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皮肤破坏，都以“清洁”的名义（3）——“深层清洁”的危害
@三亩
清华化工博士，前强生资深研发经理
致力护肤研究十四年
热爱文字的科学工作者
前言：
在“清洁”系列的前两篇，我们提到了皮肤的屏障功能，说明了在皮肤的清洁过程中，必须保护好皮肤自身的屏障——因为水和清洁产品，如果使用不当，会严重影响皮肤的功能：对于外界的防御能力，以及它自身的保水能力。
在这一篇中，我们会讨论“深层清洁”——这个我们如此迷恋，却给我们带来无数伤害的概念。
当然，重点在于我们到底应该如何清洁——不给正确方法的科普，只是一种恐吓，不能造成什么正面的效果。
我们为什么会如此热爱“深层清洁”？
无论东西方，我们的文化底层，都把疾病看做是“污物”，它们污染了我们的身体，造成了从感冒到癌症的各种问题。
所以，“清洁”，尤其是大费周章的清洁，一直被认为有治疗作用。从日本到欧洲，温泉都被认为能够帮助病人恢复（当然，根据疾病的种类，这种信念有的有道理，有的还待确认），出汗也被认为是“排毒”（从土耳其到俄罗斯到中国到日本，都有出汗的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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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在心理的底层，都认为“深层清洁”对于皮肤有帮助——于是我们身体力行，从磨砂粒子到深海黑泥，想尽办法，想把自己皮肤里的“毒素”给“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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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只要皮肤足够“清洁”，油脂就不会分泌那么多了，痘痘也消失了，皮肤也白皙了，黑头也不见了，斑点也无影无踪……
然而，这些深层清洁给我们能带来的，却不是这些：
油脂不会减少，甚至可能会更旺盛；
痘痘可能会因为频繁的清洗而加重；
美白和皮肤深层的黑色素加工速度有关，清洁几乎没有影响；
如果油脂分泌的根本问题不解决，短暂消失的黑头会用更快的速度再次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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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麻烦的是，由于频繁清洗，皮肤会变得敏感脆弱，红血丝会出现，干燥可能会引起细纹和失去弹性，皮肤可能会显得暗黄，斑点也可能会加速向你奔来。
就像我们上一篇文章提到的那样，适度的清洁能够帮助皮肤保持节奏感，预防问题——清洁很少在“治疗”中起作用，至少在配方师的理论体系中，我们不这样认为。
为了避免过度清洁，我们首先要改变我们的思想，有三个执念要去除。
清洁感
“清洁感”是“涩感”，是碱性的肥皂碰到“硬水”中的钙镁离子之后沉积在皮肤上的“钙皂”的感触。
（换句话说：你用肥皂洗手之后，抚摸自己皮肤的那种“清洁感”，是肥皂和水中的离子发生反应之后，在你皮肤上留下的一层“壳”给你的感觉。）
“涩感”还有另外一个来源，就是皮肤由于肥皂的清洗造成的扰动，变得干燥紧绷，进一步加强了“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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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壳”对皮肤没好处，干燥更是加速老化的元凶之一。
那我们为什么还觉得这是“干净”呢？
因为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接触肥皂，每次清洗之后，钙“壳”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大脑不能分辨真正引起这种感觉的原因，但是由于每次眼睛都看到皮肤确实洗干净了，于是就把“干净”和“涩感”联系在一起了：“涩感”=“干净”。
如果没有找到“涩感”，已经被训练了多年的大脑就会认为：“哪里不对，还是没有洗干净！”
然而，这种肥皂“壳”和干燥引起的“涩感”，实际上就是说明皮肤已经被过度清洁了。
给大家的建议：
1. 克服“涩感”心理依赖，不追求这个感觉；
2. 能用清水洗的情况（比如早上），尽量用清水洗，水温低于40摄氏度；
3. 清水清洁力不够的时候，尽量用温和的洁面产品；
4. 洗到没有肉眼可以看到的污物，皮肤略有油感的程度，皮肤就已经干净了。
关于第（3）条，补充一下产品的温和程度。
最温和的是温水。
