诗歌是抒情言志的,情与志是统一的。情,是感情,志,是志意怀抱,但具体所指,根据文中的论述,当多指对人伦教化、政教礼义得失的观点和看法。感情受到激发,就会发言成诗,而诗歌抒发这种感情,表达心中的志意。《毛诗大序》强调诗歌"吟咏情性",但在情志关系上,它更重在志。这基本上是继承先秦"诗言志"的观点,但它正确地阐明了诗抒情言志的特点,说明对文学本质的认识已较先秦时代进一步深化了。情志说对后来文学批评的影响很大,后世对诗歌思想内容的评价多集中在情和志上。


6.(王充的)“疾虚妄”说

王充提倡真实,反对“虚妄”。他认为一切文章和著作必须是真实的,坚决反对荒诞不经的虚妄之作。王充自述他写作《论衡》的主旨是“疾虚妄”,他坚决反对“奇怪之语”、“虚妄之文”,批判“好谈论者增益事实,为美盛之语;用笔墨者,造生空文,为虚妄之传”(《论衡•对作》)。王充认为有“真”才有美,而“真美”又是和“善”分不开的。只有高度真实的文章和著作才是有益于世的。而虚妄之作是必然毫无实用价值的。王充强调文章的内容和形式必须统一,做到表里如一,内外相符,这就为文章的内容形式提出了标准,为文章做到文质彬彬指明了方向。


第三讲 魏晋南北朝


1.(曹丕的)“文气”说

《典论·论文》提出了"文以气为主"的著名论断,他说:"文以气为主,气之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可以看出,这里的"气",是由作家的不同个性所形成的,指的是作家在禀性、气度、感情等方面的特点所构成的一种特殊精神状态在文章中的体现。"文以气为主"就是强调作品应当体现作家的特殊个性。要求文章必须有鲜明的个性,而这种个性只能为作家个人所独有,"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这就说明了文章风格的多样性的原因。后世许多文论家、诗论家常以气论诗、论文,当或多或少是受到了曹丕"文以气为主"说的影响。


2.(《文赋》的)“诗缘情而绮靡”说

所谓"诗缘情"就是说诗歌是因情而发的,是为了抒发作者的感情的,这比先秦和汉代的"情志"说又前进了一步,更加强调了情的成分。这是魏晋时代文学自觉的重要表现。陆机讲"诗缘情"而不讲"言志",使诗从"止乎礼义"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又讲"赋体物而浏亮","体物"就是要描绘事物的形象。"体物"就是要描绘事物的形象。“缘情”、“体物”就是要诗赋的文学作品注重感情与形象,说明陆机对文学的艺术特征的了解又在前人基础上大大深入了步。


3.(《文心雕龙》的)“才、气、学、习”说

刘勰说:“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指的就是作家个性形成的四个方面:才、气、学、习。才,指作家才能;气,指作家的气质个性。学和习则指作家的学识和修养。这四个因素又可以分为先天禀赋和后天培养两类。才和气是先天的,各人因禀赋不同而各异;学和习则是后天的,是和作家的努力与他所生活的环境影响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的。作家的才气虽然有先天好坏的差别,但是又受到后天学和习状况的影响而有所发展并逐渐定型。刘勰对作家才性分析之重视后天作用的思想,是和他重视社会生活实践对作家作品影响分不开的。刘勰比曹丕之只强调先天作用大大前进了一步。(相关阅读:《文心雕龙》的理论体系


4.(《文心雕龙》的)“风骨”说

刘勰在《风骨》篇中提出他著名的风骨论。“风骨”的内涵,说法纷纭,现代著名学者黄侃在《文心雕龙札记·风骨》篇中说:“风即文意,骨即文辞。”教材认为:风当是一种表现得鲜明爽朗的思想感情;而骨则当是一种精要劲健的语言表达。但仔细体会刘勰所论,并联系到以前所学的知识对于“风”的解释,“风”应该是抒发情志的作品所具有的能化感人的艺术感染力,而“骨”则应该是指能确切表达情志的精要劲健、刚正有力的文辞。“风”和“骨”是相辅相成的,无“风”则无“骨”,“风”和“骨”不可能单独存在。从某种意义上看,风骨可以看作是文学作品的某种艺术风格,但不同于体现作家个性的一般意义上的艺术风格,如典雅、远奥等,它具有普遍性,是文学创作中作家普遍追求的审美特征,也是文学作品在内容与形式上应具有的风貌。


