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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鑫 | 戏剧,是我在俗世的唯一念想

2018-02-24 文化十分 十点人物志

本文字数 7357 字          阅读时间 18 分钟

本文经“CCTV文化十分”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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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只看过她的戏与照片,或许会觉得她是一个有着中性气质的颇为大气的导演。


但若你见过她上台谢幕,与她喝茶谈天,就会感到她分明是个内敛温婉又羞涩的人。


初见田沁鑫先生,她依旧是一身粗布长衫,喝茶、信佛。她的工作室充满了浓浓的中式设计风格,看上去更像一间茶室。屋中间摆放着一张方形长桌,四壁悬置着日式的竹制移门,几把朴素又不落俗套的太师椅置于其侧。


置身于这样的场景中,田导为我们煮水泡茶,一骨子老北京的气定神闲,颇有几分“竹荫遮几琴易韵,茶烟透窗魂生香”的韵味。


 1 

我曾经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姥姥属满族正红旗,家族皇太极时期就跟着清兵入主中原。


在央美附中做教师的母亲痴迷于绘画的艺术梦想,家中来客亦多是画家、书法家,远山淡水的话题滋养着她的童年。印象中她的母亲总是一个作画的背影。


“小时候妈妈带我去过北京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北京画院、故宫,都是跟绘画有关。接触到很多的画家朋友。那个时候文革期间,北海也没有人。夜晚的时候,眼睛里面的神气都看得到。直到现在我还很留恋没有人的故宫,没有人的北海。”


在四川当兵的父亲喜欢文艺。田沁鑫五岁那年,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母亲又一心追求绘画理想,便把她送到了什刹海体校学舞蹈,当时学校里有从东方歌舞团下放来的舞蹈老师。


经历过文革的父亲觉得:“女孩子搞文艺,唱歌跳舞是最好的。一辈子就很安稳,不会有什么大的动荡。”


体校的集体生活对她而言并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当时体操老师看中了她,后来她便去了体操队。每天早晨教练5点半就起床去练功。


“我记得小时候很早就要起来去练功房练功,我举腿永远举不上去,举到十三四个就开始哆嗦,像噩梦一样一直过不了关,好像永远在被教练罚。”


虽然在体校的生活衣食无忧,经常能见到国外请来的有趣的教练,还会收到各国外宾捎来的新奇礼物。但田沁鑫天生是一个与人群有距离的孩子,她始终无法融入这样的集体生活。


受母亲影响的田沁鑫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安安静静地画画,但童年时的她完全在父母的安排下成长。


“我喜欢画画,当画家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到现在依然是我的梦想。退休我就画画去。画画是一个人的自由表达,而体育永远是有规则的。”


昆曲《1699·桃花扇》


后来,她又考了北京艺术学校,开始以为是去学唱歌跳舞,结果却误打误撞学了京剧。她依旧很抗拒,无论是体操台还是戏台,她都对“当众表演”心怀恐惧,形体上也很别扭。


年少时的田沁鑫对京剧的厚重和魅力谈不上热爱,但这段经历让她变得爱看戏了。学到了很多中国传统的戏剧表达方式,也最终成就了她在话剧舞台上对节奏感准确把握的能力。


回忆起自己的成长,田沁鑫更怀念的是被邻居奶奶照看的日子。这位老奶奶非常疼爱她,“她是一个汉人老太太,铁路工程师的遗孀,长得很漂亮,但是她裹小脚。她总是给我讲故事,讲各种各样神奇的故事,还有明清时期的小说。”


“邻居奶奶当时给我文学的启蒙,画画是我母亲的启蒙,对于歌舞的热爱是源自我的父亲。”


少年时期的田沁鑫虽然不喜欢上台表演,却十分喜爱文艺。那时候她经常逃掉晚自习,骑着车三六九城地去看戏。那些老表演艺术家在台上的精彩演出给田沁鑫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血溅鸳鸯楼》剧照


