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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感染猿流感!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这是“反人类”

姜不停 破词儿 2020-08-31

The Square

方形

2017

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

类型:剧情 / 喜剧

主演:克拉斯·邦 / 伊丽莎白·莫斯 / 多米尼克·威斯特 / 泰瑞·诺塔里 / 克里斯托弗·莱索 / 玛丽娜·希彭蔻


一场晚宴上,一个男声透过广播,发出了一串故弄玄虚的指令:


欢迎来到丛林。


一会儿你会见到纯野生的“动物”。


捕猎就是场博弈。


如果你害怕,动物会感应到;


如果你逃跑,它会抓到你;


但如果你安之若素,一动不动,它可能会注意不到你,你就躲在人群里,安全地看着谁会成为它的猎物。


这一幕,发生在去年戛纳金棕榈奖得主,[方形]中。


这个丛林,是场艺术家宴会


下一秒出来的“野生动物”,是个人。


但接下来,他真成了一只猩猩:


走路


嚎叫


求偶


那帮穿着燕尾服的宾客,开头把他当个活体笑话,没当回事儿;


再看着他赶跑一位艺术家,一声不吭;


最后,忍无可忍,却像一群野蛮的动物,愤怒地把他揍了出去。


这个弱肉强食的野蛮森林,为“反人类”影史,又添上了惊世骇俗的一笔。



文明世界=奇葩丛林

穿燕尾服的人,却眼睁睁看着赤身的兽,欺侮自己的同胞。


[猩球崛起]系列中,人类感染了猿流感,各方面退化,失去抵抗力、语言能力、思考能力;猩猩却进化出新的文明。


[方形]这场富丽堂皇的宴会,人兽之间,就形同[猩球崛起]。


所谓野蛮面前,文明反而显得更野蛮。


它的手法,虽没有“猿流感”那么离奇,但放在现实向题材中,也绝对算超现实的。


影片中的各种离奇事件,尚算魔幻现实。


比如钱包手机被偷了,解决办法是,写恐吓信,投到手机定位的大楼里,连投50家。


你比人家更像贼你造吗


比如419后,男主竟然怕对方(伊丽莎白·莫斯!)偷自己精子,愣是把套套扯成橡皮筋。


不如再翻个花绳咯


比如自认为深谙病毒营销的媒体从业人员,为宣传艺术展,拍了个小孩爆炸的视频……


咋不自己原地爆炸呢


全程为男主角,馆长克里斯蒂安尴尬着。


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是将“反人类”进行到底的。


比如关于戛纳,鲁本最开心的事之一,是一帮穿着燕尾服的观众,要看着他电影里的男主角,穿着燕尾服翻垃圾。


而野人大闹文明人世界这场宴席,简直超出了魔幻现实的程度,当然也就是鲁本最看重的高潮戏了。


他选择了猩猩这个意象。


除了[猩球崛起]及其前身[人猿星球],其他电影,也几乎凡有猿猴必“怼”人类。


[金刚]爱美女,人类只爱党同伐异


[马克斯我的爱],中产阶级夫妇之间已经没有爱情。


纯粹真挚的爱,只在人与猩之间


[超新约全书],再次上演人猩之恋


[方形]的惊世骇俗,是另一种:不谈猩猩多高级多有“人性”,一样让人类的清高,失去说服力。



一“猩”之力=300人合力

“猩猩”闯宴会的场景,时长11分钟,但彩排就花了整整一天,他们在彩排中解决的,是如何更好地跟拍“猩猩”,完整记录他每个动作。


实际拍摄,又花了三天。每个镜头,平均拍了25条。


鲁本在写这场戏时,到处搜演员是怎么模仿猴子的。


这下就让他发现了个宝:泰瑞·诺塔里。


他在[魔兽争霸]中长这样(地狱咆哮)


在[金刚:骷髅岛]中长这样(金刚)


在[猩球崛起]中长这样(火箭)


演的角色都没个人样,实乃反人类影片之佳选。


鲁本看到的,是一个视频,泰瑞在[猩球崛起]片场,演示如何模仿猩猩。


泰瑞甚至区分出黑猩猩是怎么走路的,大猩猩又是怎么走路的。简直可以开一堂“灵长类模仿课”,讲整整一学期。


黑猩猩


大猩猩


不去测一测猿流感真的大丈夫?