5.(钟嵘的)“自然英旨”说(“直寻”说)

钟嵘主张诗歌创作以自然为最高美学原则,提出“自然英旨”说。“自然英旨”说主要包括下面的内涵:(1)强调感情真挚。诗歌既然主要是以抒情为主的,就应该感情真挚,不能有虚假的感情表现。(2)诗歌是抒发感情的,为了抒发真挚的感情,就应该反对掉书袋(用典故)派和声律派,直以抒情为主,他说:“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直寻”就是不假借用典用事,而是直接写景抒情。“直寻”说是钟嵘文学思想的核心。“直寻”与“自然英旨”在钟嵘的理论范畴里基本是一个意思。


6.(钟嵘的)“滋味”论

钟嵘《诗品》认为诗歌必须有使人产生美感的滋味,只有“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的作品,才是“诗之至也”。钟嵘是中国古代文论家中最早提出以“滋味”论诗的文艺理论批评家。要做到作品有深厚的“滋味”,钟嵘提出“诗有三义”说,认为要使诗有“滋味”,关键在于综合运用好“赋、比、兴”的写作方法。怎样综合运用“三义”呢?“三义”中,他又将“兴”放在第一位,并使“三义”综合运用,这就突出了诗歌的艺术思维特征。并且说:“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有“滋味”的作品。


7.(钟嵘的)“风骨”(“风力”)论

钟嵘强调诗歌创作必须以“风力”为主干,又要“润之以丹彩”。“风力”与“丹彩”兼备,才是最好的作品。他在《诗品序》里论及建安文学时,怀着无限崇敬的笔触写道:“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刘桢、王粲,为其羽翼。次有攀龙托凤,自至于属车者,盖将百计。彬彬之盛,大备于时矣!”钟嵘强调“建安风力”,从他对“建安风力”的论述及所举的例子看,他为“风骨”(“风力”)树立这样一个标准:它具有慷慨悲壮的怨愤之情、直寻自然、重神而不重形以及语言风格明朗简洁、精要强健的特征。


8.(钟嵘的)“诗有三义”说。

“诗有三义”是钟嵘在《诗品序》里提出来的:“故诗有三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三义”具体所指是什么呢?文中接着说:“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用现在的话说,钟嵘的“兴”,就是诗的语言要有言外之意,韵外之旨;“比”,就是写景叙事要寄托作者自己的情志;“赋”,就是对事物进行直接的陈述描写,但写物中也要用有寓意的语言。并且要综合运用这“三义”,即如他所说的,要“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才是“诗之至也”,才是最有“滋味”的作品。


第四讲 隋唐五代


1.(陈子昂的)“兴寄”和“风骨”说

陈子昂的兴寄说是说诗歌要有充实的内容,言之有物,寄怀深远,因物喻志,托物寄情。他自己的《感遇诗》三十八首就借咏物叙事抒发自己壮志情怀和以物喻人,托物喻志,寄托自己对社会政治的主张和见解,是他对自己的“兴寄”主张的最好的实践和最明确的注解。

陈子昂的风骨说,继承了前人的风骨论。他的风骨内涵,根据他在《修竹篇序》对齐梁诗歌“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的批评,应该就是指建安风力。即是指具有鲜明爽朗的思想感情和精要劲健的语言表达的艺术风格,具有风清骨峻的特点。亦即是“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震撼力。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可以说正是具有这种风格的作品。


2.(皎然的)“取境”说

皎然论诗歌创作的“取境”有易、难两种情况,这是诗歌创造中存在的实际情形。有时灵感开通,就会“佳句纵横”、“宛如神助”,创作顺畅,就是“取境”之“易”的表现。有时“取境”艰难:“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这是“取境”之“难”的情况。前者,陆机等已有相关论述,后者是却少有人触及,这是符合创作实情。有时灵感不能畅开,构思当然艰苦,只有继之以苦思冥想,才能深入采掘,遴选意境。他还认为“取境”时“至难至险”的作品:写成之后,如果又能不露凿斧痕迹,“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这才是文章“高手”。


