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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古拉重会孟洁梅——沿着铁路看非洲之四十一

行者老侯 行者手记3 2021-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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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


太阳在我们的背后变成红色的时候,我们赶到曼古拉,再次住进Twiga酒店。
阿布达拉第一件事是去找他的女友。我们赶紧联系上孟洁梅,相约在曼古拉车站见面。

曼古拉酒店。

曼古拉车站路轨,将曼古拉分成两个部分,东侧是车站和市场,西侧是住宅区,住宅区又分为铁路工人宿舍区和村民住宅区。

曼古拉车站。

我们站在铁道东侧,不一会,就见西侧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白女人骑着自行车过来。
我们招呼她,她推着自行车,越过路轨,来到车站一侧。我们就在路边商量下一步拍摄计划。
孟洁梅住在西侧的一个铁路工人家里。她建议去那个工人家庭里,那个工人也全程参加了坦赞铁路的建设,后来就留下,现在全家都在这里生活。
我们跟随她来到西区一侧,规划整齐的宿舍区,小巷两侧是规划整齐的一个个院落,泥巴院墙,围住小院,孟洁梅带我们走进巷子。
我们走进一个小院子,主人夫妇热情招呼我们进去,天气热我们就站在院子里和他们交谈。他的老母亲,坐在院子中间的一把椅子上。全家人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极大的热情。
天色已晚,我们相约明天拍摄她骑自行车逛市场、走山路、到工人家里访问的镜头,再现和还原当年她来曼古拉做田野调查的情形。
孟洁梅第一次来曼古拉时还没有孩子,是自己单身来的。孩子三岁时,她带孩子来到坦桑尼亚,就把孩子放在前边的车筐里,或固定在车子横梁上。
我们约好明天和孟洁梅一起去探访一个家在三公里外的工人,那个工人当年给了她很大帮助。
一个头发花白的人,走过来和孟洁梅打招呼,他穿着白色衬衣,没有系扣,胸脯袒露着。
孟洁梅告诉我,这个人是曼古拉小学校的校长。他也是坦赞铁路修建时来到这里的,铁路完工后,工人大量在这里定居,成家立业,村民也不断来此聚居,曼古拉就成立了小学校,他就到学校里当了老师。他高兴地和我们握手,并说已经听说我们要来,特别邀请我们一定到他学校去看看。我们时间紧张,本无去学校的计划,所以想推脱,他坚持邀请,直到我们答应次日去,他才放心地同我们告别。
第二天,完成了一天的拍摄任务,我们回到曼古拉工人宿舍区一侧,前往小学校。
我们来到校门口,校长已经在门口迎候。他让我们稍等一下,攀谈一阵,有学生过来拉拉他的衣襟,他说可以了。
我们随着他走进小学的大门,进得门去,我们愣住了,院子里,整齐地站着一排排学生,校长站到他们中间,指挥学生们一起唱起歌来。
孟洁梅说,那歌是当年这里的孩子唱给坦赞铁路中国工人的。这歌代代相传,传唱至今。孩子们传承下这首歌,也传承了这种情。
作为采访者和生活的记录者,我们始终都是保持中立、旁观立场,感情上从不参与进去。虽然有时我们也会流泪,但那是作为旁观者的视角,但是,这次,我们被融进去了,这歌是唱给我们的,我们摄像师已经不是事实的纪录者,而是坦赞铁路的建设者的代表,我们已无法隐藏在镜头之外。
摄像助理机智地打开另一架摄像机,把摄像师和孩子们一起拍进镜头,纪录孩子们送给摄像师的歌声,纪录孩子们对来自中国的客人的感恩之情。
四十年,深深的感恩之情始终在他们的心中,没有淡忘。我们与他们之间跨越了肤色、语言、地理和时间的障碍,一下子贴近了。
海关和交警的所有刁难都被忘记,“中国人,垃圾”的骂声也被置之脑后,中国人勒紧裤带支援他国的不平,也被忘却。我们被感染,被鼓舞,情绪开始波动,我们无法客观,我们无法平静,强忍着即将迸发的情感。
这个我们起初本不愿意拍摄的镜头,竟然成为最后成片的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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