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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理子 | 没有野心和欲望,我将一事无成

2018-01-13 邢雅洁 十点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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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大胆坦诚欲望,还是刻画现代女性形象,或是描绘大众的悲喜剧,林真理子真正想实现的,或许就是让手中的笔如同手术刀一样,将社会痛点层层切割,再赤裸裸地呈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文 | 邢雅洁


多年以后,59岁的林真理子终于给19岁的自己回了信。

 

信里虽有抱怨,却没有沉浸在对过去的怀念,她依然提醒着自己“此刻的我最幸福”。

 

致19岁的真理子:

你好,许久不见,我是40年后的真理子。

和频繁出现在电视荧幕上的过去相比,现在不仅知名度下降得很厉害,连书也卖得不尽如人意……不过多亏了你,我现在认为眼下的自己最幸福。我想今后你也会很辛苦,但是要加油哦!我会永远支持你!

59岁的真理子

 (摘自林真理子《只差一个野心》)

 


01

 

19岁那一年,林真理子尚在读大学。她挑了一张自己觉得拍得很漂亮的照片,贴在了相册第一页,然后写下:“致几十年后的真理子:看着19岁的自己,此刻的你会怎么想呢?”

 

像日本创作型女歌手Angela Aki的代表作《信,致启者,给15岁的你》里描写的一样,林真理子经常给未来的自己写信。


 

年轻时的林真理子,对于自己的人生已经有着颇为具体的想象。其中最为明确的,是绝不希望几十年后的自己变成住在老旧小区还整天沉湎过往的老太婆。

 

即使啃着40日元(约合人民币2元)的切片面包果腹,即使只能租住在不足8平米大小的上池袋房间,即使面对着一封接一封工作不予录用通知书,实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未来会成为一位知名人士,每天只能穿着邋遢坐着下行电车去远离东京中心的千叶做小时工勉强度日,林真理子却并没有为此感到特别的沮丧。

 

她时常想象着几年后的自己,坚信她一定不会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她热衷于写日记,正是因为她确信自己有一天会像如今一样知名富有,再回看曾经贫穷的日子,将对当下怀有一种满足感。

 

在林真理子看来,年轻时那些困苦的经历,都将是往后人生的宝贵财富;受人看轻的“耻辱感”,将是她野心开启的入口。


学生时代林真理子曾有一次到帝国饭店就餐的经历,她把它写进了2013年出版的自传式随笔《只差一个野心》里。当时帝国饭店的格调地位都比今天要更高一筹,可与今日北京的王府半岛酒店相匹敌,也被视为奢华和精美的代表。


过去的东京帝国饭店

 

那时候还是穷学生的林真理子,偶然一天在杂志上看到了夏里亚宾牛排,这是帝国饭店1936年为著名俄罗斯歌剧演员Feodor Ivanovich Chaliapin下榻饭店所量身打造的菜品,之后也成为帝国饭店的一款原创料理代表。林真理子想着,这款牛排该有多美味啊,便约着好友一起去了帝国饭店的西餐厅,想要“奢侈”一回。

 

结果,这趟美食寻觅之旅并没有想象中美好,帝国饭店的男服务员以毫不掩饰的轻视态度迎接了她们。在林真理子的记忆中,他几乎是用表情在质问:“咦?孩子家家的到这里做什么?”

 

服务员将林真理子和她的朋友安排在了厨房门附近的位置,厨师的窃窃私语林真理子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有些后悔来到这样一个与她当时身份毫不相称的地方,那一天林真理子心中却被深深扎下一个想法,“总有一天我要在帝国饭店受到郑重其事的接待”。

 

02

 

时隔多年,林真理子带着她的作品来到了中国。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是日本当代文坛最具人气的女性作家,同时也是日本重要文学奖项直木奖的评委。

 

和林真理子的访谈被安排在她于北京下榻的酒店——王府半岛酒店。

 

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王府井商业区,毗邻长安街,正门之外矗立的中式牌楼让酒店延续了中国传统宫殿式风格,对称的主楼双侧嵌着一线奢侈品牌——香奈儿、路易威登和爱马仕——的经典标识,中西相融并不显得任何突兀。

 

大堂内的主楼梯左右各自点缀了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画——钴蓝色的背景上是浓重洒脱的笔墨,分别描绘日月。画作的创作者是中国前卫艺术家秦风,在他的解释中,两幅作品表达的是“欲望”。


 

穿过水墨作品背后的走廊,等候些许,我们终于与林真理子会了面。

 

她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内里搭配一件淡蓝色毛衫,这忽然让我想起那两幅水墨画。她与我们逐一握手问好,轻轻点头,微微弯腰,是典型的日式问候方式,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相较于一位女作家,她周身散发的气质让她更像一位严肃的女企业家。