3.(韩愈的)“气盛言宜”说

韩愈在《答李翊书》中,提出了“气盛言宜”之论。他说:“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也。”“气盛”,是指作家的仁义道德修养造诣很高而体现出来的一种精神气质,一种人格境界,与孟子的“配义与道”而修养成的“浩然之气”含义相同。“气盛”了,就能创造出“言宜”的文章,把“养气”与作文统一起来了。特别要说明的是,韩愈强调“气盛言宜”并不忽视文章的写作技巧,而是力主在语言上要创新,对古人要“师其意,不师其辞”,要“惟陈言之务去”。


4.(韩愈的)“不平则鸣”说

韩愈在《送孟东野序》中还提出了“不平则鸣”论。他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所谓“不平则鸣”从文学理论批评上看,就是认为作家、诗人在不得志时,就会用创作的方法抒写自己的思想感情表达自己的内心情志。这与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是一脉相承的。但他更指出,只有那些胸有块垒的不得志的文人爱“鸣”,也善“鸣”,他说:“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这可以说其对司马迁“发愤著书”说的发展了。


5.(白居易的)“为时”“为事”说

白居易诗歌理论的核心是强调创作要有为而作,不为艺术而艺术。他说过:“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新乐府序》)他对诗歌的抒情本质是有深刻认识的,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不过强调的重点是“义”,有强烈的现实功利性。他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提出了“为时”、“为事”而作的观点,明显继承传统儒家的诗文论思想。所谓“为时”“为事”就是主张用同情的笔触来抒写反映下层劳动者生活的苦难,揭示时政的弊端。


6.(司空图的)“思与境偕”说

“思与境偕”说是司空图在《与王驾评诗书》中提出的:“长于思与境偕,乃诗家之所尚者。”这是讲意境的基本性质,“思”,可理解为创作中的神思,即艺术思维活动,侧重于创作主体的情志意趣活动;“境”,是激发诗意趣并且表现之的创作客体境象。“境”与“思”偕往,相互融会,这就构成了作品的意境世界。这种意境论表述很清楚,并用“思与境偕”概言之,应是司空图独特的体会。


7.(司空图的)“韵味”说

对于诗歌意境的特殊性质,司空图从鉴赏角度,把“味”作为诗歌审美的第一要义提了出来,就是“韵味”说。他在《与李生论诗书》中强调诗歌要有“咸酸”之外的“醇美”之味。他的“韵味”说本于钟嵘“滋味”说,但有发展变化。什么是“韵味”的具体所指呢?那就是诗歌应具有“韵外之致”、“味外之旨”、“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笼而言之,都是指丰富的醇美韵味。


8.(司空图的)“四外”说

“四外”说,包含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和《与极浦书》中“韵外之致”、“味外之旨”、“象外之象”和“景外之景”,就是司空图“韵味”说的具体内容,笼统的说,都是指丰富的醇美韵味,细分析则可分三组,内涵略有不同:“韵外之旨”,应该是指有意境的作品有表层文字、声韵覆盖下的无尽情致;“味外之旨”,则应是侧重有意境的作品所具有的启人深思的理趣;而“象外之象”和“景外之景”则是指有意境的作品在表层描写的形象之外,还能让鉴赏者联想到,但又朦胧模糊的多重境象。这种情致、理趣、境象,在作品中都是潜伏着的假存在,要依靠鉴赏者以自己的审美经验去体会、召唤、再现出来。


第五讲 宋金元


1.(欧阳修的)“诗穷而后工”说

“诗穷而后工”说是欧阳修在《梅圣俞诗集序》一文中提出来的,他认为“诗人少达而多穷”,“世所传诗者,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愈穷则愈工”。“诗穷而后工”,是说诗人在受到困险环境的磨砺,幽愤郁积于心时,方能写出精美的诗歌作品。这种思想司马迁、钟嵘、韩愈等人的诗文论中也有类似观点,大体都是讲创作主体的生活与创作潜能之关系。欧阳修则进一步将作家的生活境遇、情感状态直接地与诗歌创作自身的特点联系起来:一是诗人因穷而“自放”,能与外界建立较纯粹的审美关系,于是能探求自然界和社会生活中的“奇怪”;二是郁积的情感有助于诗人“兴于怨刺”,抒写出曲折入微而又带有普遍性的人情。这是对前人思想的深入发展。


2.(李清照的)词“别是—家”说

李清照在《论词》中提出的一个著名观点是词“别是一家”说,力主严格区分词与诗的界线。她认为两者区别主要在于:诗、词声律要求不同。诗的声律要求简单粗疏,而词的音律、乐律规则要求严格;如果说,诗要求语言的节奏美,则词不仅要求语言的节奏美,而且要求歌唱时的音乐美,反对以诗的粗疏的格律来破坏词之音乐美。


