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传》⑨ | 安得情怀似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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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静澜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随园散人的作品《李清照传》。

昨天我们读到了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天人永隔，李清照独自在乱世颠沛流离，四处流浪。有所安定后遇到了张汝舟，这个人会是李清照的良人吗？

今天的阅读目标是原书的第九部分（第169页——第197页），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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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凤随鸦，琴心剑胆

绍兴二年五月，李清照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欣喜，嫁到了张汝舟府上。经历了几年的颠沛流离，此时她想要的，只是安稳。她相信，张汝舟可以成全她。为此，她交付了最后的热情。

安静度日，是李清照的愿望，张汝舟却选择了四处宣扬。不久，易安居士再嫁，就闹得满城风雨。所有的争议与嘲讽，都被李清照淡淡地抹去了，卷上珠帘，过自己的日子。她以为，张汝舟可以陪她到最后，但终究还是要失望了。

李清照原以为，张汝舟在完婚后，他仍会如初般，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然而几天后，张汝舟就没了从前的谦逊温雅。他对李清照变得很冷淡，稍有不合，就会辱骂她。

很快两个人就是咫尺天涯的距离，张汝舟很少回到家，即使回来也总是带着满身酒气。酒醒还会向李清照要钱，然后晃着身体去常去的烟街柳巷。

李清照终于明白，张汝舟所有的儒雅，都是面具下的桥段，面具后是丑陋不堪的灵魂，李清照对张汝舟彻底失望了。实际上，张汝舟也很失望。

李清照已是风烛残年，张汝舟对她的才情亦无兴致，他所图的只是李清照手中的那些文物。这些文物，对李清照来说，是历史遗迹，是赵明诚的心血。可是对于市井小民来说，这些东西就是数不清的钱财。

但是张汝舟失望了，经历了几年的乱世颠簸，李清照手中的文物已所剩不多，这少量的文物，李清照都视之如命，无论如何都不交给他管，尤其是发现他品行不端时，李清照对他更是小心戒备。

图谋未能如愿，张汝舟的本性就彻底暴露出来了。现在他对李清照，已不只是冷漠，甚至是凶残了，恶言相向，甚至拳脚相加。

在旧时代，人们将不般配的、女方才貌远胜于男方的婚姻，称作彩凤随鸦。很不幸，这样的婚姻被李清照遇到了。张汝舟那副嘴脸，对任何善良的人来说，都是丑恶的。

问题是，李清照该如何拯救自己。因为改嫁的事，人们对她非议很多，想必赵家人大多也会看轻她。所以即便赵家兄长在朝任职，她也不能去求助。万般无奈，李清照写信给赵明诚刚正不阿的姑表弟綦崇礼求助。

李清照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她对张汝舟的忍耐，已到了极限。现在只想与他分道扬镳。李清照是个单纯的女子，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虚与委蛇，至于世俗礼法，封建卫道者的教条，于她都是浮云。

从五月开始，这场婚姻只进行了三个月，李清照已是忍无可忍，但那个年代，婚姻的主导权在丈夫手中，休妻之事常有，很少有妻子主动提出离婚的。李清照想结束婚姻，但没拿到文物的张汝舟显然不同意。

宋代法律规定，妻子如果状告丈夫，即使罪名成立，妻子也要入狱两年。以李清照的见识，她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规定。但是，既然打定主意要与张汝舟决裂，哪怕伤痕累累，哪怕遭受牢狱之灾，也在所不惜。

于是，李清照毫不迟疑地将诉状递了上去。她告张汝舟“妄增举数之官”。宋代科举规定，考生若是多次不中，朝廷会按照其参加考试的次数，授予相应的官职。李清照在无意间得知，张汝舟向朝廷谎报次数，骗取官职。

无可奈何的时候，李清照以这个罪名状告了张汝舟。上下五千年，女子被夫家休弃者如过江之鲫，妻子状告夫者，几乎绝无仅有。

据说，此案当时惊动了宋高宗，宋高宗责令监察部门调查，结果，张汝舟被查实，撤除官职，发配到了广西柳州。按照规定，如果丈夫被流放，妻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之离婚。

幸运地是，李清照当时并没有受两年的牢狱之苦，在朋友的帮助下，她关押了九天就释放回家了。张汝舟被流放，与她再无瓜葛。不到百日，那段不该有的婚姻，就烟消云散了。

关于这桩是非，李清照除了给綦崇礼写信感谢，并没有留下其他文字，但人们却没忘记褒贬。当时，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少的是原宥与尊重，多的是讥讽和嘲笑。

但宋代，寡妇再嫁并不少见，李清照再嫁之所以会遭受那么多非议，首先是因为她的我行我素，爱憎分明，其次也因为美如童话的前半生和无比惨淡的后半生。

最好的人生和最坏的人生都集中到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再加上皇帝的介入，使得这场离婚风波成了街谈巷议的事情。

