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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12种语言，但听起来都像俄语”
摘自王士元《语言、演化与大脑》1.8
学母语跟学第二个语言是很不一样的，学母语的时候神经系统非常灵活。因为在头五年、十年的时候，神经系统发展得特别快。它跟哪个神经网，跟哪个神经元结合的时侯，做那样事情就方便得多、快得多，跟别的神经元关系也就因此比较远了。所以小孩如果出生之后头几年，老是在听汉语，神经活动就依照汉语系统的需要那么发展下去。等到十几岁了，puberty青春期开始，就是男孩的声音低了，女孩的生理有种种的发育了，之后大脑神经系统的改变就慢得多了。所以学母语从来不会有问题的，除非有很严重的病症，不然不管什么语言，再难的语言岁左右，也已经可以开始发音了，两三岁就可以说话了。但是神经系统一旦跟别的神经系统结合起来，要改变那些结合就难了。这个很容易看到。比方一家人移民到美国去，六七岁的小孩在街上跟别的小孩玩，一两个月之内他的英语就说得够用了，而且没有口音。如果是十五六岁，学起来还是比父母容易，但是可能会有一点口音。我是十五岁从上海到美国去的。要是我特别小心的话，也许在电话中人家听不出我是中国人。但要是我累了，喝太多啤酒了，有时候就听得出我好像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英语不是我的母语。等到你念大学或三四十岁了，要想说一口流利的外语，就会越来越难了。写东西是另外一件事情。有的人四五十岁、五六十岁再学另外个语言，还是能够写出一流的小说来。但是说话时，一开口就完全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