“我看裴艳玲的《血溅鸳鸯楼》——就是全版的武松。我第一次看见杀人杀笑的,武打片都没见过这样的。武松在里面不断地杀,在杀的过程中一边杀一边笑。最后她亮相的时候全场掌声非常热烈。北京话叫做兜底叫好,真是太厉害了。


这些艺术家是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我成了一个戏迷。我最大的理想就是骑着自行车一辈子三六九城得看戏,这就是我的理想。我对传统文化特别迷恋。”



1992年,田沁鑫在韩国首尔


到她戏校上到四年级的时候,改革开放了。那时候带来的一个大变革就是学校不管分配了,这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震动和一场文化的裂变。


“如果国家不开放的话,我们一辈子是京剧团的一个演员,而且一定是龙套的演员。因为我学得很差,很有可能就是嫁人这个命运。”


改革开放带来了更多的学习机会,于是每个人都开始努力要考大学。到了报考大学的时候,她想考美术专业的想法被父母否决了,就改念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导演系。


“其实我还有两个理想,像北大的考古专业,我喜欢考古。还有一个地质大学,我喜欢到山里去采石头,我觉得勘探挺棒的。”


1993年,中国正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大家都想去国外看看,这在当时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儿。她从小在体校就经常见到外宾,所以出国留学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新鲜事。


1993年,田沁鑫在英国伦敦街头。


她去了趟英国,原本打算去留学,但是发现“没有奖学金,中国孩子在英国生活很难,物价太高了。留学就好像是一件特虚荣的事儿。”想来想去,田沁鑫还是回国了。


1993年,田沁鑫在日本北海道


在导演系学习的这些年,田沁鑫遇到了很多恩师。当时她深受西方文化思潮的影响,看西方美术印象派画家的作品,研究西方美学和荒诞派的戏剧结构。


所以田沁鑫的作品就大都改编自外国剧本,当时她的班主任就不喜欢她现代派的解读方式,希望她拿出一部真正的现实主义作品。


“老师让我找一个现实主义剧本,不然给我不及格。我说不及格就不及格呗,那时候比较有个性。后来老师说,我不能给你不及格,我只能给你60分。他的善良打动了我,我就认认真真想现实主义作品该怎么排。”


最终她选择了吴祖光的剧本《风雪夜归人》,当时田沁鑫家住得离吴老师家特别近,还专程去和吴祖光探讨过对剧本的理解。


后来在老师的帮助下,她的作业成了全班最高分。老师觉得她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可当时田沁鑫压根不知道这个节奏感是怎么来的。老师说:“因为你小的时候学过京剧,这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在你身上,所以你会有节奏感。”


 2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求学这段时间,田沁鑫遇到了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毕业那会儿,她为了远离这座有着伤心情感记忆的城市,一心要去很远的地方。那时候的她放弃了一切念想,只想逃离。


田沁鑫长发旧照


“毕业那天,我跟老师说要去深圳。老师对我说:可惜了。你会是个很好的舞台剧导演。我说是吗?然后老师就走了。我有点心酸,一个人去了学校剧场,剧场黑着灯,很安静。我就看台上那个小景、小椅子,就非常像我小时候玩的过家家,然后那天我就哭了。我那么喜欢舞台剧。”


1996年,田沁鑫南下去了深圳。在那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深圳很有物质吸引力,市场管理模式都是非常先进的,但是在文化上却是一片沙漠。


曹禺《雷雨》


田沁鑫在深圳只看过两场戏,当时她没有别的可以看,就开始研读著名剧本。也是在那时,她才真正读懂了曹禺的《雷雨》。


“我那时候才觉得北京真好,在北京能看戏。我当时离开北京没有想过这事,没有想过我的生命很大一部分是戏剧。”


1997年,因为家庭的原因田沁鑫又回到了北京。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当年伤心的感情经历又涌上心头。她做了一个很特别的决定,决定为她深爱过的人做一台戏。


