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奥塞斯库之死:从巅峰到被枪决仅六天
原载《观典》杂志,2013年第1卷第2期。
世界上最伟大的领袖之一
齐奥塞斯库出生在罗马尼亚奥尔特县斯科尼塞斯第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在10位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1940年,他认识了身为纺织工人的埃列娜·齐奥塞斯库,并与她在1946年结婚。这个女人在其后来的政治生活中发挥了日益重要的作用。
罗马尼亚工人党在1947年夺取政权,他担任格奥尔基·乔治乌·德治领导下的武装部队副部长。1954年,他成为政治局正式成员和最终上升到占据了党内第二高的位置。
1965年3月,罗马尼亚最高领导人乔治乌·德治病逝以后,齐奥塞斯库当选罗马尼亚工人党的第一书记,当年,罗马尼亚通过新宪法,改国名为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他还将罗马尼亚工人党改名为罗马尼亚共产党。
上任初期,齐奥塞斯库注意深入群众,体察民情,罗马尼亚全国的城市农村,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但此后开始实行独裁统治,民众的自由和人权被剥夺。
在外交方面,他保持独立自主,与苏联保持距离,与中国友好,曾与中国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美国总统尼克松见面,并和以色列保持外交关系,谴责苏联在勃列日涅夫统治时期侵略捷克斯洛伐克。
齐奥塞斯库对待罗姆人较为公正。在他当政期间,罗马尼亚政府不但为许多没有固定住所的罗姆人提供了永久性住房,还破例允许他们在街头摆摊卖鲜花,并给予罗姆人公民权。齐奥赛斯库死后的第一座坟墓便是罗姆人修建的。
20世纪70年代起,齐奥塞斯库居功自傲,越来越专横跋扈。1974年,在齐奥塞斯库的策划下,罗马尼亚实行总统制,齐奥塞斯库成为总统,且拥有了直接颁布法律、任免政府成员的大权。此后齐奥塞斯库一人兼任了罗马尼亚共产党中央总书记、共和国总统、国防委员会主席、武装部队最高统帅、爱国卫队总司令、经济和社会发展最高委员会主席等党政军最高职务,成为罗马尼亚一切的主宰,甚至连该国一平方米种的玉米数都要由他决定。
1984年,罗马尼亚参加了由美国主办的洛杉矶奥运会,该届奥运会遭到了以苏联为首的东方集团的抵制,而罗马尼亚成为当年参加奥运会的三个社会主义国家之一(其他两个为中国与南斯拉夫)。罗马尼亚代表团入场时得到了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欢迎。
齐奥塞斯库时代的罗马尼亚从不同国家、不同历史阶段和不同意识形态的暴政统治中汲取经验,建立了一个拜占庭式的民族主义—社会主义国家。齐奥塞斯库操纵着公众舆论,完全是纳粹主义与斯大林主义的综合体。1980年发表在《星期》上的社论《理想》中写道:
我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们做的事,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是大多数,我们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主人,这个国家数百万忠实的儿子已经做出了历史性的选择——罗马尼亚特色的共产主义。
齐奥塞斯库以铁腕治国,对内独裁高压,对外独立自主。外交政策中,齐氏奉行的实用主义模糊策略,为自己的独裁统治在包括西方的世界范围内获得了令人吃惊的友好与支持。从戴高乐毛泽东到福特尼克松,从英国和瑞典的王室到美国和联邦德国的议会,齐奥塞斯库都成为广受欢迎、炙手可热的座上宾。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授予其荣誉爵士勋位;美国总统尼克松甚至称颂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领袖之一”。
与东欧那些社会主义国家不同,齐奥塞斯库与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苏联始终敬而远之,保持着警惕的距离,甚至在“布拉格之春”事件中,他对苏联出兵镇压捷克民众表示强烈谴责。
禁止堕胎制度和打字机登记制度
1971年,齐奥塞斯库出访了朝鲜。这次“取经”让这个独裁者被东方式权力美学深深折服,一片红色海洋的狂热与疯狂的金氏帝国成为齐氏心目中的理想国。回国之后,齐奥塞斯库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极权化运动。所有反对派和异见分子都被关进精神病院,接受“政治偏执狂”或者“老年痴呆症”的治疗,直到最后成为一个模范精神病人,一个个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制作棺材……
在齐奥塞斯库时代,罗马尼亚出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暴政,最典型的莫如禁止堕胎制度和打字机登记制度。