 

尽管体态有些丰腴,但她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她口中描述的“曾经的自己”——“肥胖的身躯配上愚蠢的外貌”,“打扮邋遢不入流”,利落的及肩短发稍稍修饰了脸型,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很难想象,眼前的林真理子会是曾经因为相貌形象不佳,大学毕业时面试了50多家公司都纷纷被淘汰的失败者。“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凭着一个女孩的相貌决定你是否能被录取,有几次我甚至还没坐下,就被告知不用来了。”


这种有着荒诞意味的挫败早在林真理子还在家乡山梨县读中学时就开始了。那时的她唯唯诺诺,其貌不扬、资质平庸,模样一点也“不可爱”。“每次看到当时的照片都会觉得难怪会被别人讨厌啊。”林真理子不免自嘲到。

 

初中同班的男生们“顺理成章”地欺负起林真理子,有时强迫她用手握住图钉,练字的时候往她脸上抹墨水,甚至把剑山(插花用的针盘)偷偷放在她的椅子上, 还怂恿其他人“无视她”“不要接近她”。回想这段经历时她说:“连我自己都觉得那些故事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尽管情况一直持续,林真理子并没有对谁哭闹过,也没有对自己的父母提及。她相信被欺负的事情不会持续太久,在她自己看来,“或许是因为从那时起就能用长远的目光来看待人生了”。


早年林真理子

 

林真理子总是保有这样一种乐观的“毫无根据的自信”, 就像她在大学毕业时坚信自己不会一直处于一事无成的状态一样。


直至上了初三,连女生都开始歧视她时,林真理子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她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制定计划脱离眼下的困境。

 

尽管成绩并不突出,林真理子在家乡那群中学生之间却也算得上思想成熟,这与她总在自家经营的书店中大量阅读不无关系。她意识到,要彻底摆脱目前的状况,只有考入别人无法企及的、更高水平的高中。确立目标之后,她开始发奋学习。好在林真理子的确在学习上有着一定优势。林真理子小时候时常帮忙家里顾看书店,这让她有了充足的时间阅读店里的书籍,也因此精通各类杂学。

 

与此同时,她也利用“大胆自荐和苦苦哀求”的方式让老师帮助她进入理想的高中。后来的回忆中,林真理子坦诚当时自己是有些“不择手段”的,但这确实为她的人生开启了第一次转折。

 

“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能够拯救自己的终归只有自己”是林真理子多次向我阐述她所秉持的人生态度。

 

这一理念的贯彻也让她尔后的人生故事像一部精心编排的励志教科书。

 

03


1982年,林真理子的首部单行本《买个好心情回家》一经出版就突破百万销量,迅速登上畅销书排行榜。第二年,29岁的她担任了富士电视台形象代言人,从此开启头顶名人光环的人生。

 

在日本多数评论中,林真理子被视为“时代的宠儿”。多数人宁愿选择相信她突然的成功是运气,也是抢在了日本蓬勃发展的时期。对此,林真理子并没有决绝地否认,但她始终相信运气和努力之间的关系如同相互作用的齿轮。

 

一部接一部地写小说,35年的创作生涯中,林真理子已经写了230多部作品。如今已经年过60的她依然活跃在日本文坛第一线。现在她还保持着每天5到6个小时的写作时间,不用电脑,坚持手写。她向我解释这样高产的创作正是基于一种“下一部肯定是一部杰作”的信念。从第一部作品开始,她就想要不断写出更好的作品来为自己正名,证明她是一个真正的优秀的作家。

 

《买个好心情回家》的畅销曾让它成为当时的话题之作。由于作品写出了关于恋爱、性,甚至略带低俗话题的直白女性心声,给林真理子带来丰富名利的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谩骂和抨击,“将丑女作为卖点”、“才能不过这么一丁点儿的女人”、“我看她还能红多久”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买个好心情回家》


现在的林真理子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批评,认为与其写一些平淡无奇的东西,不如写一些有想法的作品,“哪怕遭人讨厌,作为作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年轻时的林真理子却难以理解,这些与她素未谋面的人是如何能够这样不加顾忌地对一个陌生人表达出如此强烈的敌意的。在指责和骂声中,她停止了在电视上抛头露面,继续埋头专心写作。

 

“运气和努力之间的关系真是有趣。自己不懈努力的话,野心和努力就会良好运转,运气这一大转轮也会开始咯吱咯吱运作。”从第二部作品开始,林真理子连续四次入围直木奖。1986年,她凭借《只要赶上末班机·京都行》夺下直木奖。可此后十年,林真理子陷入了创作的低迷期。

 