但当时北京的市场还是不比深圳,她没有拉到赞助。正在特别绝望的时候,她碰到了戏校当年的同学,当时同学已经改行去中关村做电脑生意了,做得还不错。


老同学一见田沁鑫,就调侃她:你怎么混得这么惨呢?我给你2000块钱接济一下你现在的生活吧。田沁鑫当时说:“2000块太少了,你借我20万吧。”


话剧《断腕》


同学问她,你要这么多的钱干吗?田沁鑫说想排一个戏,又给同学讲了一遍剧本。同学听完那个故事觉得特别感动,决定投资她做这部戏。这个机缘促成了她第一部话剧《断腕》的诞生。


田沁鑫一开始也不会做预算,第一次做的预算表同学觉得不够细致,后来让她把每一笔花销都得写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田沁鑫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同学变成了一个投资者,她变成了一个替他花钱,还要把钱给花明白的人。


“那天正好是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当时外面在放烟火,所有人都跑出去看,我一个人坐在一家粥店的桌子前做预算。这个对我人生来讲是有屈辱的,艺术家不应该管这些事,但是没有人管。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戏做好。”


紧接着就去报社托关系做宣传,自己画海报,去各大剧场门口发传单。找了段奕宏、涂松岩和金星出演了她的第一部话剧《断腕》,一共演出了14场。


《断腕》剧照


演出那一天是她昔日爱人的生日。但是,他没来看。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对田沁鑫自己来说这是一场隆重的告别。她想告诉那个人——请相信爱情,我爱你与你无关。


这是我的草原,草原上年轻的猎手很多,他们怀着娶我的梦想,乘兴而来,又败兴而去,我仍是个待嫁的姑娘。——《断腕》


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虽然没有让她挽回爱情,却让她收获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就像杜拉斯说的一句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 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自此,编剧、导演田沁鑫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真正登上她戏剧人生的舞台。


 3 

戏剧是远离生活又直指人心的东西


1999年4月,《生死场》正式建组,这是田沁鑫第一次走进国家级的剧院里,也是第一次执导大剧场的剧目。据制作人李东回忆,本就内向的田沁鑫有时候会紧张到不能和演员交流。但无论过程多么坎坷,最终的结果还是大获成功的。


生老病死,没啥大不了的。老了也没啥,眼花就甭看,耳聋就不听,牙掉了整吞,走不动瘫着。人吃五谷烂杂,谁不生病呢? ——《生死场》


话剧《生死场》


这个题材是她在深圳时就萌生的想法。“我喜欢萧红的作品,鲁迅说她是个天才,又触及到生老病死这样一个题材,我就想把它做出来。”


“萧红有一种巨大的悲悯,那么年轻就触碰了生老病死的终极问题。她的书写、她的记录很残酷。因为太悲悯了,才有那么大的残酷。她一直以儿童的视角在写作。”


这个话剧当时在戏剧界引起了轰动,大家一下子都知道了田沁鑫。不久,她就被调进了中央实验话剧院。一年以后,青年艺术剧院和实验话剧院两院合并成立了中国国家话剧院。


后来又有了《赵氏孤儿》,那是田沁鑫在进入中国国家话剧院之后排的第一部戏。与此同时,林兆华版的《赵氏孤儿》也在上演。


林兆华是戏剧圈内的大佬人物,而田沁鑫当时只是30多岁的青年导演。一个题材,不同的解释,完全不同的演绎方式在改革开放之后的戏剧舞台上,也是第一次出现。



话剧《赵氏孤儿》


与林兆华克制的表现手法不同,田沁鑫的《赵氏孤儿》大胆奔放。造型上,她刻意求新,大面积的红黑色块,红发、吊笼等颜色强烈,样式纯粹的元素被大量使用。


话剧《四世同堂》


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


话剧《青蛇》


在此之后,她还陆续改编了老舍的《四世同堂》、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李碧华的《青蛇》,几乎每一部戏都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这些文学作品经过她在舞台上的立体呈现,用更现代和中国化的处理方式,让更多人看懂,被更多人喜欢。


