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是一瞬间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它也是通过不断的进化、进步而逐渐发展成现代世界,而且现代世界的发展有一个迷人的特点,一个产业的突破能迅速地带动其他产业(甚至不相干)发展,这些产业又会带动另外一批产业发展,直到最后全部产业都得以升级,这是现代世界区别于农业时代的一个显著特点,可以称之为「共同进化」。「知鸦」有一门通识课程:「看不见的共同进化:10个改变世界的小东西」专门讲述一些不起眼的物品,是如何改变世界。今天挑选了其中一节:讲述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冰块如何改变世界,如何引起了多个领域革命性的变化,愿你喜欢。冰块,已经是现今生活中,最常见的物品之一,广泛应用于饮品、医疗、保鲜等等。可是你能相信吗?在过去200年间,冰块,以及围绕冰块产生的制冷技术的革新,给人类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由一个领域的发展、突破,引起多个领域发展、突破的现象,我们可以称为「共同进化」。在古代,没有空调的古人如果想要解暑降温,冰块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只有帝王、贵族才能使用冰块,这是因为搬运和储藏冰块都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用冰块解暑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它只能照顾到极少数有权力的人。到了19世纪初,由于自由贸易的兴盛,人们才开始把冰块这种奢侈品变成大众消费品。
有一个美国商人叫弗雷德里克·图德(Frederic Tudor),他意识到,把一个地方盛产的东西运到稀缺的地方卖,就会有利可图。
于是他就设计了一套计划,和他的兄弟来到了南方贩卖冰块,南方人刚看到冰块,便充满了新奇和惊讶。不过图德的生意一开始不算成功,因为没有足够时间去培养南方人民如何使用冰块,因为他带去的冰块很快就化掉了,甚至有些还是在途中就化掉的。图德想到要在冰块和炎热的气候之间建立一个隔热层,这个隔热层的导热性越差越好,实际上,空气就是相当好的隔热层,所以只要在冰块和炎热的环境中间加一个空气层,就能达到良好的隔热效果,这跟我们现在用的保温杯的原理是一样的。图德就建了这么一个双层结构的冷藏室,用来储藏冰块。
这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运输存在的困难。他采取了同样的隔热原理,用更轻便的木屑来包装冰块,木屑之间本身就有很多空隙,这些空隙叠加在一起,就像有无数的隔热空间一样。最巧妙的是,在储藏冰、运冰的过程中,这个精明的图德几乎没花钱。冰块是免费的,木屑是廉价的,可市场一旦打开,利润却是巨大的。
如他所料,这一次,南方人很快就爱上了冰块。几年之后,美国的南部就依赖上了图德的生意,到了1850年代,每年超过10万吨的波士顿冰块被运往世界各地,直达哈瓦那,孟买这样的城市。图德成了一个大富翁,还被赠送了一个绰号,叫「冰王」(ice king)。不过,冰块的故事还没有结束,相反,共同进化的历程才刚刚开始。美国中西部有广阔的平原,这些大平原很早就被征服,变成了养牛场,可是生产牛肉的中西部人烟稀少,而人口聚集比较多的东部城市又缺少牛肉,也就是说,东部的人吃不到牛肉,西部的牛肉找不到人吃。可是现在,因为图德的冰块,它们找到了对方,牛肉再也不怕长距离的运输了,因为冰块可以很好地保持它的新鲜。商人们升级了一下图德的方法,建立了冰块储藏室,用来专业隔热,通过芝加哥这个运输枢纽,把各地的肉类用冷藏车运到东部,(beef refrigerator car Chicago),芝加哥也因为自己的地理位置迅速崛起了,它是交通枢纽,又靠近五大湖,有取之不尽的冰块,可谓得天独厚。很快,不管是冰块储藏的工厂,还是屠宰场,肉类加工厂,都在芝加哥生根发芽了,而芝加哥从建城时的区区几百个人,一跃而起,成为人口过百万的美国大城市,创造了城市崛起的奇迹。美国的产业地理风貌也因此产生了变化。广袤的平原逐渐变成了大型工业饲养场,以前为牛肉卖不出去而发愁的西部,现在把牛肉卖向了全美,乃至全世界。可以说,图德的冰块储藏和运输技术所运用的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冰块贸易,实现了多个产业的共同进化。