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族内斗拖垮!25亿国货老牌5000万贱卖,李宁出手也救不了
其实堡狮龙这个名字已经是略有点年代感的词了,如果不是这次停牌又复牌,很少有人想起这个曾经是香港服饰三巨头之一的服装零售集团,以及它的创始家族罗家。
港股堡狮龙这两天在“作妖”。
10月15日,堡狮龙国际今早9时起停牌,涉及并购消息。
10月17日,堡狮龙国际在复牌后股价大跌超过16%。
在宣布复牌后,当天堡狮龙国际的股价下跌至16.26%,报0.103港元,成交额为51.98万港元。
而这次停牌又复牌之后的股价大幅下跌,则是因为其堡狮龙的大股东非凡领越提出私有化建议,非凡领越背后的实控人是李宁。
其实堡狮龙这个名字已经是略有点年代感的词了,如果不是这次停牌又复牌,很少有人想起这个曾经是香港服饰三巨头之一的服装零售集团,以及它的创始家族罗家。
尤其在2020年被非凡领越收购后,创始人罗定邦和罗家也逐渐湮灭在港澳豪门圈里。
但是烂船也有三根钉,更何况堡狮龙这艘大船曾经也着实辉煌过,它背后的罗家也贡献过诸多谈资。
今天就聊一聊堡狮龙的“前世今生”。
2008年,在《小时代1.0折纸时代》里,痴迷时尚奢华的郭敬明这样表达了对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恋恋情怀:
“无数前来上海旅游的外地人眼中,上海的中心一定是那条被电视节目报道了无数遍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旗舰店,都闪动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满大街的金银楼里,黄金链子一根比一根粗。无数的行人举起相机,闪光灯咔嚓咔嚓闪成一片。”
那时的堡狮龙也和佐丹奴、班尼路一样,闪耀着落幕前最后的金灿灿光闪闪。
香港有很多罗家,但只有堡狮龙背后的罗家值得一提,罗家当初的掌舵人罗定邦也堪称一代针织大王。
罗定邦1912年出生于广东顺德,从妻子娘家的纱厂起步创业,当年二战后香港纺织业得到大发展机会,纱、织、染、缝,产业链完备,罗定邦那时瞄准时机,20世纪50年代全家迁往香港发展。
从1974年到1985年,香港生产的服装数量连续12年居全球首位,“香港制造”令亚洲乃至全球瞩目。
在这一重大的历史机遇中,香港制造业并非一帆风顺,外国市场为了遏制其发展,对纺织业采取“配额制”。
而罗家的纱厂本身处在上游,在整个产业链中具有决定权,手握很多配额,干脆就干起了倒卖配额发家的生意。
当时的罗定邦与同样是炒卖成衣配额暴富的丽新集团的林百欣、万泰制衣的田元灏及肇丰针织的方肇周,并称为制衣配额“四大家族”。
1980年,在二儿子罗蜀凯的建议下,罗定邦创立了堡狮龙品牌,他又在观塘及长沙湾买入厂厦。
在此期间,1987年罗家在香港开设第一间专门店——堡狮龙就此正式问世。
当时正值香港的黄金年代,经济迅速腾飞,亚洲四小龙的地位让香港人的钱包也越来越鼓,而且由于堡狮龙的亲民和情趣品牌设定,他们在堡狮龙找到了新潮有趣的消费体验,这个品牌一经推出就响彻香港市场。
到了1993年,成立六年的堡狮龙在香港上市,开盘股价大涨超过50%,市场对其发展前景一片看好。
在2005年市值突破25亿,堡狮龙与佐丹奴、班尼路并称为香港服饰三巨头,成为当时香港及澳门最大的服装零售集团。
故事发展至此,本应家族集团要更上一层楼,但是香港豪门大家族的剧本总是很相似,罗家也走上了家族内部争产厮杀路。
罗定邦1996年8月13日去世,在离世前四个月他签订意愿书,交代遗产如何分配,妻子陈楚思及小儿子罗家驹在场见证。
而罗家的第二代有五男一女,有一个神秘的私生子,其对遗产争夺激烈、对簿公堂,其纠葛甚至还牵涉到了第三代。
尤其是作为罗定邦遗嘱执行人的二儿子罗蜀凯始终没有执行遗嘱的意思,所以罗定邦四子罗家宝的长女罗颖怡一纸诉状将二叔告上了法庭,要求他交出信托基金账目。
(大家族的关系网真是有够绕的...)