“到2005年,市场像血盆大口突然张开了,当时最火的行业应该是电视剧。我的人生理想一个是戏剧,一个是电影。我没有电视剧这个档,我认为电视剧更加通俗一些。戏剧更加远离生活,趋向于某种审美和思想性。”


后来制作人在潮流的裹挟之下想让田沁鑫做一部电视剧,出于合作方的盛情难却,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将李碧华的小说改编成了《生死桥》。


田导笑言那也是她人生中签的第一笔100万的单子,当时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有钱了,回北京就给了妈妈一笔钱。之后又和闺蜜去商场疯狂地购物,好像什么都不要钱似的。


电视剧《生死桥》


“这种潮水不是慢慢淹过来的,是直接拍打在你身上裹挟着你,无可抗拒。那时候真正文学性的光芒开始丧失,大家疯狂地要去抢夺市场赚钱,资本的力量太巨大了。


人如草芥,树都能连根拔起。一介草民很难对抗一个潮流。我显然受到了冲击。以前是我们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现在是各个剧场都开始建立,出现商业化的模式。


所以需要大量的内容,这时候就会给我定一个题材,约好某年某月某日晚上的七点半必须开启。没有办法,赶上了这个时代,就得一个接一个地这么做。”


话剧界的人习惯将2005年视为中国话剧模糊的分水岭。在那之前,话剧是激情而冲动的,会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大家都充满了创作的快乐,票房没那么被看重。


田沁鑫的书《我做戏因为我悲伤》


田沁鑫说:“原来我做戏时,对于匪夷所思的社会现象是比较有情绪的。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开始融入这个社会,并开始喜欢这个时代的特点。”


“我们赶上了飞速发展的战场,这不是个人行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孤立存在。在潮流的侵蚀下,话剧这门艺术成了一个量产的行为,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得尽力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好的戏来,数量再多没有用,得攒一桌子好菜。”


无论哪种心境,她对戏剧的迷恋都不减半分。灯光亮起,远处一个舞台,上面有思想,有道德,有假象,有真情、有人际关系和整个社会。


我青城山下一蛇仙,本想做人高贵,却被逼得庸俗不堪……我知道人间不像我想象得那么完美,但既身为人,我愿一力承担。——《青蛇》


 4 

我就是希望做一个让外国人尊敬咱们的戏


田沁鑫在戏剧圈里以解读经典而闻名,也执着于讲述中国故事。将传奇人物搬上话剧舞台,不为了关注度与票房。田沁鑫认为,对观众们的精神关照更重要


从1997年导演话剧《断腕》开始,到后来的《生死场》、《赵氏孤儿》、《四世同堂》、《红玫瑰与白玫瑰》、《青蛇》、《山楂树之恋》等,田沁鑫都在践行中国式的戏剧表现方式。


话剧《山楂树之恋》


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买一件衬衫是120块钱,看一个小剧场演出也是这个钱,观众为什么不买这个衣服来看戏呢?我想还是因为对思想有追求,对审美有要求。如果我们拿出来一个戏质量很差,我觉得观众是很可怜的,尽量考虑让观众觉得值回票价。”


后来,田沁鑫也重新从美学角度和德育学的角度来思考传统文化对于人的作用。她觉得现在的艺术教育在整个教育界里面是缺席的,所以审美也提不上去。女孩变得越来越物质,男孩缺乏儒家里面修身的思想约束。


“中国还有一句话叫仁者乐山。画家往往画山,很少有人画水。所以君子要有自己的美德,他要成才、要成气,要成为一个有格调的人。现在中国的教育就没有这个事情。”


这对中国人来说是将老祖宗的优良传统给丢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开始注重传统文化在戏剧中呈现的初心。