3.(苏拭的)“传神”论

苏轼从诗与画的共通关系入手,探讨形似与神似的关系,强调要以典型化的“形”来集中表达出客体之物的生命内涵“神”。艺术家的天才在于通过“形”的描写表现出内在的“理”,从而达到传神的目的。他的形、神关系的见解和他对言意关系的见解是相通的。他追求“意在言外”、“言不尽意”的审美意趣。


4.(严羽的)“妙悟”说

严羽的诗论观点最重要的是“以禅喻诗”,提出“妙悟”说。他说:“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妙悟”是严羽以禅喻诗的核心。“妙悟”本是佛教禅宗词汇,本指主体对世间本体“空”的一种把握,《涅盘无名论》说:“玄道在于妙悟,妙悟在于即真。”就诗而言,“妙悟即真”当是指诗人对于诗美的本体、诗境的实相的一种真觉,一种感悟。他说:“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由于“悟有浅深”,各个诗人悟的深浅不同,因而形成各人各派诗歌的审美价值的不同,亦即形成诸家体制的高下之别。


5.(严羽的)“兴趣”说

“妙悟”是就诗歌创作主体而言,“兴趣”则是“妙悟”的对象和结果,即指诗人直觉到的那种诗美的本体、诗境的实相。“兴趣”是“兴”在古典诗论里的一种发展,它与钟嵘所说的“滋味”、司空图所说的“韵味”有着直接的继承关系。都概括出了诗歌艺术的感兴直观的特点及其所引起的丰富隽永的审美趣味。


6.(严羽的)诗有“别材”“别趣”说

宋诗所缺少的正是唐诗那种丰富隽永的审美趣味,往往“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严羽以“妙悟”和“兴趣”为其理论基础,提出了“诗有别材、别趣”之说,批评反对宋诗的这一倾向。所谓“别材”,就是诗人有体现在“妙悟”上的特别才能,他以韩愈、孟浩然相比较,说明妙悟这样“别材”不同于学力。韩愈学问高出孟浩然,但严羽却认为其诗远逊于孟,这就是“诗有别材,非关书也”的注释,所谓“别趣”,是就诗的审美特征讲的,这里的“趣”便是“兴趣”,便是“尚意兴而理在其中”,便是“兴致”,是一种理趣,而不是宋诗里充斥着的道理、性理。


7.(张炎的)“清空”说

张炎《词源》还提出了“清空”的审美要求。《词源》中专设“清空”一节,可见其对“清空”的重视,其开篇即说:“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什么是“清空”呢?从他对一些词人词作的评论看,主要有这样几个层面的内涵:在构思上,想象要丰富,神奇幻妙;所撷取或自造的词之意象要空灵透脱,而忌凡俗;由这些意象所构成的意象结构整体,构架要疏散空灵,不能筑造得太密太实。这样的词作表现出来的风貌就会自然清新、玲珑透别,使人读之,神观飞越,产生丰富的审美联想。《词源》推崇姜夔词,如《疏影》、《暗香》、《扬州慢》、《一萼红》等,都被推为清空,骚雅之作。


8.(张炎的)“意趣”说

《词源》也专设了“意趣”一节,提出了“意趣”的审美要求:“词以意为主,不要蹈袭前人语意。”并说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洞仙歌》(冰肌玉骨)、王安石《桂枝香》(登临送目)、姜夔《暗香》、《疏影》等词“皆清空中有意趣”,但却批评周邦彦词“惜乎意趣却不高远”。从他的论述看,意趣当是指词中要蕴含着的丰富的审美情趣。但意趣有各种各样,张炎所指则是偏重于蕴含在作品中的超脱高远的情趣,其实它与诗论中的意境很有相同之处。


第六讲 明代


1、(谢榛的)“情景”说

情景是谢榛诗论讨论的中心问题之一。他认为“诗乃模写情景之具”,“作诗本乎情景”。他主张诗歌内在的情感深长,外在的景物要远大。情景应融合,要做到“情景适会”(《四溟诗话》卷二)。所以,所谓“情景适会”就是情景交融。怎样才能做到“情景适会”呢?这种“适会”是在客体触发主体的感兴过程中发生的。在这种状态中,主体“思入杳冥”、“无我无物”,主客体之间就达到了完全的融合统一。