在产品中，对皮肤影响最小的是【烷基多苷】类的表面活性剂，这类的典型产品，有REN 玫瑰蔷薇洁面啫喱凝胶、馥蕾诗大豆精萃卸妆洁面凝露。
其次是【氨基酸表面活性剂】和【两性表面活性剂】类，典型的是Elta MD的氨基酸洁面和SK-II 护肤洁面霜。
再往上，是部分相对温和的【阴离子表面活性剂】类，比如KORRES希腊酸奶无皂基泡沫洁面乳、宝拉珍选平衡洁面乳液。
这三类是我们比较推荐的。
再往上，清洁力就比较强了。
比如混合了其他相对刺激的阴离子表面活性剂【SLS】【皂基】的产品。为了满足追求清爽、控油的大油田男生（我们的IT小哥@Jason曾经一度用洗衣粉洗脸），部分【男士洁面】的清洁力都比较强。
最刺激的，是添加了大量【皂基】，甚至是用【纯皂基】类表活来实现清洁目的的产品，这一类的产品以日本出产居多——日本人民出了名地爱干净，也出了名地爱“涩感”。（如何判断皂基，可以移步这篇文章：三招之内破解皂基洁面惯用套路）
比如洗颜专科柔澈泡沫洁面乳、莎娜豆乳美肤洗面乳、露姬婷毛孔清洁洗面奶、悦诗风吟橄榄油泡沫洁面乳、蝶翠诗橄榄蜂蜜滋养皂等等，不胜枚举。
根据自己的需求，找到适合自己特定需求的那个档位的清洁产品。
（有些朋友为了卸妆，或者洗去防晒霜，会叠加使用“卸妆油”和“洗面奶”，这绝对是最伤害皮肤的做法，我们在第三节会详细说明，这里先跳过“卸妆”的部分。）
大家可能有点疑惑，按照上面的说法，似乎“清洁感”和“温和性”是不可以调和的了——温和的产品似乎清洁力不太够，清洁强了，就可能会刺激。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泡沫。
泡沫
我们不但热爱“涩感”，我们还爱“泡沫”。
实际上，刚入行的时候我在口腔护理组受训，那边的师父就告诉我，如果一个牙膏的泡沫表现不好，几乎不可能是个成功的产品。
其实这还是和我们的大脑习惯有关——从小我们对于产品“清洗能力”的判断，都基于泡沫多少：泡沫越多的产品，似乎清洁能力就越强；而泡沫少的产品，好像就没有什么洗去能力。
实际上，在配方中，负责带走污物的表面活性剂，往往和负责气泡的表面活性剂是两个部门的，他们一组人跑到“油滴和水的交界”，而另一组跑到“空气和水的交界”，各管各的——一组清洁，一组起泡。
换句话说：
起泡好不好，和清洁能力可以完全无关。只不过是我们都习惯了泡沫，一旦某个产品没有起泡，我们就不买。
正是由于市场的这种要求，配方师在选择表面活性剂和剂型上受到巨大的限制，才形成了“清洁力”和“温和性”之间的矛盾。
如果有人真的敢于挑战普通的认知，做出一个完全不起泡的产品，其实可以做到“清洁力”和“温和性”都具备的。
比如，大宝美容洗面奶。
旗舰店价格：35/220g*2
比如，小圃新洁面。
基础颜究的店：98/200ml
（点击上图可直达）
比如，奥蜜思新澄净卸妆露。
旗舰店价格：179/150ml
实际上，即使是成膜的防晒霜，或者是比较难以清洁的彩妆，这些产品都是可以洗去的。
但是因为不起泡，很多人接受不了——最后为了感受，搭上了皮肤的屏障功能。
清洁执念
在第一节中，其实我已经提到了这个概念，皮肤洗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净”？
洗到略有油感，就可以停下来了。
“可是柜姐告诉我，防晒霜的残留会……”
“而且柜姐告诉我，彩妆如果不洗干净会……”
“空气污染这么严重，如果洗不干净会……”
我以前做清洁产品不多，不过我有个同事有二十年的经验。他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我：“百分之九十五的污物，可以用清水洗掉；百分之九十九的污物，是个清洁产品就可以洗掉；如果认真选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我当时问他：“那不是还剩下了百分之零点一么？”
他的回答是：“这么一丁点残留，能造成什么危害？你吸一口二手烟，或者在阳光里走上两分钟，可能就远远超过这个了。”
“而且，皮肤有新陈代谢呀，这么一点东西，一两天就随着表层角质细胞一起脱落了。”
——伤害皮肤的，不是一次清洁之后留下的那一点点彩妆或防晒霜，而是“清洁”的执念，不洗到“嘎吱嘎吱”作响不停下来的执念。
小结
不追求涩感，不贪恋泡沫。
不执着于“彻底”的清洁。
在皮肤略有油感的情况下，停下来。
保护好你的皮肤。
说
：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疾病不是一种“污染”，疾病是由于对身体的使用不当造成的。
“过度清洁”，就是一种对身体的不当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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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白勺儿
版式编辑：yy，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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