或许是因为出生在孩子众多的大家庭,齐奥塞斯库对罗马尼亚作为小国颇为不满。为了提高人口数量,增强国力,他废除了关于个人可以自由流产的法律,禁止一切堕胎和节育。这与中国的计划生育正常恰恰相反。后者鼓励人们避孕和流产,前者则将一切避孕和流产都视为犯罪,这无疑是国家权力对公民身体的占有。
堕胎不仅意味着某种错误的、罪恶的道德行为,也是对国家制度的背叛和对抗。齐奥塞斯库认为,胎儿是国家财富,拒绝生育孩子就是背叛国家。因此,不仅禁止离婚,而且还规定每对罗马尼亚夫妻至少要生4个孩子。同时还规定,不能受孕的女性要交纳惩罚性税金,而违法堕胎者将受到刑罚和囚禁。为了保证妇女的及时妊娠,罗马尼亚妇女的月经周期都属于国家机密,每个人要随时接受官方的严格检查与盘问。
斯大林曾说,权力是没有灵魂的,没有情感的,它只会执行命令,国家机器上的齿轮只会根据指令转动,国家最需要的是没有自己头脑、只会执行命令的工具。在一个机械化的官僚体制下,所有的机关、工厂、农村和学校等单位,都密布各种严厉的执法者,作为“国家财富”制造者,所有妇女都遭到严密监控和严格检查,避孕工具就是最可怕的反叛国家的罪证。那些避孕的妇女和默许堕胎的医生一旦败露,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场牢狱之灾。这些闯入民众卧室的执法者被人们鄙夷地称作月经警察。
因为传统的宗教习俗禁忌,很多意外怀孕的少女害怕成为“未婚妈妈”,不是选择不安全的堕胎方式,就是选择自杀。在这种恐怖变态的政治高压下,许多绝望的妇女铤而走险,试图偷渡多瑙河,到邻国匈牙利寻求庇护。在边境线上被视为叛国者而遭到罗马尼亚军人枪杀的孕妇不在少数。
在齐奥塞斯库和他的“月经警察”的共同努力下,罗马尼亚女人果然生出了超过一倍的新生儿。齐奥塞斯库面对迅猛的婴儿潮也措手不及,因为妇产医院的设备、妇产专家、产科医师、儿科医师以及妇幼保健工作者严重缺乏。仅仅一年中,罗马尼亚的婴儿死亡率就增长了145.6%。这场悲剧令全世界为之哗然,罗马尼亚被人们谴责为“现代社会的滥杀无辜”。齐奥塞斯库随即命令,只有满月的婴儿才可计入统计数字,然后再核发出生证。如此一来,大量初生即夭折或残疾的婴儿就“不存在”了,婴儿死亡率迅速“下降”,逐渐恢复正常。
这项反人性的繁殖国策制造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人道灾难,罗马尼亚妇女不仅承受着奇耻大辱,而且被迫沦为国家的生殖机器。另一方面,孤儿院和收容所里大量被遗弃的孩子“从来没有合法存在过”,这些身体和精神上承受双重伤害的孤儿成为罗马尼亚社会一个永远的伤痛。更为匪夷所思的是,齐奥塞斯库为了增强新生儿的体质而进行输血,由此导致艾滋病通过血液大量蔓延,这些“艾滋孤儿”成为齐奥塞斯库时代最黑暗的记忆。
直到1989年,这项罪恶的人口政策才伴随着社会主义政体,和齐奥塞斯库一起在罗马尼亚结束。在此期间,大约有50万的罗马尼亚女性因为秘密堕胎的安全性而屈辱地死去。很多年后,罗马尼亚导演克里斯蒂安餠久用这个题材拍成一部极其压抑的影片《四月三周两天》,在2007年戛纳电影节上一举获得金棕榈奖。
齐奥塞斯库对打字机的控制同样极度变态。在极权体制下,文字也是一种对抗权力和保护人性的武器。任何独裁者都不会轻视文字可怕的力量。如果他掌控文字,他就可以用谎言征服人民;如果民众掌握文字,不仅会危及谎言的存在,甚至会消解权力和暴力的作用。
齐氏政府认为只要控制了打字机,也就等于控制了所有的文字和写作,也就禁止了言论自由。
1980年,齐奥塞斯库正式颁布了《大罗马尼亚打字机法》。根据该法,每一个罗马尼亚的公民、企业、机关、学校等单位,凡拥有打字机必须要得到警方的许可,领取使用执照;要成为打字员也必须照此办理,并且要将所打字的样品同时上报。如果打字机需要修理,其使用者及其打字机都需要更新执照。任何继承打字机的罗马尼亚人,都必须将相关证照上交政府当局,然后再申请取得使用它的资格;如果不把打字机的键盘上交警方,或者私自处理哪怕已经损坏的打字机,都将遭受严厉处罚。
文字作为思想的载体,控制了文字也就等于控制了思想。对任何统治者来说,一个思想被控制的人才是一个完美的奴隶。在一个彻底消灭自由的国家,权力就获得最大的自由。
从兴盛到衰败
在人类历史上,曾有无数暴君把落后愚昧的国家变得非常强大,如秦始皇、恺撒大帝、奥古斯都大帝、希特勒、斯大林等。事实上,齐奥塞斯库同样做得不错。在他统治的25年当中,依靠左右逢源的国际关系,这使罗马尼亚迅速成为欧洲的后起之秀。1965年至1980年期间,罗马尼亚工业产值持续高速发展,平均每年增长达到11.5%。这种持续的高速增长使70年代被誉为“齐奥塞斯库时代”。
中国古语云:“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所有建立在极权之上的帝国即使再强大,最终也会在倏忽间走向崩溃。进入80年代后,齐奥塞斯库的“黄金时代”很快就走向终结。受世界经济影响,罗马尼亚经济增速从持续10多年的两位数,急剧下降到2.5%。一个漫长的下坡路开始了,而路的尽头是一个深渊。
从1980年开始,罗马尼亚农业连年歉收,粮食短缺使人们连吃面包都成问题。不仅面包店每天都排着长队,其实买什么都要排队。当时流传着这样的笑话:
许多人排长队等候买面包,但能否买到还是未知数。有人骂道:“连面包都吃不上,都是齐奥塞斯库害的,我去把他干掉!”说完便走了。过了一会儿,这人又回来了。众人问他是否把齐奥塞斯库干掉了。他气呼呼地说:“那里的队排得比这儿还长!”