这十年被林真理子称为“迷雾中前行的岁月”,也称作“失去的十年”。彼时对她的介绍一成不变,而关键词绕不开“面向女性的随笔”“诙谐幽默的小说”,总之没有人认为她是值得认真对待的作家。


林真理子对于成为受人尊敬、真正有实力的作家的渴望变得更加强烈。她开始尝试传记小说、家族小说,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或是销量低迷,或是不被认可。有人甚至说她不过是写作机器,作品也不过像“文化快餐”。

 

林真理子还是不顾一切坚持写了下去。直到1995年,她终于凭借《白莲恋恋》获得柴田炼三郎奖,日本大众文学的极高奖项。得知获奖的那一刻,林真理子对着电话哭了出来。

 

这“失去的十年”后来也成为最令她骄傲的一段时期,她相信正是这十年的迷失和坚持为她提供了能力的养料。

 

在《只差一个野心》里,林真理子把她的成功归因于野心和欲望,“让自己制造成功的‘关键时机’的正是野心”。那些跌入谷底的生活经历,是滋养她野心的最佳养分。

 

“‘野心’这个词我很喜欢,我自己也特别拼命。在文坛没有女性地位,我就写到可以拿奖。”林真理子对她所谓的“野心”下的定义是:渴望实现大飞跃,对新事物怀有大胆进取之雄心。她也时常告诫后辈,“越是年轻人越要有野心”,“没有野心,你将一事无成。”

 

这种“野心勃勃”的进取心也浸透在林真理子的笔尖。由于擅长写情爱婚恋主题,林真理子常被标签化为“女版渡边淳一”,但她认为渡边淳一笔下的女性“太适合男性了,温柔贤淑,又比较性感顺从”,“那种太日常,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欲望的女性,我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她笔下刻画的女性角色,大多生机勃勃、不惮表达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甚至“表现出精明和狡猾”。


这无疑让她塑造的人物形象很少是讨人喜欢的完美模样,但林真理子就是更愿意把女性的真实想法抽离出来,不加修饰地摊在读者面前:欲望和野心,女性凭什么不能有呢?


渡边淳一

 

这却令林真理子在日本常受到男性读者或男性评论家的排斥,他们批判她的作品不入流,称她为“地狱之门开启者”。林真理子却回应:“我想是因为他们惧怕女性袒露自己的欲望。”

 

欲望,尤其是女性的欲望,在日本“男尊女卑”根深蒂固的价值体系下成为了长期被忽视,甚至被轻视的主题,但“欲望”恰成为林真理子笔下剖析日本社会最犀利的切入口。

 

04

 

在我们交谈现场的大理石桌上摆着林真理子创作生涯中两部代表作品——《平民之宴》和《遗失的世界》,为这两部作品的中文版造势宣传,是林真理子这次来中国的主要目的。

 

早在十多年前,林真理子就曾有《只要赶上末班飞机》《禁果》《田纳西华尔兹》等作品被译成中文介绍到中国,但销量有限,并没有引起多少反响。这让林真理子分外受挫,动辄在日本畅销百万册作品的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认为:“也许是日本作家还没有能够真正打入中国的阅读市场。”


《田纳西华尔兹》是以高仓健悲剧婚姻为原型创作

 

直到最近,她听说已有不少日本同辈甚至是更为年轻的作家的作品在中国跻身畅销书行列,这令她对进入中国市场“信心倍增”,或许多少也有着不甘落后的成分。为了这次新翻译的两部作品,她在三个多月内两次来到中国,参加上海书展,到北京开办讲座和品书会。

 

在当下时机出版这两部作品的中文版,并非是完全随机的选择。书评人止庵说,林真理子笔下的现实曾经与我们距离甚远,但现在不同了。

 

不同于她以往的恋爱小说或历史小说体裁,在这两部小说中林真理子将笔锋更多戳进现代日本社会所浮现的种种问题——泡沫经济、日趋扩大的贫富差距,以及中产阶层的焦虑困境。时代变迁中,她不想让女性视角的挣扎沉浮被掩埋。

 

这与中国目前正在发生的现实有着许多共通之处。

 

“时隔这么多年变化,我们慢慢地变得像她书里描写的生活了,我们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就像她书里写的那些人,”止庵说。

 

作家笛安读完《平民之宴》最深的感受也是熟悉和真实,“这里面的冲突我自己感觉是非常熟悉的。因为我真实的生活中,我身边的朋友里边就有像由美子儿子这样的一个人。”

 

没有对笔下人物作出一种价值预判,而是非常真实地还原每一个人物的内心——是笛安认为林真理子作品的一个最大特点。也正是因为如此真实地把每一个人物内心的欲望极其细致地勾画出来,让读书的人难免感受到一种不舒服,“不过这也是写作的手段”。

 

