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社论 | 科研领域中的权力与欺凌

《柳叶刀》（The Lancet）于2月19日发表的社论讨论科研领域的职场欺凌行为，指出仍存在束缚于学术大腕和过于自信之人的职场文化。但是，科研领域的结构不一定非要这样。Wellcome的报告指出，积极的研究文化应是多元、协作、透明的。社论表明，研究机构领导人必须公开讨论机构的组织文化。举报机制必须标准化，“吹哨人”需得到充分保护，针对欺凌事件开展独立调查，包括建立问责机制，确保透明度和执行力。

美国总统Joe Biden的前科学顾问、科学和技术政策办公室（Offi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主任Eric Lander于今年2月7日辞职，因在一次内部审查中被发现欺凌员工。调查在几周前就已经结束，但直到政治报（Politico）报道后才被曝光。这一事件标志着科研领域未能遏制职场欺凌行为，以及仍存在束缚于学术大腕和过于自信之人的职场文化。
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主席Fiona Watt在受到欺凌指控并接受内部调查后道歉。伦敦帝国理工学院院长Alice Gast近期也为其欺凌行为道歉。帝国理工学院调查发现，Gast“以损毁（员工的）个人生活和工作的方式履行其工作职责”。调查报告提到的“权力集中在两三个人之间的问题”，使我们得以深入了解在这三个案例中起关键作用的结构性问题。
惠康基金会（Wellcome）在其2020年发布的报告《研究人员对其工作文化的看法》（What Researchers Think About The Culture They Work In）阐释了科学家易受到高年资学术大腕行为的影响的观点。研究发现，61%的研究人员目睹过欺凌或骚扰，但是只有37%的人愿意发声。75%的研究人员认为研究文化扼杀了创造力，43%的人认为其所在的工作单位更看重指标和产出，而不是研究质量。各研究机构似乎也在努力给欺凌和骚扰下一个统一的定义，而不同的定义标准可能会导致欺凌永远无法上报。很明显，科研领域的职场文化有很大的问题。
传统的科研领域职场，即等级分明、以大师-追随者模式（guru–acolyte model）为主的形式已经过时。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且大多是男性，受到任命权的保护和提拔。这种模式往往会无差别地打压科研领域的新手，不利于形成开放协作的文化氛围，从而无法产出优秀的科学成果。博士后职业生涯的不稳定性，充斥着临时合同、低廉的时薪和“不发表就出局”（publish or perish）的压力，这些因素形成的职场环境给人带来精神上的压力和身体上的倦怠。这种职场环境往往会导致有才华的人退出科研领域，也会促使一些研究人员篡改和操纵数据，而这种职场环境与研究团队带头人的薪酬和工作保障形成鲜明对比。
欺凌还常伴随着偏见和歧视，并阻碍不同观点的融合。Nature最新的一项工作调查发现，从事科研工作的女性报告其受到不当对待的可能性是其他行业女性的两倍，六分之一的女性科研人员报告过职场存在性别歧视。在英国，非白人受访者称其遭受歧视、欺凌或骚扰的比例是白人同事的两倍。其结果将是排斥和扼杀推动科研创新、发现和应用的创新想法和各种观点。
科研经费的分配助长了科研领域的竞争文化，往往会造成不平等的权力结构。人们往往看到超级明星科学家与很多突破性的研究紧密相关，但这并不能反映出支撑完成了所有困难且艰巨工作的团队成员。但是学术大腕发表的前沿研究成果能够带来资金和科研经费，这就促使研究机构会尽力留住这些最能赚钱的员工。
科研领域的结构不一定非要这样。Wellcome的报告指出，积极的研究文化应是多元、协作、透明的。在这种职场文化中，个人能够获得有力的支持，其做出的贡献能够得到认可，创造力也能得到蓬勃发展的空间。简单的解决方案包括匿名申请科研经费，专为科研领域的职场新人提供资金支持，重新修订资金资助标准从而奖励良好的研究文化和道德规范，并借鉴其他行业的最佳实践。
简而言之，举报机制必须标准化，“吹哨人”（whistleblower）需得到充分保护，针对欺凌事件开展独立调查，包括建立问责机制，确保透明度和执行力。研究机构领导人必须公开讨论机构的组织文化。Biden上台的第一天，就说任何无礼的人都必须被“当场”解雇。但显然Biden的白宫政府未能做到这一点，保护权贵免受责罚正在阻碍科学的进步。END

参考资料

[1] For more on the Eric Lander White House investigation see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2/02/07/eric-lander-white-house-investigation-00006077

[2] For more on Imperial College London's Independent Investigation Report 2020 see https://www.imperial.ac.uk/media/imperial-college/about/public/ICO-disclosure-for-publication.pdf

[3] For Wellcome's report see https://wellcome.org/reports/what-researchers-think-about-research-culture

[4] For more on the Nature jobs survey: Discrimination still plagues science see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1-03043-y

题图 Copyright © 2022 Reuters/Kevin Lamarque

中文翻译仅供参考，所有内容以英文原文为准。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