进入80年代后,“齐奥塞斯库”在罗马尼亚几乎成为物资匮乏和短缺的代名词。生活必需的农副食品供应极其紧张,几乎快赶上艰苦的二战时期。其它如药品日用品供应也同样紧缺,煤气、暖气和电力供应严重不足,陷入生活困境的民众怨声载道。
为了解决供应问题,齐奥塞斯库甚至派专家组到中国取经,最后学到了限量凭证供应的办法。在中国正在退出历史舞台的“粮票”、“布票”和“肉票”等供应票证,在遥远的罗马尼亚竟然咸鱼翻身,再次大行其道。1988年,齐奥塞斯库访问北京,特意授予邓小平一枚罗马尼亚勋章。
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齐奥塞斯库时代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快速发展后,无论经济还是政治都不可避免地走入了死胡同。这种弥漫在全国上下的死气沉沉,令许多人感到绝望,家天下的独裁者齐奥塞斯库自然成为众矢之的。
当时在布加勒斯特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许多申请出国的人正在排队领取护照。其中一人回头看到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齐奥塞斯库。齐奥塞斯库对他说:“既然大家都要出国,那么我也走。”他无限感激地说:“如果您走的话,我们就不必出国了。”
人类社会如同一只高压锅,当所有的排气口都被彻底封死后,这只高压锅就变成一枚危险的炸弹。人作为一种言说动物,一旦失去了言论自由,就会陷入一种沉默的深渊中。在这种沉默中,恐惧逐渐转化为愤怒。各种微不足道的力量慢慢积累,最后汇集到一起,形成一场可怕的风暴。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人民的公敌
1987年,罗马尼亚官方在布拉索夫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群众游行。突然之间,这场游行失去了控制,群情激奋的游行者打出了反政府的口号,民众的领袖齐奥塞斯库瞬间就变成了罗马尼亚的国家公敌。
随着戈尔巴乔夫对苏联实行的一系列改革,整个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发生了多米诺骨牌式的崩溃。
1989年12月,罗马尼亚西部城市蒂米什瓦拉发生了骚乱。上万人涌上街头,高喊“要自由”、“要面包”、“要热水”、“要暖气”、“打倒齐奥塞斯库”等口号;部分示威者冲入了市政府,打碎门窗,一些办公设施和汽车被损毁,整个蒂米什瓦拉如同一座愤怒的火山。
齐奥塞斯库对发生在蒂米什瓦拉的“群体性事件”非常愤怒,命令国防部长瓦西里猠利亚要毫不留情地使用坦克和装甲车,对示威者进行强力镇压。这场镇压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屠杀。世界各国媒体纷纷报道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流血惨案。有报道称,惨案中有4000多人被杀。后经调查核实,实际死亡人数为147人,受伤335人,失踪25人。
一场汹涌的社会浪潮化作鲜血流走了,齐奥塞斯库踏上专机,对伊朗进行为期3天的国事访问,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上夫人。有作为罗马尼亚政府第一副总理的埃列娜·齐奥塞斯库在家中坐镇,齐奥塞斯库信心满满地宣称:“我们的形势是稳定的。”
从伊朗访问归来,齐奥塞斯库发现蒂米索拉的灾难并没有结束,甚至正在向全国蔓延。
12月21日,在布加勒斯特的党中央广场,齐奥塞斯库召开了一场10万人的群众大会。中午12点,齐奥塞斯库和夫人埃列娜准时出现在党中央大厦的阳台上,他情绪激动地说:蒂米什瓦拉发生的骚乱是流氓、暴徒煽动的,是以破坏国家机关和公共财产为目的的,这是恐怖行动,与反动势力、帝国主义、沙文主义势力相勾结,试图搞乱罗马尼亚的秩序与稳定……
“要坚决打退外国的干涉和蒂米索拉流氓集团的动乱!”渐入佳境的齐奥塞斯库提高了嗓音,挥舞着手臂,这预示着马上就要迎来一片群众的欢呼和掌声。权力最幸福最高潮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
突然,从广场的某个角落有人大喊了一声:“打倒齐奥塞斯库!”