评论人毛尖更愿意把林真理子比作“轻剂量的简·奥斯汀”,那种对人物的冷静审视或揶揄。而林真理子大胆的风格、幽默的语言,“比如鼓励女性尽情欢乐,尝试肉体的欢愉”被毛尖视为“跟亦舒非常像”


 

对于这些评论,无论褒贬,林真理子的回应多数时候只有一句:“谢谢您能读我的作品。”

 

“那您最希望自己的作品留给读者的是什么呢?”采访时我忍不住问她。

 

“希望能在我的作品中找到自己吧”,林真理子想了想答到。

 

05

 

她还在寻找一种更持久普适的价值。

 

“我一直到现在都在思考,怎么去捕捉到其中一些具有普遍价值的东西,能够抓住社会上比如人们不满的情绪,或者男女之间的情爱等一些普遍的东西,我希望能够写出年轻人写不出来的一些东西。”林真理子说。

 

在这次的两部作品中,都有一位被解读为“现代女性代表”的女主人公,她们阶层背景并不相同,但都有着相似的人物画像:积极向上、自强自立,通过不懈的努力扭转人生的困境。

 

鉴于林真理子自身传奇励志的经历,难免有人认为她笔下的这两位女主人公——宫城珠绪和泽野瑞枝——就是“林真理子”。可林真理子并不这样认为,她说:“其实我是由美子。”

 

“为什么呢?”

“和她一样,有点虚荣。”

 

由美子是《平民之宴》中另一位女主人公,一名普通日本中产阶级家庭里的主妇。小说里由美子正面临着严重的危机感,她的中产阶级地位由于儿女的“背叛”发生了剧烈的动摇。坚持认为人有贵贱之分的她,无法接受儿子翔放弃了她为其设想的“完美人生”,更无法接受他要同来自小岛的“底层人”珠绪结婚。女儿可奈却成天用尽心思一心只想嫁给有钱人,以此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日剧《下流之宴》改编自《平民之宴》,黑木瞳饰由美子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林真理子似乎都不具备她笔下由美子的特质。

 

大抵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解,林真理子解释到,在这部小说的电视剧版刚刚上映时,有许多人都认为剧中的珠绪是以林真理子自身为原型,“可是其实由美子展现的所有令人讨厌的地方我身上都有。”她并未试图掩饰,坦率表示自己不喜欢不努力的人,也看不起没有教养的人,总是习惯以履历出身对人区别对待。

 

揭露自我丑陋的一面,从容审视内心的欲望,并把这些元素拆解重组到小说里,是林真理子在写第一部小说的过程中学会的。她认为只有这样,笔下的内容才能足够真实,才能够写到内心深处,而不是“空洞虚假、言之无物”。

 

她也尝试过在自传小说里写一个“因大受追捧而困扰、恋爱经历丰富”的女主人公,与自己的过往经历完全不同,结果呈现出来的就只是一个浮于纸上的名字。

 

“既然要写就必须有不惜剖开内脏让人看的决心,将不忍目视的自己剖析展现出来。”

 

她接着阐释她在由美子身上想呈现的代表性,她把自己和女儿的相处状态,与由美子和翔作了一番比较。“我在我孩子小的时候,也想把我所认为的优质的东西和对文化的热爱传达给她,我带她去国外旅行、听歌剧、看歌舞伎等等,但孩子却对这些很反感。” 林真理子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当社会阶级发生滑动,家庭主妇往往面临更多的危机。”日本社会里的家庭主妇往往只能由配偶或是孩子的职位和身份来决定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生活品质,“这是现代很多女性所面临的问题。很多人都寄希望在孩子身上,一旦被孩子们背叛,不按照自己所愿发展,就会很失望,有很多人因此而抑郁。”

 

我问她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焦虑和困境,她的回答带着几分无奈的必然,“我感觉只能是充实自己的人生吧,只有自己不断努力。”

 

她很早就意识到,除了自己,她改变不了谁的人生。

 

“可是对于没有自己工作的女性来说,还是非常困难的。”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试图在创作中让其他人懂得那份艰难。”




《平民之宴》《遗失的世界》

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拼命撕下身上原本的标签,贴上自己想要的。可是,终究是由别人来决定的标签,又真的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吗?


-今日人物-

林真理子。日本作家,日本文学奖项直木奖评委。笔耕30余年,发表近240部小说、散文,其中《不愉快的果实》《青果》《平民之宴》等近10部作品被拍成电影、电视剧,是日本少有的文坛常青树,近10年来始终是排名前3位的日本女作家。数部作品被译成英文、朝鲜文、中文,在日本销量逾百万册的作品有近10部。


-作者-

邢雅洁。本文为十点人物志原创,授权转载请联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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