2.(谢榛的)“四格”说

谢榛指出诗歌有兴、趣、意、理四格,说:“诗有四格:曰兴,曰趣,曰意,曰理。”(《诗家直说》卷二)从他所举的例子看,兴,就其为审美表现方式言,就是借他物以兴起主体的情感;趣,是就审美效果而言,指诗歌有生趣;意和理,则是就诗歌所表现的主体的意趣、道理而言。理属于理性的,是议论,是道理;意则既有感性色彩,又有理性成分,介于情理之间。“四格”其实就是诗歌的四种审美类型,其对韵、兴、趣的重视,是与神韵、性灵说相通的。


3.(李贽的)“童心”说

“童心”说是李贽在他的《童心说》一文中提出来的。所谓童心,即童子之心,即不含一丝一毫虚假的真心,是不受“道理”、“闻见”(指儒家的正统思想教条)熏染的心。他认为童心是一切作品创作的源泉,最是评价一切作品价值的首要甚至是唯一的标准。从这种观点出发,他给矛《西厢记》、《水浒传》等戏曲、小说以很高评价,认为是“古今至文”。李贽的童心说是与明七子派的复古摹拟诗论观相对立的,并且成为稍后的公安派性灵说的直接理论源头,对当时的文学理论和创作,尤其是对汤显祖、袁宏道、冯梦龙等进步文学家发生了巨大影响。(相关阅读:《李贽: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


4.(公安派的)”性灵”说

为了评击七子派的复古之风,公安派的中坚人物袁宏道提出了“独抒性灵”的口号。他在给他的弟弟中道(字小修)的诗集写序时说道“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就是“从自己胸臆流出”的真感情的抒发。这种“性灵”与李贽的童心是一脉相承的,其唯一的标准就是真。这这种观点的胸臆流出,不肯下笔。提出了文学批评史上所称的“性灵”说。所谓独抒性提出对复古派的模拟风气当然是一打击。出于这一认识,他认为当代(指他所在的明代的当时)诗文不可能传世,而那些闾阎妇人孺子所唱的民歌《擘破玉》、《打草竿》之类,由于是“真人”所唱之“真声”,或可流传,这就肯定了民歌的价值。


第七讲 清代


1.(李渔的)“立主脑”说

李渔在《闲情偶寄》之《结构》部分单立“立主脑”一节以论文。所谓“立主脑”,他说:“古人作文一篇,定有一篇之主脑。主脑非他,即作者立言之本意也。”而“传奇”(明清戏曲中的一种名称)的“主脑”就是一部戏曲的主要人物和中心情节,即他所说的“此一人一事,即作传奇的主脑也”。例如传奇《琵琶记》的中心人物是蔡伯喈,中心事件是重婚相府,这就是《琵琶记》之“主脑”。其他众多人物和事件都要围绕中心人物和中心事件来展开,并为之服务。


2.(李渔的)“剪碎凑成”说

李渔在论述戏曲的人物塑造时,指出:“欲劝人为孝,则举一孝子出名,但有一行可纪,则不必尽有其事,凡属孝亲所应有者,悉取而加之,亦犹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一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要使人物有典型性,就把此类人物所应有特征都集中到一人的身上。他说这是“先以完全者剪碎,其后又以剪碎者凑成。”这思想很深刻,其实已触及到了人物塑造的典型化问题。


3.(李渔的)“密针线”说

“密针线”,即紧密情节结构,前后照应,使全剧成为浑然一体;在创作中,剧作家要有通盘考虑,精心布局。这在李渔就叫“密针线”。


4.(金圣叹的)“以文运事”“因文生事”说

金圣叹指出:《史记》是“以文运事”,《水浒传》是“因文生事”。“以文运事”,“事”是实际存在的,不能虚构,只能对事进行剪裁、组织(就是“运”),以此构成文字。“因文生事”,“事”本不存在,要靠作家的自由虚构去创作(就是“生”),以此产生文字。他认为这种虚构可以更自由地发挥作家的艺术创作才能。从这种角度出发,他指出:《水浒传》“却有许多胜似《史记》处”。