这孤零零的一声断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寂静的夜空。广场上的人们惊呆了,就连齐奥塞斯库举在半空的右手也僵硬得如同一尊塑像。正在进行现场直播的国家电视台在这一瞬间中断了转播,呆若木鸡的齐奥塞斯库半举起右手的画面,被定格在罗马尼亚每一户家庭的电视机上。
等到齐奥塞斯库反应过来,广场已经被愤怒点燃了,人们高喊着:“蒂米索拉!蒂米索拉!”“打倒杀人犯!”排山倒海的口号声响彻云霄,偌大的广场如同正在喷发的火山口。
被紧急调来的武装警察头戴钢盔,从四周包围了广场,试图驱散愤怒的人群。国防部长米列亚亲临现场,他向警察和军人下令:“不准向人群开枪!”
与此同时,有人送来“最高统帅”齐奥塞斯库的命令:“可以开枪,朝天开枪,先警告,如果不成,向腿部开枪!”在道义良心的纠结中,米列亚开枪了,但枪口对准的是自己。他选择了自杀。这是改变历史的一粒子弹,它拯救了良心,也因此拯救了罗马尼亚。
将军的悲愤壮烈与元首的暴虐无情使愤怒之火开始烧向罗马尼亚军人。国防部长自杀后,国防部第一副部长斯登古雷斯库自动接任,他拒绝了齐奥塞斯库的命令,下令军队撤回军营。这是对齐奥塞斯库最为致命的一击。
军队宣布中立,大大鼓舞了正义的力量。示威的民众一起冲向党中央大厦。
看到局面彻底失控,齐奥塞斯库夫妇心慌意乱。22日中午,齐奥塞斯库夫妇乘坐直升飞机逃离党中央大厦。到达博特尼后,他们立即转乘汽车逃跑。
改变历史的六天
齐奥塞斯库和夫妇离开党中央大厦后不久,罗马尼亚就形成了一个抓捕齐奥塞斯库的天罗地网。几乎所有的广播里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各位市民请注意,人民公敌齐奥塞斯库和埃列娜正劫持一辆紫色达契亚轿车逃跑,请予以缉拿……”
在植物保护局里,人们都围坐在一台电视机前,电视上正在播放关于齐氏夫妇的通缉令。就在这时,齐奥塞斯库和他的总理妻子埃列娜,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种尴尬的场面最后被齐奥塞斯库打破了,他用每个人都很熟悉的腔调问道:“你们局长在哪里……”
就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独裁者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了走投无路的阶下囚。
齐奥塞斯库夫妇被捕后,为了尽快终止流血冲突,罗马尼亚救国阵线立特别军事法庭,对齐奥塞斯库夫妇进行审判。12月25日。特尔戈维什蒂空军中队司令部被改装为临时审判厅,齐奥塞斯库夫妇在这里接受特别军事法庭的审判。
最后,特别军事法庭判处齐奥塞斯库夫妇死刑。
审判结束后,齐奥塞斯库夫妇一先一后被捆绑着押送到室外。兵营里没有刑场,厕所前的空地便成了执行枪决的地方。从楼房到刑场约有30米远。厕所有两扇窗子。齐奥塞斯库被带到了两扇窗子之间的墙下,面对着持枪的士兵站好。当押解他们的士兵走开后,齐奥塞斯库高呼:“自由和独立的罗马尼亚万岁!”随后而来的埃列娜则唱起了《国际歌》。
这时,持枪的士兵在行刑队指挥官尚未赶到的情况下,便开了枪。齐奥塞斯库中弹后跪倒下,后脑勺撞在了厕所的墙上。他死后仍睁着双眼。齐奥塞斯库夫人头部中弹,颅骨开花,脑浆外溢。此时正是12月25日,圣诞节之夜。
审讯和枪决齐奥塞斯库夫妇的过程以神奇的速度被制作成为新闻影片,很快成为罗马尼亚、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爆炸性新闻。
1989年12月26日,全世界几乎所有的电视机上都在反复播放这一历史性的一幕。
据说,上帝造人用了6天,而罗马尼亚人消灭他们的“上帝”也用了6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民主运动后来被称为“十二月事件”。12月20日,作为总统的齐奥塞斯库结束对伊朗的访问,回到罗马尼亚。6天之后,即12月26日,齐奥塞斯库已经成为全世界电视新闻上的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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