2

欲将血泪寄山河

绍兴二年八月，李清照的世界里，又只有她自己了。经历了这场风波，李清照的意志并没有消沉。遇见了生活该有的清净，她仍是那个填词的女子。

绍兴三年初夏，南宋朝廷派人出使金国，名义上是探望被囚于北方的徽钦二帝，实际上就是和谈。李清照写诗为两位使臣送行，在诗中强烈表达了北上中原，恢复河山的愿望。

不过二位使节并未与金国达成协议，金国因为连年战争，需要休养生息才答应暂时休战。对于朝廷的无所作为，李清照很无奈。她能做的，就是静下来，打磨最后的光阴，整理完成《金石录》。

《金石录》是赵明诚的生平夙愿，也是临终重托。弟弟对李清照编辑这本书也是无条件支持。赵明诚哥哥对于李清照再嫁及离婚之事并无指摘之意，偶尔来看李清照，总会询问《金石录》的进展，并尽力提供补充资料。这些对李清照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

绍兴四年八月，李清照完成了《金石录》。这本书著录他们二人所见过的，从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来，钟鼎彝器的铭文款识和碑铭墓志等石刻文字，是我国最早的金石目录和研究专著之一。

《金石录》共三十卷，考订精核，评论独具卓识，对史学、考据学、文献整理和金石书法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看着完成的书稿，李清照多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欢愉。作为妻子，作为知己，她没有辜负赵明诚的托付。李清照回味着前尘往事，回忆忧患得失，写下《金石录后序》。

这个秋天，完成《金石录》后，李清照如释重负。轻松之余，心里又空落落的。过去的许多日子，她在回忆里走来走去，仿佛可以触到曾经的欢笑。而现在，她却感到莫名失落。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西湖就在不远处，静默却多情。

自从结束那场婚姻，李清照就住到了西湖边上。临水而居，纵然孤寂，但至少可以与云水相望。一个人的似水流年，几杯淡酒清茶，几段浮云流水，看花开花谢，也挺好。

李清照本想在杭州静静地度过晚年，可是这样的愿望很快就被打破了。绍兴四年秋，伪齐刘豫政权勾结金军，继续南侵。韩世忠和岳飞数次大败金军。到十二月，金国和伪齐的军队不得不北撤。

次年二月，宋高宗又回到杭州，可悲的是，夏天的时候，战事暂时平息，南宋朝廷就马上派使臣向金国求和了。

战乱中的人们，只能四处奔逃，李清照也不例外。绍兴四年（1134）十月中旬，李清照到了金华，投奔当时在婺州任职的赵明诚妹婿李擢，战火没有烧到这里，她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

日子如从前，读书填词，烹茶待月。闲得无聊时，她想起了当年赌博之事。此时，她对赌博之事，早已没了从前的痴迷，但是兴致还在。她偶尔还会和附近同样无聊的那些女子小赌。

让人惊叹的是，李清照不仅喜欢赌博，而且对于赌博的渊源和变化颇有研究，那段时间围绕赌博之事，她图文并茂地写了三篇文章除了《打马图经》及其序，还有《打马赋》。

在这些文章里，李清照列出了二十余种赌博方式，她严正指出不能将高级赌徒等闲视之，在本质上其与尧舜等圣人、庖丁等解剖家都是相似的，都是专心致志的结果。许多事，你若认真，也就成了风景。

值得注意的是，《打马赋》虽为文字游戏，却语涉时事，借谈论博弈之事，暗讽南宋统治者庸碌不能，宛转表达自己希望恢复河山的愿望。

绍兴五年夏天，李清照独自来到金华城南的八咏楼登楼远眺，忍不住又想起了北方，于是感慨万千，写下《题八咏楼》：

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故国不堪回首，却还有人，寻欢作乐，歌舞升平，于是李清照怆然而叹：江山留与后人愁。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了李清照再嫁与离婚的艰难过程，回归平静后，完成《金石录》，忧国忧民，留下诸多作品，她依旧是那个填词的女子。年华逝去，孤苦无依，岁月是否会温柔以待这个满腹才情的女子？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今日话题

几番曲折后，《金石录》依旧是李清照的重心。《金石录》完成后，她有欢愉，欢愉后更多的是怅然若失。如果让你在得不到和已失去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个？欢迎在留言区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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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静澜，思考人生的中二少女、职场小白。All wii come, all wii gone.

-主播-

夏萌，十点读书签约主播，在北方小城努力生活、小心追梦的姑娘。微信公众号：夏萌叨叨叨，微博@夏萌萌不萌，个人微信号：xiameng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