5.(王夫之的)“情景”说

王夫之的诗歌创作理论特别注重意境的创造。他认为诗歌意境的构成莫不由情、景两大元素。《姜斋诗话》认为诗歌中的情、景是彼此互相依傍,缺一不可的。他更进一步深入考察,提出诗歌中情景结合的方式有三种:其一是“妙合无垠”,结合得天衣无缝,无法分别,这是最高境界;其二是“景中情”,在写景当中蕴涵着情;其三是“情中景”,在抒情过程中能让人感到有景物形象在。总之情景互相融合才能构成诗歌的意境美。


6.(王夫之的)“现量”说

王夫之的“现量”说有三义:现在义、现成义和显现真实义。对诗歌创作来说,现量说的“现在”义,就是诗人主体置身于当下情境中,景是眼前的景,情是当下之景触发的情。这也就是传统诗论所说的“即兴”。现量说的“现成”义,指的是创作过程的自发性,所谓“一触即觉,不假思量计较”,描绘了审美心理的直觉特征,是说创作过程有其自身的运动规律,是超思维的,主体不能也不应该人为地强制这一自发过程。现量说的“显现真实”义,乃是前两方面的必然结果。当下的情与景按照其自身的规律自发地运动而构成意象,则情和景必然是真实不妄。“现量”说强调情景的当下独特性,强调创作过程的自发性,这就从审美对象和审美表现过程两方面保证了诗歌的独特性和创造性。


7.(叶燮的)“理事情”说

《原诗》中叶燮把创作分成“在物者”即创作客体与“在我者”即创作主体两个方面。“在物者”分为理、事、情三方面。从创作客体言,理、事、情有自然之物与社会事物之分别。对自然之物而言,理是物的本质,事是物的存在,情是物的情态。对社会事物而言,理是道理,事指发生的事件,情指人的感情。诗歌虽是抒情的,但不排斥理和事。


8.(叶燮的)“才胆识力”说

《原诗》中叶燮把创作分成“在物者”即创作客体与“在我者”即创作主体两个方面。从创作主体言,在四要素当中,“识”是审美判断力;“才”是审美表现力;“胆”是主体的自信力,它建立在“识”的基础上,“识明而胆张”,“因无识,故无胆,使笔墨不能自由”;“力”是“才”所依赖的生理心理能量,体现在作品中是作品的生命力。中心意旨就是要确立一个具有艺术独创性的诗歌创作主体,只有有了这样一个独创性主体,才会有诗歌的独创性。从主客体关系上说,才、识、胆、力是表现理、事、情的。这种表现必须要“当乎理,确乎事,酌乎情”,要与表现对象的性质特点相符合。


9.(王士禛的)“神韵”说

“神韵”一词最早是南北朝时期对人物的评价,指的是人的风神韵致,后被引入诗论,大体上指自然神到,风神飘逸的一种诗歌境界。王土禛继承前人的诗论和画论思想,总结了王维、孟浩然以来的山水诗的艺术传统,强调兴会神到,追求得意忘言,以清淡闲远的风神韵致作为诗歌的最高境界。王土禛张诗歌创作在表现审美对象时应该做到“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在情感和物象之间,他认为应是“兴会神到”;清和远是具有神韵的诗歌境界的审美特征。(相关阅读:神韵说、格调说、性灵派、肌理说宗唐宗宋?


10、(王士禛的)“妙悟”说

妙悟之境是王士禛诗学被认为是最高的境界,达到了妙悟之境就是创作达到了自由境界。他说:“舍筏登岸,禅家以为悟境,诗家以为化境,诗禅一致,等无差别。”创作一般都要经过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过程。在必然王国阶段,创作主体常要依旁前人的法则,而一旦妙悟,进入自由王国,主体就把握了艺术的真谛,就不必依旁古人,可以自由创作,而又无比地符合艺术规律,这就是诗歌创作的化境。


11.(沈德潜的)“格调”说

明代前后七子推崇盛唐诗,认为盛唐有高古之格,宛亮之调。主张从格调上学习古人,提倡格调。到沈德潜则提出了格调说。从他的论述看,体裁和音节二者就是所谓格调。体裁指的是诗歌的艺术表现方式及技巧系统,包括意象的构成方式、篇章、字句的组合方式等,体现为一套具体法则;音节是字音经过选择和有规则的组合构成的语音模式所形成诗歌的音乐美。他继承了明七子高古之格,宛亮之调的主张;认为诗应比兴互陈,反对质直敷陈;欣赏唐诗的“蕴蓄”、“韵流言外”,而不欣赏宋诗的“发露”、“意尽言中”(《清诗别裁集·凡例》),要求诗歌有音调美。但沈德潜在体裁和音节外,又主张“蕴藉”和“温柔敦厚”的诗教,所以他的格调还应该包含。有益于教化的内容因素。