不过,自然冰块自身还有非常大的局限性,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1861年,南北战争开始了,北方随即切断了南方的交通运输路线,其中就包括运冰路线,这对于已经习惯用冰块的南方人是一个噩耗,而对于那些依赖冰块的工厂,更是灭顶之灾。况且,内战也不是一两天能打完的,这就造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冰荒」。但是,这个坏消息却无意间创造了新的商机,那就是,谁要能突破人工造冰这个技术,让南方人告别「冰荒」,谁就能成为大富翁。
当时有个法国人,叫费迪南德·卡雷,他在巴黎制造了几个制冷机的模型,这种制冷机很快被商人们走私到了美国南部,解决了南方人的「冰荒」。
有趣的是,在卡雷制造制冰机的十多年前,在美国南部就有一个叫约翰·戈里的医生,他为了治疗自己的疟疾患者,让病人们降温,就发明出了一个制冰机。
他利用热力学知识,设计了一个压缩机,这个压缩机能够吸进空气、压缩空气,然后通过管道将空气排放出去,空气在这个膨胀的过程当中得到冷却。戈里的点子,成功地运用到了为病人降温上,可惜他并没有用于商业。
可以说,只有在南北战争的催化下,戈里和卡雷的制冰机才会得到关注,最终让人类真正告别对自然冰块的依赖,这样,冰块的市场进入了一种良性的循环,它把共同进化推向了高潮。
20世纪初,制冷设备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发展着,商人们继续升级改造制冷设备,出现了空调和冰箱的雏形。美国人威利斯·开利设计了冷却空气的设备,他还创造了最早的中央空调。
还有一个叫伯宰的美国人,他发展出了现代速冻技术的雏形。
空调和速动技术迅速影响了各个领域,我们可以想象到,商场和电影院因为空调变成了我们最常出入的场所,冷气让我们得以保存胚胎,做生物研究、医学研究,还有治病。而速冻技术让我们得以不必像古人那样必须忍受食物腐烂的臭气。除此之外,还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冰块甚至影响了移民与政治选情。
更多的北方人涌向了南方,去那里感受温暖的空气、充足的阳光,这使得热带城市大规模崛起。那些以前可能是不毛之地的城市,现在却变成了大都市,比如说迪拜、曼谷、马尼拉,还有墨西哥城,有数据表示,在2025年,这些炎热城市的人口总数将达到十亿。
最意想不到的,可能还是制冷变化带来的政治选情的变化。在20世纪前50年中,仅有两位总统或副总统来自南方,可是从冰块产业蓬勃发展的50年代开始,一直到2008年为止,每一张获胜的总统候选人选票上,都会有「阳光地带」的面孔。冰块这个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小东西,从自由贸易开始以来,默默改变着世界。不仅从制冷上让人们走向全新的纪元,更引起了多个领域的共同进步。在最开始,它只是让美国中西部牛肉的保鲜成为可能,进一步影响了美国的产业地理。但到后来,它还让一些根本没有直接关系的产业跟着发展,像娱乐业、零售业和医学。这些最后造成了对人类生活的广泛改变,这也许就是共同进化的神奇所在。共同进化所产生的这种奇迹,在农业时代是不可想象的,它只有到了人类开启现代化征程之后,才被激发出来。它让人们大胆地追求利益,在这个过程中刺激了每个人的创造力,将冰块从一个自然之物变成了交易之物,让古代皇帝的私人享受成为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
——彩蛋——
也许,今天我们可以尽情想象,假设在1787年制宪会议的时候,那些汗流浃背的代表们能够在一个有空调的地方讨论,可能整个世界历史都会不一样吧!这个世界不是一瞬间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它也是通过不断的进化、进步而逐渐发展成现代世界,而且现代世界的发展也总是充满意外与惊喜。
现今谁都不会在意的一个冰块,却带来了无数的技术进步,引起了多个领域革命性的变化。「知鸦」通过10个日常生活中最常见、最不起眼的物件,来讲解他们怎么被发现,如何被「聪明者」使用,又带来了哪些行业的共同进化,而最后使人类走向现代社会。让我们来看看都有哪些「小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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