不过罗蜀凯没有坐以待毙,他立刻反手一纸诉状也将其他所有兄弟告上了法庭,他要求法庭判决罗定邦签订的,让自己进行决策处理的意愿书是有效的,而他的起诉,也让罗定邦两个私生子及遗产内容全部曝光。
根据法庭公开资料,罗定邦将遗产平分成三份,一份作资助“罗氏家族子孙”、一份用于慈善、一份留给流亡海外的失踪儿子,以补偿他未尽父亲的责任过失。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名私生子罗家添也被曝光了。
但是作为罗蜀凯在遗嘱上玩起了文字游戏,他说父亲只要求自己尽量遵照,没说一定遵守,当然争产官司最终以罗蜀凯败诉结束。
法庭虽然裁定罗蜀凯不可独占先父遗产,但他依然是遗产执行人,也就是说罗家人想分得遗产,还是得从这位二叔手里抠钱。
于是,罗定邦后的第二代里,除了二儿子罗蜀凯继承了其在服装行业的衣钵外,其余子女不是自立门户,就是干脆不做纺织搞起了更赚钱的房地产投资。
事实上,相比做传统服装,做房地产、金融赚钱更快,获益也甚丰。
甚至在罗家不得宠的罗定邦长子罗乐风,更是白手起家创立了“在香港举足轻重的服装代工企业”晶苑国际,其成就超过了其父亲。
但,罗乐风会为优衣库和H&M们代工,由于传言与其弟弟罗蜀凯等从不合作,晶苑国际不做堡狮龙的生意。
而罗乐风也曾这样对媒体谈起过其家族其他成员,“他们各个衣食无忧。”
讲完了家族八卦,还是说一说这个已经成为千疮百孔的老品牌。
在经历了一系列家族内斗和决策失误后,被罗蜀凯攥在手里的堡狮龙自2015年之后业绩就一路低走。
2018年堡狮龙全年业绩由盈转亏,净亏损了2900万港元,净利暴跌超过600%;
到了2019年,其净亏损更持续扩大至1.39亿港元;
2020年堡狮龙中报更显示,公司净亏损了9368.7万港元。
最终在2020年,李宁旗下非凡中国以5000万港元的三折低价买下,同时和罗家三代成员罗正杰入主经营,虽然缓解了零售危机,但依然做好了要“蚀2亿”的打算。
再提一嘴,拥有20%堡狮龙股份的罗正杰正是罗蜀凯的儿子。
在堡狮龙卖身李宁的背后,也符合了一句生意场上的一句俗话“赚头蚀尾”。
毕竟,堡狮龙品牌最辉煌的时代早成过往,趁合适时机转嫁风险与扭转经营亏损,实属明智。
在全年业绩报告上,堡狮龙就曾指出,内地市场充满活力和机会,希望扩大发展内地的业务,致力扭亏为盈。
而非凡中国旗下的李宁拥有7550个分销店,堡狮龙整合到“非凡”旗下,可借助李宁现有的分销渠道做大国内市场。而中国的内地市场前景,显然是堡狮龙所垂涎的。
但是结果却不随人愿。
非凡领越发布的2024年上半年业绩报告称,在截至2024年6月30日的六个月内,非凡领越综合收入同比下滑6.2%至51亿港元(约合人民币46.61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下跌14.48%至1.13亿港元。
按照部门划分,多品牌鞋服业务收入同比下滑6.5%至48.43亿港元,其中堡狮龙的销售收入分别下跌11.4%及2.67亿港元。
甚至在今年,这个曾经的启蒙时装品牌开始转型成为骑行品牌“bossini.X”,增加自行车运动元素。
在内地,堡狮龙已经弃用原有的“bossini”名称,全面启用bossini.X。例如在微信公众号平台和微博搜索“堡狮龙”,唯一对应的官方账号就是bossini.X。
但在香港,仍有部门门店沿用bossini的名称,bossini.X以支线形式存在。
bossini.X原本是堡狮龙旗下的子品牌,如今将堡狮龙彻底变成bossini.X,是当时李宁对外输出潮流化运作经验的一次尝试。
对于李宁和堡狮龙,这种做法符合它们当时的发展需求。但是根据今年堡狮龙的业绩表现,国潮联名没能让其回春。
而当代年轻人以及新兴中产热爱的户外骑行赛道越来越火热,堡狮龙又一次开始押宝,所以才有了全面成为bossini.X的定位策略调整。
但是伴随着骑行赛道持续火热的趋势,英国骑行服饰品牌Rapha也在近期宣布进入中国大陆市场,目前通过经销商崔克自行车在线下销售。
更早之前,德国自行车品牌ROSE于2023年6月宣布进入中国。
堡狮龙还能不能彻底回春,其实最着急的是李宁,毕竟收购来的品牌如果成功,经验可以反哺主品牌,就像始祖鸟之于安踏。
从1987年品牌创立至今,堡狮龙已经走过了37 年历程。
不过,正如很多老牌与先驱一样,终没有逃过岁月与时代的洗礼,尴尬易主。
成为豪门靠时运,但世间万物“成住败空”自有其周期,所以便有了八十年代的煊赫一时,也有了后面的消沉,从1993年上市,到如今的停牌又复牌,时间不过二十多年,服装界早就换了人间。
按照如今的品牌发展态势来看,说一句英雄迟暮也不为过,曾经还算煊赫的罗氏家族也早已四分五裂。
有时候富不过三代某种程度也是一种不变的谶言......家族商业王国既成,势必就要面临“创业易守成难”的千古难题。
因为权力的制衡与利益的分配向来不易,兄弟失和、私生子争产...种种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新闻报道只不过是撕开人性恶劣的一角而已。
而作为看客的我们,也只是从中窥探一点人性的幽微和时代世事的无常,在各自的生活中保持一点镇定与淡然。
毕竟人生还长,总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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