“我作为国家话剧院的一个导演,应该有文化责任和文化担当。我要做有文化含量的戏剧给我的受众,这是我不容置疑的责任。”


2016年,田沁鑫起心动念写一出和弘一法师有关的新戏。


话剧《聆听弘一》


“他很勇敢,不管俗世的眼光怎么看待他,都跟他本身的心灵没有关系,他始终跟着自己的心灵走。这种勇敢很吸引我去做这部戏。”田沁鑫如是说。


李叔同最早将西方油画、钢琴、话剧等引入国内:开设裸体课堂,引进外国流行歌曲,排练话剧《茶花女》。并且,他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善演艺。


他在中年突然剃度出家,成为备受尊重的律宗大师。


夏丏尊说:“综师一生,为翩翩之佳公子,为激昂之志士,为多才之艺人,为严肃之教育者,为戒律精严之头陀……”


但对田沁鑫来说,“好像我并不了解这个大师,我觉得有一些像模糊的熟人,或者说,熟悉的陌生人。”


话剧《聆听弘一》


“涉猎领域那么广泛,而且干什么都干到头了……这么一个情重、对俗世好奇、要新鲜感的大艺术家,为什么在中年的时候出家?”


田沁鑫这次的剧本写作,可以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创作”。她受李叔同在浙江出家的灵感启发,更受弘一大师走过诸多山中寺庙的经历感召,走进浙江丽水的山村,饱受蚊虫叮咬之苦,寻找灵感,前前后后发生一些奇妙的缘分。



“我当时住在山区,晚上开灯写作总会有很多飞蛾和其他昆虫飞进来,我就每天都和几百只蛾子作斗争。我就想当时弘一法师也是这么过来的啊,难怪几十年他只张口向人们要了一样东西,就是蚊帐。我也算是体会了法师苦行僧的感受了。”


这样的缘分,田沁鑫是信的。


《聆听弘一》讲述了典型的中国故事。田沁鑫说,看到弘一法师,我觉得他有一种超越我们的恐惧之外的、非常饱满的生命状态。


非常地自律,如果一个地方他呆了一个月,觉得适应了,开始舒服了。他便说:我要走了。这种境界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李叔同先生书法作品


弘一法师说,“以戒为师、持戒精严”,在自觉的严苛戒律中,得到的不是俗眼看到的苦楚,而是超越俗世的极大自由和喜乐。所以大师在告别人世前,写下一生的总结——“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以戒为师、持戒精严。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聆听弘一》


2017乌镇戏剧节


“我希望超越小我和小爱。去爱我们的国家,爱这个民族的艺术,爱我们民族的尊严。我们泱泱五千年的文明大国孕育出灿烂的文化。我们不应该不自信,我们为什么总是批驳我们自己。”


2017年底田沁鑫参加了第五届乌镇戏剧节,她那时其实刚刚大病初愈,虽然身体还在恢复过程中,但依旧坚持亲自参与。


戏剧节上邀请了十几个国家,在为期11天里演了100场。田沁鑫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全世界的艺术家都可以在这里交流。


2017乌镇戏剧节


她带着生而为人的灵气、对戏剧的敏锐洞察力,在“导演”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行业中,隐忍而坚持着,往心目中更高的智慧前行着。



她说自己的灵魂就是一个种菜浇水的和尚。而戏剧,是她在俗世的唯一念想。


借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一句话:“戏剧可以唤醒你们内心更活泼,更狂热的东西,一种追求艺术的希望。我想看到的是你们走向舞台时是充满渴望的,是兴奋激动的,是生气勃勃的。”


访谈结束时天色已晚,近7个小时的对谈,田导难掩疲惫,可是回答问题时仍非常认真,有时会短暂闭目思考后,才严谨作答。话语间充满禅意和况味。


深感她的善意、随和与宽厚,也感受到她的赤子之心,对戏剧事业难掩的热爱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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