[方形]是他第一次不用动作捕捉拍片。


他的老母亲终于在电影中看清了儿子的脸:“儿砸,你终于出现在电影里了!”


什么叫实力演员?就是脸上没猩猩毛,心中有猩猩毛。


想当年[马克斯我的爱],那只猩猩也是人扮演。


惟妙惟肖


不过毕竟还得用一身猩猩装助力


泰瑞则证明自己:不用动作捕捉,一样是真猴子。


正式出场之前,“猩猩”就出现在视频中


拍摄时,300位演员坐了整整三天,欣赏泰瑞的个人秀。


结束后还合了个影


而片中,宾客们最初是哄笑的,心里不定想着:哎呦这人没羞没臊的,多大了人了还扮猩猩,什么傻*艺术。


其实原本鲁本走得更远,他设想“猩猩”应该全身赤裸。但泰瑞坚持,全裸太分散注意力了。


“已经够裸了”


最开始拍摄时,鲁本完全没有告诉这300位演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要真实反应,并要求他们记忆下最初的表现。


但泰瑞觉得,后面那6、70次拍摄,虽然他们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依然会因自己的表演害怕。


我是夜空中最吓人的猩谢谢。


从“猩猩”赶走多米尼克·威斯特饰演的艺术家,他们开始知道怕了。


这位艺术家,是这次宴会的主宾


在导演的构想中,他是这片“丛林”中的雄性头目。


自然“猩猩”要挑战他的权威


人多也无法势众,“人王”也落荒而逃。所谓文明人,是指望不上了。300个人,为保全自己,就静静看着“猩猩”攻击他人。


至多,男主角起身打圆场:表演很精彩啊,猩猩王您可以退下了。


全场尴尬鼓掌。可“猩猩”刚打跑了“人王”,正在兴头上呢。


无视,继续战斗。


这一幕,是饰演男主角的克拉斯·邦提出要加的。


神来之笔:人类愈发虚弱,猩猩愈发强大。



人类文明=不文明

而当“猩猩”开始求偶,抓起女人的头发,群体愤怒终于爆发,一群人围攻“猩猩”。


猩猩视角,有痛感


泰瑞自始至终赤着脚,不管是玻璃杯碎在地上,还是这一幕中皮鞋踢过来,他的脚趾被踢伤了。


而抓头发也是真抓。尽管泰瑞担心弄伤对方,希望用点小装置,但她坚持真拍。


拍完,泰瑞手上抓了一把头发


鲁本说:这年头,最不文明的事儿,就是当人们集体反对不文明的个人,使用群体暴力。


影片中与之呼应的一段,是与馆长419的女记者,家中惊现一只猩猩。


鲁本设计这一段时,是越写越无聊,想给剧本来点猛料。


“如果安娜家养猴子呢?”


导演说要有猩,于是就有了猩


猩猩爱好还是画画。


而此时馆长和女记者正把套套扯成皮条


你猜谁更像个文明人?


这一段,与[马克斯我的爱]、[超新约全书]相似,但与宴会的重头戏放在一起品,尴尬症加剧,黑色幽默加分。


“反人类”,也不一定要用到猩猩、猴子。


[托尼·厄德曼],女主发现中产生活根本是场幻象。于是临时起意以裸趴庆祝生日。


扒了人类社会的遮羞布


[玻璃城堡]中的一对父母,从小灌输给儿女:浮华的生活就是个屁,不要去管人类世界的金银财宝,我给你们盖玻璃城堡。


日后女儿成为记者,成了父母瞧不上的人类世界一员。


结尾女儿莫名顿悟:这生活让我丢了自己


[方形]的反人类,也有“以人怼人”的。


最核心的是旁观者效应


对乞丐冷漠,对异己的阶层冷漠,唯独对着小女孩爆炸的视频,键盘侠群情激愤。


但这种效应,在人类社会中,看来是啼笑皆非,尴尬一笑。


在这觥筹交错的丛林中,在猩猩的嚎叫声中,却达到了耸动的程度。


它开场所广播的游戏规则,正是赤裸裸的旁观者效应:从众,隐匿于人群中,冷眼看别人成为受苦的“猎物”。


这辛辣的点题之笔,是导演亲上阵广播的。


他也知道,猩猩扇来的一巴掌,比人扇来的一巴掌,酸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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