12.(袁枚的)“性灵”说

袁枚灵性说可以从以下几点把握:(1)袁枚主张尊重人的自然本性。符合自然本性就是真,从真出发,真可以不合正统道德,它是最高的价值标准。性灵说就是要表现真人的真性情。真是人生的最高价值,也是袁枚诗学的最高价值标准。从真的诗学观出发,袁枚反对沈德潜人伦日用的正统诗学观。(2)男女之情也是袁枚性灵说的重要内容。诗表现男女之情是必然的,天经地义的。因此,他为艳情诗进行辩护。(3)诗歌在艺术上要变,要有创造性,这是性灵说的另一方面的内容。袁枚的变主张在学古中求变,在继承传统中求创新。艺术表现方式的变化必然导致诗歌艺术风格的多样化,所以袁枚反对推尊某一种格调。(4)性灵说在审美上主张风趣。王土禛推崇的超脱情怀,沈德潜强调的人伦日用,表现在诗格中都具有庄肃的特征,而袁枚性灵说的风趣则与庄肃相对,具有轻松、活泼、诙谐的特点。风趣是诗人摆脱了庄严的道德政治面到了孔之后的轻松活泼的个性的活脱脱的表现,它来自诗人的真性灵。


第八讲 近代


1.(梁启超的)“小说界革命”

梁启超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里提出了“小说界革命”的观点,认为革新小说有必要性和紧迫性。这种观点在当时有积极意义,但他对传统小说的否定和抹杀却是片面的。其次,“小说界革命”的思想也来自于从理论层面上对小说感化人心作用的分析和认识。梁启超深入分析了小说特有的移人性情、动人心魄的艺术感染力——熏、浸、刺、提。因为有这种理论认识,所以为改革群众,必要小说界之革命。


2.(梁启超小说理论的)”熏浸刺提”说

梁启超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提出“熏、浸、刺、提”一说。“熏、浸、刺、提”指梁启超所认为的小说特有的移人性情、动人心魄的艺术感染力。


3.(王国维的)“境界”说

王国维“境界”说是他在《人间词话》里提出来的。当是受到了西方美学家思想,特别是康德、尼采、叔本华思想的影响,并在中国古代文论家理论观点的基础上形成的。“境界”就是“意境”,就是指文学创作中心物相契、情景交融的意象特征。“境界”的美学特征:一是具有“言外之意,弦外之想”;二是具有真实自然之美。以意、境二者论文并不从王氏始,唐代皎然以来许多文论家都曾经从不同角度论述到意境问题。只是到了王国维,有关意境的理论才达到最为完善、系统、深刻的水平。


4.(王国维的)“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说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还提出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之说。他说词“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从他的论述和所举的例子来看,所谓“有我之境”即是在作品中能比较明显地看出作者主观色彩的景物描写乃至艺术境界;而“无我之境”则是诗人主观色彩较为隐晦、物我完美地统一的景物描写乃至艺术境界。他又引用西方美学思想中有关优美和壮美的区别来概括这两种境界的基本形态的美学特征:“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5.(王国维的)“隔”与“不隔”说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还提出了“隔”与“不隔”的观点,主张文学作品应该“不隔”。他说诗词“妙处唯在不隔。”“语语都在目前,便是不隔。”旨在强调:唯真切自然、意蕴深刻而灵动;婉若面前而旨在言外者,是为真境界。以此反对那种雕章琢句,刻意用典,韵险词涩的作品,和“为赋新诗强说愁”的轻浮,以及“隔雾看花”的游诗卖弄。而上述三种倾向,王国维均称之谓“隔”。所谓“不隔”,当是指语言清新平易,形象鲜明生动,具有自然真切之美,不见人工雕琢之痕。反之,“隔”则是指语言雕琢,用典深密,精工修饰而缺乏平淡自然之美。“不隔”的思想吸纳了西方重视艺术直觉作用的美学思想的影响,同时更是受到了中国古代文艺美学思想,如钟嵘的“直寻”、司空图的“直致”、严羽的“妙悟”、王夫之的“现量”、王土禛的“神韵”等理论观点的影响,并与之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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